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上一枝蒿
“爷活了这么多年,别的不好说,读书人的心思看得门儿清。”宋濯冷笑了一声。
从这句话,夏忱忱就听得出来,宋濯在京都的时候,和读书人只怕是深有渊源。
“他会听四爷的吗?”夏忱忱和宋濯不同,她对市井百姓的想法倒是清楚,可对读书人还真的是不了解。
夏家虽然有一个正在读书的夏谌和夏谊,但和读书人之间,依旧是有隔阂的。
“他不是听我的,是不敢和王府斗。”
宋濯知道,话虽这样说,但如果有朝一日班荣位极人臣,那就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可为了遥不可及的未来,让夏家受到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威胁,不值得。
可……宋濯的眉头微微皱起,自己为什么要管夏家的事呢?
宋濯缓缓看向夏忱忱,只见她秀眉微蹙,又情不自禁地开口道:“永平王府再不成,护住夏家也是没问题的。”
夏忱忱一脸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宋濯,前世他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不但没说过,反而那时的宋濯时时处处都在撇开夏家。
若说宋濯是为了银子,可前世他就不喜欢银子了?
想到这儿,夏忱忱不禁又看了一眼宋濯。
“你不要乱想,我这样做,只是觉得你我已是夫妻,作为一个男人,我该这样做,并不为别的。”宋濯赶紧解释。
原本说这番话,是被夏忱忱瞧得心慌。
但话一说完,宋濯又觉得心里像是被谁揪了一把,好像有哪里不对。
“我知道了,多谢四爷。”夏忱忱朝宋濯行了一礼。
夏忱忱是坐着行礼的,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出什么状况,偏偏这会儿车轮碾到了一块石头上,她就直接朝宋濯冲了过去。
宋濯本能地抱住了夏忱忱,却脱口而出:“你不是会武吗?”
夏忱忱瞪大了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故意朝他扑过去吗?
“四爷!”夏忱忱从宋濯身上爬起来,红着脸道,“这突如其来的颠簸,别说我会武,便是神仙也没办法。”
宋濯想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会。
可一看到夏忱忱那纤细得不堪一握的小腰,想着就凭这小腰,便是会武可能也撑不住。
那小腰……宋濯顿时心跳如鼓,赶紧扭头看向窗外。
夏忱忱情不自禁地眼睛都红了,就那般讨厌自己?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夏忱忱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然后告诉自己要不忘初心。
事后夏忱忱反思了一下,觉得是因为宋濯这一世变化太大,导致自己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会不由自主地有些期待。
又把前世在心里过了一遍,夏忱忱的心便再一次凉了。
回到韶光院,夏忱忱去书房写了一封信,然后把珍珠叫了过来。
“珍珠,你回一趟夏家,把这封信交给我爹,就说老姑太太的丧事,由百福义庄来办。”夏忱忱说道。
反正百福义庄闲着也是闲着,帮老姑太太办一场丧事,也算是自己的福气。
只是夏忱忱没想到,办一场普通的丧事,也能引起一场风波。
第123章 老太太又病了
“四少夫人,义庄是停灵的,老姑太太恐怕会直接下葬。”珍珠说。
“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按我说的做。”夏忱忱示意珍珠收好信,又道,“班荣这会儿只怕也没心情来办丧事,免费帮他办了吧。”
义庄那边的人已经招齐了,只是夏忱忱一时半会儿也没顾得上去琢磨这事儿。
为老姑太太办一场丧事,就算是为自己积德吧,说起来,她是为了帮大房说话才过世的,虽说她未必没有为自己孙子结交的心思。
夏忱忱原本只是想尽尽心,没想到却因此引起了一场风波。
对于夏忱忱帮忙做丧事这件事情,班荣是默认的。
人是在夏家没的,夏忱忱作为姑奶奶,出出力也是应该的。
不过其他人听说丧事由夏家来办理,都很兴奋,夏家豪富大家都是知道的,因此过来看热闹的人着实不少。
夏家老姑太太的葬礼算不上很隆重,毕竟不是富贵人家,怕压不住,但看得出来很用心。
灵堂布置也就一般人家的标准,但寿材上的碑亭鹤鹿,栩栩如生。
班荣看到这个也是心里一动,同时又感慨有权又有钱真是王道,否则有这样的画功,怎么会来画寿材。
除此之外,过来做法事的是全清观的云天道长,光这个名头就震惊了众人。
要知道云天道长一般都不出门的,想请他出观可不容易。
便是抬棺的,都与众不同。
班家没什么人,因此抬棺的八仙也都是百福义庄的人,但这些八仙全都穿着黑色镶白边的短打,既肃穆又精干。
“瞧瞧这些八仙,班老太享娘家的福了。”
“可不,去年李家老爷子过世,请的四邻当八仙,有一个手头没力气,寿材都差点翻了。”
“那没力气的说是头天夜里喝了酒,第二天哪儿有力气。”
“也真是倒霉,这事儿旁人哪儿知道。”
“可不嘛,李家这一年可都不怎么顺,他家儿子出门好好地都摔断了一颗牙。”
“寿材没抬好,家里哪会有好运道。”
这时,八仙的号子已经喊起来了。
“夫矣,抬着乌龙路上行,众位八仙要齐心。上坎下岭,不要慌忙;转弯磨角,大家商量;逢桥过水,不要癫狂……”
杠头声音嘹亮,众八仙应得也是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听这声儿,班家以后定能兴旺起来。”
“班家就班荣这一个人了,能兴旺到哪儿去?”
“一个人怎么啦?不定人家考上进士,娶个好媳妇,生一窝状元郎呢。”
“你要这么说,那还真是,这百福义庄的八仙真是找得好。”
“要紧的是吉利。”
意料之外,这一场丧事让百福义庄名声大震,甚至有的老年人点名百年后百福义庄给自己办葬礼。
只要家里不是太穷,大多老年人在最后的时刻,都希望自己能有个体面的结局。
而儿孙们只要有点儿孝心,也愿意给这样一份体面。
更何况,葬礼办得好,那是造福子孙的事。
因此虽然嘴上埋怨老人别说不吉利的话,但却都在暗暗打听百福义庄收费的情况,这些都是夏忱忱自己都没想到的。
“四少夫人,这个月还推了两家。”珍珠跟夏忱忱汇报百福义庄经营状况的时候,神色颇有些复杂。
义庄不比别的,做不了只能推,这是等不得的。
只是,这生意吧,亏本不好,生意太好也似乎并不是多好的事。
“都是喜丧。”夏忱忱看了珍珠一眼,“让他们忧着点儿,能办的就办了,办不了也要好好跟人家说。”
戚旎去了京都,这边的事儿暂时只能让珍珠管着了。
“奴婢知道了。”珍珠听到“喜丧”两个字,心里也好过些了。
“另外,让他们不要仗势欺人,否则,我也要仗势欺他们,看他们受不受得了。”夏忱忱声音轻飘飘的,但话却说得狠。
经过了一世,夏忱忱已经看透了世间的浮华,人死如灯灭,表面上的钱财与权势都是虚的。
更何况,做生意嘛,“和气生财”这是实实在在的一句话,和气才能生财。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主顾。
不过如今,夏忱忱最想得罪的就是夏宏了。
“我二叔他们搬了吗?”夏忱忱问珍珠。
“说是要搬,结果老太太又病了。”珍珠都无语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又怎样,不管夏老太太是哪里不舒服,她病了,总不好再赶夏宏走人,不让他尽孝。
夏忱忱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
前世夏忱忱没怎么管娘家的事,心里只有宋濯,也是觉得夏宪会有办法。
但这会儿看来,夏宪在夏老太太面前,也只是个无奈的儿子。
“你亲自去请个大夫回夏家,就说是王府请来给老太太看病的。”夏忱忱叮嘱珍珠,“你就在那里守着,直到老太太病好。”
“是,奴婢这就去。”珍珠明白夏忱忱的意思,笑着去了。
这回,夏忱忱也觉得当家挺好的,自己总是出门或许会引人注目,但身边的人出门是真的方便。
珍珠回到夏家的时候,夏家大房二房都在老太太的房里。
说是侍疾,其实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
夏老太太在床上哼哼叽叽的,夏宏在一旁握着她的手,一脸地痛苦:“娘啊,您可好些了?”
夏老太太继续哼哼:“你守着就行,其他人,让他们走。”
于是夏宏立即扭头看向夏宪和苏氏。
“老爷,您忙您的去,我在这儿伺候老太太便好。”苏氏瞟了一眼夏老太太,冷冷地说。
“大嫂,母亲说了,让你们都走。”夏宏对苏氏一向不大敬重。
以往苏氏也不在意夏宏的态度,可今次不比往日,她已经下定决心,怎么着也要把夏宏一家赶走,否则那一场不是白闹了,以后可未必能找到这样的机会。
“他二叔,老太太病了说胡话,你也糊涂啦?”苏氏瞪着夏宏,“我是长媳,婆母病了,如何能不侍疾?若是如此,外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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