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柑
秀玉已经会像小梅一样撒娇:“大小姐……”
“在?说什么呢?”余嘉鸿出?现在?门口。
叶应澜见到余嘉鸿,拿起了手提袋:“秀玉想?开糕点铺。”
“这是?个好?想?法,完全可以!”余嘉鸿说,秀玉是?他上辈子的弟媳,是?保住了余家人的大恩人,在?他的心里那就像亲妹妹一样。
“别想?,我入股,你没份。”叶应澜跟余嘉鸿说。
“你还跟我分彼此?”余嘉鸿接过她的手提袋,“走了。”
叶应澜上车,把郑家今天来找安顺母子的事说给余嘉鸿听。
“郑雄没来?”余嘉鸿问。
“没有来,可能这两天外?头都在?骂他,他不敢出?门吧?”叶应澜想?了想?,“难道这是?郑大太太的意思?瞒着郑雄?”
余嘉鸿摇头:“不是?,也可能是?郑雄已经被关起来了。”
“跟日本人做交易,被人唾弃,但是?不触犯星洲的法律,不会被抓吧?”叶应澜不懂了。
余嘉鸿侧头看她:“英国人的法律,是?明面上的法律,星洲社会运行?自有一套规则。”
叶应澜此刻车子开过一条街,这条街十分热闹,参茸行?、瓷器行?还有洋人的咖啡馆,叶应澜再开过去,听见有人喊:“各位父老?,我郑家出?了一个通敌叛国的汉奸,郑家列祖列宗都引以为耻,明日上午九点在?……”
原来是?这里有家顺隆粮铺,叶应澜这时才恍然:“真是?被郑家宗族给抓起来了?”
“对的。咱们中国人过番而来,都是?亲戚搭亲戚,本家搭本家,日久年深很?多?家族已经很?庞大了。各大家族有了自己的宗族,有了同乡会。形成一套运行?规则,到后来洋人都认同了这样的处置规则,就形成甲必丹,也就是?侨领制度。”余嘉鸿叹息,“同乡会之间,宗族之间为了争夺地盘,时常械斗,打死人也正常。”
叶应澜想?起爷爷说他为什么要在?余家遇到艰难的时候倾力相助,那是?因?为他刚来星洲的时候,他们宁波人大多?都去上海了,很?少来南洋,他刚来南洋非常难,那时候刚好?结交了余家老?太爷,是?用了余家的力量在?星洲站稳脚跟。这才发家起来。
“也是?啊!”叶应澜点头。
“郑雄这次可是?要脱一层皮了。”余嘉鸿感慨。
“那也是?他活该,他卖粮食给日本人害了多?少同胞?”
到了医院,叶应澜和余嘉鸿一起去李大夫的诊间,护士说李大夫还在?看病,将他们迎进了接待室,给他们倒了茶水。
叶应澜喝着茶,想?起云姨刚才说的等郎妹,她问:“你知道等郎妹吗?今天云姨说她姐姐做了一辈子的等郎妹。”
“知道。我们老?家的习俗。没钱的人家,就买个小女孩,当?做儿媳妇,意思上媳妇都娶了,男孩总该来了吧?运气好?的,婆婆立马怀上了男仔,夫妻俩年纪相差小,要是?运气不好?,就像云娘的大姐一样等六七年,甚至十来年,女方比男方大了整整一代人,就算是?真做了夫妻,多?半也是?不幸。都是?宗族影响下的悲剧。其实一定要生?男孩,也跟利益有关,如果没有儿子,你赚再多?的钱,最后都得给侄子兄弟。如果不是?宗亲,乡里习俗主导这个社会,如果我的钱就是?我的钱,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没有人可以剥夺这个权利。那么是?不是?一定得生?儿子,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上辈子若非有嘉鹄和嘉鹞,还有秀玉的俊生?,他恐怕连终身不娶的资格都没有。
宗族凌驾于?法律之上,同乡会替代了部分警察和法官的功能,战争结束,星洲的各种派别林立,社会依旧不安定……
叶应澜恍然,余嘉鸿给了她答案,在?宗族传承的观念下,女孩子哪儿还有出?路?如果我的钱就是?我的钱,没有人剥夺这个权利就好?了。
护士进来说:“余先生?,请跟我来。”
护士的声?音打断了余嘉鸿的沉思,他站起来拉着叶应澜一起进诊室,李大夫拉了帘子,叶应澜本想?待在?外?头,被余嘉鸿叫了进去。
他脱下了衬衫,这些日子已经看习惯了,叶应澜已经心里没什么波澜。
李医生?拆开纱布,余嘉鸿往另一边看去。
叶应澜见他不看伤口,问:“你害怕?所以才叫我进来陪你。”
余嘉鸿扯了扯嘴角。她想?哪儿去了?自己这种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怎么可能害怕?
“他从小就胆小,我给他缝这条伤的时候,他哭得就跟杀猪似的。”李医生?说。
没发现他手臂上有伤疤啊?叶应澜走过去看,仔细看余嘉鸿手臂上还真有一道歪歪扭扭的陈旧伤疤,因?为年久,疤痕已经完全平整,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手艺太差,我怕太丑让我娶不到媳妇,所以哭的?”
许是?因?为喜欢,他的这些油嘴滑舌,叶应澜并不讨厌,还笑出?声?。
“看看,这次我的手艺好?不?”李医生?已经把纱布拆开了。
余嘉鸿看了一眼,立马侧头。叶应澜这下可以确认了,他是?真害怕,她走过去,搂住了他捂住了他的眼:“不看就好?了。”
她站着自己坐着她的手捂住他的眼睛,她身上的那股子馨香?不行?,等下还要脱裤子检查腿上的伤口。这么被她搂着,自己要疯。
余嘉鸿懊恼,自己非要她进来做什么?
他轻轻推了推叶应澜:“你出?去等我。”
这人怎么回事?刚才叫她进来,现在?叫她出?去?
“出?去吗?马上就好?。”余嘉鸿又推了推她。
叶应澜一脸不解,李医生?低头看了一眼,偷笑:“余太太出?去等一下,马上就好?。”
叶应澜刚走出?帘子,就听李医生?笑出?声?来。
余嘉鸿的声?音:“快点,我太太等着。”
“知道了。”
“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拆线?”余嘉鸿问。
“应该还要一周时间,最好?时间长一点。”
“还要一周?”余嘉鸿的口气里有些失望。
这人是?嫌弃拆线时间太长了?叶应澜突然脸上发热。
“就是?不要动得厉害,又不影响你什么?实在?不行?,可以让你太太帮忙吗?刚才还跟我炫耀有老?婆了呢!”
“行?了,行?了,你怎么还这么烦人?”
李医生?的话叶应澜听不懂,她能帮什么忙?
“下次,你想?听我说话,都听不到了。”李医生?轻轻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余嘉鸿问。
“下次拆线你得找张医生?了。我这么好?的手艺,不能再给你缝这种小伤了,我要回国做战场救护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金属磕碰的声?音。
“多?救点人。”余嘉鸿的声?音。
“肯定的,等我回来。”
“等你。”
余嘉鸿撩开帘子出?来:“走了。”
叶应澜对李医生?微笑:“平安。”
“一定。”李医生?微笑回。
叶应澜走出?医院,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医院的大门,上了车。
“应澜,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余嘉鸿把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叶应澜点头:“嗯。”
车子经过顺隆粮行?,郑家人还在?喊,让人明天去看郑家处置家族败类。
叶应澜听见这个声?音,她真希望她爸明天去郑家祠堂看看。
车子开到沿海的一条路,叶应澜想?起刚才他和李大夫的话,她问:“李大夫说让我帮你?是?你的伤口有什么问题吗?是?你这两天自己擦,不当?心感染了吗?”
她这话问得余嘉鸿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他摇头:“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叶应澜更加搞不清楚了,“你又不把话说清楚。”
余家鸿咳嗽了两声?平缓了心情,说:“你刚才帮我蒙眼,我靠在?你身上,我起了反应。”
叶应澜一下子血气从头灌到踩着油门的脚尖,她控制自己的心绪:“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不知道我在?开车?”
“我?”余嘉鸿那个冤枉,这不是?她让说吗?
他说,“是?我不好?。刚才我让你出?去,是?怕你看见我的丑态。”
她已经懂了,他还解释个什么?叶应澜更加生?气,鼓起腮帮子。
偏偏人家没打算放过她,又说:“李医生?发现了,就给了我一个建议。”
叶应澜一脚踩下刹车,下车去,她要吹吹海风,冷静冷静!
叶应澜走到礁石边,手扇着脸。
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余嘉鸿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应澜,不是?你让我把话说完吗?”
叶应澜想?要甩开他的手,她的力气哪儿有他那么大?
他已经说清楚了,还要补两句,他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叶应澜很?生?气。
“放开啊!”叶应澜叫,“我要扇风。”
余嘉鸿还真放开了她,他快步往前,去边上一棵香蕉树上扯了小半张叶子,递给她:“拿这个扇风,效果好?。”
叶应澜拿着香蕉叶扇风,转头不去看他,余嘉鸿伸手捏她的脸:“不生?气了,我们回家去了。”
叶应澜很?想?任性,想?跟他发脾气:“你开车,我不开了。”
叶应澜往前走,上了副驾驶,余嘉鸿认命开车。
叶应澜时不时看他,就很?生?气,他怎么能说那么不要脸的话,他们之间那么熟吗?其实挺熟的。他们关系这么亲密吗?其实早该亲密了。
总之,反正,他是?大家公?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突然想?起刚才说的话,这么做好?像可以惩罚他,她说:“我车子已经开熟了,明天我们各自开自己的车,我要带小梅来车行?。小梅在?家跟霞姨和桃姐,对家里的情况已经熟悉地差不多?了,她以前就一直跟我在?车行?做事,我明天带她来车行?了。”
话出?口,又发现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小事,他一个大男人还会介意?人家不过是?想?陪着她练练车而已。
“这才几天,我起码带你开上两个月。”余嘉鸿立刻反驳她,“小梅要来车行?,就让司机送她好?了。”
他语气急切,叶应澜突然有点小得意,她说:“那我让金福叔看我开车不就行?了?你过来再怎么样都要绕一点路吧?”
“我愿意绕,你让小梅坐金福叔的车。”余嘉鸿不解释就这么决定。
他有病,但是?她心里有说不出?的甜。
余嘉鸿开车经过一家影院,他问:“明天有空吗?我明天想?休一天。”
“怎么?你想?去看郑家处置郑雄吗?”叶应澜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
她怎么就想?这个了?他问:“不是?说想?去照相馆拍一张照吗?然后一起去看场电影?”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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