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上一枝蒿
新科进士们是很讲礼的,只是每次要去拜见老太太的时候,都被夏谌拒绝了,理由是祖母病了,得了癔症。
癔症?新科进士们面面相觑,这什么病都好,癔症可是有些吓人的。
别的不怕,万一脸上被挠了呢。
渐渐,进士们也就没再提这事儿。
而夏家的厨房,从早到晚都是热气腾腾的。
除了这些进士们,宋诚也会踱步过来跟进士们说说话,听他们发发牢骚。
但翟氏却不信,觉得宋诚是吃不惯苦日子,跑到夏家去吃好吃的。
宋诚现在不是王爷了,因此翟氏也终于翻身做了主人。
见宋诚天黑透了才回家,当即便斥责道:“老爷,您这像不像话,我们现在是庶民,您就没想过吃什么喝什么?”
“吃喝?”宋诚看向翟氏,“你饿着了,还是谁饿着了?”
饿是饿不着的,或许夏宪早有吩咐,大厨房一日三餐,从来都没有晚过分毫,而且菜肴都极为丰盛。
但,毕竟寄人篱下,寄的还是夏家的。
见宋诚丝毫不为所动,也没想着要去挣钱,翟氏觉得这日子没法子过下去了。
终于有一日,翟氏道:“宋诚,我们和离吧。”
和离?宋诚看向翟氏:“你确定要和离?”
“没错。”翟氏口吻异常地坚定,“我忍了二十多年,不想再忍了。”
“那真是辛苦你了。”宋诚朝翟氏伸出手去。
“什么?”翟氏不解地问。
“既然想好了,那和离书应该也写了吧。”宋诚道。
翟氏面色一僵,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宋诚拿过来,笑了一下:“这是老大写的吧。”
“不管是谁写的,这是我的意思。”翟氏抬了抬下颌,“老爷,签字吧。”
宋诚点了点头,拿过笔,毫不迟疑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随着宋诚的最后一笔落下,翟氏的眼泪也涌了出来:“我嫁给你那么多年,你竟然毫不留恋。”
宋诚:“……这不是你要和离的么?你不是都忍了二十多年,不想再忍了么?”
“没错。”翟氏一边流泪一边将和离书小心翼翼地叠了起来,“那从今往后,愿您一切都好!”
“也愿你好。”宋诚淡淡地说道。
“我给了些大厨房一些银子,让他们做了一桌子饭菜,就当我们一家人最后吃一顿团圆饭吧。”翟氏闭了闭眼睛。
“成!”宋诚同意了。
但偏偏宋诚这态度,让翟氏只觉得心里难受。
这么多年,自己从来都走不进他的心里,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吃饭的时候,宋诚和宋濯父子吃得最开心,甚至还在讨论哪个菜烧得最好,哪个厨娘要不要出银子买下来。
翟氏听到这些,只觉得一身轻松,这样的夫君,要来何用。
吃完饭后,翟氏便开始搬东西,宋诚道:“你也不必如此着急。”
“我急!”翟氏说道。
不止翟氏走了,就连宋姝也跟着一块儿走了。
“姝儿,你确定不跟着为父?”宋诚叫住宋姝。
宋姝顿住脚步,过了会儿,终于回头看向宋诚。
“爹,我还是跟着娘吧。”宋姝喃喃道。
“为何?”面对女儿,宋诚多了一分耐心。
“为何?因为她不想跟着你这样没出息的爹。”裴氏说着牵起宋姝的手,然后就朝门外走去。
没出息的爹?宋诚一声笑,然后回头看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柳氏。
“如何,你可愿意嫁我?”
“我儿子都成了你的世子,我能不嫁?”
就这样,宋诚与翟氏和离,但却将柳氏扶了正。
这一拨操作,熟悉的人都看呆了,包括夏忱忱。
“啧啧,果然不会是曾经的永平王。”夏忱忱除了这一句,真的没别的好说了。
而翟氏并没有回到翟家,而是跟宋泽以及宋姝母子三人住到了一起。
那个宅子离夏宪借住给宋诚的并不远,因此两边的人出门,甚至都能碰见。
宋泽和宋姝虽然还是叫宋诚父亲,但这意思也割裂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二姐姐,我想不明白。”夏茜茜摇头不解,“永平王妃,啊不,翟夫人她为何要这么做?她真的只是不想做宋老爷的妻子?”
这怎么总觉得有哪儿说不过去呢。
“或许,和宋家大爷有关?”夏忱忱躺在摇椅上一下又一下的晃悠着。
人啊,最怕的其实不是没有才能,而是没有自知之明。
第580章 只怕是要变天了
“宋家大爷……”
夏茜茜手托着腮,眼睛突然定住了,又扭头看向夏忱忱,“二姐姐,宋家大爷不会是暗自支持哪个叛军吧?”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夏忱忱对于夏茜茜的思路更好奇些。
“因为我想不通啊,他们很明显就是一副与宋老爷撇清的样子嘛,他们是不是怕连累了宋老爷?”夏茜茜觉得宋泽那几个人还是有些良心在的。
“你可以反过来想。”夏忱忱对宋泽这个曾经的大伯哥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但也知道,夏茜茜说的完全不可能是他会做的事情。
“反过来?是宋老爷想和他们撇清关系?”
“反过来是,有可能是他们不想宋老爷沾他们的光。若他们真的支持了哪个叛军,却怕连累了宋老爷,难不成是认为自己会失败。”
知道自己不成,还要叛,这无异于找死。
宋泽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新帝还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找宋诚一家子的茬。
夏家姐妹的猜想也影响不了大局,最为淡定的,却是宋家的主母柳氏。
柳氏当上主母的第一日,便拎着东西去了夏家。
也不知道柳氏和苏氏说了什么,两人似是突然找到了上辈子的姐妹,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新帝见宋诚一家子与夏宪一个商贾来往得火热,有些不解,但同时也放心了。
商贾能干什么,而且他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因此在其他王爷皇子水深火热的时候,宋诚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偶尔还能跑到酒楼自己一个人坐一桌,抿上一小口。
新帝给各商铺制定了开门和关门的时间,如果不按规定的时间来,便要收高额的税。
那些有钱人为了保命,哪怕交税也不开门。
不做,便不会错。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个财力,因此也只能咬牙开门,但一桌只招待两个客人,多了连门都不让进。
这情形持续到了在新帝登基一个月后,珉王等人陆续赶到了京都。
虽进京,但却不进城,跟着过来的护卫队都在城外驻扎。
尽管按理,原本王爷进京带的护卫队都是必须在城外扎营,只是以往大家都会磨磨蹭蹭,想着能不能想法子进城去,身边跟着人,总是要稳妥些。
可这回,大家都非常主动自觉地在城外扎营了,万一要逃,也有人在外面接应。
只是新帝的使臣也很快出城相迎,邀请王爷们进城。
面对这样的热情,大家又都有些不大敢进。
最后还是珉王一马当先进了城,其他人也就跟上了,有些事情总得说清楚,否则进京做什么呢。
比方说瑞隆帝是怎么死的,皇子们又为何被杀或者囚禁。
唯一没有争议的是宋诚,因为他的庶人身份,是瑞隆帝的旨意。
新帝都心平气和地做了解释,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他是皇帝,能给个理由就不错了。
从宫里出来后,珉王想见一次宋诚,却被他拒了,理由是他只是个庶民,见不得王爷这么大的官儿。
珉王无奈,也没有时间跟宋诚纠结,只能转身离开。
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各王爷的城外大营被新帝一窝端了。
理由也很简单,王爷们带的人都超过了规制,因此有叛逆之嫌。
超过了规制是真的,这么紧张赶回来,又不知道新帝是怎么回事,当然要多带些人。
而且这些在以往也是默认的事情,只要不超太多,皇帝不会太过纠结。
可万没想到,新帝却抓住了这个漏洞。
“皇上,臣身子不好,得知父王病逝的消息,便急着赶回来,人是多带了几个,但并无他意。”珉王进宫想把人要回来。
“身子不好就不要回来,人带得多,三哥的身子就可以好起来?这样的话……”新帝一声冷笑,直接把珉王贬到了边境军营里,那里人多。
军中?跟着珉王的人不由得动起了小心思,可宫里新帝却笑得直打颤:“三哥不是说身子不好么,身子不好这么远的路,很容易生病的。”
一个暗卫微微鞠躬,悄然退下。
一个月后,珉王身死的消息传到京都已是初秋。
许是天气原因,王公贵戚们心里很是悲凉。
看着窗外的雨,夏忱忱不由得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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