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有雨
顶多算个两败俱伤。
真真是.....
因为这两人从年轻时就不和?睦,吵来吵去,争来争去,偏偏两人还算是同?门师兄弟,偏偏姚松林夫人是他们两老师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就把这两人纯属天?生冤家,互看不顺眼,传成了儿女情长爱恨情仇。
说什么,谢太傅和?姚老夫人先认识,两人算青梅竹马,结果后来姚松林拜了师,横插一脚,把谢太傅的青梅师妹给娶了去,两人这才见面就吵,没见面也互黑。还说,谢太傅要不是早就定了亲,可能一早就把青梅师妹定下了,哪还有?姚少傅插足的余地?。
太傅夫人摇头,这都?传的什么胡话啊。
弄得她和?姚夫人以前在一些场合碰见,其他夫人都?用八卦的眼神盯着她们两人看,弄得怪尴尬的。
但是也不能怪别人信以为真。
一开?始,她都?信了。
毕竟谢太傅和?她是家里指腹为婚的,成婚前就只见过几面,谢太傅年轻时在外求学,一心钻研学问,对儿女情长似乎不太上心,直到两人成了亲,她才在生活中慢慢摸索习惯了他的脾性?。
但那时候还年轻,被?外面谣言影响,她也隐隐有?些生气吃醋的。既然?那么喜欢师妹,娶她作甚,又不是不能退婚。
于是对着夫君摆了几天?冷脸。
结果他愣是没瞧出一点不对来,那会儿他官途不顺,辞官回了故乡办起了学院,那会儿,姚少傅也接手?师门的学院,继续当个教书?先生,两边自然?而然?就被?人拿来比较。
夫君虽然?官途不顺,但也是状元出身,更是嵩城先生得意?弟子,当年在嵩州学子圈很有?名气,更得了多名大儒夸赞,说他有?王佐之才。
因此?辞官办起了学院,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学子也很多。
而姚少傅那边承接师门,他年轻时同?样备受赞誉,只是和?她夫君谢太傅志向不同?,不想出仕当官,更愿意?当个教书?先生。
作为百年名门书?院,前去求学的学子自然?更不必说,也很多。
由?于两人的不和?睦从没藏着掖着,而且,还不用人家外人比较,他两人自己先较劲儿较上了。
两人自己比还不算,教的学生也拿出来比。
真是....
也难怪旁人总爱看戏似的比较来比较去。
还传出那样的‘恩怨情仇’话本子。
后来她都?释怀了,反正这辈子过日子的只能是她了,人师妹也嫁人了,自己一家人的日子经营好?才是。
再说她夫君谢太傅除了不解风情,某些事很顽固,某些点很幼稚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能是脑子里除了家国大事,就是看书?研究学问,全然?没有?多余地?方想其它的东西?了,所以后院也干干净净,除了她这个妻子,并没有?小妾啊红颜知己什么的。
太傅夫人就觉得,那些过去的事儿何必揪着不放。
谁知她这边放下了,某天?谢太傅回来气得仪态都?顾不上了,跳着脚想骂人,连连喊着荒唐荒唐。
她一问才知,原来是偶然?听到那啥青梅竹马谣言,气得他当场把传谣的人骂得捂脸遁逃。
骂完,谢太傅还不解气,吹胡子瞪眼道:“难怪那姚松林上次写信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呵呵,我癞蛤蟆,他是什么东西??穿山甲吗?皮特别厚。”
太傅夫人有?些懵,反应片刻问:“难不成不是那样?”
谢太傅气得再次跳脚,“夫人你...你.....你怎能骂你夫君是癞蛤蟆!”
“.......”太傅夫人轻咳一声,“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和?姚夫人....”
“不是,没有?,我和?师妹清清白白的。”谢太傅就差指天?发誓了,“外面人龌龊,到处乱传,夫人你怎么也信!实在岂有?此?理,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怎么可能再去招惹其他女子。”
这话算是说到太傅夫人心上了,刚要软和?了声音安慰两句。
“而且,有?那个闲心,我不如?多看两本书?,书?不够好?看吗?谈情说爱有?书?重要吗?书?里的广阔天?地?不比女子更有?趣吗?”
太傅夫人:“......”
行,木头疙瘩,这辈子和?你那一屋子杂书?过去吧。
然?后气呼呼的谢太傅没发现,自家夫人心情不快地?转身走了,还一连好?几天?又给他摆了冷脸色。
等骂完这个骂那个,骂到差不多消气了,谢太傅就去书?房看书?去了。
看书?使他平静。
看书?使他强大。
看书?,能让他不和?寻常小人还有?姚松林那幼稚如?童的东西?计较!
总之,太傅夫人也不知道谢太傅和?姚少傅怎么就互看不顺眼,仿佛是前世?冤家一般。
谢太傅没说原因,她曾经问过一嘴,是不是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谢太傅也只气哼哼地?说:“是那姚松林每次都?没事找事儿,姚松林脸皮贼厚脾性?也怪得出奇,毛病多了去了,谁知道他是哪根筋没搭好?,专找我麻烦。”
太傅夫人就懒得多问了,反正就是对方找茬挑事儿呗。那你不理会不就成了,偏偏每次都?要和?人争和?人吵,弄不赢就回家自个儿郁闷,喝小酒。
自家夫人心里的腹诽,谢太傅是不知道的,就当他养病养得无聊,身体一好?就要去翰林院啊,国子监啊,这些地?方看看,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时,接到了明熙帝的旨意?。
说实话,谢太傅下意?识是有?些不乐意?的。
姚松林的学生,他自己教。
虽说圣意?难违,但敷衍了事总能做到。
但这道‘旨意?’是以书?信形式传过来的,信里,明熙帝这位一向给人很有?距离感的铁血帝王,却像是一位操心家里小辈的普通大家长,字里行间都?是对小辈的忧心,还有?希望先生能帮着管教的淳淳信重之意?。
什么.....先生乃吾朝最负盛名之师,学者之楷模,吾信之。
谢太傅身后隐形的尾巴嗖一声,翘了起来。
还得是圣上,知道他比姚松林那老怪会教学生。
而明熙帝信里还有?不少夸谢太傅的话,这个嘛,其实很好?理解,家里有?个调皮捣蛋,读书?费劲儿的孩子,为了给孩子找个负责任又能干的名师,身为家长的明熙帝可不得多夸两句嘛。
虽说圣旨不可违,但只要谢太傅托病推辞,明熙帝还能强硬要求人家太傅收下一个不好?教的学生不成?
真那般强硬下令,传出去,他这个皇帝还要不要脸了?
所以明熙帝想了想就以书?信形式传给谢太傅,还像一般家族长辈给自家子弟求学时那样,言辞间也对先生推崇了一番。
这些来自顶头上司的夸夸,让谢太傅尾巴直接晃得不要太厉害。
等信看到后边儿,明熙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了一句:福宁读书?颇难,姚少傅都?拿他没办法,太傅也无需太过操劳,能带着他多修身养性?就行。
谢太傅身后晃动的尾巴一个急刹车,眯了眯眼睛。
姚松林那老怪不行?
呵呵。
那老怪教学水平本就一般,也就是收的学生资质好?,才传出好?名声,还自封什么天?下第一名师,脸皮实在太厚。
福宁小郡王读书?资质不行,这事儿谢太傅当然?也听闻了。
呵呵,姚老怪这不就现行了。
一遇上资质不太行的学生,他就教不好?。
姚老怪不行,不代表他谢洪杰不行!
身为太子老师,常来往东宫,谢太傅自然?没少撞见福宁小郡王来东宫玩耍,虽说一开?始吧,态度淡淡的,可耐不住福宁小郡王实在活泼,谢太傅后面儿也会和?他交谈两句。
看得出来,福宁小郡王是个天?生爱闹的皮孩子性?格,这般孩子硬压着他读书?是坐不住的,反而会产生厌学、和?先生对着干的行为举止。
谢太傅以前刚开?始办学时,可没余地?那么挑三拣四,所以一开?始收的学生可是什么类型都?有?。
像是一些托关系,姚松林那边不要,然?后转送到他这边的,被?家里宠着不服管教,或天?性?资质差些,读不进书?的名门望族的子弟,他谢洪杰一开?始也教过不少。
当时那姚老怪还嘲笑他来着,说他庸俗,把神圣的教学殿堂弄成官场上那一套关系户,什么人都?收什么人都?要,小心教出几个败类,连累他们的老师,坏了师门名声。
可气可恨。
既然?收了,他谢洪杰就会把人教出个样来。绝不会让他姚松林有?机会说三道四。
在谢太傅看来,福宁小郡王比他当年收那些学生要好?教多了。
皇上可不是那些毫无底线宠溺孩子的家长,而福宁小郡王爱闹了些,性?子却也还算过得去,不是那种惹是生非,招猫逗狗的讨人嫌。
就这,他姚松林还束手?无策。
不是不喜欢告状吗?不是以前老笑他给家长告状吗?换他姚松林身上,结果才遇上这么一个,不也迫不及待地?去告了。
谢太傅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抹念头,身后停下的隐形尾巴又开?始欢乐地?晃了起来。
好?啊好?啊。
正好?叫他姚松林看看,他教不了的学生,我谢洪杰却没问题。
到时候,任凭那老家伙脸皮再厚,肯定也要羞得满地?找洞钻。以后再也不敢在他谢洪杰面前惹人嫌了。
太傅夫人正好?进书?房给他送养生汤药,结果就见谢太傅忽然?干劲儿满满,像是计划要做出一番大事似的。
奇怪。
刚才听传旨的太监说的话不还是一脸的不情不愿嘛。
怎么一转背就这么....过分的积极了?
太傅夫人放下冒着热气的汤药,“热度刚刚好?,你快喝了,不然?很快就凉了。”
谢太傅一忙起来,根本关注不到其它东西?,所以太傅夫人只好?盯着他把汤药喝下去,谢太傅一般在脑子里想着教学计划,一边随手?端起汤药一口喝完。
喝完汤药,连嘴里什么时候被?夫人喂了一颗蜜饯都?不知,谢太傅想得很专注,简直不输平日思虑国家大事时,看得少傅夫人摇了摇头。
反正不管自家这老太傅怎么就来了劲儿,少傅夫人已经先替那位传闻里的小郡王累上了。
别人不知,她可是看过谢太傅那些年是如?何鞭策学生的。
要是被?他特别关照,那更是....哎,希望那位小郡王能坚持住吧。
谢太傅只要一想到,姚松林羞耻掩面逃走,以后见他都?没脸见,凡是他谢洪杰出入的地?儿,姚松林就自动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太傅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这一天?加半晚,结合他的教学生涯,为季睿制定了无数种教学方案。
后面儿要不是太傅夫人看不下去,怕他又把自己熬得受凉发高热,及时派人把他从书?房叫了出来,让他休息,说不定谢太傅就要兴奋地?熬一个通宵了。
后面躺床上,谢太傅都?难以入眠,不停翻身,太傅夫人就说给他熬一晚特别配制的汤药过来,那药特苦,苦得抓心挠肺,是太傅夫人经常用来威胁他休息的。
听到这个,谢太傅才勉强压下激动的心绪,没一会儿就沉入美梦中。
这边太傅夫人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枕边一阵笑声吵醒了,她不悦地?睁开?眼睛,以为是谢太傅还没睡,结果这一看.....
好?家伙。
不知道他梦见什么好?事儿了,睡着了都?还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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