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晨曦雨露
平常急需之时他也只是用参渣来煮汤,参须他都没舍得碰过,现在这位爷随手一搓,就掉了三四根......
哎呦我的娘唉!心咋能不疼呢?
瞧着林宏那狰狞纠结的神情,顾瑞霖目光更加生冷了。
东西是好东西,人却不是什么好人。
当初他若是舍得用掉这一半的人参,他那儿媳就不会死。
为了一根破人参,能舍弃家人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
那林寻也不是个东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媳妇儿死,却不敢反驳他父亲一句。
这东西留在林家手里也救不了人,顾瑞霖将人参装回盒子里,顺手丢给了顾雨。
“这东西爷收了,顾时给银子,给足!可别说爷欺负他林家。”
顾瑞霖四下扫了一眼,没再见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再看看自己脚下的一片狼藉,还是比较满意的。
“告诉林寻,不该肖想的东西,别妄想。”
顾瑞霖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大步出了药铺。
林宏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冷汗直流,再看看自己面前的两锭金子和地上的满目狼藉,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全是顾世子说的那句话。
是寻儿夺了顾世子的什么东西?才让顾世子发这么大火?
顾世子真的只是来警告的吗?
顾瑞霖跨在马背上,一步一踱的缓缓行进,老远就看到了那个乐的见牙不见眼的林寻,腹中窝的那团火苗儿噌蹭往起冒。
林寻怀里揣着东西,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欣喜,脚步十分轻快,一时没注意,躲避人的时候,撞到了路边的小摊。
摊主眼疾手快的护住了自己的摊位,林寻却一行护着怀里的东西,展展的摔在了地上。
顾瑞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这样也能摔?
还摔的这么平展,确定不是故意为之?
林寻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已是一身的灰头土脸,下嘴唇还溢出了鲜血,第一时间检查自己怀里的东西,之后又连连拱手向小摊贩道歉。
那小摊贩眼珠一转,将手里的什么东西扔在了地上。
顾瑞霖十分嫌弃的撇撇嘴,这是个木鱼脑袋吧?
林寻顺着小摊贩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副十分惊愕的神情,又是两三个拱手作揖,小摊贩与他撕扯了两下,不知说了什么,他还真就乖乖的将钱拿出来了!
这是个傻子吗?
顾瑞霖只觉得一阵心塞,他究竟为什么要跟这种人计较?
还让人去扒了林家的几代往事......
今日还特意走了一遭去警告,就这种傻子,他真的能明白那是警告吗?
江云娘!瞧瞧你究竟什么眼神儿?
顾瑞霖不再看林寻,咬牙切齿的扬起了马鞭。
没眼再看了!
“爷,咱们现在去马场吗?”
“嗯。”
原本是想先去看看江氏的,现在他得先去马场洗洗眼睛!
******
“爹,儿子......”
林寻跨进门的时候已经不是刚才那副狼狈样儿,衣冠整洁,嘴唇上的伤口也做过处理,显然是回家去收拾了一番,换过衣服才来的。
进门时,铺子里的狼藉已不在,可林宏却久久没缓过神来,面色煞白的坐在那里。
“爹?你这是怎么了?”
林宏看到儿子,眼神里带着不安和慌张,却没有半丝的责备的摆了摆手。
“累了,今日关半日铺子。”
林寻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他爹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累了,必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那满心欢喜求爹上门求亲的话,又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回到家中半日有余,林宏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林寻心急火燎,吃饭都吃的不怎么专心。
犹豫再三还是跟父亲母亲开了口“儿子想求娶江氏,江氏包子铺的江云娘,还请爹娘替儿......”
“哐当!”
还没等林寻把话说完,林宏的茶碗就扣到了地上,抬头对上儿子那惊愕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
多半是跟这门亲事有关,那江云娘长得就是一副狐狸精样儿,本来他也不觉得那小寡妇合适给儿子做填房,现在还摊上这么个事儿,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阻止这门亲事。
“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林寻的大脑都空白了,他不明白父亲为何一口就拒绝了。
林寻的母亲不明所以的看着父子俩,却又说不上什么,她整日都在家中,她甚至连江氏是谁都不知。
按理说儿子丧妻已有三年,是该考虑续弦的事情了,儿子好不容易自己瞧上了,就算对方家中条件不堪,丈夫也不该拒绝的这样决绝啊。
“父亲......”
“为父前些日子就觉得你这心性该磨一磨,已经跟你大伯父打过招呼了,让你去他那里,这一路上就当是游学了,也增长一下见识,在你伯父那里学习两年再回来。”
林宏并没有与林寻说实话,而是选择然支走他,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保他保谁?
林寻拧着眉,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听父亲的话,父亲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父亲不让他做什么,他就一定不会越雷池半步,哪怕父亲半句解释都没有。
可这一次,他想知道为何?
“父亲,儿子想知道为何。”
林宏沉着脸“那江氏太过美艳,不是有福之像。你是我林宏的独子,娶妻自是要娶贤良,有福之人,怎能为了贪图一时美色,误了家族。”
“父亲,儿子并不是......云娘能独自一人撑起铺子,可见她是精明能干的,儿子相信,她若进了林家门,一定也能帮儿子打理好林家的铺子。”
“林家的铺子需要她一个妇人来打理?我说不行就不行!此时往后休要再提!”
第41章 讹诈闹事
云娘一如既往的早起准备包子,准时准点的开门,有条不紊的数钱装包子,很平常的一个早晨。
日头起来了,街上人流最多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一行七八个青壮年都是生面孔,抬着块破门板,门板上还躺着一个人,面色不好,瞧着该是生了病。
云娘的感觉一向很准,她觉得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至于是因为什么,她不用想也知道,她最近几天就只得罪了胡员外和那张媒婆。
原以为在原州城的地界,这位胡员外应该不会做的太过,现在看来,她想错了。
几人将门前的顾客全部赶走,将门板和门板上的人,横在江氏包子铺门前。
“我兄弟吃了你家包子,回家之后上吐下泻,人都已经不行了。江娘子,你说该怎么办吧。”
这是报复,更是讹诈!
今日她若是伏低做小,赔了钱财,明日后日大后日,往后的日子必定都无法安宁。
这样的事情从前在西城她时常见到,只是来了原州城两年多,她可从未听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位胡员外是想用这种方法逼得她走投无路,他以为这样她就能屈就了?
无耻!下三滥的东西!
云娘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目光森冷的扫过门板上躺的那个人。“几位兄弟,是如何确定他是吃了我家包子成了这样的?”
穿着破破烂烂的,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的确是病了,却不是这一两天病的。
“几位兄弟,是如何确定他是吃了我家包子成了这样的?”
打头阵的年轻人,一身褐色衣衫,裤腿上还打着两个补丁,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痞子模样,瞪着一双大眼,怒视着江云娘。
“我们如何不能确定?他昨日就是在你家买了五个包子,吃了才成这样的。你这婆娘还真是狡诈,敢做不敢认!”
“我兄弟因为你家的包子,都去了半条命,往后还不知有多少人得遭你毒手,我们今日就掀了你的摊子,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这几人根本不给江云娘再说话的机会,疾言厉色的一顿呵斥,上手就打砸。
江云娘反应极快的护住了钱匣子,眼里露出了惊慌,迅速往后退了两步,还不忘高声辩解。
“我家卖了十多年的包子,在这原州城内也卖了两年多,从来都是早起调馅料,每日每样只有一盆馅料,现做现包,为何别人吃了没事,偏偏只你兄弟一人有了事?”
“莫不是有人寻你们来,找我的事?”
“还是说你们无中生有要讹我钱财?”
“这里可是镇北侯管辖,你们就不怕被捉去挨板子吗?”
看着自己的柜台被人一点一点砸的稀烂,蒸笼倾倒,包子馒头滚落一地,三五个小乞丐猫着腰极快的将几个滚落的包子馒头揣入怀中,一溜烟儿的没了影子。
这些人哪里会管那么多,昨夜吃了一顿好酒,办成事儿还有丰厚的报酬能拿,江氏包子铺的信誉如何,又关他们什么事。
江云娘本也没打算这些人能听的进去,只是想引起对面朱氏的注意,别的邻居她靠不住,但朱氏一定会想办法帮她报官的,她只要将时间拖的够久,人能抓的到,她店里的损失就有人来赔。
几人不惧反笑,一个个眼神里冒光的上下打量江云娘。
“你这粗鄙妇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镇北侯何其忙碌,怎会为了这点小事,捉人去打板子。”
“再说了,是你害人在先,闹到公堂之上,还不知是谁该被打板子!”
“哈哈哈~”
“大哥说的对,就算颜色好些,也就是个粗鄙妇人!”
“听说这妇人是个新寡,啧啧啧~颜色好有什么用,说不定是个克夫的,她那死鬼男人就是被她克死的吧!”
污言秽语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在她铺子门前调笑。
江云娘战战兢兢的继续往后退,冷眼瞧着这群泼皮,隐在铺子里,没有多少光亮,那些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她在等待机会,只要他们进了这间铺子,被打伤打残都用不着她挨板子。
见江云娘半晌都没有再出声儿,他们以为江云娘是被他们的阵仗吓到了,笑声更加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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