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小贝
无论晚上如何思念和难过,夏鸢都会在早晨洗澡,微笑着陪奶奶吃早餐。
又是一个春光灿烂的早晨,夏鸢洗完澡后,去厨房喝水。
喝完水她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厨房少了一个忙活的小老太太。
手里的杯子瞬间坠地,破碎。
夏鸢敲了敲奶奶的门,随后推门而入,小老太太安详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唇角噙着笑容。
似乎正在做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
夏鸢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床头放着小老太太的绝笔信:
鸢鸢,把我火化后,葬在你爷爷和爸爸妈妈旁边。孩子,不用为我悲伤,去寻找你的幸福吧。
爷爷旁边的墓碑已经‘住了人’,夏鸢只好把爷爷奶奶合葬在一起。
她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天空打雷才离开。
墓园很大,夏鸢走的并不快,被一个行色匆匆戴着墨镜的女人撞了一下。
清透舒畅的女声响起,“抱歉,我不是故意……夏鸢?”
夏鸢看向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你是?”
“我是苏盈雪,我们合作过。”苏盈雪摘下墨镜,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内勾外翘,明媚潋滟。
美中不足的是,其中一颗眼球因为苏盈雪酗酒,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刺穿了,安装了一颗五彩斑斓的义眼。
因为定制的义眼太酷炫,有的粉丝自残,学苏盈雪安装义眼。苏盈雪不得不在社交平台规劝粉丝和网友,不要学她。
又在杂志采访中透露,这颗义眼是她不尊重爱情的苦果,千万别学她。
狗仔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深挖小天后的私人生活。只挖出她有一个十月大的孩子,死活挖不出孩子爸爸的下落。
夏鸢和苏盈雪合作过两次,没有什么私交,也不在乎苏盈雪的感情生活。
但…
苏盈雪退圈五年。
复出后孩子十个月大,不知道爸爸是谁。
义眼是不尊重爱情的苦果。
夏鸢鬼使神差问了句,“小天后,你认识秦京夜吗?”
苏盈雪呼吸困难,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身体摇摇欲坠。
“不是,我没动你,别碰瓷呀!”
一个小时后。
苏盈雪把夏鸢带回了苏家,有山有水的中式庄园。
“这是我跟秦京夜的孩子,贝贝,秦京夜给他取得乳名。”
十个月大的奶娃娃,胖嘟嘟的,很是惹人怜爱。
“贝贝,你好可爱。”夏鸢问苏盈雪,“我可以抱抱他吗?”
“可以,随便玩,他脾气跟他爸爸一样好。”
苏盈雪摘掉了五彩斑斓的义眼,换上了一颗逼真的义眼,否则小家伙看到后会哭。
“如果贝贝没有跟我回来,他现在应该十岁了。”
夏鸢用指腹掂了掂贝贝的小奶膘,眼底敛着复杂的笑,“那你是想贝贝长得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苏盈雪动作一顿,“我从来不妄想,既然你也回来了,就别再想那边的事了,我这颗义眼就是前车之鉴。”
她没有顾忌,换上了一条华丽张扬的金色睡裙,舒服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好大儿被夏鸢逗得咯咯笑,苏盈雪只是瞥了一眼,兴致缺缺。
夏鸢:“我有办法回去。”
苏盈雪‘腾’的站起身,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你说什么?”
-
圣海庄园。
两岁多的榛宝坐在卧室的地毯上,目不转睛阅读比他身体还要厚的书。
稚气的凤目清澈明亮,乌黑柔软的头发有点长,因为榛宝看了爸爸以前的照片,想学爸爸在脑袋后面扎小揪揪。
听说这是妈妈给爸爸设计的造型呢。
妈妈……
“小少爷,要不要吃点东西?”王管家笑容和蔼。
他端着一杯牛奶,以及榛宝最近爱吃的土豆泥走进书房。
榛宝扬起小脑袋,乖巧的喊了一声‘王爷爷’,又说‘要次’,因为感冒刚好,白嘟嘟的脸颊有点病气。
王管家心肠一软,对榛宝无限怜爱,直接跪在地毯上伺候榛宝吃吃喝喝。
“头发有点长,榛宝要剪头发喽。”
榛宝摇着小脑袋,执意要把头发留长,奶声奶气说服王爷爷,不要剪他的头发。
“好好好,都听小少爷的。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王管家问。
小少爷早慧,一岁就能跟跟大人对话,两岁阅读书籍并学习外语,等榛宝过了三岁生日,秦默淮就会送榛宝去国外读书。
“小少爷,你想去国外读书吗?”王管家一万个舍不得,送榛宝去国外读书,秦默淮肯定不跟着过去,让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国外…
这几年,秦默淮的手段越加狠辣无情,谁能令他改变主意?唯一令他服软的人,早就不在了。
榛宝没有回答王管家的问题,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爸爸,于是土豆泥不吃了,牛奶也不喝了,乐颠颠跑向爸爸。
感冒初愈,身子骨弱,榛宝没站稳,扑倒在秦默淮锃亮的皮鞋上。
秦默淮声音冷漠,“站起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榛宝很快站直,澄澈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笑容天真无邪,爱意满满张开手臂,抱住爸爸的大腿。
他有几分夏鸢的撒娇功力。
秦默淮弯腰抱起榛宝,他奶声奶气喋喋不休跟爸爸讲悄悄话,秦默淮英俊的脸庞清减许多,阴鸷极端的气质令他变得更加难相处,跟秦老爷子期待的稳重靠谱截然相反。
“爸爸,我不想去国外读书,我想跟你一起在国内等妈妈。”
“我在国外打点好了,你会在M国读到大学。还有,别再提起那个女人,我没有在等她,我恨她。”
第96章 榛宝:我要打广告找妈妈
榛宝前段时间感冒,是淋雨造成的。
圣海庄园所有的佣人围着榛宝打转,王管家的眼睛更是时时刻刻离不开榛宝,所以这场感冒的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榛宝故意淋雨,想爸爸想出的昏招。
如果秦默淮当着大家的面训斥榛宝,总有不怕死的上前护着榛宝,就像他当初训夏鸢狂吃冰淇淋,总有不怕死的嘀咕夏天就应该吃冰淇淋…
所以秦默淮抱着榛宝去了书房,松手,把榛宝安置在小椅子里。
“你是我的儿子,不是傻子,不要再做那种愚蠢的事。”秦默淮那双充满阅历的凤目冷漠阴鸷,连黑色西裤的烫迹线都莫名锋利几分。
榛宝摇了摇小脑袋,似乎钝感很强,身上也没有豪门子弟的骄气,奶乎乎笑:“不愚蠢,爸爸来看我啦!”
自榛宝懂事起,他独自住在圣海庄园,由王爷爷等人照顾,而爸爸住在半岛别墅,再加上爸爸总是很忙,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
“那就更愚蠢了。”秦默淮点燃了指间的香烟,吞云吐雾,眉宇难得的平静和深邃似乎是被尼古丁催生出来的。
他这几年烟瘾有点大,又经常参加烟酒聚会,养成了烟不离手的习惯。
榛宝嗫嚅着肉嘟嘟的小嘴,屏住呼吸,从小小的西服马甲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
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又天真的眼眸跟爸爸对视。
秦默淮差点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不能闻烟味的奶娃娃,他灭了烟,没有用烟灰缸,猩红的烟头直接碾着黑色丝巾,动作熟练,冷静且癫狂的享受疼痛。
似乎这个举动,比烟草里的尼古丁更能令他得到平静和深邃。
榛宝那双稚气黝黑的凤目看愣了,小小的心灵受到了暴击。
爸爸一直都是这样吗…
他立马滑下椅子,走到爸爸的腿边,很急的问:“爸爸,你疼吗?”
秦默淮打开窗户散烟味,随后垂眸看着很小一只的榛宝,从容不迫的解开绑在手腕的黑色丝巾。
原本干净无瑕的手腕,除了烟头的烫伤外,还有一道道见血见肉的划痕,宛如尖刺叠加的荆棘。
旧的伤痕成疤,新的伤痕皮肉外翻,左手腕异常丑陋狰狞。
“看到了吗?”
“看到了。”榛宝愣愣的点着小脑袋,似乎被吓傻了。
“既然你看到了,就应该知道我有多恨她,不要再向王伯打听关于她的事,否则我就把你扔到更远的地方上学。”
秦默淮重新缠绕好黑色丝巾,离开了圣海庄园。
王管家连忙走进书房,上下打量榛宝,见他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小少爷,你眼神怎么呆呆的,没事吧?”
自从少夫人消逝后,王管家就很怕少爷和小少爷独处,生怕少爷把愤恨发泄在小少爷身上。
榛宝摘下口罩,雪白的小脸病恹恹,似乎感冒没好彻底,稚气的声音乖巧又虚弱,“王爷爷,我的生日礼物不要别的,我想要妈妈。”
王管家犯难了。
即使奇迹出现,少夫人重新回来了,恐怕也无力扭转现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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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新城综合开发项目,百亿的大项目,政府点名要秦氏集团领头做。
招标计划公开后,很多人都想分一杯羹。连不识字的老人小孩子都知道秦氏集团这头巨无霸的吸金能力,只要能搭上秦氏集团这艘大船,那就可以躺着数钱了。
秦老爷子两年前宣布退休,经过股东大会表决,秦默淮成为了新一任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