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梦七柒
“我去请郎中!”惊醒过来,夙子沣扭过头,小跑着想要去请村里的郎中。
“不用去了。”衙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说道:“节哀吧,藤妖的事情我们会继续查,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放下人,衙役跟帮忙进山找人的村民纷纷转身离开,生怕被什么缠上。
孙翠花蹲在旁边,双手紧紧抱着夙大敬的肩膀。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肩弯里,颤抖着声音:“老头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夙老头拖着扭伤的脚,颤颤巍巍地走过去。
只看了一眼,他就双手掩面,痛哭流涕。
夙子沣恍惚着,在心底喃喃自语:【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有要害他们,是他们硬要逼我喝茶的!】
系统像是看不惯他了,讽刺地道:[你就那么确定那茶水里有毒?虎毒不食子,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这个道理我一个机器都懂。]
【你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外人的气运难吸,你下不了手,唯有至亲之人你才能轻而易举得手,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把他们的气运都吸走!】
似是心虚,夙子沣吼完直接就屏蔽了系统。
他踉跄着来到尸体前,跪下呼喊爹娘。
每一次呼唤,他的呼吸都会变得急促,肩膀也随着哭泣的节奏不停地颤抖。
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从他清秀的脸庞滑落,滴在地面,形成了一片片深色的泪痕。
他大力吸着气,像是在努力寻找安慰。
“子沣!”
门外,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女子。
看见院子的情景,她赶忙提着裙子就冲了进来。
“淑琴,你怎么来了?”夙子沣抬起泪眼,直勾勾望着白淑琴。
“我爹说要派人来接你,我见你那么久不来书院,就央求我爹让我跟着一起过来了。”
白淑琴抓着手帕给他擦拭眼泪,“你还好吗?”
夙子沣垂下眼睑,轻轻摇头,“我没事。”
夙老头站起身,顺带将夙子沣也推了过去,“去吧,学业不可废,家里有阿爷,不用担心你爹娘的后事,跟白姑娘去吧,你要做的就是今年给阿爷考个好名次回来!”
“这……”白淑琴握着手帕欲言又止。
她问:“出事的是子沣的爹娘?”
夙老头颓废地点点头。
白淑琴失色地道:“那子沣今年不能参加科举了,按照我朝礼制,父母去世后需守孝三年,期间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夙老头一愣,像是刚刚想起来还有这个规定。
夙子沣似乎也忘了,被提醒之后,整个人都抑郁了起来。
白淑琴看着夙子沣,除了些许担心外,眉眼尽是犹豫之色。
她爹说过,夙子沣和苏北豪是他最出色的弟子,一旦考中,就让她挑一个嫁了。
比起苏北豪,她其实更倾心于夙子沣,可如今子沣不能参加科举,那就代表她还要再等三年。
她老大不小了,再等就是老姑娘了。
罢了,是她和子沣有缘无份。
她还是花些心思在北豪身上吧。
白淑琴不动声色地安抚了夙子沣两句。
最后才说道:“既然不能科举,那去书院一事倒也不急着这一时,子沣不妨先好好安葬你爹娘,我爹还在书院等消息,淑琴就先回去了。”
望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夙子沣表情瞬间变得阴鸷。
虽然白淑琴没有明说,离开前安慰他的话甚至还有些善解人意,但夙子沣还是一下子就洞察了她的小心思。
因为丁忧,无法参加科举,他被她甩了!
就凭她一个小小的书院院长女儿,她也配!?
夙子沣气急了,追了出去,却只看到马车扬起的尘土。
第九十七章 弱不禁风
夙老头家三天两头办丧,村里人都觉得是他们家做了什么,从而惹恼了那树妖。
渐渐地,藤树妖的舆论就传遍了这个村庄,连带着隔壁几个村都不敢过来走亲戚了。
因着衙役查了小半月,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哪怕树妖没有再现,村里也人心惶惶的。
干活都是早早出去,下午太阳还没下山就赶紧回来。
以往常有孩童在田里、小路边打闹嬉戏,如今村里冷冷清清的,若不是还有炊烟,都要以为是个空村子。
“唉。”夙老头杵在门口,望着门前的田野,轻叹一声。
孙翠花从外面回来,脚步匆匆。
“老头子,你见着子鸢那个死丫头了吗?我都好些天没见着人了。”
夙老头愣住了,“那丫头没在常怀家吗?”
张常怀喜欢他这个孙女,夙老头一直都清楚。
以前张常怀家境贫寒,孙氏见捞不着多少聘礼才一直阻拦他们来往。
最近,张常怀他爹外出从商回来,家里富裕了不少,孙氏这才没有再拦着。
换句话说,以张常怀如今的身家,他们巴不得子鸢跟他快点生米煮成熟饭。
这一点,夙子鸢也清楚,所以在他们的纵容下,胆子慢慢就大了起来,时不时就跟张常怀出去走商。
“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还有心情跟别人出去疯,真是太不像话了。”
夙老头板着张脸,“伤风败俗,我还没听说过谁家清白姑娘这样行事的,你还不快去把她找回来!张家还没下聘呢就跟着到处跑,我们老夙家的面子里子都快要被她丢光了!”
“去了,她不在!我也以为她去找那小子了,谁知道人家说根本没瞧着我们家丫头。”
孙翠花走进院子,两口茶水呼噜呼噜下肚。
“不知道哪去了,要被我抓到,非好好训她一顿不可,子沣呢?他还在屋?”
夙老头神情微凝,招手,“老婆子,你过来。”
孙翠花放下杯子,凑过去,“咋了老头子,你该不会是又想着要跟我生儿子吧?”
孙翠花紧盯着夙老头,皱眉道:“我都这般年纪了,生不出来了,你啊,还是别折腾我了。”
夙老头老脸一红,“你胡咧咧什么呢!我有沣孙子就够了。”
“那你想说啥?鬼鬼祟祟的。”孙翠花瞥了一眼夙子沣紧闭的门,身体半倾斜过去,“你不会是还在想那仙师的话吧?”
几天前,给他们家算了一卦的那个道士去而复返。
对方免费给他们又算了一卦,并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表示他们两个只要愿意离开这个村,就可以长命百岁。
前提是不能带上夙子沣。
孙翠花暗戳戳看了眼夙子沣紧锁的房间门,拉着夙老头的手,“沣儿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就算没有我们,他也能照顾好自己,我寻思着,要不我们先出去避避风头?”
夙老头神情严肃,“你这两天再好好找找子鸢那丫头,尽快把她嫁出去,到时候聘礼要多一些,一分为二,留一半给沣孙,剩下的我们都带走。”
“真要走?不管沣孙子了?我这田刚耕,还有山上的林地,我们家可都是靠这些吃饭的,离开这里,我们要去哪?”
“目光短浅!不过是些田地,卖掉就是了。”夙老头背过手,眼睛看着天。
“田地林地都卖了,我们去县里租个小院子,三年,相信只要三年我们就可以等到沣孙金榜题名来接我们去享福那天了。”
孙翠花也知道夙老头是个自私的人,思索片刻,咬牙应下,“成,都听你的,我这就去问问谁家要买田地。”
孙氏人一走,夙老头就又安静了下来。
他想了想措辞,背着一只手敲响了夙子沣的房门。
……
另一边,沈虞正在同夙笙告别。
夙家院门口站着夙霄几兄弟,马车旁边则坐着齐舒珩。
夙霄几兄弟的目光皆落在眼前正在依依不舍的沈虞身上,唯有齐舒珩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面无表情的夙笙。
“夙笙姐,这些礼物都是我给你们精心挑选的,谢谢你们这些天对我的照顾。”
沈虞上前抱了抱夙笙,压低声音,“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等下我就会启程回宫,你给我的那些画纸我都收着了,你放心,要是看到有跟图纸上面一样的东西,我一定让人给你带回来。”
她用脸贴了贴夙笙的脖颈,随即又快速放开。
她下巴轻抬,眼睛横着扫视着夙霄几人:“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你们可不要把我忘了。”
夙沐翻了个白眼:“想忘也忘不掉啊,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做饭难吃。”
“谁让你说我不好看的。”沈虞挑了挑眉,啧啧啧地道:“夙大哥手艺好,夙二哥文采好,夙弘小弟能识草药,将来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名大夫,而你,怕是只能当一个厨子。”
夙弘捂嘴偷笑。
“厨子怎么了?等你漂完海回来,我倒要让你看看,我这个厨子是怎么让整个大青国都开满我的酒楼的。”夙沐不服气地道。
“那本郡主拭目以待。”沈虞笑了笑,朝他们点了点头:“不早了,小舅舅,夙笙姐,昭平就此别过。”
齐舒珩微微颔首,神情依旧淡淡的,只眼眸含着笑意。
众人目送她上马车离开,只夙弘挥舞着小手,大声喊着:“再见。”
马蹄声起,马车缓缓驶去。
夙沐转头去了后厨:“我去做饭。”
“起风了,大哥,我们先进去吧。”注意到夙笙一直看着齐舒珩,为了腾地,夙霄转身就推着夙陌回了院子。
离开前他还不忘将夙弘也一起拉走。
留意到夙笙的目光,齐舒珩收回眼神,略微有点迷茫:“夙姑娘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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