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绵夏
顾洵反问道:“陆总觉得,您的妻子和?我是什么关系?”
陆沥成薄唇紧抿,陷入沉默。
顾洵嗤笑?一声:“恐怕她都还没有在您面前,和?您提起过我吧?”
许罂没有和?陆沥成提起顾洵,仅仅是因为他们交集不深。
如果不是因为原主曾追求过顾洵,荆采采再从中作?梗,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顾洵在她心里,甚至不及顾又廷的份量重。
加之陆沥成在和?她捅破关系纸之前,他们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关系。
但顾洵这样?表达,便显得耐人寻味了。
陆沥成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一字一句道:“我们的确是协议婚姻,我太太对我的感情也的确比不上?我对她的深刻,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会谦让于你?。恰恰相反,既然?因为因缘巧合我们结为夫妻,我便不会错失这个机会,将她拱手让人。”
陆沥成可以给许罂足够的包容度和?选择权,但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对许罂怀揣着异样?心思的同性面前,他只会呈现出永不退让的强势。
顾洵质疑道:“既然?你?们是协议婚姻,我却?听远晟集团的柏总说,陆总曾在陆少爷的家长会上?,和?众位家长提及,说您和?许罂感情和?睦。”
陆沥成:“相处融洽,不吵架,即是感情和?睦。”
顾洵:“无数次把她推向风口浪尖,让她承受着死缠烂打恬不知耻的非议,实际上?却?是陆总一往情深,回头还要在旁人面前说你?们感情和?睦,陆总,这就是您表达爱与?珍惜的方式,也是您竞争的筹码?”
陆沥成手指微微收紧,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他又何尝没有为这件事愧疚过?
以前他把全?部精力投身于事业,完全?忽略了许罂生活在一种怎样?的流言蜚语中,每天会面临着多少带着有色眼镜的目光和?因嫉妒和?不屑产生的明枪暗箭。
陆沥成:“这也是我今天带她来的目的。据我所了解,把她推上?风口浪尖这类事情,顾影帝以前也没少做吧?”
顾洵眉宇深深蹙起:“你?调查过我们?”
陆沥成:“是调查你?,不是你?们。”
顾洵神?色微凝,情不自禁握紧了拳。
陆沥成此行的目的是如此,他又何尝不是?
人多口杂,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被人做文章。
但与?其被一个居心叵测的二线明星缠上?,不如在此之前,让他和?许罂捆绑在一起。
年?少时的往事种种,让顾洵心中交织着悔意。
舆论?的地动山摇,反倒能让他内心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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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人员见到许罂,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许罂捕捉到他的目光,停下脚步:“怎么了?”
安保人员知道荆采采和?许罂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但他又不知道荆采采还与?谁交好。
许罂温和?的声线让他卸下心防。
就算荆采采对她抱以恶意,她也不像是那种会以恶意还击的人。
安保人员:“在您离开以后,那位与?您产生纷争的荆小姐……礼裙开了。有位男士把她接走了。他们好像今天才相识。虽然?那位男士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嘉宾,但我心里总有些放心不下。”
三言两语中,许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就算荆采采对她毫不友善,她也不希望她堕入深渊。
安保人员说完方才觉得冒昧,许罂此行的方向是贵宾室,这会儿肯定是去领幻海之心,这是多么重要的时刻,哪儿能容得他在这里掺和??
“抱歉,我不该打扰您。”
“没事,感谢你?的告知。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地下车库。”
许罂顾不得去找陆沥成,直往地下车库去。
无人的角落里,荆采采果然?和?傅孟阳耳鬓厮磨,身上?的布料所剩无几,十?分辣眼睛。
好像她只要再晚到一步,他们连车都不用上?了。
许罂对傅孟阳并不陌生,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
原剧情中,原主落魄后,也被骗得和?他不清不楚,殊不知傅孟阳只把她当玩物,走肾不走心,没几天就将她抛弃。
傅孟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仅传得满城皆知,还扬言陆总的女人不过如此,恶心至极。
傅孟阳是什么意图一目了然?,但荆采采看不明白。
许罂从鼻腔里嗤出一声冷嗤:“荆采采?我真看不起你?——”
地库空无一人,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那两人听见,嘲讽意味十?足。
荆采采转头见是许罂,胸腔喷火道:“滚!我他妈需要你?看得起?”
许罂无视她情绪的失控,继续道:“可是我真的很不理解,你?的价值为什么一定要通过男人体现?”
荆采采激动道:“把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通过男人体现?就你?可以把那些男人耍得团团转,我就不能找男人?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配得到爱情吗?”
许罂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嘲弄道:“爱情?在你?最狼狈的时候,他不想着出言安慰你?,开导你?,而只想着睡你?。你?确定这是爱情?”
见荆采采微微怔然?,许罂更加直截了当:“我就直说了,你?身旁的这位傅公子,每天最自豪的事情就是盘点他睡过多少个女人,很快,你?也会成为他资历上?最新最愚蠢的一笔。”
许罂:“你?的名声都已经如此这般了,难道你?想更糟糕一点吗?”
许罂:“就算你?想自暴自弃,你?不觉得你?也太便宜了这个渣男吗?”
荆采采脑子里嗡嗡一片,傅孟阳看她的眼神?分明一往情深:“我才不信你?,你?休想挑拨离间!”
许罂:“挑拨离间?那你?问问你?身边的傅公子,愿不愿意在不和?你?发生关系的情况下,直接公开你?是他的女朋友。”
荆采采甚至没有问出口,就感到身前的人身形明显一僵。
——开什么玩笑?,荆采采又蠢又名声败坏,还把陆沥成得罪透了,他来找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睡她,谁可能把这种人当做女朋友?
从傅孟阳明显阴鸷的神?色中,荆采采已经获悉了答案。
她歇斯底里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傅孟阳眼见到嘴的鸭子飞了,自然?难给荆采采好脸色:“不然?呢?!就凭你?,也值得我为你?爱得死去活来?别做梦了——”
荆采采瞳孔巨震,从傅孟阳的禁锢中挣脱而出,一
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傅孟阳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许罂心里舒出一气,荆采采平时糊涂,倒是难得清醒了一次。
但与?此同时,荆采采褶皱不堪的礼裙直往下坠。
荆采采惊魂未定,一件秋装外套落到了她的肩上?。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发现这竟然?是许罂的外套。
许罂担心晚上?回去凉,离开陆宅前特意带了件外套,一直放在保镖那里。
下楼时,她去保镖那里取了过来。
许罂静静地看着她:“你?可以选择脱下来。”
然?而就在荆采采愣神?之际,傅孟阳全?然?不顾富家公子的仪态,向她扑了过来。
没错,是扑。
许罂嘴角抽了抽,想起之前对着她张牙舞爪的荆采采,心想这些豪门?人士处理起问题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么。
饶是荆采采对她做过无数不地道的事情,许罂依旧是看不得男人对女人使?用暴力。
而且她能看出来,傅孟阳内心真正?想动手的人其实是她。
只是实在不敢得罪和?陆沥成渊源颇深的人,这才把全?部的怒火都转移到荆采采身上?。
电光火石之间,许罂把荆采采猛地往身侧一拽。
傅孟阳自然?也没有得逞的机会。
因为无论?是安保人员,还是许罂的保镖,都潜伏在不远处。
唯一妨碍他们的,就是荆采采衣衫不整,让他们一直不敢往这边看。
结果导致出手慢了一步,许罂被荆采采一带,不小心扭了下脚。
荆采采看着许罂纤细单薄的身影,半天说不出话?。
她在原地僵立了数秒,终究是觉得羞愧难当,披着她的外套,转身跑开了。
许罂在心中叹道,一个个的这都是何必。
嫉妒是世界上?最害人害己的东西。
就在这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的陆沥成眸光沉沉:“过来。”
陆沥成微微躬身,长臂一揽,许罂条件性反射退后一步,差点撞到背后的墙,好在男人眼疾手快,再次伸手垫在了她与?墙体之间。
许罂眨了眨眼道:“你?不会是想要公主抱吧?不至于吧?”
陆沥成视线落在她通红的脚踝:“你?能走?”
司机已经提前把车开了出去,许罂想起外面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回陆宅再说,这里人太多了,只是扭了一下,没有大?碍。”
要是陆沥成真把她公主抱出去了,明天这头条是不想上?也得上?了。
陆沥成依然?向她伸出了手,不过,这次改为了扶。
他的右手扣在她的右肩,温柔地把她禁锢在怀。
许罂把外套给了荆采采,皮肤上?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男人胸膛传来的温度,驱散了晚间的凉意。
陆沥成就这样?揽着她,走到酒店的出口处。
闻询而来的媒体记者比他们来的时候更多,疯狂的快门?声和?压低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甚至有胆大?的新人记者把话?筒挤在陆沥成面前,很多同行都以为他要丢饭碗了,默默给他点了根蜡。
熟料陆沥成竟然?没有流露出半分不耐,破天荒地对着话?筒镜头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各位,我深爱我的妻子。外界盛传她攀附陆氏,对我爱而不得,皆是谬传。我们是协议婚姻不假,但我对她的感情远比她对我更深,更是我想让她留下来,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陆沥成声线低沉磁性,裹挟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情。
全?场一片哗然?。
他们没听错吧???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