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上一枝蒿
瑞隆帝看着帕子上的血,然后默默地放在蜡烛上点着,扔进了铜盆里。
田其红着眼睛,跪在一旁。
“起吧,谁没这样的时候,人生一世,早早晚晚!”瑞隆帝看着铜盆里已经熄灭的手帕,问,“除了皇子,永平王一家子如何?”
“还是像以前一样,吵吵闹闹的,永平王进宫之后,翟王妃便把世子和世子妃叫过去斥责了一顿。”田其回道。
“这么地迫不及待?”瑞隆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永平王妃和那位大爷,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田其轻声回道。
“嗯,迫不及待好哇。”瑞隆帝正想笑,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咳嗽。
田其赶紧扑过去伺候,果不其然,手帕上又是一滩血,他赶紧放到一旁,然后给瑞隆帝倒了一杯茶。
瑞隆帝咳嗽稍微平息些之后,指着那帕子道:“烧了。”
田其哪敢不从,只是烧帕子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淌出来了。
“哭个什么劲儿,朕还好好儿活着呢。”瑞隆帝原本是想说笑,但声音里却是掩不住的疲惫。
“皇上,奴婢这眼睛不争气,被烟熏的呢。”田其哽着嗓着道。
“你啊……”瑞隆帝叹了口气,“满大梁这么些人,你说有几个跟你一样,是真正指着朕好的呢?”
倒不是田其比别人更忠心,而是他只能靠自己。
一听瑞隆帝这么说,田其又赶紧跪下了。
“皇上,满大梁的子民都盼着您好呢。”田其边说边给瑞隆帝磕头。
“别动不动就跪。”瑞隆帝倚在龙椅上,看着田其爬起来之后,才又道,“你说满大梁的子民都盼着朕好?”
“那可不,自从皇上登基后,大梁国富民强,大伙儿都盼着您万万年呢。”田其一脸认真地说。
“国富民强?”瑞隆帝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朕知道,还有那么一撮人在惦记着先帝,惦记着怀仁太子,甚至惦记着永平王……”
见田其又要跪,瑞隆帝瞪了他一眼,他只能又站直了。
只是腿直了,腰却依旧弯着。
“皇上多虑了,先帝和怀仁太子过世多年,就永平王那样儿又如何能承继大统?大家心里明镜儿似的。”田其一边给瑞隆帝捏着肩一边说。
“明镜儿似的?”瑞隆帝一声冷笑,“这世上永远都不缺糊涂人,也不想想,那会儿宋诚才多大,就凭他这样儿,若是做了皇帝,这会儿我大梁万里江山不知道还能不能姓宋。”
“可不,永平王连他那一府都管不好呢,都是皇上劳心劳力,咱们大梁才有这锦绣河山。”田其说道。
不得不说,这马屁确实拍到瑞隆帝的心窝里去了。
就在田其暗自松口气的时候,瑞隆帝却又道:“他虽无用,但保不齐有些人却会想要利用他搅风搅雨。”
田其心里一惊,虽然早就猜到瑞隆帝的想法,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皇上,您的意思是……”田其转到瑞隆帝面前,低声问,“要不要传暗卫?”
“暗卫?不必!”瑞隆帝摆了摆手,“朕要拿他,也会拿得光明正大,叫满大梁百姓都看见。”
“皇上说得是,永平王府到处都是窟窿,想找个错儿又有什么难的。”田其赔着笑道。
可这一刻,瑞隆帝的眉头却紧紧地拧了起来。
“永平王府到处都是窟窿?”瑞隆帝坐直了身子,慢慢向田其靠近,“有何窟窿?”
田其张了张嘴,竟说不出来,瑞隆帝的脸色越发地难看。
“朕这个侄孙,可真是厉害,这么多年犯的都是些小过。”瑞隆帝的眼睛微眯了起来。
“皇上,这永平王也没什么本事,他想犯大的错儿也犯不上呀。”田其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就是伴君如伴虎,你不能不吭声儿,吭声儿也得斟酌再三。
但凡说错一个字儿,那就是杀头的罪过。
“倒也有理。”瑞隆帝摸了摸手上的玉佩,“盯着宋泽和翟氏,帮着她们多犯点儿蠢。”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田其顿了一下,又问,“那宋世子和世子妃呢?”
“他俩?哼!”瑞隆帝一声冷笑,“宋濯和宋诚一模一样,都甘于认命。”
“甘于认命”四个字被瑞隆帝说得咬牙切齿。
田其明白了,瑞隆帝这会儿是希望永平王别太甘于认命,做才会错,不做就不错。
像宋诚这样什么也不做,那就什么也不错,找错了可是太难了。
“那要么,让那位大爷当世子?”田其试探着问。
“那个?”瑞隆帝一声冷笑,“他若当上了世子,会比他老子更乖。”
田其明白了,只有宋泽得不到他想得到的,他才会不消停。
“传旨下去,皇后这次做寿,办得盛大一些。”瑞隆帝闲闲地说了一句。
“是,奴婢这就去。”田其立即回道。
皇后听到这消息估计要高兴坏了,多少年了,皇上没给过这样的体面。
至于永平王府这边,既然要让宋泽和翟氏多犯些错,瑞隆帝便下旨申斥了宋濯一顿,并责令他居家反省。
虽然瑞隆帝并没有把宋濯从世子的位子上拉下来,但居家反省就是禁足啊,对于翟氏来说,也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足已让翟氏精神振奋,百病全消,当即便对永平王府的规矩开始整顿。
首先一条,便是早晨要过去请安。
甚至为了给宋泽助力,翟氏的杓衡院居然也让孙姨娘过来了。
这是给孙姨娘脸面,但同时也是打王心月的脸。
那孙姨娘也是很懂得顺杆子爬,俨然永平王府后宅第一人,见到夏忱忱也只是懒懒散散地行了一礼,见翟氏没说什么,行事则越发地张狂。
第423章 不知好歹的东西
那日,夏忱忱吃完早膳便到了杓衡院,却见孙姨娘正在陪着翟氏说话,就连王心月都给晾在一旁。
但王心月似乎并不生气,默默地站在一旁,唇角还挂着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孙姨娘是嫡妻,王心月是妾。
“见过母妃,给母妃请安。”夏忱忱朝翟氏行了一礼。
“嗯!”翟氏应了一声,眼皮子都没抬。
“四弟妹。”王心月朝夏忱忱行了一礼,夏忱忱同样回了一礼,“大嫂!”
而孙姨娘则借着给翟氏递茶,居然竟没有给夏忱忱行礼。
“孙姨娘,见了世子妃,这礼还是要行的。”王心月看向孙姨娘,柔声道。
夏忱忱不禁深深地看向王心月。
王心月怎么看,都不像是甘愿被一个妾踩在脚底下的人。
像现在这样,明明孙姨娘的嚣张都挂到脸上,她却还这样好声好气地说话,她究竟想干什么?
被王心月这么提醒,孙姨娘不甘不愿地起身朝夏忱忱行了一礼:“见过世子妃!”
“嗯。”夏忱忱笑看着孙姨娘,“倒也不必客气,你伺候母妃,也是帮了我和大嫂的忙。”
孙姨娘见夏忱忱如此谦逊,又知道她出身不高,还是在陵川长大的,因此态度越发地傲慢。
夏忱忱似乎没察觉到这些,脸上一直带着一团笑。
翟氏今日似乎兴趣也不大,没一会儿就说自己要进去小睡会儿,让大家回了,包括孙姨娘。
“王妃,那您好好歇着,我晌午再来。”孙姨娘一边扶翟氏起身,一边笑眯眯地说。
“好!”翟氏拍了拍孙姨娘的手,又道,“不用你扶,你也累了,且回去歇着吧。”
这是夏忱忱嫁到永平王府以来,第一次看到翟氏还能露出这么慈祥的一面。
“多谢王妃体贴。”孙姨娘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等翟氏进了内室,夏忱忱等人才行礼离开。
走出杓衡堂,王心月往后退了一步,想让夏忱忱先行,不想孙姨娘却抬脚走到了两人前面,且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扬长而去。
“这也太不像话了。”王心月看着孙姨娘的背影气恼不已,又一脸不好意思地对夏忱忱道,“四弟妹,真是抱歉,孙姨娘在外面长大,不大懂规矩,大爷又宠着她,我也实在是没办法。”
“不碍的,我不在意。”夏忱忱冲着王心月笑了一下,“大嫂也不必放在心上。”
她这么好说话了?王心月不信,夏忱忱自进府以来,对她们这些妯娌都没这么好说话过。
而且,她现在还是世子妃。
只是信不信的,夏忱忱确实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带着丫鬟很是从容地朝归璞堂的方向去了。
“大少夫人,世子妃好像不愿意得罪孙姨娘。”贝香小声道。
“她是不想得罪大爷吧,没看到王妃都对孙姨娘宠爱有加。”王心月一声冷笑,“那就让她在王府翻天吧。”
堂堂王府居然由着一个姨娘耀武扬威?贝香都觉得这事儿是不是有些离谱。
但主子们要么不管,要么管不了,她一个丫鬟有什么办法。
于是,孙姨娘过上了自出生以来最快活的日子。
除了归璞堂,即使在杓衡院,只要孙姨娘所到之处,她都要指点指点,还没人敢说不对。
最紧张的是莲娘,她吓得躲在莱芜院不敢出门。
更过份的是,孙姨娘竟把她那个当外室的娘给接进王府做客。
这下连贝香都看不下去了,问王心月:“大少夫人,这事儿真不管吗?”
“管?”王心月看向贝香,“是你管得了,还是我管得了?。”
“那,那就任由她这么着?”贝香想着心里便不悦,“大少夫人,往后她更不把咱们莱芜院看在眼里了。”
大爷便是再宠孙姨娘,也不会宠妾灭妻,明明知道她有错,也不让大少夫人管吧。
“咱们上面还有王妃和世子妃,她们都不管,咱们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王心月叹了口气,原本打算插在头上的玉簪也扔回了首饰盒里。
“大少夫人,奴婢是怕她得寸进尺。”贝香提醒王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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