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上一枝蒿
“我没有用这个香。”季益芳赶紧道。
“我三妹妹最怕的就是蛇,怎么可能用这个香。”季益兰也道。
“回贵人,老夫确实闻到了恋蛇香,这恋蛇香是东丹国而来,东丹国以蛇为尊,几乎家家都有。”那大夫也是有些性格的,将这香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
能进知府家看诊,自然也不是庸医。
而且这香既然来自西域,想必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那这香是季益芳衣裳上有的吗?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她的衣裳也不好让大夫拿到手上。
“不如将大夫的眼睛蒙着,拿出几件衣裳来混着让他闻,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了。”夏忱忱建议。
众人沉默了一下,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婆子搜罗来好几件衣裳,摸着衣料也是能猜出身份的,因此也没让大夫过手,只是让婆子拿着衣裳,让他闻。
大夫很快就闻出是季益芳换下的衣裳上面有恋蛇香,季益芳不禁面色发白。
夏忱忱给季益芳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把身上新换的外衫脱下来,给大夫闻一下。
这里除了蒙眼的大夫,并没有男子,因此季益芳毫不迟疑地脱下了外衫递给了那婆子。
可是季益芳的外衫,大夫并没有闻到有恋蛇香。
“按理,就算是熏香,衣裳也是一起熏的,为什么只有这件有呢?”夏忱忱喃喃道,但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那件,那件被泼了茶水,肯定是茶水里面掺了那个什么香。”季益芳连蛇字都不想提。
这话一说出来,安夫人的脸色瞬间便白了。
如果茶水里面掺了恋蛇香,那肯定就是人为的,而且跟安家脱不了干系。
“给他闻闻。”翟氏开口道。
果然,婆子将那衣裳不同的位置给大夫闻,竟只有泼了茶水的那一块有恋蛇香。
事到如今,安夫人也没有别的法子,她想私下办都是不可能的。
“去,把那个倒茶的丫鬟找过来。”安夫人冷着脸吩咐身边的婆子,并给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
那婆子躬身离开,但大家并没有等到那个丫鬟,因为她死了。
“死了?”安夫人大惊。
“想来这事儿,并不是一条蛇那么简单了。”翟氏淡淡地说。
“王妃,这件事情我们家一定会给王府一个交代。”安夫人朝着翟氏行了一个大礼。
翟氏也知道,就算是要让安夫人拿出幕后之人,一时半刻的也不可能。
再说了,这事儿针对的不是夏氏就是季家三姑娘,与翟氏的关系不大,她不可能因为这个真的与安家撕破脸。
看安夫人的神色,她似乎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再说,翟氏也不想为着季益芳,或者夏忱忱与安家断交。
“那我便信安夫人一次,等着你们的答案。”翟氏说着看了众人一眼,道,“走吧!”
一行人又回到了宴席上,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唯独季益芳一直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酒宴一散,永平王府的人便离开了安家。
季益芳提出要和夏忱忱同一辆车,夏忱忱也没有反对。
上车后,季益芳沉默了一会儿,直视着夏忱忱:“安家,究竟是什么人想害你?”
“过几日就知道了。”夏忱忱回道。
“过几日,为何?”季益芳不明白地问。
“安家不管找到什么样的理由递到王府,但真正幕后干这件事的人,他们也不可能不,到时候看他们家谁出了事,就知道是谁。”夏忱忱说。
“四嫂,我可是为了您才受了这样的惊吓。”季益芳的声音有些急切。
“季三姑娘。”夏忱忱抿了一口茶,凉凉地说,“是你自己非要凑上的,如果是我,我受不了什么惊吓。”
换而言之,是你自己活该!
“四嫂,你这是什么意思?!”季益芳没想到夏忱忱突然之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季三姑娘,你冲我吹胡子瞪眼的没用,想进王府的人多着呢。”夏忱忱的这一席话让季益芳醒转过来。
是啊,自己现在对付夏忱忱还早了些,一个不好,成了为别人做嫁衣。
“是我口不择言,四嫂莫怪。”季益芳说着朝夏忱忱行了一礼,以示歉意,然后又问,“四嫂说想进王府的人很多?”
“有我这样出身的主母,日子好过得很,谁不想呢?”夏忱忱冲着季益芳笑了一下,说,“哪里有屎臭,哪里就会有苍蝇扑过来,你看看有哪些突然出现的苍蝇便知道了。”
苍蝇?裘雪娇?难道她也是为了四爷而来?
直到马车到了永平王府,进了毓秀院,季益芳才回过神来,这苍蝇说得莫不是也有自己?
“可恶。”季益芳捂着胸口道。
这时季益兰也扶着腰走了过来,其实她还没显怀,只是怀相好,没受什么折腾。
见季益芳脸色难看,季益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今日受的也是无妄之灾,幸好无事,便别多想了!”
“长姐,我与那安家有什么仇什么怨,那安家人定是想对付姓夏的,原本那茶水是朝她泼过去的……”季益芳说到一半,想到夏忱忱前倨后恭的态度,不禁委屈得流出泪来。
谁叫你那么傻,去替姓夏的挡了?季益兰翻了个白眼。
“你自己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行了,她就是故意把你推到前面来,而我们还不能不出这个头,要不然尚书府的脸面都没了。”季益兰叹了口气。
“夏氏,居然那么多的心眼儿。”季益芳渐渐收了眼泪。
“她可是商贾之女,遗传的都是心眼儿。”季益兰一声冷笑,“自打她进了王府,可是一点儿亏都没吃,还有人当她老实好欺呢。”
第50章 真诚一点
“她有心眼儿我不管,但为何要把我推在前面挡着。”季益芳说到这会儿,想起什么似地说,“她之前还给我一个香囊,说是怕有虫子,长姐,莫不是她早就知道有今日?”
“她若早知道找个由头不去安家便是了,可这时节带着驱虫的香囊在身上,也确实奇怪。”季益兰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这会儿,韶光院也在说这事儿。
“四少夫人,奴婢瞧着季四姑娘那脸色,只怕是把这事儿怨到您头上了。”珍珠提醒夏忱忱。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夏忱忱点头,又对翡翠道,“多盯着她点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也不能等到人犯了我之后才知道。”
“奴婢知道了,但奴婢就想不明白了,是她自己因着那点儿小心思要黏着您的,那茶水是她自己主动替您挡的,您还把香囊给她了呢,事后也替她做主了,她怎地还怪了您了呢?”翡翠直觉得季益芳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世上许多事情,各人都有各人自己的道理,除非你去问她,否则你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就算是你去问她,她的理由你也未必能够理解。”夏忱忱说道。
翡翠噘了噘嘴,还是觉得季益芳的脑子有点问题,因此越发撒出银子,让人盯着她那边的动静了。
安家第二天就送了赔礼上门,一部分抬到了季益兰那边,算是给季益芳的,一部分收到了公中的库里。
“送了那么多,居然一根纱都没有进咱们韶光院,咱们四少夫人昨日也受了惊吓呢。”翡翠在珍珠面前嘀咕道。
“四少夫人就没指望这个。”珍珠回道。
“早知道这样,四少夫人还不如称病,在府里歇着呢。”翡翠觉得王府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珍珠目光闪了闪,她总觉得四少夫人真的早就知道,要不然好好地准备那个香囊干什么。
作为夏忱忱的贴身丫鬟,珍珠知道夏忱忱没有随身携带驱虫香囊的习惯。
可自己和翡翠整日跟着四少夫人,四少夫人知道了,自己和翡翠应该也知道啊。
珍珠百思不得其解,便也不再多想了。
当丫鬟的得想事儿,但也不太能想事儿,太有自己的主见。
安家送来这么大的礼,自然府里的男子们也知道了。
其实永平王头天就被翟氏告知了,但他知道自家人没什么伤害,安家又是一副自知有错的模样,觉得也没有再写信的必要。
宋濯直接回了韶光院,问夏忱忱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忱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宋濯,便听到他说:“所以这件事情是针对你的?”
夏忱忱点点头:“我觉得是。”
宋濯沉默了一下,说:“这件事情你不必管了。”
说完,宋濯便转身离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夏忱忱眨了眨眼睛,不管?人家都要我的命了,我不管?凭什么。
宋濯直接去前院找到了永平王,将夏忱忱的事说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永平王的眉头皱了起来。
“父王,这件事分明就是针对夏氏,而不是季四姑娘。”宋濯靠近永平王道,“如果不是季四姑娘突然替夏氏挡了,如果夏氏被那毒蛇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设想,夏宪可是宠女如命的。
宋濯明白,永平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面对夏忱忱是金菩萨,他应该是不会糊涂的。
果然,永平王将手绞到身后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安家这是想离间我和夏家的关系,只靠他一家,真真是欺人太甚。”
说着,永平王又把正道叫过来,说:“你这会儿就去找到安知府,告诉他,这件事情送几个礼不算完,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没个切实的回复,本王进京的时候定要向皇上陈述。”
正道立即应声去了,宋濯的脸上不禁浮现了一抹笑意。
“你是怎么回事??”永平王突然扭头问宋濯。
“父王?”宋濯吓了一跳,不知道永平王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何对你岳父直呼其名?”永平王又道。
“父王,我……”宋濯说着赶紧朝永平王躬身道,“儿子错了!”
“可不错了,夏宪是你岳父,你要真心地当他是岳父。”永平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得记着他是个商贾,别看着他表面上是个老实的,实则精得狠,那眼光毒着呢,你是不是真心对他,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父王,岳父便是看出来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宋濯试探着说。
“他是不会说什么,他已经把女儿送进咱们王府了嘛,但是……”永平王的面容突然变得严肃了,“你真诚一点,那得到的就会不一样了嘛。”
永平王搓着手指示意了一下,宋濯秒懂。
可真诚这个东西,不是可遇不可求的吗?
永平王见宋濯脸上露出难色,凑近他道:“见到你岳父的时候,把他的脸换成元宝的样子,你就会真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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