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有雨
季睿背着小手,小短腿迈着八字步,走出了‘退休小老头?’气?质。
而那位被小禄子?压制的小太监,只能?流着泪,听着脚步声逐渐远离。
等自家小郡王身影都看不见了,小禄子?才松开犹如铁钳的手,平日里憨厚呆板的眼睛,此刻竟让小太监不敢直视。
“下次,直接移送禁卫军。”
一股寒气?袭来,小太监两股战战,“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小禄子?警告完,这才起身,跑起来敏捷快速,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季睿等人。
‘请’不来季睿,季贵妃又被禁足,终于,积压在胸口的怒火和郁气?一股脑涌上?来,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噗——喷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虞嬷嬷:“娘娘!太医,去叫齐太医过?来!”
长喜宫又陷入一阵兵荒马乱中。
因为季贵妃吐血晕倒,心神不安的宫人们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团子?,穿着花团锦簇的,就藏在一只花瓶后。
花瓶快有半个成人高。
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里面躲着个小身影。
殿外,有个小太监急得团团转,听见里面一声惊呼,顿时瞪大眼睛,后背汗毛倒竖。
趁着这片慌乱,小太监一个咬牙,悄默默混入主殿。
好在,虞嬷嬷和墨兰几人根本没心思?注意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忍着心惊肉跳,不敢多瞧内室的情?况,在外室寻来寻去,也没找着那抹小身影,终于,他抬头?看向内室。
小皇子?不会是.....
想到什么,小太监心一横,屏住呼吸掀开门帘,一脚踏入内室,好在,刚进入内室,他就扫见了藏在花瓶后的小身影。
小太监松了口气?,趁人不注意,快速走过?去,就发现小皇子?一双呆板无?神的眼睛正?盯着不远处......
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一口凉气?直接堵在小太监喉咙口。
地上?还未干涸的血渍....
小太监微颤着手捂住小皇子?眼睛,抱起他转身快速走了出去。
....
长喜宫这边的动静早已传了出去。
甚至,没多久居然还传出季贵妃病重的消息。
明熙帝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当时他正?在勤政殿处理政务,闻言头?都没抬一下。
“王明盛,派人去看看。”
王明盛躬身应是,朝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即悄声退了出去,然后指派下人去长喜宫瞧瞧。
等手上?的政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明熙帝活动肩颈的间?隙,语气?漠然道?:“稍后带那两人来见朕。”
“是。”王明盛低着头?。
深夜。
福春宫。
季睿在东宫留宿,也就不知道?深更半夜的,自家皇帝舅舅因为季贵妃病情?,又召见了那天晚上?的两人。
齐太医和彩环跪在地上?,向明熙帝禀报了季贵妃如今的病情?。
不似后宫传闻‘病入膏肓’那样严重,但?也确实不太妙,情?况有些凶险。
“你的意思?是说,贵妃可能?坚持不到明年?”明熙帝一双长眸深邃犀利,语气?似叹一般,“这可不行啊。”
齐太医和彩环登时觉得周身被一股股寒气?侵蚀,浑身僵硬。
“臣的意思?是,贵妃这次苏醒后,还是不修身养性,好好调养身子?,动辄发火震怒,最坏的情?况可能?就.....”
说完,齐太医额头?的冷汗滴答一下,落在光滑的地砖上?。
明熙帝手指忽地敲了下案机,很快,就从旁边屏风后走出一个人,跪在了齐太医身边,齐太医余光一扫,眉心狠狠一跳。
是太医院院正?,陈太医。
陈太医也用余光,朝自己同僚投去苦逼一眼。
不等两人过?多交流,就听明熙帝道?:“可听明白了?陈铭,当初用在长公主身上?的法子?,适合贵妃吗?”
陈太医呼吸一滞,深深垂着脑袋,“皇上?,此法凶险,臣无?法保证贵妃能?挺过?去。”
也就是说,可能?都不用等明年了,那法子?能?直接让贵妃下去。
本来这么说,以?为皇上?就会放弃,没想,明熙帝语气?凉凉地说:“所以?,朕不是给你找了帮手嘛。”
“听懂了吗?朕要?贵妃再多活两年。”
陈太医和齐太医一时震惊,下意识就抬起头?。
而旁边一直安静的彩环,趴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奴婢,奴婢是有一法子?。”
接下来,彩环就把她口中的‘法子?’说了出来,陈太医和齐太医听完,齐刷刷瞪大眼睛,看向彩环的眼神也露出一些嫌恶。
这种阴毒的法子?,一向是行医者所不耻的。
如果?说,陈太医那法子?是让患者经?受常人难以?忍耐的痛苦,强行续命,那彩环的法子?就是拿寿命换健康,给患者短暂的回春。
季贵妃只要?好好调养,即便以?后要?缠绵病榻,或是病病殃殃,但?再有个十年左右的寿命,太医们是能?办到的。
把情?况说那么‘严重’,熬不过?明年什么的,是太医们常用的说词,把最坏最坏的情?况先说出来,或是把小事往大了说,真出了事,才能?少?受点牵连。
两位太医脸色齐齐一变,就在他们犹豫着想劝明熙帝收回成命时,明熙帝就问:“你一个人可能?办到?”
彩环卑微恭顺道?:“奴婢能?,只是,如果?有太医大人在旁协助,奴婢行事能?更方?便。”
齐太医立刻懂了其中意思?。
如今,长喜宫的人只信任他一人,彩环这婢女拿出什么法子?都需要?他先点头?。
齐太医嗓子?发干发涩,冷汗跟雨水似的,连成一串一串的。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让他们两人参与,只是做个工具,实际上?都由这个婢女来操控,如果?这都还有异议。
明熙帝很快给了他们一个选择。
“朕耐心有限。”
半晌,齐太医和陈太医一起趴伏下去,背脊僵硬道?:“臣遵旨。”
明熙帝:“世上?没有白得的食物,不经?历一番痛苦,哪来的美好,你们说,是吗?朕的贵妃也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妨提前告知她,如果?她忍受不了那份苦痛......”
话音短暂一停,殿内空气?也随之冷凝下来。
稍许,才听明熙帝语气?不明地低叹一声,“那朕,也尊重她的选择。”
到底是病病殃殃地活,还是忍受极致的痛苦之后,就能?重获‘健康’。
明熙帝敛下眼眸,无?人看见眸中深处,那一片冰冷残忍血色。
....
长喜宫。
因为季贵妃病情?,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片沉重寂静中。
彩环刚悄无?声息地踏进主殿,身后就传来阴森森的一声质问。
“你去哪儿了?”
是虞嬷嬷,彩环回身,直接跪下,“奴婢自作主张,去见了齐太医,奴婢,奴婢有办法让娘娘恢复常人那般的身体?状态,哪怕,不如生产前,也不用再像如今这般病病殃殃,只是.....”
虞嬷嬷也早被贵妃的病情?折磨得心神不宁,一听,眼睛下意识亮了一瞬,但?她没有激动到彻底失去理智。
“那你为何不早说?”虞嬷嬷眯起眼睛,怀疑道?。
彩环:“这个法子?,奴婢也没有万全的把握,所以?,才一直不敢说,可是,见娘娘如今情?形,奴婢实在担心,只好自作主张去寻齐太医,也许齐太医能?完善奴婢的法子?。”
忽然,彩环抬起头?,惊喜道?:“嬷嬷,娘娘有救了!”
虞嬷嬷只觉胸腔跳得厉害,手背都颤抖起来。
“你起来,细细说与我听。”
没多久,后宫就传出,季贵妃病情?转好的消息,虽然渡过?危机,但?还需静养一段时间?。
对此,那些暗暗期待季贵妃熬不下去的后妃们,难掩失望。
不过?她们居然也不觉得奇怪。
祸害遗千年嘛。
说什么病重,她们也打探不到具体?的消息,指不定是季婉故意放出消息,想让皇上?免了她的禁足。
而季睿对这些更不清楚了。
就连季家两位叔叔下狱、定罪、革职处理,这些事情?落定后,季睿才从柳嬷嬷那得知。
柳嬷嬷还只是随口提了那么一句。
两位叔叔犯了错,被皇帝舅舅惩罚,丢了官职,在家反省。
季睿:“......”
然后,柳嬷嬷就展开他亲爹寄来的信,要?给他念。
莫非是怕亲爹在信里提及此事,脑子?不清醒让他去给皇帝舅舅求情?,或是他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一听就急着去向皇帝舅舅求情??
季睿眨眨眼睛,觉得柳嬷嬷也许是多虑了。
他亲爹季定邦,虽然在亲妹妹和夺嫡事情?上?,不靠谱,但?对他这个儿子?还是..........
这不,一封信念完。
果?然没提两个叔叔的事,甚至半点朝堂正?事都扯不到边儿。
正?正?八页信纸啊。
季睿抖了抖悄悄起来的鸡皮疙瘩。
在看柳嬷嬷一脸‘吃了过?期食物’的不适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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