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晨曦雨露
“其实也还好,就是少吃了几口饭的事儿。现在回了家就好了,谁让爷的媳妇儿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媳妇呢!”
顾瑞霖没皮没脸的笑着,江云娘顶着湿润的眼眶,没好气的又笑了出来。
“我家这爷们儿,怎能就没个正形的时候!”
“爷怎能就没正形了?爷正经的很,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快去做面,饿了!”顾瑞霖推着江云娘去小厨房,自己去沐浴。
这回回来之前,他可是在驿站仔仔细细洗过的,回到家洗过脸,剃了须,两桶水冲洗过之后就算是洗了个澡。
匆匆穿上衣裳,站在小厨房门前,看着自家媳妇,背对着他挽袖子擀面的样子。
江云娘带着人将面和菜端进门时,顾瑞霖已经正襟危坐在了桌前。
“闻着都香!”
顾瑞霖伸手端过托盘里的盆,又接过筷子,迫不及待的挑起一筷子,吹了出就送入口中。
心满意足的微眯起眼,发出赞叹声。
“还是我媳妇儿做的东西最好吃!”
江云娘抿着笑意端过给自己备下的炖盅,拿起勺子,慢条斯理的陪着他一道吃。
“这几个月,恐怕盛京安静不了。”
“要杀的人不少,需整顿的更多。今日的事情,我已经禀明了陛下,不过也别指望着陛下能处置什么,也或许会推个替罪羔羊出来。”
若是往常,或许会交给衙门,慢慢查,然后不了了之,但这次不一样,北边不太平,皇帝会给顾家一个交代。
“爷的意思是说,陛下会将鸿雁推出来做替罪羔羊?”江云娘眉心微微紧了紧,鸿雁今日受了伤,若是将她推出来做替罪羔羊也的确合适。
顾瑞霖却摇了摇头“朝堂上哪个不知道鸿雁就是陛下的人?这个时候将鸿雁推出来,等同于不打自招。”
“我猜,要么林家,要么汪家。”
江云娘细嚼慢咽的想了想,寻仇?这理由也的确足够了。
“原州城那边怎么样了?爷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江云娘只知道北边近期不太寻常,但不能确定是不是要打仗了。
如今她的两个孩子都还在原州城,她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要打仗了,北面几个部落,至少集结了三十万兵马。爹已经在备战了。”
“不过灾民北迁,也让咱们那道土墙屏障的进度也加快了许多,只要再晚一个月,咱们这仗就能打的十分轻松了。”
夫妻二人一别几个月,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自然也是一夜的缠绵。
到了清晨,江云娘散着头发,被顾瑞霖拥在怀里睡的香甜,顾瑞霖醒来把玩着自家媳妇的手,舍不得起身,直到时辰到了,不得已才起了身去,换衣裳上早朝去。
鸿雁死了,宫里传出的是,重伤不治,皇帝下旨给鸿雁升了妃位,赏了封号,允许葬皇陵。
但江云娘一早得到的消息却是,皇帝将重伤的鸿雁掐死,命人抬出宫去挫骨扬灰了。
江云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得多恨,才将人给挫骨扬灰了?
第273章 替罪羊
顾时顾雨两人,没能从那刺客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能攀咬的都攀咬了个遍,就是半句也没提到宫里那位。
顾瑞霖亲自去瞧了一趟,那刺客已然是半死不活,嘴里还没有半句实话。
“送到郭富那里去吧!”
问不出来,那就留着也没什么用,放在府里反而还招惹事情,不如就交给衙门去处置,还省了他的事儿!
鸿雁的死,在皇宫之中并无掀起任何的波澜,皇帝将身边的连褚,放到了从前安大监的位置上,成了他身边的总领太监。
另外又由连褚举荐的三个太监,也都被皇帝派去宫中各处。
小喜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受了冷落,一连几日,陛下都不曾带他在身边了,反而重用起了他的师兄。
连褚这些日子很忙,不但要跟在皇帝身边,还接手了鸿雁手中的差事。
自从将刺客交给了衙门,顾瑞霖便在朝堂上天天提起此事,每日下了早朝都会到衙门里去蹲一上午。
那刺客交给郭富的第二日,就被人投了毒,郭富也什么都没问出来。
案子也没法子交出去,郭富头痛不已,只能全力去追查。
案发的地方跑了一趟又一趟,山上都搜查的许多遍,就是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就连镇北侯府都追不到的那个伤者,他们又怎么可能寻得到?
萧景然一连三天在早朝之后,求见皇帝都被拒了。
直到第四天,皇帝难得的让他进了书房门,还赏了一顿早膳。
听说那日是到了晌午过后萧景然才出的宫,晋王的人早就已经候在了宫门口,前来请萧景然去晋王府用午膳。
萧景然也欣然答应,随着晋王府的人,一道去了。
晋王不单单请了萧景然,还请其他几位女儿、女婿,像极了家宴,只是晋王却什么也没问,关于政务一点也没说,就将萧景然放了回去。
珍和郡主与萧景然上了一辆马车,萧景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珍和郡主几度想要开口,都被他的神情给堵了回去。
“陛下下了旨意,让我到青州郡任职,家里的事情,请郡主多多担待。”
珍和郡主晃了晃神,张了张嘴“你......我去寻父亲,让父亲想法子撤回......”
“郡主,这是我毛遂自荐,在陛下面前好不容易,请来的旨意!”
萧景然这几日想了许多,想了他的仕途,想了他家的门庭,想了锦娘和帧儿......
归根结底,是他不够强大。他需要权利,不仅仅是为了复仇。
“我与郡主早就说过,我不仅仅是郡主的夫君,我还是齐国公府的世子,还是陛下的臣子。”
萧景然的话,让珍和郡主流了眼泪,用帕子沾了沾眼泪才哽咽着道:“那也无碍,我与你一道前去赴任。我......”
萧景然想也不想的拒绝:“郡主,青州郡连着两年遭受洪涝,早就已经是废墟一片,郡主如何吃的了那等苦,郡主还是留在府中的好。”
*
五月初,连着几天都是阴雨蒙蒙,老树抽新枝,新枝发嫩芽。
汪府书房内,汪志鸣与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对坐,边上的釜中烹着茶,冒着热气。
“吴先生的意思是说,杀小女之人,是镇北侯府的奴仆,那奴仆如今在阳关附近?”
汪志鸣很是激动,明察暗访的一年多了,总算是有了消息。
“是的,不过大人也不能高兴的太早。那人名叫顾庄,却在几年前就不是顾家的奴仆了。此去就算是能捉住顾庄,也未必能将罪责扣在镇北侯府的头上。”
“学生倒是认为,汪大人该忍上一忍,莫要急着首告顾家。漠北如今要开战,此时就算汪大人告了顾家,陛下恐怕也要将此事压下来。”
汪志鸣点了点头,这道理他懂,但证据还是早一日握在手里更让人放心。
更何况,那顾庄恐怕也不是一般的狡猾,何时能将他捉拿到,还是个未知数。
“先生的忧虑在下明白,不过这人,咱们还是要早些抓在手里才安心。”
“大人的意思,学生明白了,学生这就去安排。”
吴先生起身告辞,汪志鸣一直将人送到了门前,站在廊下,观着细细蒙蒙的雨,若有所思。
不出半刻钟,便有小厮冒着雨奔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吴先生在咱们府门前被衙门的人抓起来了。说是什么刺杀......”
汪志鸣拧眉沉思片刻,神情古怪的瞪大双眼,慌张起来。
“糟了!”
管家打着一把油纸伞,快步进门,神色凝重道:“老爷,不好了,衙门的衙役将咱们府上围起来了!”
汪志鸣入官场也有二十多年了,手上也并不干净,那位吴先生便是他的左膀右臂。
此番只怕是有什么泄露之处,让人捉了把柄......
“管家,快随我来。”他必须得将于吴先生往来的痕迹都赶在吴先生未曾招认之前毁掉,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汪大人,您也别收拾了,陛下有请!”还未等两人进书房,连褚带着禁卫军,就已经闯到了这里。
汪志鸣呆愣着就被人带上的枷锁,目光紧盯着连褚,好言问道:“连公公,劳烦问上一句,陛下这是要问下官什么罪过?”
连褚掀了掀眼皮,嘴角微微提起,那笑意令人发寒。
“汪大人自己做了什么,还要问别人?咱们就是个阉人,也只是听陛下的命令而已。”
汪志鸣什么也没问出来,心情忐忑的被押进了宫。
“大胆汪志鸣,竟敢买凶刺杀朝廷命妇,你可知罪!”
汪志鸣一路忐忑,紧张惧怕的层层冷汗,听到问罪,汪志鸣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应下了。
好在自己还没紧张到听不清话的地步,听明白了话,磕下去了头,却将认罪的话死死的咽在了喉咙里。
“臣冤枉啊!”
“你身边的那位姓吴的学生,都已经招了,你却还在这里狡辩!而且那姓吴的也招认了,那日他也到了现场,还被射伤,他身上的确有伤!不是你还能是谁!”
汪志鸣还是没听明白是哪件事,命妇被刺杀,近期只有贤妃出宫祈福那日。
这怎么可能是他指使的呢?吴先生一介书生......
“那姓吴的,可不止交代了这一件事情,汪志鸣!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将他关入大牢,细细审问!”
汪府从被抄,到定罪,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迅雷不及掩耳,查出了汪志鸣的十几项罪证,第三天便被押到刑场砍了头。
刺杀的事情,的确是背了锅,可汪志鸣其他的罪名也不轻,砍头算不得冤枉。
汪志鸣被砍头,汪家其余人都被判了流放,这就算是给了顾瑞霖的交代。
江云娘听闻此事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汪志鸣也算不上是什么替罪羊,毕竟他自己手上也不干净,说死有余辜也不为过。
可对于顾家和她来说,明知道那就是个替罪羊,却也只能将此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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