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柑
这?二太太又抬头看叶应澜,越看越是懊悔。看看这姑娘,长得多?好?之前自己为什么老是以为老太爷是为了报恩呢?今天老太爷都让她进?书房商议生?意上的事了。这怎么可能?只是报恩呢?
论家?世论容貌,自家?这个二房孙子,其实是配不上叶家?长女,实在是叶家?老太爷看上了,才有?了这么个机会。
今天远嫁三宝垄的表妹带着两个女儿来星洲,顺带来家?里作客。那两个姑娘一个和眼?前的叶应澜一般大小,另外?一个小了两岁,都到了婚嫁的年纪。
家?中?纵然不如?叶家?豪富,在当?地也颇有?名望,两个姑娘走出去来,就没有?叶应澜这种落落大方之姿态,低眉顺目的,问什么答什么,一点主见都没有?,带着说不上来的小家?子气。
叶应澜实在不知道二太太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许久的话?还是言语之间?有?懊悔的口气。就凭她拿出来的几件不值钱的聘礼就知道了,下聘的时候,她是如?何不满意自己了。这会儿倒是捧着她了,要找她这样的姑娘了。
桌子上的钟眼?见已经到了十点,也叶应澜开始盼着余嘉鸿早些回来。
二太太颇为惋惜地说:“现在好姑娘太少了。”
好姑娘在她面前她都不会珍惜,叶应澜想着书里的秀玉,也是被二太太一直嫌弃。直到大难来了,二太太才真正地发现她的好。
大太太拍了拍二太太的手:“现在流言蜚语多?,不是议亲的好时机,等过些日子?”
她又打了个哈欠说:“明?天早上,妈想吃捞化。”
二太太总算知道了大太太不想应酬她了,讪讪然站了起来:“我回了。”
叶应澜陪着婆婆把二太太送过廊桥。
看着二太太走过廊桥,大太太摇头:“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儿媳妇,不过是人心换人心。她这样,谁跟她处都难。”
叶应澜也呼出一口气:“若是那日跟我成亲的不是嘉鸿,只怕这个时候她也是百般看我不顺眼?。”
儿媳妇心里明?镜似的,大太太心里舒坦:“你在外?一天了,也累了,早点去歇着,你阿公都说了,让你要尽全力?替筹赈会做事。”
“嗯。”
婆媳俩正要回东楼,见车子从?大门口进?来,索性就下楼去。
父子俩从?车上下来,两对夫妻各自回房。
进?房里,叶应澜问:“跟林先生?说了之后,怎么样?”
“林先生?已经安排下去查证了。”余嘉鸿说。
“不好查吧?”叶应澜问。
“粮食进?出又不是黄金那么隐蔽,粮食量大而频率高,没往这里想,就想不到,真往这边想了,多?少船,装船多?少,一下子就能?对得上了。”他提供的线索不多?,不过这些线索都是后来被证实的,在郑雄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查一个准,没什么难度。
叶应澜刚才想了一个细节:“那他们?连西贡那里都已经查好了吗?也许是从?西贡到香港呢?”
“确实有?商船会靠港西贡,但?是这些粮食的目的港得是香港或者海防才对。他们?放在西贡,就是因为现在香港和海防是物资进?中?国唯二的两条通路,那里容易被察觉。所以才要西贡转船。而且筹赈会买多?少粮,他们?发了多?少粮,这里差异一对,就对出来了。”
“太可恶了。”叶应澜很气愤,“有?的家?族下南洋已经两三百年,对中?国没有?感情,倒也能?理解。他怎么能?以给筹赈会筹措粮食为掩护,去给日本?人筹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不是每个人都有?良知。”余嘉鸿换了话题,“你怎么在妈那里待这么晚?”
“你二婶啊!不就是生?怕她儿子被秀玉给骗了,让我看着小狐狸精。”叶应澜摘下头上的珠花,卸下手上的镯子,拆发髻。
“她是觉得自己儿子天下第一好。你怎么跟她说的?”余嘉鸿进?卫生?间?给她放水。
“我说,嘉鹏要是出现,我立马给她通风报信。”叶应澜拿了睡衣出来进?卫生?间?。
浴缸里水已经放了一半,她脱了衣服泡进?浴缸,闭眼?想怎么样才能?多?买点卡车。
她脑子里是余嘉鸿的轮胎复制,他们?家?开车行的,有?汽车修理经验,轮胎复制就是已经磨损的旧轮胎,胎面磨平整,然后再套上新的橡胶皮贴在旧轮胎上,再挤压让橡胶皮和轮胎完全贴合。
翻新的轮胎固然没有?新轮胎那么好,但?好歹省时间?和成本?。
轮胎可以翻新,那么车子呢?美?国的奥奇车厂一直在推他们?的车,但?是因为品牌影响力?不够,哪怕他们?在性能?和油耗上有?优势,推起来也麻烦,能?不能?用这次机会,鼓励卡车车主捐出旧车子,他们?车行进?行翻新,翻新之后运往国内,凭着每一个捐赠单抵扣一千叻币,来购买他们?奥奇车?
叶应澜陷入思绪,这时卫生?间?门被推开,余嘉鸿的声音:“应澜。”
叶应澜连忙挡住胸口,余嘉鸿立马转身:“抱歉!你一直没出来,我以为有?什么事。”
“你……你先出去!”叶应澜克制自己,不惊叫出声。
余嘉鸿退了出去,叶应澜恨不能?钻进?水里淹死算了。
“你可以出来了,咱们?是夫妻啊!”
门外?声音传来,他说得倒也不错,自己实在大惊小怪了。
叶应澜从?浴缸里起来,擦着身体,哪怕是安慰了自己,她还是觉得臊得慌。穿了衣服,镇定了许久,她才拉门出去。
见余嘉鸿就站在卫生?间?门口,她问:“你在这里干嘛?”
“等你。”余嘉鸿还笑得开心。
叶应澜想想自己刚才的样子,她恼羞成怒,空心拳头捶到他身上:“笑什么笑?我叫你进?来了吗?是你不敲门,是你不好。”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那我该受什么罚?”余嘉鸿问她。
她想怎么样?她能?怎么样?被他全看光了,又能?怎么样?
懒得理他,叶应澜去梳妆台前坐下,擦着雪花膏,余嘉鸿站在背后看着镜子里的她。
叶应澜闭上眼?,不想看他。
余嘉鸿双手撑在她肩上:“你是我拜了天地的娘子,这没什么,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反正就不想理他。
不理不行,好不容易想出来个招数,等下忘记了怎么办?
先跟他说,等下到床上再不理他。
“你在说轮胎复制吗?我就想到了一件事,就是怎么能?让更多?的卡车进?国内……”叶应澜把自己想法说给余嘉鸿听。
余嘉鸿听了笑出声来,这就是他的应澜,她是一个很有?商业天赋的女子。
他低头亲一口她的脸颊:“这个想法很新颖,但?是可能?好心办坏事,如?果我们?用捐赠份额去让利,人家?会认为我们?利用国难来赚钱,卖旧车给国内,是想要发财。”
余嘉鸿一解释,叶应澜立马就理解了,这事真的事自己幼稚了。如?果以捐赠份额来换,哪怕自己是给了低价,别人也以为自己是趁机发国难财,还好余嘉鸿脑子清醒。
“我异想天开了。”
“收购旧车这个想法很好,国内因为战争车子损耗非常大,旧车过去也派得上用场。但?是我们?不能?用于捐赠。你收钱,人家?说你卖旧车用于捐赠,还是会被骂。你不收钱,别人捐新车,你捐旧车,也会被说。而且美?国现在表态中?立,车厂愿不愿意这个时候站队哪一方?还是个问题。到时候,知道你这样宣传,他们?会不会站出来声明?,撇清关系?”
他越说叶应澜觉得自己的主意简直蠢得要命。比刚才被他闯进?卫生?间?还要难堪,她刚才还觉得自己出了一个绝世妙招,她说:“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
“以旧抵新是个好办法,对于奥奇来说,我们?在努力?扩大他们?的销量,与战争无关。但?是一旦你的量上去了,奥奇就会重视你,你拿车就有?优先权,你还能?让他们?在咱们?这里常备库存,提高你车子的交付能?力?。这些库存车,乃至于在途的客户车辆,在筹赈会要的时候,你可以优先交付,就会形成良性循环。”余嘉鸿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咱们?能?把这事给做下去的,刚才咱们?不是商量了下来要开两个轮胎复制工厂吗?国内经商你也知道关系错综复杂,肯定是要先联系地头蛇跟对方合资办厂,否则开不下去的,跟对方顺带商量旧车的事,你收购进?来旧车,修理好了之后,咱们?卖给他们?。现在国内难的是拿到物资并且运过去,这两项是我们?的强项。这是做生?意,但?是也是在帮国内解决运力?不足的问题。对吧?”
这么一想就全通了。叶应澜仰头看他:“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啊!”
“老谋深算?”余嘉鸿伸手摸自己的脸,又看镜子里的自己。
叶应澜夸他:“嗯!我就提了个想法,你不仅看出了问题,还一二三四五全安排上了,环环相扣。没我爷爷的阅历,怎么想出这么面面俱到的主意?人和人真不能?比,我跟你一比,就跟个傻瓜似的。”
爷爷的阅历?余嘉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而此刻,叶应澜反应过来,自己脾气还没发完呢!怎么又夸起他来了?
她说:“行了,行了,你快去洗澡,明?天你要去轮船公司,我还得去车行。
叶应澜上了床,往外?侧躺下。
余嘉鸿进?了卫生?间?,伤疤已经结痂,注意避开伤口,简单洗了一下。
从?浴缸里出来,他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青春年少,她怎么能?说那种话?
余嘉鸿上了床,过去贴住媳妇:“应澜。”
平时她在身边就够让他热血沸腾了,刚才又撞见了那一幕,余嘉鸿实在难耐心底的燥热。
现在叶应澜是打定主意不理睬他了。
怎么叫她,她都不回?余嘉鸿蹭在她的脖子里,轻轻地嗅着:“老婆。”
叶应澜被他蹭得难受,忍着就不睬他。
“你今天白天说的话,还算不算话?”余嘉鸿问。
她说了那么多?话,她哪儿知道是哪一句?
余嘉鸿提醒她:“你说如?果我吃干醋了,你就摸摸我。这话算数吗?”
下作胚!原来是这个?叶应澜更加不理睬他。
余嘉鸿脑子里把早上她下车,跟郑安顺并排走,中?午在办公室,看见她和他有?说有?笑,后来自己站她边上,郑安顺就站她另外?一边。还有?下午一起吃茶,她让他吃糕点,都没给自己吃,全都过了一遍。
前面几条要是说出来,她定然要想歪,认为自己是真敲打她,到时候说一句以后她会注意的,自己就真成了老封建。最后一条吧!
“你下午给安顺吃糕点,没给我吃。我在你心里,还不如?郑安顺?”
老天爷!他还真吃干醋啊?叶应澜被他给气笑了,实在忍不住,翻过身:“我说余嘉鸿,你好无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给郑安顺吃糕?我是为了缓解他紧张的情绪。你的情绪,稳得跟老狗似的,把人都吓得尿裤子了。我还要给你吃糕点吗?”
老狗?这第几遍了?
“你嫌弃我老?”
他才几岁,自己怎么可能?嫌弃他老?她说:“你这是胡搅蛮缠。”
余嘉鸿决定胡搅蛮缠到底:“反正我吃干醋了,你摸不摸?”
叶应澜发现爷爷给她找了一个……也不是爷爷给她找的,他就是自己缠上来的。对!她被一个脑子有?病的缠上了。
她伸手过去,胡乱揉了他两下:“摸好了,这下可以睡了吧?”
叶应澜坐起来,把灯给关了,又侧头睡觉去。
他又贴过来了,真受不了了!热不热啊?
“你太敷衍。我好好教教你!”余嘉鸿的手伸到了她前面,解开了她的扣子。
叶应澜拍了他的手:“你别动。”
余嘉鸿被她阻止,用带着一丝丝暗哑,像极了昨夜醉酒撒娇的声音:“应澜,还不行吗?”
昨夜他是喝酒了,他那样也就算了,现在他这是?叶应澜问:“你手臂和腿上的伤,还没拆线,我倒是行,你觉得你能?行吗?等下伤口崩开了,怎么办?”
他的手顿然停住,察觉到他的失落,叶应澜心里地那点气早就没了,她说:“雪莱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咱们?等几天,好不好?”
“真的?”
叶应澜翻身过去,想着他第一晚就亲自己的额头,她撑着起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不是在等我准备好吗?我准备好了。你自己逞凶斗狠,弄伤了,怪谁呀?”
余嘉鸿摸了摸腿上封着的纱布。怪谁?自然得怪自己了。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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