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拒绝再玩
木柘之所以没?有把他塞进派出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木爱民到底是他媳妇儿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
若是他真这样干了,他媳妇儿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难受的。
这件事是以木爱民在床上养了一个多月的身为结局,他肯定不能?选去派出所啊,他的脸还要不要?更何况被亲爹送去派出所,这消息传出去只会更难听。
木家院子?偏僻,这一顿打丝毫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围观,甚至就连老大老二也是在几天后才知道的这件事。
老二知道后特?意去老三屋里看了下他,装模作样感叹道:“我?还以为你这几天去县里玩儿去了呢!”
老三木爱民:……不是?两间屋子?挨在一起,听不到他半夜翻身,疼的吱哇乱叫的声音吗?而且他被揍成?这个样,他大哥二哥也没?往他屋里送一顿饭过来。
木爱民上交给了木柘两块钱,才让木爱媛每天给他屋里送点儿饭。
木柘同意了,于是这一个月他们天天吃地瓜吃粗粮,鸡蛋都是用小碗做的,家里两个女?人一人一碗,木柘不吃。木爱民肯定也捞不上吃。
齐雅君到底还是担心他身子?若不好好养着会留下病根,让小女?儿偷偷买了一些有营养的吃食送了过去。
趴在床上的木爱民养着养着,就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不用下地干活儿,每天还都能?吃到好吃的。
甚至有一阵儿连裴知青都抛到脑后去了,直到有一天突然想起来,才开始莫名的心虚。
不过又觉得奇怪,自己不去找她,她也不来找自己。
因为害怕裴知青担心他,思来想去他还是特?意花了一块钱雇佣木爱媛去给裴兰茹带话,说他摔了一跤,如今躺在床上这几天都不去知青院里吃饭了。
木爱媛撇撇嘴,含泪挣下了这一块钱。在这个肉才七毛钱一斤的时候,她跑一趟腿她哥就开价五毛,又被她讲到一块,可想而知,木爱民的手有多松了。
不过他都在家躺了好几天了,人家也没?问他一句。现在还特?意去跟人家说,真是闲的。
“爱媛,我?让你带的话,你真的给裴知青带到了吗?”
木爱民趴在床上止不住的纠结。按理?来说,裴知青知道自己受伤,怎么样也应该过来探望一番吧。
更别提她还知道自己分家的事,难道就不关心他吗?
“说了!说了!你让我?说的全都说了!这已经是你这几天第三次问我?了,你要是不信我?,你就去让别人传话呗!”木爱媛把饭往他桌子?上一摔。
亏她还用他给的跑路费给他割了点儿肉吃。白?瞎她一片善心,早知道一直这样被怀疑,还不如直接昧下那一块钱呢!
木爱媛这样一回答,木爱民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
他多希望她给自己一个否定的回答,哪怕白?费了一块钱,也说明?裴知青对他的状况丝毫不知情。
他把默默被子?盖过头顶,连送来的饭都不想吃了。
“你赶紧的起来啊!我?还赶着回去吃饭呢!”木爱媛试图掀开他的被子?,结果没?掀动?。
木爱媛:……
木爱民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不想吃,没?胃口!”
木爱媛:“那我?把饭菜端回去了?刚好今天做菜做少?了不一定够吃。”
木爱民:!!!
不是,两块钱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连劝他一下都不带劝的吗?
他连忙爬起来,“还是端过来吧,我?怕我?待会儿会饿!”
木爱媛: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那你就快点儿起来!还学人家装深沉……"
.
养伤期间,木柘没?去看过他的伤势一次,只背地里询问过去给他送饭的木爱媛,知道他死不了也就不管他了。而且他对自己下手的力度是有数的。
齐雅君倒是担有些心,没?办法?,到底是她的孩子?,哪怕早已对他失望,也总是忍不住挂念。只是在去看他时,他还心心念念的想着裴知青要的镯子?,并?多次祈求,齐雅君听到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都怪你,家里孩子?都是随你随的!]齐雅君指的是老二老三恋爱脑的事,她的字向来娟秀,如今气的狠了倒是显得粗狂了不少?。
木柘连连点头应答,帮她揉捏着肩膀,“是是是!怪我?怪我?都怪我?……”
这家里的男孩确实都随了父亲的性子?,只是木柘凭实力恋爱脑,他们想凭借啃老。
一直到木爱民伤养的差不多了,他心心念念的裴知青才登门造访了一次,空着手来的,支支吾吾的哭了许久。从木爱民这里借了两块钱走。
即便这样,木爱民也一个人开心了很久。但?出于直觉,以及这些天裴兰茹的不露面,他就只说自己还剩下了两块钱,剩下的钱都用来拿药了。
木爱民不知道的是,裴兰茹借完钱之后拿着钱转头就去了牛棚的方向。
牛棚里樊志扬的父亲生?了重病,没?办法?,只能?问唯一和他有联系的裴兰茹借。
可裴兰茹哪有钱呀?她下乡前她妈一点钱没?给她拿,甚至连安置费都全被她妈扣下了,说是要给她哥娶媳妇。
而且她但?凡手里有点儿钱的话,她上一世也不可能?会嫁给木爱民这个农夫!
没?钱怎么办?自然而然的她就想到了木爱民。
不过才两块……裴兰茹觉得木爱民越来越小气了!
“谢谢你,裴同志……”樊志扬拿着手里的钱不住道谢。
他原本?生?的俊秀,看起来有种书生?气,但?现在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胡子?也没?有刮,头发也乱糟糟的,显得颓废极了,除了颓废,甚至还显得有些不大整洁。
原来裴兰茹是最讨厌这种不讲究的人的,可自从重生?回来,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另类的魅力。
大概是他站在电视上侃侃而谈的时候太帅了,帅到那印象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连带着如今的形象也高大起来。
“不用谢……”裴兰茹面带桃花,脸色发红,害羞着低头摆手。
“那我?就先想办法?去给我?爸抓药了,裴知青你……”
“啊,好,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她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樊志扬握着手里的两块钱,站在那里良久,久到早已看不清裴兰茹离开的背影,久到原本?发热的头脑被风吹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转头回去。
“借到点开水了吗?”躺在病床上的人看到儿子?回来抬头询问。
“没?,爸,我?找人来给你治病吧。我?……借到了两块钱。”
樊志扬艰难的说,声音微弱,但?却足够坚定。
床上的人一愣,接着就是满面怒容。
“滚!别管我?!我?就是饿死病死,也不稀罕用你那丧良心的钱!”躺在床上的人怒吼。
“爸!”樊志扬的声音也加大,眼泪更是堆积了泪水。
他妈离婚的时候他没?哭,他家被砸烂的时候他没?哭,他和他爸一起被送到这牛棚来的时候他没?哭,可是现在他真的忍不住了。
“爸,就当是你体谅体谅我?,行不行?体谅体谅您儿子?!”他的声音依旧压的很低,所有的音调仿佛都从胸腔中发出,最后竟然跪在了床前。
他明?明?从小拜年都不给人跪下的,即便是长辈。
他也不想啊!他也不想收那个裴兰茹的东西,更不想去问她借钱。
她的眼神里满是侵略和势在必得,甚至还有他理?解不了的贪婪。他不喜欢她的眼神,也不喜欢她。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如果不接受她的东西,他父亲该怎么熬过去?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活活被饿死,病死。自己却只能?助力在一旁手足无措,无计可施。
他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她从另外一个男人手中骗来的,他也知道她背着那个男人把骗来的东西又塞给了他。
可他还是接受了。
他曾经明?明?是最骄傲不过的一个人,他也不想,但?傲骨不能?当饭吃,他可以没?有傲骨,但?不能?被活活饿死。
他得确保自己和父亲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他相信总有一天他和父亲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
躺在病床上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也沉默了,一时之间破败的茅草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旁边还有其他住在牛棚里的人,除了开关门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响声。甚至连交谈都是一种罕见的事。
他们对刚才的怒吼漠不关心,又或者说每天都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对任何事情都是这样。
不要多管闲事是他们来到这里学会的第一件事,也是他们活下去的首要准则。
“志扬,是爸对不住你,连累你了,可是咱们做人得有原则!你觉得那姑娘的做法?对吗?你认同吗?”
“昧着良心做事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樊生?林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努力吐出自己想说的话。
他曾经是一名教数学的教授,年轻时候留过学,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
可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念着自己的祖国。他有文人的风骨,并?不是徒有其表的伪君子?。他自诩一生?做人做事光明?正大,对得起任何人。
却不料,活了大半辈子?后还要面临这种抉择。
性命和心底的坚持哪个更重要?对樊生?林自己来说无疑是后者。他向来是一个有信念的人,性命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这世界上有太多比性命重要的事了。
但?若加上儿子?呢?他头痛欲裂。
第61章
儿子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如今就那样挺直着身板跪在他的床前。
樊生林向来觉得自己是一个开明的父亲,他从不会要求必须要儿子听他的,也会在自己犯错后对儿子说对不起。
他是一个很会换位思考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痛苦。
他知道他如果就这样病死在这里,最痛苦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儿子。他的孩子会自责,会痛苦,会绝望。
可?是?昧着良心收下那些东西这些钱,先不说那个女孩日后会提出?什么要求,就说对人家那个村里的男孩就不公平。
樊生林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换了?一种?思路劝导他,“即便?我愿意治病,你又能?去哪里找大夫呢?”
他们是?坏分子,是?村里的小孩子看到了?都要远离的人,是?要被唾弃辱骂的。
别提治病,便?是?有钱去换点儿吃食,怕是?都换不来的。
跪在?地上?的樊志扬心头蔓延起无限的绝望。
“我可?以去求他们,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死在?这里吧?他们顶多骂我两句,之后……应该会愿意让人来看一看吧……”
“行了?,这话你就不要说了?。这件事闹出?去之后说不定还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你去接点儿热水,我喝两口就好?了?,乖,儿子,听话!”
樊志扬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青筋突起,像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缓缓站起来。
人在?生死面前向来都是?无力的,但更无力的是?,明明有生的希望,而且就那么近,如果有药,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病。可?事实上?,距离又是?那么远,因为哪怕就是?这个小病也无药可?医,无人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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