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明月月
这?是谁?
白皎站定,也跟着?吓了一跳,旋即反应过?来,这?个人好像……是她弟弟。
白耀祖已经喊了起来:“姐!姐!我是你弟弟啊!”
他?说着?打量着?一群人,目光垂涎三尺,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目光在白皎和猥琐的男人身上流转,这?俩能是亲姐弟?
单看外貌,白皎轻而易举地?碾压他?,不,就算拿他?和白皎对比都是对她的侮辱,更别提她多年习舞的优越气韵。
白耀祖心里惊叹,娘嘞,这?些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一边不忘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小心翼翼地?喊了句:“姐?”
白皎:“收起你的狗眼!”
白耀祖被她冷厉的目光震慑住,刚要恼羞成怒地?反驳,保镖已经把他?抓起来,擒拿住双臂,像是拎起小鸡仔似的轻轻松松。
白皎:“我们?继续。”
作为当事人的她,竟然比旁观者还不受影响,刚才心生好奇的同?学们?忍不住佩服起来。
今年的夏天格外漫长,九月末,悬挂在天上的太阳宛如一团不停燃烧的大火球,曝晒的阳光烤炙着?大地?。
白皎下课时,拦在外面的白耀祖已经蔫巴得像根脱水的小草,似乎吃够了苦头,他?终于老实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她:“姐,你咋能这?么对我?”
白皎厌恶地?皱眉:“谁是你姐姐,别乱攀关系。”
白耀祖这?个人,从小就是混不吝,跟一群小混混走街串巷,不知道进?了多少次警察局,早就练出一张厚脸皮。
他?腆着?脸说:“姐,咱爸咱妈就生了咱俩,你不是我姐谁还能是我姐啊。”
这?态度真是稀奇了。
因为父母重男轻女,白耀祖从小就知道,自己才是家里的老大,对于家庭底层的白皎态度异常恶劣,如今这?样子,不亚于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搓了搓手:“再怎么说,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吧,我之?前借了朋友钱,他?说我要是不还钱,就要杀了我!”
“姐,你就给我几百啊不,几千万吧,你那么多钱,给我一点算什么。”他?理直气壮地?说,张口就是几千万。
白皎冷笑着?看他?:“你做梦!”
白耀祖脸色一变,试图以亲情游说她,可白皎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和对方断绝关系,从他?们?把她试图卖给脑满肠肥的富商开始,那时她才刚满十八岁。
听见她这?么说,白耀祖当即明白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凭什么啊,他?嫉妒得眼睛都要滴出血来,凶神恶煞地?叫嚷道:“你凭什么不给我,我是你亲弟,就算你死了,以后你的财产也都要给我我继承!爸妈说,要不是他?们?,你还没?有?今天的造化嘞!”
这?番话,真是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白皎这?么心平气和的人,也被他?给气笑了。
她来不及说话,一道身影已经站在她面前,叶戈挡住她,担心地?询问:“白皎,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说着?话却不敢看她的眼,实际上他?并不是偶然路过?,而是知道这?件事后直奔她而来。
白皎摇头:“没?事,我自己能处理。”
叶戈怀疑地?看着?她,瞥了眼一侧猥琐的白耀祖:“你有?出入证吗?”
后者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看他?这?样子,就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叶戈:“我猜到是这?样,已经通知保卫处的人把他?赶出去。”
燕大并不是开放型大学,出入往来都需要证件。
话音刚落,保卫处的人已经带着?工具过?来,在人高马大的保镖帮助下,直接把人扔出去。
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里,白皎和叶戈并肩而行,边走边说。
白皎歉然地?抿了抿唇:“今天的事,谢谢你。”
叶戈摇摇头,碎发遮掩下,他?的耳垂已经红得滴血,和刚才的从容不迫的模样大相径庭,局促地?出声:“没?、没?关系。”
明知道她在身边,他?却连看都不敢看,只知道自己心脏跳得飞快,好像下一秒,就要飞出胸膛。
眼看就要分道扬镳,叶戈终于忍不住出声:“白皎,我可以送你回——”
家字尚未出口,低沉的男声打断他?的话:“白皎。”
两?人同?时惊愕地?看向声源处,黑色轿车前方,轮椅上的青年黑眸深邃,越过?重重人群看向她们?,准确来说,是白皎。
他?生得俊美无俦,即使身有?残缺,也让人止不住地?将视线投到他?身上。
叶戈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看向白皎,却见她快步走过?去,在青年跟前蹲下身,亲昵地?问:“你怎么突然来接我了?”
除了之?前那一次,之?后都是司机接她回家,似乎那一次,只是他?一时心血来潮。
贺云泽抬眸看她,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我想来就来,回家了。”
他?的话和人一样肆意,轻飘飘地?瞥了眼叶戈,别有?深意的目光让他?登时绷紧身体。
怀揣着?一丝侥幸,叶戈勉强地?笑了下,询问白皎:“这?位是你哥哥吧?”
他?并不知道贺云泽,因为他?是交换生,来燕大交流学习,他?来到时,贺云泽已经出事,他?出事前深居简出,并不经常在人前露面,出事后更是如此。
所以叶戈不认得他?,也是正常。
白皎夹在中间,硬着?头皮说:“是。”
叶戈浑身一轻,笑容比刚才不知道灿烂了多少倍,他?遗憾地?耸了耸肩:“看来这?次没?办法送你回家了,下次再见。”
白皎:“好啊,今天多谢你帮忙,有?空我请你吃饭。”
她们?俩熟稔的对话,让贺云泽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这?一刻,他?成为彻彻底底的旁观者。
气氛凝滞的轿车里。
白皎察觉他?越发阴沉的目光,不解地?抿了抿唇,她聪明地?没?出声,视线落在窗外的景色上,把自己当空气。
贺云泽瞥她一眼,女生雪白剔透的侧脸融上一层烂漫光辉,看起来无辜得很,他?心头越发憋闷。
脑子里翻来覆去各种质问,可当他?真看到白皎,对上她的目光后,他?的嘴像是被人用强力胶水黏合上,说不出一个字。
他?闷闷地?问:“他?是你同?学?”
白皎:“学长。”
她很诚实,直接说:“他?今天帮了我一个忙,又是我们?专业的学长,人很好,所以我们?说了一会?儿话。”
她简单地?解释一下,发现?他?神情更不对,不禁眨了眨眼:“小泽?”
“所以你告诉他?我是你的哥哥,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妹妹来。”贺云泽轻瞥她,微微一笑,表情说不出的讽刺与轻嘲。
白皎僵硬地?绷紧后背:“贺云泽。”
他?忽然变得极具危险性?,轿车通过?桥底,光线骤暗,模糊中她睁大了眼,也看不清他?的面目与轮廓。
贺云泽说完有?些后悔,忽然听见她兴奋的声音:“难道你愿意叫我妈妈吗?”
光线骤亮,他?看见那双明媚的眼仿佛镶满小星星,闪闪发亮地?可爱。
说出的话却叫他?喉头一哽:“你胡说什么!”
他?颇有?些恼羞成怒地?盯着?白皎,语气前所未有?的激烈:“别痴心妄想!”
回家之?后,白皎发现?屋子里来了客人,管家恭敬地?介绍:“小姐,这?位是柳医生,是云先生预约的按摩医师,今天上门?来做护理。”
白皎点点头:“好啊。”
她看向柳医生,对方四?十多岁,只穿着?普通常服,姿态却有?种岁月积淀的优雅,正一脸慈爱的笑意:“你好。”
她的目光落在贺云泽身上,随身携带着?一些工具,以管家的效率,自然早就准备好安静的房间。
作为人群焦点的贺云泽安静地?控制着?轮椅前行。
“白姐。”
她身旁的小助理周茹忽然小声说:“我可以跟柳医生学按摩吗?”
见她疑惑地?看着?自己,周茹脸色通红:“我知道你在学跳舞,查过?资料,适当的按摩可以帮你缓解疲劳,放松肌肉。”
柳医生和蔼地?笑了笑:“小姑娘说的不错,按摩确实有?这?种效果?,手法也不难,不过?今天可不行,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医院学习专业手法。”
白皎朝她点点头,看见她高兴的眉眼,禁不住翘起唇角。
她不过?嫣然一笑,却把周茹的魂魄都给勾走了,痴痴傻傻地?看着?她,花痴似得捧着?脸,她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美到直击灵魂。
看她呆怔成一尊雕塑,白皎忍不住摇摇头,周茹像条小尾巴似的飞快跟上去。
贺云泽余光一瞥,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顿时抿紧薄唇,第一次发现?她的魅力那么大,男女通吃。
贺云泽:“现?在可以开始按摩吗?”
病患主动提出按摩,医生当然要答应。
贺云泽自己换上宽松的衣服,最好是短裤,可以毫无阻隔地?触摸到肌肉,按摩的疗效也会?发挥到最大程度。
白皎提前挥退其他?人,房间里出来贺云泽,只剩下她和柳医生。
她第一次发现?对方这?么倔强,下肢没?有?知觉,他?就用双臂支撑身体,手臂上鼓起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下意识就想多看两?眼。
贺云泽平躺在按摩床上,柔和的灯光下,第一次暴露在别人眼底的双腿纤细,匀称,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其上。
柳医生论断:“能维持这?样的程度已经很不错,但是已经有?些肌肉开始萎缩了。”
贺云泽抵触心很强。
他?攥紧双拳,周身弥漫出浓重的冷意,柳医生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还不至于害怕,她皱眉说道:“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按摩了。”
她叹了口气:“就算没?有?知觉,神经没?有?恢复,肌肉也要进?行锻炼,不锻炼就会?萎缩,如果?后期想进?行治疗,就会?变得很麻烦。”
这?话是对着?白皎说的,她认为白皎是病人亲属:“你作为病人的家属,一定要让他?进?行定时按摩。”
她见过?太多的需要按摩的病人,看一眼就这?是什么情况。
柳医生的话太精准、直白,仿佛把他?隐瞒的东西全?到放在阳光下曝晒,难堪、羞耻甚至是恼怒。
白皎点头:“请您开始按摩吧。”
柳医生点点头,从他?的大腿内侧一路向下,直到脚底,按上他?的各个穴位,白皎看得很认真。
柳医生:“我最近接到一例很严重的病患,最近可能时间不充裕,不过?好在云先生的双腿维持的很好,基本不会?有?问题,但是,还是需要尽快手术。”
“我看他?的看情况应该就是这?几年的事,你作为家属,要劝劝他?,让他?尽快接受手术,越快越好。偶尔家属也可以帮他?按摩。”
说着?她指了几个穴位:“就是这?里,按压下去,要用巧劲儿,记不住也没?关系,我回去整理发给你。”
白皎:“我记得住。”
她重复一遍,眸子晶亮柔软:“我记忆力一向不错。”
柳医生点点头,倒是发现?病人神态僵硬,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多话,笑了下:“人老了,就会?忍不住多念叨两?句。”
白皎就在旁边学她的手法,听见她的话,下意识看向贺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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