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明月月
“连我大哥,我的?父母都没?有陆大哥你对我好。”
她再抬起?头,鼻尖泛红,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到桃腮,一颗颗滚落,般般入画楚楚动人。
浓烈且不知名的?情?愫重重敲击心口。
陆樾没?有怎么读过?书,形容不出来那样的?场景,只知道,直到回家,他心头仍旧难以平复。
此时,林舒音已经熟悉了这边的?活计,她不愿意抛头露面,更觉得和这些土里刨食的?村民没?什么共同?语言。
每天呆在屋子里打扫,做饭,体力活自?有陆樾去干,因?此倒是很轻松。
天色黑透,一颗颗星子缀在黑绒布般的?天幕上。
大门打开,发出嘎吱一声?轻响。
几乎瞬间,林舒音清醒过?来,除了这个家的?男主人回来,基本没?有外?人来。
即使?如此,她也握紧了手里的?菜刀,直到真的?确定?是陆樾,林舒音才跨过?门槛,说道:“陆大哥,你回来了。”
陆樾淡淡瞥了眼?:“嗯。”
林舒音神?色一怔,面面相觑却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目光尤其打量他双手,一副小女儿家扭扭捏捏的?姿态。
陆樾不太喜欢这样的?作态:“有什么事直说。”
林舒音:“啊?”
她马上反应过?来,低声?说:“陆大哥,你买针线了吗?”
陆樾猛然抬头,眼?睛盯着她。
林舒音死死低下头,讷讷解释:“我之前缝补衣服,跟你说家里的?针线没?有了,你没?有……”她的?话说了半截,但?两人谁都知道下半句。
陆樾忘记卖针线。
他淡淡道:“下次我去丰水县再买。”
说着匆匆掠过?她,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很显然,他忘了。
林舒音张了张嘴,半晌,锤了下门槛,疼得她咬牙切齿,心想,果然是糙汉泥腿子,连这样的?小事都干不了。
她撇了撇嘴,回屋去了,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她瞧不上的?泥腿子供给的?,至于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宁王,还在京城享受优渥的?生活。
陆樾手持一把匕首,在油灯照耀下,用柔软的?棉布一遍遍擦拭它,赫然是之前白皎订下的?那只匕首,铁匠终于把它锻造完了。
拿到之后,陆樾便一直贴身不离地带着,甚至连自?己的?事都忘记了,也没?忘记它。
银白色刀刃在光芒下折射出凌厉的?寒芒,一团光斑游移不定?,最后落在男人双眼?上,深邃的?黑眸仿若无底的?黑暗与深渊,冷意在黑暗深处蔓延,凝结。
凶光湛湛的?杀器,在他手里乖巧得宛如小孩子的?玩具,旋拧、挑刺、戳转……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嗡”地一声?。
他随手一掷,匕首刀剑轻巧地扎进酸枣木桌面上,刀刃上冷光闪烁。
陆樾把匕首拔下来,一层层包裹好,放起?来,准备找时间送给白皎。
此时他已经没?有半分睡意,就在床头掏出一本书,扫过?打开的?书页,眉头瞬间皱紧。
上面的?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
他天生神?力,父亲发现之后欣喜若狂,直言他是当猎户的?料,可惜母亲生病,家里实在没?有钱送他读私塾。
后来父母相继去世,他一个人,更别提什么读书,这本书还是醉仙楼的?掌柜送他的?,说是让他好好读书,不至于做睁眼?瞎。
迄今为止,陆樾打开它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也认得几个字,但?那仅限于生意往来。
他忽然想到了白皎。
甚至是那位纨绔宋明章,他父亲是官员,参加过?科举,他一定?也会读书。
士农工商,他的?身份天然就是第一层。
陆樾越想越清楚,拧着眉头继续念书,指头指着一个个黄豆大的?字念起?来,让他脑子嗡嗡响,有种砸碎一切的?冲动。
不过?片刻,他额头冒出一层热汗,这比让他跟森林里的?猛兽搏斗还可怕!
他看着字,忽然卡壳一瞬,怎么办,他不认识后面的?字。
刹那间,他想起?一个人,林舒音。
陆樾虽然不识字但?是他不瞎,从林舒音日常行?为举止可以看出,她曾接受过?良好的?教养。
也许,她能教自?己?
陆樾越想越兴奋,最后竟激动地走出门,微凉的?夜风一吹,使?他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到底怎么做,也要好好琢磨琢磨。
从这里来看,陆樾并?不是一根筋的?大傻子,他虽然没?读过?书,只识得几个字,但?是发现自?己缺点后,他没?选择摆烂,而是努力改正。
忽然,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苍茫的?夜色下,一群鬼鬼祟祟的?男人映入眼?帘,陆樾立刻藏起?来,看见他们?手里的?武器,顿时心头一凛。
这是什么人?
他们?在萧山村里转悠,陆樾就在后面远远地缀着,紧盯这伙贼人。
一个猜测涌上心头。
丰水县的?辖区内,有一伙山匪,他们?占山为王,十分凶恶,偶尔会有行?走的?商人被他们?劫掠,有人运气好,只损失一些财物,一些人,则是尸骨无存。
之前的?县太爷昏庸无能,三番两次派官兵剿匪,结果反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说实话,陆樾见过?那些大头兵,一个个肥得流油,蠢钝如猪,懒散模样怕是连武器都拿不动,就这样的?兵,去剿匪?
给土匪当人肉沙包还差不多!
时间一长,浮梁山上的?山匪成了气候,更加动不得。
而且,他跟踪的?这伙儿贼人没?从村口进来,而是在村尾集合,按照路线,他们?更像是从山上下来的?山匪。
他有一个疑问?,十里八乡中,萧山村都不是什么有名的?富裕村,山匪下来干嘛?
皎洁的?月光下,他听见嘎吱一声?,一户人家的?门打开,一道肥硕的?身影从门后走出,借着月光,他终于看清对方的?脸,不禁惊愕一瞬,萧金宝。
看见这群人,萧金宝顿时得意一笑,欢欢喜喜地躬身迎接:“郭老大,你们?可算来了。”
为首的?男人满脸横肉,环眼?豹头,正是浮梁山上的?土匪,萧金宝成日里和三教九流的?朋友混一起?,辗转好几次,终于从别人手里搭上了这伙土匪的?线。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
郭老大直接道:“你说的?那个小娘子,长得真那么美?”
萧金宝想起?白皎,眼?睛都直了:“美!美得很!天仙下凡也就是她这样,可惜——”他冷笑一声?:“这小娘皮不识抬举!我看上她是瞧得起?她,她倒好,一个小寡妇还敢拿乔!还有她家里那些钱,够兄弟们?喝好几回花酒!”
“郭老大,你可得好好帮帮兄弟啊。”
郭老大摸了摸下巴,笑了起?来:“那我就信你这一回。”
说完领着手下往村子里走。
萧山村一贫如洗,着实没?什么好抢的?,也就萧金宝说的?美人,把她夸的?天花乱坠,仙女下凡,还有一大笔遗产,勾得他心痒难耐,他才走这一遭。
他们?急吼吼地冲过?去,并?未发现,身后一直缀着一个人。
陆樾眼?神?仿佛淬了冰,杀意闪烁。
因?为距离不远,他听完全过?程,知道这群人的?目的?地,正是白皎家。
听到这些的?他脑子嗡地一下响起?来,快步跟过?去。
白皎本就住村尾,没?有几步路,便到了。
朱红大门紧闭,院墙高耸,在周遭低矮泥草房的?映衬下,犹如鹤立鸡群般醒目。
白皎家的?院墙比之周遭高出一大截,可在这些强壮的?成年男人眼?里,完全没?什么用。
郭老大啧啧两声?:“怪不得你说小寡妇家里有钱。”
萧金宝呵呵一笑:“她嫁的?可是我们?村里的?富户,手里肯定?不少钱!”
郭老大眼?睛一扫,萧金宝立刻表示:“那钱都是我孝敬您的?!”
提到钱财,一行?人呼吸愈发急促。
大门紧闭,他们?也不愿意惊动其他人,便从院墙翻进去。
一个小弟刚落地,骤然惨叫出声?,郭老大踩着他的?背给了他一拳,人当即昏死过?去。
他目光一扫,才发现周围布置着好几个捕兽夹子,小弟就是因?为运气不好,踩上了一个,才会惨叫起?来。
对普通混混来说望而生畏的?布置,在郭老大眼?里,完全就是小儿科。
他阴狠一笑:“这小娘皮,还挺聪明。”
萧金宝在一边谄媚地笑:“再、再聪明也比不过?大哥你,再说这院儿里可就她一个人,等会儿,还不是任由我们?为所欲为!”
他说着和兄弟们?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
与此同?时,白皎睡不着正在数钱。
窗边点着油灯,照亮一间房我,红色小矮几上,分成三个区域,一边是银票,一边是银子,还有几吊钱。
窗外?,是比几个人更快到达的?的?陆樾,他就躲在窗户下,听她絮絮叨叨地数钱,高低起?伏的?虫鸣声?中,一片安然静谧。
陆樾心头发软,险些忘记了自?己来时的?目的?。
白皎从最少的?数起?,一点点叠加:“一两、二两、三两、五十二两……”
说完她一把抱住钱,桌上顿时发出哗啦啦的?银钱碰撞声?,简直悦耳极了。她的?娇靥因?为激动泛起?一层薄粉,心脏怦怦直跳,啊啊啊我好厉害!
她果然还是超爱钱的?!
忽然,院子里响起?一声?惨叫,白皎立刻清醒,她打开窗,朝远处看去,夜色掩盖下,几个人高马大的?身影瞬间撞入眼?帘。
下一刻,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一个起?跃便从窗户跳进来,“啪嗒”一声?,顺便关掉窗。
白皎惊愕地看着来人:“陆、陆大哥?”
陆樾眸色沉沉,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脸颊一阵阵发烫。
因?为夏天太热,白皎贪凉特?地去了绸缎庄,做了几套真丝制成的?睡衣,此时身上就是一套。
浅粉色小衣裹住上身,露出一双雪白娇嫩的?臂膀,下身是一条藕色纱裤,收束出柳枝般婀娜纤细的?腰身,外?罩一层淡绿纱衣,肌肤在纱衣之下,纤毫必现。
长发如瀑,束上红绸发带,垂在腰后,一缕俏皮的?鬓发擦过?脸颊,更显她娇艳灵动。
活色生香的?画面让他心头微跳,却没?耽搁,快速说出自?己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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