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晨曦雨露
江云娘有片刻的惊讶,但看桂芳的模样,想来那场面真的是挺难想象的。
“周夫人还在不在?”
“在的,周夫人放心不下钱大人,便先让家中的公子姑娘先行回去了。只是奴婢看,周夫人恐怕也劝不住钱大人。”
江云娘面上也染上了几分笑意,嘴里念叨着:“这个小老头,喝点酒还挺倔。那就让他进来吧。”
钱玉生在周桂花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进了门,不等到跟前儿,便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顾瑞霖背着手,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进来,绕过这夫妻俩,到了江云娘的身边,眼里含着笑意。
周桂花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面见这位世子妃,没成想,自家夫君......
她惶恐不安,却又没办法,红着一张脸,大气不敢出。
“桂花,这便是世子妃,是咱们一家人的大恩人。”
“来,跟我一道磕头。”
钱玉生双眼迷离的跪着往前挪,还不忘将妻子也一起拉着跪。
周桂花想了想,的确该磕头谢恩,便跟他一起跪下来了。
“钱大人,不必如此......”
江云娘的话音未落,夫妻二人已经十分认真的磕了下去。
“咚、咚、咚。”
响亮的三声,钱玉生还在往下磕,却被顾时顾雨给架了起来。
周桂花也跟着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看钱玉生,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江云娘。
“周夫人坐,无碍,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的约束。”
江云娘的一句自己人,让原本就手足无措的周桂花又惊又喜,更是连手脚放哪里都不知道了。
秋瑾连忙上前,带着周夫人在钱玉生的边上坐下。
“已经让人端了醒酒汤来,等一会儿让钱大人喝上一碗,醒醒酒再回去,免得吹了冷风,明日不好受。”
周桂花连连点头道谢,这位世子妃与她想象的太不一样了。
今日远远瞧着,只觉得通体贵气,端庄有礼,又带着几分威严,令人难以接近。
如今再看,又是温文尔雅,和善可亲的。
“臣谢世子妃大恩,奴才谢主子大恩!”钱玉生的酒后胡言,打断了周桂花的思绪。
“钱大人果真是醉了,如今钱大人可不是奴仆了,往后不用再自称奴才了。”
江云娘含着笑意,温和润泽,已经有小丫头捧着奉上了醒酒汤。
桂芳也捧来了一碗,江云娘接过试了试温度,推到了顾瑞霖的面前。
“听闻钱大人家的姑娘要出嫁了?”江云娘偏着头看向周桂花,随意的问道。
“啊......是。”周桂花紧张的不像话,她这辈子还没有离贵人这么近过。
夫君还醉着,她也不知这事究竟能不能说。
江云娘又问起婚期,过礼的情况,还有男方家是何人。
江云娘问一句,周桂花答一句。
顾瑞霖就在边上喝了一碗醒酒汤,也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坐着。
钱玉生在边上迷迷糊糊的喝了半碗醒酒汤,桌子上趴了好一阵子,挪也挪不动,碰都不让碰。
到周桂芳已经不那么紧张,只剩下了些拘束,钱玉生才悠悠转醒,褪去了小半醉意。
回想起自己醉酒之后的行径,钱玉生口中直抽冷气。
道了歉,又道谢,匆匆忙忙的带着夫人离开。
江云娘嘱咐众人,莫要将今日之事传出去,毕竟如今钱大人已经是户部尚书了,传出去会损了他的颜面。
“可算是走了,这下能与我好好说说话了吧?”顾瑞霖身上酒气散了散,可这心里的憋闷可还没散尽。
从早起出了门,自家媳妇就没再跟他说过两句话,原本以为宾客离去的差不多了,爹娘也先行回去了,他便能有机会与她说几句话了。
谁承想,那原本十分知趣懂分寸的钱玉生,喝了几碗马尿,竟然成了狗皮膏药,话痨似的!
“嗯,想说什么爷说吧。”
顾瑞霖不满意的站起来,伸手去牵江云娘。
“走吧,咱们回去。回去到床榻上好好说!”
江云娘刚刚放在他手心的手,颤了颤,飞速移到他腰间拧了一把。
“世子爷该要点脸了!”
顾瑞霖反手握住她那只放肆的手,将人从椅子上拽起来,笑的十分讨打“老夫老妻了,爷这张脸在哪儿你还不知?”
江云娘接过婆母手上的事情,只过年应酬这些个官眷,就足够她头痛。
一层一层的关系得要牢记,谁家嫁女,谁家娶媳,都得照应到,论功,论能力,赏东西都不能只是随意赏。
跟谁家的官眷关系都不能疏远,也不能太过亲近,该随和的时候要随和,该施威的时候也要施威。
凡事都要掌握个度,就好似做饭烧火要讲个火候,别人对着她是小心翼翼,她每一步也要三思而行,说不累都是假的!
出了十五,江云娘紧接着又准备起了婚礼,秋瑾要嫁顾雨,朝露要嫁顾时,顾欣与宜兰......
婆母的意思便是,若是办,不如就热热闹闹的一起办了,府里也好一次将东西准备齐全,这些便都是伺候过自己的身边人,也没有个厚此薄彼。
从入侯府开始,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人,就只剩下了凝霜和桂芳。
凝霜的心思里便没有男女之事,而桂芳也有了喜欢的人,只是那位季小将军她还不曾得见,还不知这门亲事能不能成。
一口气办了十来对新人的婚礼,江云娘总算是能歇两天。
第439章 年少时的梦
庆国的国都定在了庆州城,庆国建国的第三年的开春,庆王正式入主庆州城。
王宫新建,比靖国皇宫少了些富丽堂皇,多了些大气磅礴,多了些庄严霸气。
宫中从陈设,到布置,都是江云娘在督办,与顾家的几位管家,管事,忙了小半年,总算是在入主的时候,没出什么岔子。
顾家对待子女向来公平,入主庆州城之前,便给其他子女也每人分封了府邸,顾瑞绥和顾瑞骏的宅子紧挨着,也就一起都交给了崔容嫣来置办所需。
杜斯年因为和谈之事,忙的焦头烂额,还留在原州城。
顾清莹又不耐烦这些琐碎之事,寻了由头,也一并扔给了崔容嫣。
那年三月和谈进入了僵持阶段,蜀国更是有了发兵的趋势,顾瑞绥顾瑞骏两兄弟再度点兵回防。
蜀国国君不愿咽下这口气,不顾劝阻,与庆国再起冲突。
庆国便也下达了最后通牒,将蜀国使臣,及两位公主和所有随行人员一同遣返归国。
战事一触即发。
吐蕃使臣见此情景,并没有觉得此时能够趁势得利的感觉,反而十分谨慎。
毕竟庆国建国之初,便是与三国对阵,三战三捷,如今又过三年,势头渐渐鼎盛,自然是跟不惧周边列国。
若是鲁莽行事,只怕讨不到便宜,反而再吃了大亏,岂不是更糟糕?
吐蕃使臣依旧传信回去,主张和谈,又连续写了好几封谏言,要自家王上切不可与蜀王那般鲁莽行事,哪怕是观望一番再做决定也可以。
七月,蜀国战败,顾瑞绥小胜,并未乘胜追击。
吐蕃国再度退步,愿意将被夺走的土地当做公主的嫁妆,献给庆国。
再度被杜斯年驳回,是吐蕃先出兵挑起争端,土地城池是我军将士,浴血奋战,拼杀夺来的。
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当做公主的嫁妆,往后那城池土地究竟是该归吐蕃公主管,还是该归庆国管?
若是归吐蕃公主管辖,岂不是变相让城池回归了吐蕃。
若是归庆国管辖,往后世人提起又该说庆国,贪图友邦公主的嫁妆,岂不是被世人诟病?
杜斯年再度凭借一口铁齿铜牙,将吐蕃的如意算盘咬碎。
最终不再提被夺走的土地和城池,单另又给公主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崔明远的手臂没能完全恢复,能抬得起,握住笔,却不如从前那般灵活。
不过他如今左手已经可以完全取代右手,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已经练出了一笔的好字。
崔家三年孝期一满,全家搬迁入了庆州城,崔明远便再无顾及,闭门三日做了篇文章。
文章做的更是凌厉无比,痛斥靖国官员腐败,朝廷混乱,皇帝昏聩的文章,让靖国的小皇帝哭了许久,执政的秦王更是汗流浃背。
原因无他,此一篇文章,若是被人广泛传颂,会导致民心不稳,很可能他这三年拼尽全力的事情,会因为这篇文章,毁于一旦。
且靖国在列国的地位,恐怕也会一降再降。
只是靖国的衰败,是很早很早以前便种下的因,如今成了必行的趋势,必得的果。
而且多年积攒下的弊病,若是没有正确的非常手段,也得不到根治,失去人心,也只是迟早,快慢的区别。
秦王怀揣这一颗仁慈之心,小皇帝又还在懵懂的年纪,二人都没有改天换日的才能,又没有雷霆非常的手段,是注定了无法将正在衰败的靖国,重新拉回鼎盛之时的。
崔明远也就此 声名大噪。
*
草长莺飞,牛羊成群。
顾成忠与杜红英,甩着长鞭,驰骋在庆州城北边的草原上,追逐着马群。
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群小少年,带着猎犬,搭弓游猎被马群惊起的鸟儿和走兽。
杜红英一身火红的骑马装,神采奕奕,丝毫不减当年。
依旧飒爽英姿,眉眼凌厉。
顾成忠险些没能跟上她,迟了一步入马场,笑呵呵的跳下马背,朝着还骑在马上的杜红英伸出手臂。
“果真离开了朝堂,抛开了琐事,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怎么样?累不累?”
杜红英扶着他的手臂,借力稳稳落地,揉了揉腰,实话实说道:“是有些疲乏了,不过比在宫中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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