作者:晨曦雨露
江云娘心里有几分松动,微微颔首目送着两人相互依偎着出门去。
一两银子,对如今的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可她和宋城相依为命最艰难的时候,一两银子让他们支撑了一月有余,清粥野菜果腹,如今就算是富贵,她也不该忘了过去的日子。
送两人出门的桂芳,回来的时候不大高兴的样子“我当是真可怜,原本还想追上去再给他们几个大钱。谁知人家,刚一出门,就将一只红封递给了伙计!”
秋瑾一把拉过桂芳点着她的额头笑道:“不知所以,何故妄论?”
秋瑾回头看了看江云娘,得了应允才接着说道。
“这其中也是有行规的,在这酒楼里卖唱,就得给酒楼里的领门人好处。”
“而且卖唱本就是下九流的营生,不能跟客人们要银子,得看客人们打赏多少。运道好了,遇到咱们夫人这样的,打赏一二两银子,就够一家子活半月有余。”
“若是运道不好,时常是唱上几场都未必有个打赏,更有甚者遇到醉酒的客人,挨了打都是白挨。”
桂芳年纪要比凝霜秋瑾小一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那不做卖唱,做其他的......”
凝霜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你瞧瞧那两人,一个老迈又带病,一个十三四岁,还是个女孩子,能做什么?”
“在这酒楼里,哪怕找个墙角猫着,最多也就是受些冻,还算相对安全的,若是换片地方,那女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得被拐到花楼里去。”
桂芳心情沉重的闭上了嘴,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
她自小是在凌云阁里长大的,有几分天分,得师父喜爱,到了年纪又被送到了侯府,虽说是奴仆,却从不知外面的女孩子活的这般苦。
顾瑞霖进来,厢房里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云娘的一双眼睛,都盯在了他的脸上,看他脸色还沉着,心里有几分发慌。
顾瑞霖环视一圈,问道:“唱曲儿的还没来?”
江云娘垂了垂眼皮,站起身来“来了,被我打发走了。”
“爷,咱们也回吧!”
顾瑞霖想了想,被那狗东西搅和了心情,估计媳妇也没兴致了,还不如早些回去歇下。
“好!”
顾瑞霖替江云娘系上了斗篷,牵着她缓缓下楼,江云娘站在马车前却站住了脚步,招呼桂芳上前。
“去告诉掌柜,上元节我要订厢房,还听那女孩唱曲儿。”
桂芳眼前一亮,夫人说十五会来听那丫头唱曲儿,那十五之前,酒楼就一定不会让这两个人出什么意外!
桂芳应下提着裙子小跑进了酒楼,江云娘抬头看了一眼无波无澜的顾瑞霖,心头一酸。
没等顾瑞霖伸手搀扶,自己提着裙子准备迈脚上车。
顾瑞霖刚刚伸出的手,缩回来,紧接着伸出双手,将江云娘举上了车。
江云娘来不及震惊,堪堪站稳,就又被塞进了车厢,顾瑞霖也紧跟着进来。
车厢里点着一只小油灯,十分昏暗,顾瑞霖不看江云娘,直挺挺的坐在一边,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江云娘也跟着沉默了一阵子,默默伸出一只手附在他的手背上。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江云娘并未得到他的回应,小片刻之后,江云娘心里涌着阵阵酸意,那只手动了动,缓缓的往回缩。
整只手就要撤回来的时候,顾瑞霖反手便将她那只手拉回来握在了手心,依旧不言不语,神情不改。
“爷生气了?”江云娘喉咙干涩,心里忐忑的问。
“嗯。”
顾瑞霖‘嗯’的一声,江云娘忐忑的心更是突突地跳起来,这事儿没法解释,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抹不去过去,解释的多了,恐怕她家爷更得多心。
顾瑞霖侧目瞥了她一眼“不是生你的气!”
好在云娘是把那狗东西拦在外面了,若是放进了门,才真是把他气死了!
他生气!
气的是萧景然那狗东西,竟然选择了权势,娶了珍和郡主,却又装出一副深情,忘不掉的样子,来哄骗云娘!
花言巧语,狡猾至极!
呸~卑鄙无耻!
可他那模样,再配上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万一哄住了云娘......
顾瑞霖脊背又僵直起来几分,低头瞧瞧手心里那只白皙的小手。
不会,他家云娘哪有那么好哄!
今日尚好的兴致,全被那狗东西给毁了!
还有他身上那身衣裳......
就算他们齐国公府日子难过,那珍和郡主也不至于让她家夫君穿粗布,显然那衣裳显然是有些年头了,都不知洗了多少回。
能穿来见云娘,那必定是有些来头的!
爷可记得,她从前跟爷说,不会针线活儿的!
顾瑞霖一路沉默,原本今日都下定了决心,不吃醋了。
谁曾想这短短的一路,又让他灌了满腹的酸水!
不成,他今日若是不出了这口气,明日就得被这酸水泡个半死不活!
顾瑞霖送江云娘回到了院子里,自己连门都没进“你先回去歇息,我晚些回来。”
“爷!”江云娘慌张抱住他的一只手臂,眼里渐渐充盈了水光。
顾瑞霖浑身软了软,语气也温和了不少,耐心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是有点事情要办,很快就回来。”
第255章 谁下作卑鄙?
顾瑞霖提着江云娘的擀面杖,只带着顾时和两个麻袋,连正门都没走,后院翻墙出了门。
利落地绕到了齐国公府的巷子里,主仆二人隐在巷子深处,藏在黑暗之中。
萧景然被雁回扶着离开七星楼,心里越发空洞。
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锦娘比在西城时,更娇美,浑身荣光,惹人移不开眼。
再回想当初,她的锦娘是那条街上最好看的姑娘,却要整日里围着客栈,围着灶台转,时常灰头土脸,手上也总带着伤,那双手虽然白皙,却很粗糙,到了冬日里,还会起皮。
那时的他,抄了半月的书,也凑不够该她买半罐獾油的银钱。
更别说给她置办首饰和好看的衣衫了......
锦娘那时,总盼着他能高中,可他真正高中了,她却离他而去了。
顾瑞霖真的待她极好?
锦娘她是情愿跟......不是!
锦娘怎会看的上顾瑞霖那样粗鄙不堪,只会大声嚷嚷,用拳头解决问题的。
想到这里,萧景然又心虚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顾瑞霖虽然表现的粗鲁,可他却从不是个没心眼的,也不是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这次见面之后,他的心里就越发没有底气了。
锦娘身边时刻有人护卫,就她身边那几个女使就不是一般护卫能比的了的。
他实在难有与锦娘单独相见的法子,今日的调虎离山,已经让顾瑞霖警觉起来了,往后恐怕就更难等到机会了。
可他不甘心!
锦娘怎么可能会轻易移情?
明明在她失踪的前一个月里,他们还通过信件。
明明她也是盼着他去接他们母子的,怎么就.......
雁回扶着萧景然,瞄着自家爷的那张脸,心里叹息了不知多少回。
自从镇北侯府世子来了盛京,他家世子爷,最近没少办傻事!
非要他去查人家镇北侯府世子夫人的底细,那可是镇北侯府,莫说是没人敢查了,就是有人敢查那又能查到什么?
“爷,您交代查江夫人的事情......”
“没查到吧?”萧景然苦笑。
他早该想到的,顾瑞霖毫无顾忌的将人带到京城来,就说明他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可顾瑞霖他是不是忘了,他无论如何抹去痕迹,他与锦娘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如此看来,他们成婚时,锦娘带的那个孩子,肯定就是帧儿了!
萧景然一路想着,该如何将帧儿接到盛京来,想的入神,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两只麻袋分别套在了主仆二人的身上,从头套到脚.
还来不及反应,萧景然就觉得自己是被人提了起来,喉咙也被扼制住,让他无法发出声响。
“救命!救命!我们是齐国公府的人,贼人、贼人休要猖狂!呃~”
顾时刚刚扛起雁回,就被他的吵嚷惹的心烦,干脆一手刀将人劈昏,继续带着雁回往巷子深处去。
坠地的那一刻,原本就带着伤的屁股又被摔了,疼的萧景然直吸凉气。
“顾瑞霖,我知道是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顾瑞霖隐在黑暗里,手里掂量着擀面杖,咧嘴坏笑着不出声儿。
这条巷子虽说与往齐国公府的必经之路相邻,却也碍着齐国公府的一处僻静之地,隔壁的宅子早已荒废许久,又是除夕夜,这样偏僻的角落,声音就算高一些,也不会有人发现。
萧景然此刻心中是后怕的,只要顾瑞霖不肯出声,现场肯定也留不下证据,事后他根本没法证明今日劫持他的人是顾瑞霖。
“顾瑞霖,你我都是朝廷官员,你如此下作卑鄙,就不怕我到陛下面前告你的状......呃!”
萧景然话还未说完,顾瑞霖手上的擀面杖就朝着他的一只手臂落了下去。
“顾......啊!”
与刚才的漫不经心相比,击打次数显然又急又密,打的萧景然满地打滚,躲闪不及。
呼痛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直到萧景然连出声都费力了,顾瑞霖才停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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