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柑
那个同伴脸上血色褪尽,知道是没有救兵了。
余嘉鸿放开了陈二?的同伴,对?着郑安顺:“安顺,打汉奸不要给他脸,打脸!”
听见这话,郑安顺正反抽这个陈二?,陈二?叫得更加凄厉。
余嘉鸿眼见差不多了喊了一声?:“可以了。”
郑安顺停了手,抬头:“我听姐夫的。”
余嘉鸿眼眸微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同伴伸手搀扶陈二?,陈二?疼得龇牙咧嘴,发出?声?音,同伴生怕再生变故:“快走?吧!”
当?陈二?一拐一拐地要离开,余嘉鸿拿出?了一把枪,缓缓对?准陈二?的后背,众人倒抽一口气,有人喊:“余大少爷,不至于。”
陈二?回头,双眼聚焦黑洞洞的枪口,顿时吓破了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求你放过我……”
余嘉鸿走?过去,弯腰用枪管挑起他的下巴:“这就是弱肉强食,丛林法则。你以为自己是丛林里的狼?其实你只是被捕猎的兔子。”
众人看着余嘉鸿的枪从陈二?的下巴一点一点往上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狼杀兔子,不需要理由。”
枪管顶到?了陈二?的脑门,陈二?颤抖着瘫软在地,众人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原来是陈二?失禁了。
陈二?看见郑安顺的一双脚,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爬过去扒拉住郑安顺,仰头脸上眼泪水鼻涕横流:“表弟,表弟,帮我求求余少爷。”
“姐夫。”郑安顺看向?余嘉鸿,他真没办法确定,余嘉鸿是否真会杀了陈二?。
余嘉鸿收了枪,直起了腰:“我们?为什么要反对?侵略,为什么要反对?屠杀?因为我们?是炎黄子孙,我们?是中?华儿女,他们?侵略的是我们?母国,他们?屠杀的是我们?的同胞,我们?不想让我们?的同胞成为他们?枪管下的猎物。所以会有从未踏入过中?国的华人青年,唱着《告别南洋》甘愿为国赴死。”
这时一个清亮的歌声?响起:
再会吧!南洋!
你海波绿,海云长。
你是我们?第二?的故乡。
我们?民族的血汗。
洒遍了这几百个荒凉的岛上。
再会吧!南洋!
你椰子肥,豆蔻香。
你受着自然的丰富的供养。
但在帝国主义?的剥削下,
千百万被压迫者都闹着饥荒。
再会吧!南洋!
你不见尸横着长白?山,
血流着黑龙江。
这是中?华民族的存亡!
再会吧!南洋!
再会吧!南洋!
我们?要去争取一线光明的希望。
茶楼里的卖唱女唱起了这首《告别南洋》。
这首歌最近在电台里一直播放着,剧院里也?在演,叶应澜初听就觉得心潮澎湃,这姑娘的歌声?,又似乎撞击到?了她心灵深处某个地方,有着某种无法言语的情绪,她跟着这位姑娘唱了起来。
其他人也?是如此,无论是茶客或是女招待和男跑堂都跟着唱。
余嘉鸿眼睛发酸,上辈子他们?一起唱着这首歌踏上了回国的路,为了去争取一线光明的希望。
歌声?结束,余嘉鸿眼眶泛红,他低头看着陈二?:“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也?是那只兔子。我们?都是那只为了同类不被猎杀而要蹬腿踢狼的兔子,我们?有四万万只兔子,哪怕只有一点力气,都要团结起来,把豺狼赶出?去。”
姜先生带头喊:“为了共同的家园,为了祖国,团结起来,赶走?豺狼!”
“团结起来,赶走?豺狼!”
“……”
余嘉鸿跟陈二?说:“你可以走?了!”
陈二?被同伴拉了起来,两人踉跄着往楼梯口走?,陈二?一脚踏空,拉着同伴滚了下去。
第21章
叶应澜和余嘉鸿与姜先生他们道别?,带着郑安顺回车行。
郑安顺到底是少年?郎,即便到了车上依旧热血澎湃:“姐夫,你真厉害!你真的会打枪吗?”
“这还有假?”余嘉鸿转头过去,看着稚嫩的郑安顺,这?个时候他?有什么都摆在脸上。
“我能不能学啊?”郑安顺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啊!有空,我教?你们两个。”余嘉鸿说?。
“两个?”郑安顺问。
余嘉鸿笑?:“你和你应澜姐都要学。”
“我学打枪?”叶应澜有些不可思议。
“乱世,多学点?保命的本事。”余嘉鸿说?。
他?说?得也是,如果按照书里,自己要带队回国,这?倒是必要技巧。
郑安顺兴奋地点?头:“谢谢姐夫!”
车子已?经到车行门口,郑安顺下车,他?站在车下:“应澜姐、姐夫,再会!”
余嘉鸿跟他?挥手,看着郑安顺的背影,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得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趁着这?个机会把郑家这?个毒瘤给除了,但是又得把郑安顺给摘出去。
叶应澜开车往前。
余嘉鸿在茶楼的那股子迫人的气势太强,他?这?样的人,怎么会顺从?他?阿公?的恩义之说?,接受一个强塞给他?的妻子?
如果他?不想要,他?一定会有一万种办法来推掉,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他?的责任。
“开车不要这?么紧张,你开得已?经很好了。”余嘉鸿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往后捋了一下。
他?的这?些小动作就是在不经意之间,抚过她的心间。她能很明白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喜欢,可这?种喜欢来自哪里?婚前他?们素未谋面,她只知道他?名字,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余家长孙。
叶应澜不解,也没办法直接问他?,随口应了他?的话:“知道了。”
余嘉鸿看着前面状似无意地说?:“跟郑安顺这?个小子说?话的时候,让他?离得远一些。”
“嗯?”叶应澜不解,他?这?么聪明的人,会受陈二胡话的影响?
叶应澜又转念,看他?刚才的反应,不像是在意啊?
她跟自己这?么说?,可能是自己要在车行长期工作了,而且接下去肯定是把筹赈会物?资放在第一位,她和郑安顺接触最多,是怕外人闲言碎语对她的名声有影响?
“嗯!我以后注意,尽量跟他?保持距离。纵然我把他?当弟弟,也是男女?有别?吗?”叶应澜很诚恳地说?道。
应澜这?么回他?,余嘉鸿却高兴不起来,自己两世为人,与心爱之人相?处不过上辈子短短的两年?,那时还有身?份阻碍,无法表述自己的心意,实在没有多少经验。总感觉自己说?那些话,让她以为自己是一个食古不化的封建老顽固。
还是得跟她澄清,他?说?:“应澜,倒也不必保持太大的距离,就拿他?当弟弟。你只要记得……”
他?怎么不说?话了?她就是拿郑安顺当弟弟看的呀!
叶应澜问:“记得什么?”
“记得我容易吃醋。”余嘉鸿总算把话说?出口了。
“啊?”他?不是考虑名声,是真会吃醋?
叶应澜听见:“这?有什么醋好吃的?”
“就吃干醋,知道就好了。”余嘉鸿说?完侧头。
叶应澜从?反光镜里看他?,他?居然还红了脸。他?就是对自己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喜欢到不像他?们之前从?未见过。
“那就没办法了,这?种不讲道理的干醋,让我如何把握其中的度?”这?话出口,叶应澜又觉得自己对着他?,总能这?么随性。
“我……”余嘉鸿有些懊悔,为什么就提这?么个要求?除了让她觉得自己小气之外,别?无益处,还不如自己生闷气。
有时候他?就是给自己一种感觉,他?老成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而现在,她又觉得他?幼稚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他?的这?个表情,叶应澜想哄他?,她的左手脱开档位,放在他?的手背上:“我不管了,你吃你的干醋,我发现你吃干醋了,我就摸摸你,好不好?”
这?话说?出来,别?提多暧昧。叶应澜自觉有些奔放地过头,却见他?双眼幽暗,又好似奸计得逞:“这?是你说?的?”
叶应澜已?经收回了手,假装一本正经开车,受不了他?,又有些说?不出的甜蜜。
不去想这?些了,以前奶奶总说?留学回来的多是负心汉,而且她爸就是实例,一边说?着新时代了,要追求自由的爱情,女?人一个接一个,他?可以追求爱情,女?人能追求吗?
余嘉鸿也是留洋回来的,他?就不一样,明明他?们这?个婚姻是阴差阳错,却让她异常安心。
“那是当然。”叶应澜用君子一诺的口气说?。
门房的佣人打开了门,叶应澜开车进去停了车,一起先去主楼。
老太爷和老太太正在说?话,老太爷看见孙子孙媳过来,本来乐呵呵的脸,板了起来,和老太太说?:“还以为送他?出去念了这?么多年?洋书能更懂道理了,读书读哪儿去了,这?么大的人了,还闯祸?”
“谁闯祸了?”余嘉鸿问。
“在茶楼掏出枪,耍狠的不是你?”老太爷说?他?。
余嘉鸿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嫲嫲,我这?哪儿是闯祸?明明就是秉承祖宗遗训,是余家的好子孙。”
“茶楼来电话了,损坏的家具茶具,要你付五十叻币,你自己闯的祸自己付去。”老太爷跟他?说?。
余嘉鸿一脸为难:“我这?刚回来,还没进轮船公?司,也没薪水可以领,要让我拿钱?阿公?这?不是说?,让我问应澜要吗?孙子闯祸,用孙媳妇的嫁妆,这?不好吧?”
老爷子受不了他?没个正经的回答,用手杖往他?腿上敲了一下,余嘉鸿立刻叫:“哎呦……”
叶应澜疑惑,他?的腿伤不是在右边吗?老爷子敲的是左腿,他?叫什么?
“老爷,孩子受伤了。”老太太急疯了,连忙过来看。
老太爷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记错了?
余嘉鸿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嫲嫲,我伤在这?里,阿公?没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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