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晨曦雨露
他正愁无法回原州城去,到城外去溜追风,走的偏僻处还机缘巧合的碰到了一场热闹。
说是在抓逃奴,抓个逃奴都用的上搜山了?
那奴才怕不是把主家给宰了?
哈?!
瞧瞧那裹着伤,面目苍白的人是谁?
这不是如今风光无限的新贵,齐国公世子,萧景然,萧大人吗?
这是怎么了?
是他家的逃奴?因为将他伤了,所以不惜代价搜山也要抓那奴才?
萧景然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奴仆都想杀他?
看到他们抓到的逃奴时,他却幸灾乐祸不起来了。
那不就是他日思夜想了快三年的人吗?
两年多让她经历了什么?
怎么就从欢欢喜喜投奔丈夫的小妇人,成了伤人被抓的逃奴了?
下一刻,看到萧景然将人揽入怀里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些许。
难道是萧景然也看上了那小妇人的美貌?
可就算瞧上了人家,也该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才是。
再说,萧景然不是正在筹备婚事吗?如何就又跟那小妇人纠缠在一起了?
啧~
他们顾家如今都是自身难保,这就不是他该管的事儿。
追风跑起来没几步,便又调了头,朝着萧家的队伍冲去,队伍被冲散了,小妇人吃力的抱起孩子,跑起来。
他回头去看,看到的便是那小妇人擎着泪,咬着唇抱着孩子,披散着头发狼狈奔跑的模样。
那一刻他勒了马就想着,若是她能朝着他这边跑过来,今日他就是顶着挨板子的风险,也得拉萧景然到公堂上,将这事情说说清楚。
人没过来,让他彻底放弃管闲事的原因是,那小妇人是萧景然的外室,还给萧景然生了个儿子的外室。
他能拉着人到哪里去说理?哪有能说的清楚的理?
到时候理没说清楚,再惹上一身腥。
第一回见她是笑,第二回见她是哭,第一次见面春风得意,第二次见面却是狼狈不堪......
本以为自己该是彻底死心了,没成想,这一回合眼便是她那双含泪的杏眼,经背了无数遍,依旧难以安睡。
他让顾时去查萧景然,只是那小妇人根本没入过盛京城,萧景然也瞒的相当好,没查出那小妇人的身份,也不知她如何就成了萧景然的外室。
跟了萧景然好几日,顾时才查到那小妇人的住处,看家护院的倒是不少,不大点儿的小院子,围的像铁桶。
为了困住一个小妇人,可真是难为萧景然了。
他一时没忍住,做了梁上君子,原本只想看一眼,她还好不好就走,没成想看到她安然入睡的模样,他竟然在房梁上睡着了......
更糟糕的是,偷窥似乎还能成瘾,他很是唾弃自己这样的行为,每一次都下定决心将那小妇人彻底忘记。
可不到三五天,那腿就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往那小院子里去。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没出息的人!
不但惦记了别人的女人,还上瘾似的做小人偷窥!
第447章 番外之前生缘(二)
盛夏即将过去,原州城被围困了,父亲也与原州城失去了联系,生死不知。
他日日请战,想早日回到原州城去,却次次都被驳回,这一次他倒是足有半个月没有去过那处小院子,偶尔会想起,却会被心中的烦闷冲散了去。
今日不知怎么的,顶着心中无比的烦闷,也想去看上一眼。
好巧不巧,半路上还下起了细雨,顶风冒雨小心翼翼的上了屋顶,见屋内还有一盏烛火,还有椅子还是凳子倒地的声音,他便揭开了一块瓦片。
告诫自己,只看一眼便走。
这一眼看,差点吓的他魂飞魄散。
人在房梁上吊着,看清是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都要窒息而死了。
从屋顶滑下,也顾不上会不会弄出动静了,翻窗进去抽刀便将那白绫斩断。
人入怀的那一刻,还是温热软和的,鼻息还在,只是昏过去了。
他那悬着的心便放下了,赶在人来之前,他又回到了屋顶上。
听到那婆子冲进去并不是着急先请大夫,而是破口大骂她不识好歹,他的拳头都捏紧了。
但为了她的名声,他也不能现身。
偏就在这时,皇帝急召入宫,他也只能先行离开了。
眼看原州城即将失守,皇帝终于肯放他回去了,可他那颗心如装巨石,担忧父母家人,担忧战事,也担忧......那个想不开寻短见的小妇人。
宋锦娘。
挺好听的名字,跟她人一样令人舒坦,就是......命不好,眼神也不大好,怎能就惹上了萧景然那样的人?
临行那日,粮草随行,他放心不下,趁着夜色,摸回了那小院,屋里没有烛盏,窗扇开着,透过月光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他犹豫再三,还是轻手轻脚的钻进了屋里。
只是这宋锦娘比他想的要聪明许多,他刚刚进屋站稳,烛盏便亮了。
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怔愣站在原地。
人影举着烛盏,从床榻的幔帘中钻出来,身上只披着一件轻薄的外衫,披散着乌发,赤着脚,娉娉婷婷走动两步外衫微垮,香肩外露,能看的到小衣......
鼻孔一热,让他羞愧的后腿两步,捂着鼻子背过身去。
“带我们母子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那声音又轻又柔,就好像一只轻软的鹅毛在挠他的心口,带着无尽的蛊惑,他几乎就要脱口答应了。
可他今日只带了顾时,外面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两个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算能带走他们,他又该如何安置她?总不能让他们母子跟着他一起急行军回漠北去。
且......她今日刻意勾引他,恐怕就只是想摆脱今日的困局罢了,她甚至不知他姓甚名谁,也不知他样貌如何,心性如何。
她就不怕,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吗?
“罢了,不过是我在痴人说梦,你走吧。”
她凄哀自嘲的一句话,仿佛一把掐住了他的心。
“我没带那么多人,今日最多带一人走。”
他背着身,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嗤笑,便知她不信他。
他想出声解释,只要她今日先跟他走,必定会想法子将孩子也接走。
“不必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走吧,往后......别再来了。”
话语闭,光亮也没了,他张了张嘴也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再转过身,便只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背影,隐入了床幔之中,不见了踪迹。
“我......我有差事在身,要去边关,等我回来,你若还愿意跟我走,我便带你们离开。”
“你、你等我。”
并没有得到回应,屋外响起了鸟叫声,他得走了。
人站在小院外,他却迟迟拔不动脚步。
“顾时,你回去点五十人,要咱们自己的人,明日入夜,将宋娘子和那孩子接出来,护送她们母子到原州城。”
“爷,那宋娘子是萧世子的外室,如此会招惹祸患的,请您三思啊!”
“照我的吩咐去做!”
他知道会招惹麻烦,也知今日行为冲动了,但他不想错过。
只是,天不遂人愿。
父亲战死的消息,与宋锦娘被珍和郡主毒死的消息是同一天收到的。
他永远也没忘了那日,心中剧痛的感觉,可这只是他苦难的开始。
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悲天悯人,快马加鞭赶到了原州城,母亲和辛周虎已经为守城战死。
已是败势,他手中的五万援兵根本填补不了那断壁残垣的城墙,只好一再退守。
退守至萧关,拼死守卫两年,敌军送来了他三弟的半副尸骨和头颅。
说是送他的议和礼,事实上就是挑衅!
胸中怒火熊熊,可他不能逞匹夫之勇,镇北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无法再次与敌军开战了。
为保萧关后方的百姓,为保镇北军最后的实力,也为了保全顾家,不得不忍!
这一忍,便忍到了双方议和,镇北侯府被削爵,他也被皇帝痛斥,责罚。
这都没什么,让他最不能忍的是,皇帝竟然答应了,让顾家女与突厥和亲!
顾家世代镇守漠北,与突厥是世代仇敌!
皇帝竟然要他的妹妹去和亲!
那哪里是和亲,是送他顾家人去死!
可如今的顾家,要人没人,要地没地,没银子、没粮食,手中只有五万人马,赶不走突厥,也杀不进盛京去。
忍不得也得忍了。
他想找人顶替清芳,或是找由头假死让清芳脱身。
可清芳却说,如今无论是萧关还是朝堂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若是不去和亲,必定会有人掀起争端。
顾家再也受不起任何事情的冲击了,只有忍让,只要还能握住兵权,顾家还会有翻身之日,若是没了兵权,顾家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羊,更不知翻身之日在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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