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眼眶四周泛出一圈赤红,冷艳容颜更因为如此反应,亦泛出赤红之色。
“本宫可怜?”
一声冷笑:
“你不觉得你更可笑,本宫乃澹梁最尊贵的蓉玉郡主,更是澹梁最美最高贵的女子,皆是你们不识好歹…”
卫皇已浑身抽搐打颤,上下牙齿都磕碰在一起,发出‘咔咔’声响。
药瘾完全犯了。
再没有一点力气去搭理了容皇后。
容皇后见此,面上竟一抹慌,忙从广袖内拿出瓷瓶,一粒丹药给卫皇强行喂下去。
“你想死,本宫却偏要你如此屈辱活着,本宫要你亲眼看着本宫是如何将云瑜亦踩在脚下,本宫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本宫就全都毁了。”
一把推开卫皇站起来身,仔细将凤袍上褶皱抚平,冷艳目光落在御案上那一副被毁掉的画作,直接拿过一把撕了,随手扔在卫皇的身上。
“暹毅迟卫,你记住了,我容玉儿,是我澹梁最尊贵的蓉玉郡主,更是你诸暹最高贵的皇后,只有我将别人踩在脚下的份。”
袖袍一甩,容皇后挺直身子高贵离开。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尚未出去卫皇的寝殿,便听见外面容姑发出这一话。
容皇后眉目当即一蹙。
暹木亚玲前来,她在雨中扎马步半个时辰,此刻虽已换了另一身干净衣裙,可脸上竟显疲惫,所露苍色,稍稍遮掩了她因知晓容皇后对卫皇所做之事而无法掩藏的难以相信。
容皇后出来殿中,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暹木亚玲,蹙起的眉目更陇紧。
“又做了什么?被你小皇叔罚了。”
“母后…”
面前妇人如此高贵,是暹木亚玲最崇拜的母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是那么的沉着冷静,怎么可能会…
看着容皇后,确切来说是看着容皇后身后的卫皇寝殿。
脑海内回旋的皆是自己的母后与父皇刚刚争执的所有话,母后的狰狞,父皇的卑微,如此陌生的父母。
往日里她所看见的父皇母后恩爱皆是假的吗?
母后对她的全部溺爱也皆是假的吗?
母后说要杀了她…
就这么看着一眼,暹木亚玲再次昏厥了过去。
整个人直接栽倒。
容姑连忙搀扶住暹木亚玲。
容皇后也急急上前一步,如此着急反应,与刚不久还威胁卫皇说杀女儿的那个狰狞的疯女人,此刻的容皇后完全就是位担心了女儿的好母亲。
着人快去请太医,又亲自和容姑一起将暹木亚玲搀扶去自己的鸾轿中,更以自己身体为暹木亚玲遮挡风雨。
寝殿窗棂边上,因服用了丹药已经转好的卫皇,将这一幕皆纳入眸内。
消瘦的面庞上,再次那么的冷静自持,这双瑞凤眼内也再次那么波澜不惊。
看着鸾轿匆匆去往容皇后的寝宫,在如此的滂沱大雨中渐渐远去不见,卫皇才转身走去桌案,捡起被容皇后撕了的画作,仔细拼接放好,随后又拿过毛笔,继续他的画作。
对暹木亚玲那么虚弱昏厥的模样,不知是因暹毅迟韶经常如此惩罚暹木亚玲,所以卫皇对此习以为常,还是说卫皇其实才是那个不顾女儿的人。
而鸾轿前脚至中宫,后脚太医们便冒着狂作雷鸣暴雨前来,条理有序为暹木亚玲把脉驱寒,开方煎药。
由此可见,暹木亚玲如此被暹毅迟韶惩罚到昏厥是常有的事,太医们对此都早已是应对自如,习以为常。
容皇后自然也清楚,对此没有一点怀疑。
而这,便是暹毅迟韶在这暴雨天惩罚暹木亚玲的真正缘由,以暹木亚玲被惩罚后的狼狈虚弱,来遮掩她在面对容皇后时可能难以控制的异样。
他也只给暹木亚玲一个晚上来做出她的选择。
这就是毅亲王对自己这侄女从小到大的教养方式,秉承着他的雷厉风行。
而一个晚上也足够让暹木亚玲彻底冷静下来。
第244章 京畿内的暗流(十三)
驱了寒,喝了风寒药,太医们皆退下后,容皇后才又走到榻边坐了下来。
“娘娘,公主如此虚弱,毅亲王这分明就是拿了公主来对付娘娘的。”
容姑开口,对暹木亚玲是满心心疼,相对的,对毅亲王就有多么生恼。
“本宫的女儿,必须经得起风吹雨打,何况…”
摸了摸暹木亚玲苍色容颜,容皇后却没有一点气恼,如此的沉着冷静。
“容姑,你以为本宫将玲儿交给暹毅迟韶教养是为了什么?本宫又为何偏选他去威胁,让他灭云琅国。”
冷艳目光看向容姑一眼。
不只是因为暹毅迟韶乃诸暹国第一勇士,手握兵权,是诸暹国权势滔天的亲王…
“别看暹毅迟韶整日里皆那样一副三尺之内寒凉所阻、生人勿近的清冷漠寒姿态,其实他极为重情重义。”
她把玲儿从小交给暹毅迟韶教养,一为让玲儿在风雨中成长,经得起风吹雨打,皇家残酷,再为让他们叔侄从小培养出皇家所没有的亲情。
就为防着有日她就算与暹毅迟韶撕破脸皮,暹毅迟韶也不会因此就对付玲儿,拿玲儿来交换他的皇兄,用玲儿的命来威胁她交出丹药配方。
容皇后与容姑说话,便不曾发觉床榻上女子的手微微一颤,或许她其实并没有昏厥,一开始就是装昏的。
因为她不知该怎么面对那么对待她父皇的母后,更说要杀她的母后。
殿内灯火通明,容皇后没有休憩,而是亦如每次暹木亚玲被暹毅迟韶惩罚后一样,就坐在榻边守着女儿。
殿外的暴雨依旧在呼刮,电闪雷鸣。
直到翌日傍明十分之时,它才停歇。
似乎是因为看管银河的仙人才发现了天河的泛滥,所以放下了天闸。
一天一夜的暴雨才终于停了。
雨过后的诸暹京畿,街道上全是一摊摊水渍。
脚踩路面,都能踏起水花四散而飞。
一双玄赤脚靴一脚踏入路面水坑内,水花四溅,打染了他的衣袍靴子。
寒漠尘又出现了,自他在戈壁关出现一次后,今日才又再一次出现。
周身依旧是那般滚滚嗜血杀戮气息。
冰窟之感。
走至毅亲王府外的一处巷道之内,看着暹毅迟韶出府,前往了皇宫。
昨夜事,暹毅迟韶已知,卫皇再次服用了丹药他也知,却不能阻止。
晚间不入宫,卫皇不愿暹毅迟韶看见他那么卑微狼狈的样子,暹毅迟韶方在今早时才入宫,去看卫皇。
“谁让你灭花间谷的。”
冰寒,蚀骨之凉。
寒漠尘转了身,面具之下那双细长的寒凉凤眸内,此刻那股子嗜血杀戮似乎难以压制,整个人冰冻三尺。
呼…呼…
周围三尺之内似有狂啸风刃席卷,每一刃都能割破皮肉,血色瞬间破皮而出。
似是萧沐白若不能给他一个合理解释,如此擅自做主的属下便没必要留。
明明寒漠尘在戈壁关时就出现过,却在今日才清算萧沐白擅自灭花间谷之罪。
寒漠尘身后跟随的两人…
一人萧沐白,气息轻缓,又是那么恭敬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多出一点。
此刻寒漠尘如此问话,萧沐白溘然单膝跪地,额间密密麻麻汗珠渗出。
“主上息怒,花间谷又动苏小姐,世子吩咐,属下难以不听,暹毅迟韶又找上属下,所以世子让属下用了真实身份做事。”
萧沐白这个解释,似乎在戈壁关那时,寒漠尘他并不知萧沐白听从云霁吩咐从而灭掉花间谷这一件事。
另一人便是‘逍’,也单膝跪地。
“主上,世子让属下转达,主上怎么杀人做事他皆不管,但主上不能因此牵连苏小姐,累及整个苏家。”
“苏…娆…”
提及苏娆,寒漠尘周身那滚滚杀戮气息如同以往每次一样,又减弱了。
如他所言,苏娆是唯一一个能抑制他杀戮之人,此前寒漠尘不明白为何,直至那次与云霁争吵,未曾忘却的人…
在他空白的那段记忆中存在着一个人,一个他以为忘了实则从未忘却的人。
“我究竟是谁?阿宵,还是云穆皓,他又是谁,他是云穆皓,还是他才是阿宵,我这个人,其实谁也不是?”
突兀这一声喃呢,寒漠尘自语的有些迷茫。
逍和萧沐白二人却蓦然看向彼此一眼,皆生浓浓错愕,似错愕寒漠尘会如此自问,如此质疑了自己是谁。
“主上…”
逍和萧沐白对视一眼,萧沐白又开口,此次说话竟更加小心翼翼之感。
“或许根本没有云穆皓,云穆皓才是不存在的那个人…”
“他本来就已经不存在了,活在地狱里的幽冥,还妄想重回人间吗?”
突兀这一声冰窟之话,寒漠尘又是寒漠尘。
那个满身滚滚寒凉似冰窟的寒漠尘。
杀戮气息又现。
面具之下的那一双凤眸内又汇聚了嗜血血色,似乎将整个眼白都映红,那种难明的迷茫之感完全消失。
“他才是云穆皓,我只是寒漠尘,阿宵这个人,他早死了,早死在了那一场杀戮中,被踩踏的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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