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上一枝蒿
季益芳朝翡翠看了过去,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自己的房间里。
“细,细叶呢?”季益芳颤声道。
“细叶她在隔壁歇着呢。”翡翠一边把药放下,一边扶季益芳起来,并将大迎枕放到她身后,道,“她受了点儿小伤,季四姑娘不用担心。”
“受,受伤了?”季益芳眼前闪过细叶躺在落叶上的场景,似乎,还见血了。
见季益芳眼里满是惊惧,翡翠便笑了。
“很快就能好的。”翡翠端起药碗说,“季四姑娘,这是安神汤,您喝了再睡一觉,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季益芳终于明白了,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翡翠,我,我……”季益芳看到自己穿着里衣,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眼泪喷涌而出。
翡翠慢悠悠地将碗放下,又看着季益芳哭了一会儿,才道:“季四姑娘,您不要想岔了,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几个上山捡柴的婆子把您救下来了。”
“什么事,都没发生?”季益芳抬起头来看着翡翠,突然激动起来,“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是,而且那男人也被李管事带着人抓起来了,正在柴房里关着呢。四少夫人想问您的意见,是咱们私下审一下,还是送到官府去?”翡翠问季益芳。
“不要送官府。”季益芳一把抓住了翡翠的胳膊,“不要!”
到了官司,自己的名声就全毁了。
“好好好,不送不送!”翡翠使劲地抽出自己的手,这时候力气倒是挺大的。
“那您是自己审,还是要我们四少夫人帮着一起审?”翡翠又问。
“烦请四嫂,帮我一起……审!”季益芳想到那汉子,身子便开始发抖,哪里单独审得了。
即使再害怕,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见季益芳一副恨不得活刮了那汉子的模样,翡翠又端起了药碗,说:“四少夫人怕您的身子撑不住,因此让您好好地睡一觉再过去。”
季益芳沉默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现在体力确实不支,于是一咬牙,将药一饮而尽。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时分。
那真的是安神汤,不是蒙汗药?季益芳揉了揉太阳穴。
“咦,季四姑娘,您醒啦?”这回是琉璃在床旁边守着。
“叫细叶过来。”季益芳有气无力地说。
“细叶姑娘受了伤。”琉璃不解地看着季益芳。
“她是我的丫鬟,叫她过来。”季益芳的声音尖厉了起来。
“那我去叫便是了。”琉璃并没有被季益芳吓着。
细叶虽然伤不重,但毕竟也是见了血的,可她只是一个奴婢,季益芳要她,她除非真的起不来。
没办法,细叶只能用布裹着脑袋,脸色惨白地跟在季益芳身边。
考虑到季益芳的名声,夏忱忱特意空出一个屋子来审那个汉子。
“听说季妹妹吃得不多,要不你先吃些点心填补一下,之后我们再审?”夏忱忱一脸关切地问。
“不必了四嫂,审吧。”季益芳歪在椅子上说。
等到那汉子被送进来的时候,季益芳的身子还是立即绷紧了。
夏忱忱没立即审问那男子,却对何嬷嬷说:“念。”
季益芳不解地看了夏忱忱一眼,然后听到何嬷嬷不徐不急地说:“金老三,陵川菘县人氏,家有一妻二子,却常年混迹在陵川城,人称金黑子,因打架斗殴被关押过数次,屡教不改,现居陵川城名仁巷一个大杂院内,有好友邱虎子与猪黑胖,三人经常一起行骗,所得赃物通常去固林县售出。”
这一番话说出来,金黑子都惊住了,不过半天的时间,自己居然就被查了个底儿掉?
“常年混迹在陵川城?那为何,会来到此处?”季益芳也听出了关键。
“说,究竟受何人指使?”夏忱忱淡淡地瞟了金黑子一眼。
受人指使?季益芳只觉得后脊梁发冷,她只道自己是运气不好,没想到却是被人陷害。
“谁指使你的?”季益芳朝金黑子吼了起来,声音都嘶了。
“无,无人指使。”金黑子梗着脖子道,“我也是去抽签的,临,临时起意!”
骗鬼呢!季益芳瞪着金黑子,他这样的人抽什么签。
“哦?抽签啊?我还以为是做了亏心事,要去找道长画符呢。”夏忱忱一笑。
“也,也画。”金黑子甚至也跟着笑了一下。
“还真是巧。”夏忱忱感慨道。
“可不就巧了么。”金黑子终于松了口气。
两个娘们,能拿自己怎样。
“金黑子,你是从来没听过望远楼的本事么?”夏忱忱瞟了金黑子一眼。
金黑子被夏忱忱这么一瞟,不由得心头一凛。
望远楼是听说过,但望远楼有什么本事还真的没听过。
但金黑子并不觉得夏忱忱是在讹他,而是觉得自己这种身份的,不知道望远楼有什么本事的也正常。
望远楼在陵川那般神秘,没点儿非同一般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地位。
不止金黑子,就连季益芳都看了夏忱忱一眼。
听说望远楼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难道……季益芳不禁有些坐立不安。
“望远楼是夏,夏家的?”金黑子虽这样问,但心里的答案却是肯定的。
“没错,不过凭你,目前还犯不着望远楼出马。”夏忱忱往椅子上一靠,“何嬷嬷,让他见识见识。”
“奴婢遵命!”何嬷嬷朝夏忱忱躬了躬身,便朝金黑子走了过去。
金黑子见何嬷嬷手无寸铁,不禁暗笑,一个婆子罢了,能有多大的力气,能拿自己怎样。
可这个念头在下一秒,便消失无踪。
第61章 受益最多的就是四少夫人
金黑子不知道何嬷嬷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某些关节奇痒难忍,某些关节却又疼痛不已。
季益芳看到金黑子扭曲的肥脸,脸上血色全无。
夏忱忱身边一个普普通通的嬷嬷,居然都有这般手段?
这回,倒真的是季益芳想多了。
何嬷嬷来自宫里,她整治人的手段,当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和夏忱忱及望远楼是毫不相干的。
金黑子想喊,却又喊不出来,可越是这样心里越是惊恐万分。
好不容易一阵痛痒过后,金黑子扑倒在地,他忽然觉得活着真好。
“我,我说!”金黑子很是虚弱地说。
“那就说吧。”夏忱忱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是,是安家的三姑娘,是她给了我银子,让我这样做的。”金黑子将安思慧是怎样找到他的,又怎样叮嘱他的,给了他多少银子,尽数说了出来。
“不过,我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我真的没打算对这位姑娘怎样,也就想吓唬她一下,然后回去交差了事。”金黑子一边磕头一边苦求,“我坑的可都是坏人,从不对良家妇女下手。”
尽管如此,季益芳听了依旧气得发抖。
“安思慧,我与她势不两立。”季益芳喊道。
“把他带下去。”夏忱忱看着金黑子离开后,才对?季益芳道,“季妹妹,既然你不打算报官,那这个人我便处置了,只不过有件事……”
“四嫂,你想说什么?”季益芳看着夏忱忱。
“季妹妹,今日之事我和我身边的人都不会往外说,只是山上之事也有许多人看到……”夏忱忱一脸忧心地说,“若是传到京都,我怕你难做。”
“不能传到京都。”季益芳立即道。
“可这事儿也不是我能够控制得了的。”夏忱忱叹了口气,又笑了,“或许也是我想多了,陵川离京都千里之遥,也未必传得过去,你且放心,你还是能寻得良人的。”
“四嫂!”季益芳紧紧地抓着夏忱忱的胳膊,一脸乞求地看着她,“我以后,定唯四嫂命是从。”
“季妹妹,我懂你的意思,只是……”夏忱忱手一用力,便拿开了季益芳的手,“只是四爷不愿。”
“我知道了……”季益芳说着,手便轻轻滑落下来。
夏忱忱沉默了一下,才道:“不是季妹妹你不好,或许,四爷不是你的缘份。”
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季益芳再一次倒了下去。
“姑娘,四少夫人真是太过分了,四爷既然不纳妾,她之前那意思,怎地又像是应了您?”细叶说得很是愤慨,但却牵动了脑子,痛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若是平时,四爷说不纳妾,如果四少夫人要他纳,他还能推不成。”季益芳喃喃道。
“那,为何……”细叶说到一半便明白过来了。
现在季益芳遇到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宋濯必然是知道的,他如何肯娶。
夏忱忱也不可能为了自己,去得罪宋濯吧。
“安思慧,这个贱人。”季益芳牙根都快咬烂了,把所有的恨意都倾倒在了安思慧的身上。
“没错,都是她害的,姑娘,可不能放过她。”细叶捂着脑袋道。
“你去跟四少夫人说,我们回府,把那个姓金的也带上。”季益芳竟慢慢地坐了起来。
“姑娘,若不报官,把那姓金的带上又何必呢。”细叶道。
“有理。”季益芳想起金黑子心里便是一阵子害怕,“人在四嫂那里,安家要是不认,便让他们去四嫂那里对质。我倒要看看,安知府要不要为了保这个女儿,得罪我爹。”
季益芳相信,季尚书再不喜欢她,也不会任由她被别人欺负。
“可咱们只有人证。”细叶说道。
“这世道哪儿有那么多的证据。”季益芳寒着脸道。
对于有些人家,是不需要证据的。
“姑娘说得是。”细叶明白了季益芳的意思,便转身安排去了。
夏忱忱当然不会阻止季益芳回去,不但没阻止,还派了何嬷嬷跟着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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