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凤于天
温祭酒没抬头看儿子,只是说道,“刚才的为父的话,你在屏风后面皆已听到,为父不准备带你们离京,安王会帮我们留在这上京城。”
温朝易心中已有答案,但听到自己父亲亲口说出,不会离京,还要借安王的手留京,温朝易心下是惧害的……
失神的温朝易坐在温祭酒的床榻边上的圆杌上,自觉地仿佛看到昔日的刘铮是如何撞死是自己面前。
“前有刘家的前车之鉴,刘老太爷也曾试图让刘家子弟离开权势的中心,为刘家谋得自保,可最终如何?除没有离京的刘老太爷嫡长孙刘启安以外……刘家男丁皆已命殒。”
温祭酒面色平静地看着温朝易,这是他的嫡长子,也是他倾尽一生心血的孩子。
温朝易嘴唇微颤,“父亲,可安王不曾真心待我们,再跟安王亲近,只怕是…只怕是……”
“不会,温家不会出事。”温祭酒放在被衾上的手微颤,但语气还是冷静,“为父与安王不是无用之人,温家以后也不会坐以待毙。”
“父,父亲,你要做什么?”温朝易瞪大眼看着温祭酒。
“他若要杀我,我只能出卖他,老夫与虎谋皮,保命的东西,岂会不留一两件。”
温朝易不敢问自己父亲,你留的什么东西保命?
这东西真是保留,其实还是催命符啊?
温祭酒看向窗外绿枝条,突然说道,“青镜这人擅长猜题押题啊。”
“什么?”温朝易不明白父亲为何会说这话。
“所以上官瑞启未必不能考不中。”
温朝易愣了半晌,看着温祭酒平静的表情,道,“这跟我们温家如今又有什么关系?”
温祭酒沉眸,“我刚与冘先生说过时运,安王他不会有这时运,没有人会造这时运给他,但成阳侯家时运一直很好。”
上官瑞启若知道温祭酒在羡慕他时运俱佳,肯定会对着温祭酒翻白眼,他现在天天被青镜及他弟子按着牛头喝水!他这还叫时运俱佳?
“启哥儿真要考科考了?”正院堂屋内,沈氏坐在软榻上挑选绣花用的线,随口问了一句。
沈柠柠抿了抿唇,道,“青镜先生向来言出必行,曾说许上官家一个状元郎,势必会履行诺言,
若启哥儿现在敢说不考,青镜不用开口,青镜的弟子们首先会站出来反对。”
沈氏手中捻着墨青色的绣线,笑着说,“皓哥儿听见启哥儿要考科举,人都听呆住了,半天没说话,以为吉祥在跟他说笑呢。”
想到皓哥儿身上的伤,沈柠柠忙就问,“那皓哥儿现在还好吗?”
沈氏,“那臭小子就躺在床榻上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说青镜先生都出面陪启哥儿下场科考,这事脱不了,还让吉祥给启哥儿带话,让他好好考。”
沈柠柠微微挑眉,跟沈氏说,“既然皓哥儿身体恢复期间没事,不如让皓哥儿跟着启哥儿一起学,若是可以,今年恩科两人一起下场科考更好。”
沈氏想也没想,就说道,“都听你的。”
“什么?哥你也要参加恩科?”上官瑞启惊呼,他就知道,他哥舍不得他一人受苦。
上官端皓很无奈,“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吧?上官瑞启就道,“难不成是婆逼你来学习的?”
青镜就拍一拍书案,就面前这二位咬耳朵专注度,可是比读书认真。
依照以前教这二位习字的经验,青镜拿了桌上戒尺,扔向上官瑞启。
有暗器!听见身侧风声不对,上官瑞启跳起脚。
戒尺没砸中上官瑞启,砸中上官端皓的腿。
“我哥受伤了啊,你还打他。”上官瑞启看着青镜,眼睛瞪圆了。
青镜吹胡子,“老太君和沈夫人都认我随便训,你有意见?”
竹子做的戒尺,碰到腿上不疼,所以上官端皓之前没反应,但听青镜这么说,上官端皓的脑袋就耷拉了下来。
他就知道,他婆和他娘不疼他!
上官瑞启就不服气,“我要找我娘,凭什么。”
青镜看了一眼跳脚的上官瑞启,“还有,你们俩入考场之前,都不得与任何人联系。”
“什么?我还不能见我娘?”上官瑞启嚷嚷着。
上官端皓比上官瑞启理智,他就想他娘这是真的想让他俩参加恩科,上官端皓冲在嚷嚷的上官瑞启道,“你安静点,嚷嚷有用吗?”
上官瑞启就傻眼了“那我怎么办?”
“继续背书,”青镜拍一拍书桌,跟上官瑞启说:“等你考中了功名,才是对你娘好,不要废话了,把戒尺给老夫拿过来。”
我把戒尺拿给你,让你再打我?上官瑞启想摔门出去,冲出院子,他不应该当初说考状元啊!
青镜说:“你为何还站着不动?”
上官端皓很了解自己弟弟,拍在上官瑞启肩膀上一下,小声说:“你要干什么?冲出去??”
想是真的想,冲出去,可是屋外头站着府内的侍卫,这帮子人他打不过啊!上官瑞启很无奈地叹一口气,决定暂时认怂,弯腰把地上的戒尺捡起来了。
“哎哟,吓死我了,吓得我以为启哥儿要跳脚冲出来了。”阿绿轻拍胸口,跟在沈柠柠身后半个身子距离。
沈柠柠浅笑,启哥儿不是不想,是他暂时认怂罢了。
“万一皓哥儿和启哥儿都考中状元?”阿绿对于之后的恩科,抱有无限的憧憬,跟沈柠柠说:“那主子的身份又得抬抬了,这可不得了了啊。”
沈柠柠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阿绿,那两位抄手都能将自己抄睡着,
不过阿绿还在兴奋地憧憬,沈柠柠轻笑一声,较什么真了,泼冷水有什么意思,“等他们俩考了再说吧。”
第131章 迷糊的性子
沈柠柠走到檐廊的台阶下,就看见苏沅站在屋门外头掰指头。
待沈柠柠走近了,就听见这位在呢喃什么,红匣子里装主子的步摇,檀木匣子里装主子的手钏。
“喀……”阿绿轻咳嗽一声提醒苏沅。
苏沅就抬起头,惊呼声只有嘴型就忙捂嘴,然后松手福一礼,“柠姐儿。”
沈柠柠好笑地揉一揉苏沅头顶,“檀木匣子装的是璎珞。”
苏沅的脸涮得发红,又记错了!
“别按着姓王的人家去寻那门小妾,但凡上京这两月内颇得主家欢心的妾室都去寻寻背景出身。”进了堂屋,坐下后沈柠柠便跟阿绿说道。
阿绿忙应声,上京城姓王的高门大院,这两月进的小妾不是没活过一月,就是缩在后院老实着。
今个再看苏沅这记性,八成是连那姑娘入了汪府还是王府,自己都没搞清楚。
“汪府?”阿绿小声呢喃一遍,阿绿想了想,才对沈柠柠回道,“前些日子,上京城是出现一些宠妾灭妻的事情,不过不是王家,是汪家。”
。沈柠柠得了兴趣,放下茶盏,微抬头,示意阿绿接着说。
“这事……”阿绿吞吞吐吐,“就是我听吴婶儿跟院里婆子提过一嘴。”
见阿绿这模样,就知道进她这院的消息,估计是她奶给阿绿她们敲打过,沈柠柠浅笑,“权当闺房之话,绿儿但说无妨。”
对上自家主子信任的眸,阿绿睨了一眼屋外,才压低声音道,“礼部的侍郎汪大人得了一美人叫胭脂,这女人生得娇媚,让汪大人宠爱不已,就连汪大人的发妻都要退让三分,
汪大人的发妻气不过就回本家请家中长辈出面,最后这事不知道怎么的,反而这发妻被关后院,后院管家权也移交给了汪大人的爱妾。”
高门大院里,妾室被磋磨致死屡见不鲜,但小妾为嫡妻让步至此的倒是少见。
“去查查这小妾的来历。”沈柠柠轻叩指腹,“别让人发现了你的动作。”
阿绿点头应声,忙退下,这事她的办得隐蔽,未出阁的女子关心别人府上后院的事,这对柠姐儿名声可是不好的。
自从阿绿离开堂屋,沈柠柠就坐在榻上捧着书册却半晌没翻看一页,直到用午膳的时候,吴婶儿进门便看见沈柠柠倒拿着书册。
是不是有个词叫倒背如流?吴婶儿就想,要是女子也能下场科恩,也许沈国公府还能出大燕的第一个女状元。
许是吴婶儿眼神太炙热,沈柠柠看了过去,“婶儿,可是我奶叫我?”
“哎哟,柠姐儿呢,都晌午了,老太太饭厅等你一起用膳了。”吴婶儿说。
沈柠柠偏头,看着屋角的时漏,“都怪我,倒是把时间忘了。”
吴婶儿不舍得嗔怪沈柠柠,就瞧着她屋里丫鬟,这些个没眼色,也不知道提醒柠姐儿。
“我看书不喜人打扰,她们才是知道的,不怪她们。”沈柠柠站起身,往门外走。
吴婶儿路过苏沅瞪了一眼苏沅,一副小丫头你今个走运的架势。
苏沅脖子一缩,这吴婶儿真吓人。
“我饿了,婶儿。”沈柠柠就说了一句。
吴婶儿回过神,“哎哎,咱们走。”
沈柠柠轻扭头,问吴婶儿,“皓哥儿今个怎么样?”
吴婶儿笑着说,“两少爷都好,听到温祭酒不当这主考官,两兄弟今个的书,背得比平常快。”
沈柠柠步子一顿,“圣上准他还乡了?”
“这倒没有。”吴婶儿有些失落,“是圣上准他在京荣养,他推荐他弟子礼部的侍郎汪大人接替他主持恩科。”
沈柠柠轻点头,抬脚接着走,看来是有人在替温祭酒斡旋,才得以让他留京荣养。
“那位汪大人可是汪轻鸽?”沈柠柠问。
吴婶儿突然来劲了,“就是他,他啊,现在上京城的人谁人不知道他和胭脂……”
想到汪家后宅的事,这是能跟柠姐儿说的吗?吴婶儿话锋一转,“那位汪大人说是温祭酒的大弟子,当初入京盘缠用尽,若不是温祭酒爱才,怕是那年科考都没法下场争个榜眼。”
沈柠柠点头,世家大族赞助书生,不是从小培养的书生,占个养恩,或者就是像汪大人这般,遇到的有潜力的落魄学生。
当处在苦难中或者微未中的书生,遇到世家的赞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是心甘情愿为世家大族付出,一旦入了仕,官路相当畅通,但也早早站队赞助他的世家,甘心受世家驱使。
当沈柠柠进正堂的时候,上官端皓和上官瑞启已经坐在正堂里,喝着老太太特意命厨房为他俩熬的老母鸡汤,上官兄弟看着沈柠柠走进来都差点掉眼泪。
沈柠柠拿手帕给上官端皓擦了一把脸,说:“慢点喝啊,汗都出来了。”
拿着柠姐姐的帕子在自己的眼睛上按了按,上官端皓吸一下鼻子,说:“我没哭。”
老太太在旁边好笑了一声,说:“是,你没哭,你那是热的啊,眼睛都出汗了。”
一旁的上官瑞启就抬头,他哥眼睛还能出汗了?
上官端皓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太太:“婆,你不觉得我廋了吗?”
“瘦了,”老太太肯定一定以及确定道:“你瞧瞧这袍子都紧了,又得花钱锞子给你置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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