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明月月
陆樾:“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这也是他最不解的一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屠尽整个萧山村?
“我、我……好像是高统领为了帮一位贵人,那位贵人曾经?在萧山村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是过的很不好,所以高统领为她报仇,顺便?遮掩踪迹。”
“饶了我,饶了我,我再也不敢——啊!!!”
他凄厉的惨叫一声,在黑压压的密林里,霎时惊起一片飞鸟。
在看男人,已?经?四肢抽搐地躺在地上,双手双脚上,上狭长深邃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
得到答案的陆樾手持匕首,干脆利落地割断他的手筋脚筋,如此循环,几个人瘫倒在地上,如同?瑟瑟发抖的鸡养,恐惧如潮水淹没他们。
手刃仇人,陆樾没生出半分快意。
他站起身,湿透的衣摆下方,血水不断嘀嗒。
“不能走,你不能走!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不能走!”
陆樾停下脚步,以一种看着死?物的眼神注视他们:“我没杀你们,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基于对?方必死?无疑的下场。
夜晚的深山,是猛兽的领地,几个不断散发出浓重?血腥味的人类,在猛兽眼里,无疑是最好的血食。
他们会活生生看着自己被野兽吃掉,黎明的太阳升起之后,森林里只会剩下几副白森森的骨架。
算起来,下场最好的竟然是最开?始,被他割喉的男人。
白皎扶住他的胳膊:“哥,你怎么样?”
她皱着眉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状况不怎么好。
他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因氧化变成暗红色的斑斑血块,那张既英武又凶恶的脸庞,也□□涸的血液勾画得狰狞无比,是看一眼就叫人颤栗惊惧的程度。
可他的眼神,又迷茫又怀疑,白皎怜惜地抚摸着摸他的脸颊,半搀扶半牵引地带他来到小溪边。
不远处几十?米的地方,火焰已?经?将萧山村烧成一堆灰烬,只余下星星点点的红色碳火。
她蘸水擦了擦男人的脸,知?道他正处于什么状态,他正怀疑自己。
白皎叹了口气,忽然将他抱在怀里:“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纵火,是其他人指使,你只是好心救了她,你没有做错什么。”
她揉着男人毛绒绒的脑袋,真是个小可怜儿。
明明是他好心把人从人牙子手里买下来,没碰过她,也没压榨打骂过对?方,结果到头来,却被人恩将仇报,最后连村子都一把火烧了。
轻柔宽慰的话没让他感到半分解脱,反而愈发痛苦,几乎碎掉的声音从她怀里钻出:“我该杀了她!我该一开?始就杀了她!”
得知?真相?的刹那,他的心瞬间冰冻起来,那些无辜的人,都是上位者?们随手碾灭的蝼蚁,他第一次知?道,人命如草芥是什么意思。
他向?往的平淡生活,在那些人眼里,比白纸还要脆弱,比笑话还要可笑。
因为只要他们一句话,随时就能摧毁他所拥有的一切。
他忍不住问:“就没有什么能够制裁他们吗?”
回应他的,是白皎温柔的轻抚,她轻轻拍打男人后背,声似呢喃:“权势啊。”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垂下眼眸,琥珀般的眼瞳里云翻浪涌,吸去他全部心神:“当你站在这个世界的至高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你就会明白,那些人,不过是纸糊的老?虎。”
她的声音,如同?潘多拉打开?的魔盒,来自地狱的魔鬼引诱,让他有过一瞬动摇。
陆樾伏在她腿上,僭越地握在她的指尖,火焰在全身各处疯狂燃烧,一种汹涌澎湃到极致的情绪在他胸膛鼓胀而起,唯独一双黑眸,清醒无比。
低哑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最想要权势的人,是你吧?”
白皎眉眼弯弯,容光艳照,动人心魄:“是啊。”
她抚掌而笑,一缕黑发轻轻垂下,漫不经?心地擦过他的脖颈,含着隐晦的幽香,正如此时的她,在浮光粼粼的溪水边,美艳如月下精魅,山林魈鬼,叫人近乎窒息。
白皎:“哥,你能给我吗?”
第57章
丰水县。
宋家仆从来来往往, 收拾家当,仔细看,每个?人脸上都散发出隐晦的喜色, 宋氏被贴身丫鬟搀扶着主持大局。
宋氏眼角眉梢皆散发出一股喜意, 能不开心吗, 在这破地方穷山沟里待了这么久, 现在终于要离开了!
皇帝驾崩, 各大世家闻风而动,几天前?, 她丈夫宋矩接到调令, 特许回京, 才有?了如?今一幕。
其实也没什么要带的, 以?宋氏挑剔的目光, 丰水县几乎没什么好东西。
唯一例外是?白玉膏和香皂,自从用了它,她觉得自己比以?往白皙了不知?多少,肌肤也细腻光滑, 她吩咐下人打?包了不少带回京城, 诶呀,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贵夫人, 怕是?要落空了。
她脸上露出一抹笑,忽然听见丈夫声?音:“夫人。”
宋氏一怔:“老爷?”
宋矩神色歉然,讪讪地说:“明章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宋夫人立刻明白, 他要回京,宋明章作为他的儿子, 自然也要跟着回去,可他之前?狠狠斥责一通, 甚至将人关起来,可以?说父子俩一度决裂。
对好面子的宋矩来说,要他向儿子低头,比杀了他还难。
所以?,这是?要用她来充当润滑剂了。
宋矩满心盘算,白皎已经失踪,他们父子俩矛盾解决,等儿子接受现实,再给他在京城找一门贵女结亲。
他以?为此事最大的阻碍是?儿子,却不知?道,最不想看见这副画面的人,是?宋氏。
让宋明章回京?
不行,绝不可能!
当天晚上,小佛堂里,镂空兽首香炉中,淡青色青烟冉冉升起。
晦暗的房屋里,宋氏半跪在蒲团之上,听完丫鬟禀报来的消息,捻动佛珠的手停下来,半晌,幽幽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为什么生在宋家,为什么要挡我明辉孩儿的路!
明天就?要举家离开,她必须抓紧最后的时间?放走宋明章,又派杀手跟在他身后,他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月光皎洁的山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宋明章就?在马车里,盘算着该走哪一条路,他的大部分下属恰巧不在身边,只?有?忠心的老仆人。
马儿陡然嘶鸣一声?,高高抬起上半身,老仆的惊呼声?陡然响起:“少爷,有?埋伏!”
宋明章掀开轿帘,只?见马儿屁股后面扎着一根飞镖,月色下闪烁着森森寒光,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老仆推进车里:“少爷,您千万别出来!”
宋明章颇为懊恼,宋氏为人歹毒,他早就?该猜到的,马车失控得在山路上行驶,老仆反倒想起一个?好主意:“少爷,您跳车,我架着马车继续走。”
月色下,那些黑影步步紧逼,倘若不是?马儿突然失控,他们早就?截停下来,车轮碾在泥路上,溅起浓烟滚滚。
宋明章不再犹豫,在老仆掩护下,纵身一跳,荡起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身体,又因惯性?摔进草丛里,全身剧痛无比,他的最后一抹意识,是?马车越来越远的背影。
这一刻,宋明章恨到极致。
“撬开他的嘴,灌药吧。”一道极轻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宋明章艰难地睁开眼,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刺眼的白光掠过,让他一度落下泪来,半晌,失焦的瞳孔终于对准焦距,看清自己置身何处——
简单甚至可以?称为简陋的屋子里,四周只?摆放着木质的家具,更?叫人瞩目的是?,他眼前?端着药碗的女人,简朴清丽的淡青色衣衫,长发挽成随云髻,容色无双,娇艳灼目。
他再熟悉无比。
心脏遏制不住地飞快跳动,他艰难地发生声?音,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白、白姑娘?”
白皎惊讶地看着他,轻轻松了口气:“宋公子,你终于醒了。”
说着一勺药汁喂进宋明章嘴里,苦涩的味道让他瞬间?清醒,这不是?幻想,是?真的。
一刹那,他神色正经无比,早没了之前?刻意油腻的纨绔风流,坐起来之后,端得是?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宋明章:“是?你救了我吗?”
白皎摇摇头,他却并不沮丧,笑意温和地说:“不管是?不是?你救了我,白姑娘,我都要感?谢你。”
说着竟然要做道谢的姿势,把白皎吓了一跳:“郭大夫说你身上有?伤,最好不要胡乱动作,对你的伤势不利。”
宋明章:“多谢白姑娘的好意。”
白皎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感?谢自己,明明……咳咳,她尴尬地掩饰一笑,在这样美艳无双的脸庞下,宛若春日晴空下,娇艳盛放的无边花海,艳丽灼目,夺人心魄。
宋明章跟着笑了起来,心头悸动得更?为厉害,他想,自己和白皎应该是?有?缘的,不然,不会一次次遇见她,又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她救下。
两人相视一笑,在旁边人看来,就?颇有?些情意绵绵的意味,一声?冷笑打?碎变了味的暧昧气氛,陆樾黑眸幽暗的看向宋明章:“皎皎,宋公子是?病人,要静养,喂完药我们就?赶紧走吧。”
白皎点点头,起身离开时,宋明章仍念念不忘地看着她离开:“再见。”
再见个?鬼!
陆樾气得要死,脸色阴沉无比,准备随机吓死一个?小孩儿。
刚出门,她就?被白皎扯了扯袖子:“你怎么回事,这么生气干嘛?”
白皎不解地问他,全然不惧他的冷脸。
陆樾冷哼一声?,正要说话,旁边的草丛里猛地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灰色的小狼矫健灵敏地一跃而起,直直扑向白皎。
“嗷呜~”
它欢喜得耳朵往两边拉开,舌头不断舔舐着嘴唇,全身上下洋溢地欢快的气息,在白皎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亲昵地蹭个?不停。
白皎搂着它才看向陆樾:“哥,你刚才想说什么?”
陆樾绷紧脸色,闷闷地说:“没什么。”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不久后,宋明章已经能够下床,终于了解自己是?怎么被救的了。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宋明章出事的地段,正是?浮梁山所属范围之内。
早在几天前?,白皎和陆樾带着逃出来小狼崽来到浮梁山,萧山村已毁,他们早已无家可归,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陆樾听从白皎的建议,准备另寻他路。
结果,在马车途径浮梁山时,被山匪盯上了,当时白皎在车里,被山寨大当家一眼看中,要抢去当压寨夫人,别说她不肯,就?是?旁边的陆樾,第一个?不答应!
凭借超高的武力值,陆樾直接打?上山,一举将原来的大当家擒获,自己也成为了浮梁山现在的大当家。
后来真正接掌浮梁山后,白皎才知?道,浮梁山恶名?昭彰,大部分都是?其他人夸张的谣传,他们不少人都是?被逼无奈落草为寇,反倒是?为非作歹之徒,打?着浮梁山土匪的名?号,说的就?是?之前?闯进她家的那伙儿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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