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晨曦雨露
次日破晓之时,西面突然传出马蹄声,在寂静中格外突兀。
巡逻人马立刻前去探查,发现是镇北军的探子,立刻回村庄去禀报。
马奎从沉睡中被人唤醒,一脸的不高兴,横眉竖眼的盯着来人。
“大王,我们在西面发现了镇北军的探子。他们只怕是发现了咱们,咱们可不能让那几个人回去,否则咱们这宝地就让人发现了啊。”
马奎听到镇北军便支棱起来了,那人又细细给他讲了一遍,若是镇北军来清剿,他们的大业必定不能成了。
马奎晃了晃脑袋,立刻明白过来,不杀了探子,镇北军就要来杀他们了。
想明白了,马奎也不多说什么,提着双锤便带着人追了出去。
马奎往西边去,没跑出几里路,西边的口子就被封上了。
村里留守的还 不足三百人,训练有素的镇北军悄无声息的靠近,不等所有人从睡梦中醒来,便杀干净了巡逻之人,蜂拥进了村子。
一刻钟,近三百人被屠戮殆尽。
顾时被留下清点粮草辎重,顾瑞霖则带着人朝西边追去。
马奎善用双锤,却并不精通射箭,顾瑞霖不近身,也不直击要害。
只用弓箭如猫戏老鼠一般,一边追,一边闪躲,兜着圈子让马奎空挥舞大锤。
整整一个晌午,纵然天生神力的马奎,也是精疲力尽,满身划伤。
马奎胯下是难得的千里神驹,只可惜这一年来,没能好好养,现在体力也不如从前。
还不等马奎力竭,马儿先行疲软,左摇右晃的翻倒在地。
马奎也跟着被摔了跟头,连滚带爬的起来,吃了一口黄土不说,铸铁大锤还少了一只,抹着眼泪灰头土脸的四处寻找。
好不容易寻到了铁锤,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一条胳膊,只伤了皮肉,未动筋骨。
剧烈的疼痛,让本就心生绝望的马奎绷不住了。
‘哇’的一声哭出来,双锤‘咚咚’两声落在了脚边。
“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还不行吗?!”
‘嗖~’
‘噗嗤~’
又是一支利箭穿透了皮肉,依旧没有伤到筋骨。
但就是这穿透皮肉的疼痛,也让马奎万分难忍,捂着小心捂着伤口怒吼道:“我都投降了你还打!你讲不讲理!”
顾瑞霖冷眉冷眼继续搭弓,马奎愤懑恼怒,咬牙举起双锤,朝着顾瑞霖扑过去。
“我跟你拼了!”
顾瑞霖这一箭,被马奎挡去,同时手臂上的撕裂疼痛,也痛的马奎呲牙咧嘴,满头滴汗。
顾瑞霖也不与他正面较量,催马继续绕着圈子跑,不紧不慢,搭弓射箭。
马奎本就落着下风,没了马,又受伤,躲了一箭两箭,却躲不掉三箭四箭。
顾瑞霖不紧不慢,或轻或重,只伤不杀的射箭法,让马奎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在身上中了第五箭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展了双腿,丢下了双锤,哭叫道:“你不讲理!”
“你没武德!”
“你是乌龟王八老子蛋!”
“呜呜呜~”
“全天下就你最坏!”
“就你最无赖!呜呜呜~”
马奎把自己知道的最脏最恶毒的话都一股脑的骂了出来,结果便是,又挨了一箭。
这下马奎哭的就更厉害了,干脆躺倒了,踢腿踢脚的撒泼哭。
若不是手臂上的伤太疼,他能打滚哭。
他这手臂想要再拿起铸铁大锤是不可能了,但就算是这样,顾瑞霖也不敢掉以轻心。
废了他的手腕脚腕才敢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满面泪水,躺在地上痛哭的壮汉,咬了咬后槽牙。
让人用手腕粗的铁链将他锁进了,专门给他准备的铸铁狗笼里。
要将他带到辛周虎的坟前,斩首示众,告慰亡灵!
第430章 各人有各命
十月十四,从早起天气便是阴沉沉的。
今日辛府出殡,掐算好的吉时,家眷做了最后的道别,封棺悲怆地哭声,响彻整个辛府,起灵,摔盆,举灵幡,抱灵位。
送灵队伍从辛府出发,前往东郊外辛氏祖坟,一路白茫茫一片,哭声依旧不断,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百姓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聚在街角的人,便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说起了闲话。
“辛家认亲可没认错人,瞧瞧这丧事办的,风光大葬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可不是。谁能想到随便认下的表妹就能成了庆国的世子妃呢?往后也是能做王后的人啊!”
“怎么?世子妃不是跟辛府沾亲吗?”显然多数人并不知其中缘由。
“什么沾亲呐~她从前就是我们西街上一个卖包子的妇人,若真跟辛府沾亲,怎么不在辛府待嫁,跑出来搔首弄姿的卖包子啊?”
从前便与江云娘不对付的王家大娘子挤在人群里,看着送葬的队伍,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别胡说!敢说贵人的闲话,小心你的舌头!”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打断了王家大娘子的话。
“那世子妃当初落魄的时候,可是辛将军亲自接入原州城来的,户籍也是辛将军亲自给办的。当时可就是我二舅造的册,这可错不了。”
“世子妃这是念及辛将军当初的帮协之恩,如今替辛家支撑门脸,这是知恩图报!”
“就是,就是。”
“我看你就是看人过的好,心里揣着酸葡萄。”
在一众人的起哄中,王家大娘子翻了翻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的挤出了人群。
队伍出了城,便下起了牛毛细雨。
淅沥沥地秋雨,在下葬时才停,黄土掩棺,新坟落成。
江云娘原本今日下葬之后便回行宫去的,余氏却让她再多留一日,她便随着一道又回了辛府。
众人换去身上沾了雨水的衣裳,便都集中在了正厅,桌上还摆放着辛周虎的牌位。
以往最是热闹的地方,现下却格外安静。
余氏憔悴了许多,家中众位妾室,也个个面目发白,少了平日几分血色,更是人人都顶着一双红肿的眼。
余氏先对江云娘道:“今日又留了你一日,是想当你的面,给我们姐妹几个做个见证。”
又转向其余几人道:“你们入府之前,将军便与你们说过的。”
“若是他日战死沙场,便不会将你们困于这后宅,你们可还记得?”
众妾室潸然泪下,有的还啜泣出了声,却没有一人不点头。
“今日趁着世子妃在这里,咱们也把这话都说明白。将军早先就说过,他若是去了,你们只需要替他守七七四十九日。”
江云娘与余氏并排坐着,听到这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惊讶。
这世上的男子多会将妾室视作自己的私产,妾室活着的时候是玩意儿,家中君主死了也是得守到老,守到死这是常事。
但再想一想,她那表哥是在顾家长大的,顾家的男人从不轻看女子。
他会如此,也并不足为奇。
“想要回娘家去,咱们府上会包红封。想要再嫁的,从娘家出嫁也可,从府上出嫁也可,看你们意愿。”
“你们若是再嫁,我再替府里给你们添份嫁妆。”
“但有一条,无论男孩女孩,都是辛家的骨肉,不能让你们带去。”
“咱们姐妹也都相处了十来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是知道的,想念孩子了,便回来瞧瞧,绝不会有人阻拦。”
余氏的话说完,一室静谧,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一人出声。
余氏的目光扫过众人接着道:“也不着急今日做决定,今日只是趁着世子妃正好在,给咱们做个见证。”
“日后我若是有说话,便也可到世子妃那里去讨公道。”
余氏的话音落,便有人上前行礼道:“妾是良家子,当年是父母逃难到此,不得已才将妾卖入府的,妾不嫁人!”
“将军带妾好,夫人带妾更好,妾可以替将军守着,守一辈子。”
“但妾父母年岁都大了,哥哥早两年便病逝了,妾不忍父母无人养老,妾想求恩典,四十九日之后,回家去侍候父母,待父母离世之后......再回来......”
她这话问的毫无底气,她从入府便知道,出这府容易,若是再想回来,就未必能回得来了。
“可以。”余氏想也没多想的便应下了。
其余几位没有再上前询问的,余氏便让她们先下去休息了。
余氏对江云娘欠了欠身:“此番辛苦世子妃,将军能与世子妃做场兄妹是他的福气。”
“嫂嫂这说的是哪里话,当初刚来原州城时,也是多亏了表哥和嫂嫂的照拂,才有了我的今日。往后嫂嫂莫要再跟我说这些客气话了。”
既然事情都结束了,江云娘也不必再多留,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行宫。
外面的天气依旧阴沉着,杜红英站在窗前,望着屋外已经微微变黄的树,正愣着神。
江云娘进门,朝露提醒一句,杜红英才回过头来,眼眶微红。
“回来了,办的可还顺利?”
江云娘上前行礼,轻轻挽住了杜红英因为转身而微微摇晃的身体。
“顺利,下了葬之后,儿媳又回去了一趟才回来。娘这是怎么了?”
杜红英摆了摆手“没大碍,到底是不年轻了,站久了腿脚有点僵。”
“府中如何?你嫂嫂还能照应的住吗?”
江云娘将今日余氏让她做见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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