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从我们来到诸暹后所查知的一切来看,暹毅迟韶之举动作为与他在云琅之时完全不一样,而他与容皇后之间剑拔虏张,而今澹梁又掺和进来…”
苏娆面目思忖。
从这种种迹象来看,似乎也只有如此解释,才能说通暹毅迟韶的那些矛盾行为,也才能解释清楚为何容皇后要对卫皇下那丹毒,以此来钳制暹毅迟韶,把持这整个诸暹朝堂。
“小姐,如若是这样,若那澹梁国真有此等野心,那么那个容枫太子…”
依影当即联想到容枫。
从在云琅时苏娆嘱咐依影让把容枫盯住,那些时日依影派人暗中盯着容枫,更查了容枫,容枫不但没有一点异常,反而是一个明德储君。
容枫在澹梁国声望,只用一句话便可诠释。
得民心,得天下。
容枫虽为皇者储君,但却亲民爱民,他出行从不捕张浪费,也从不高高在上,更是在澹梁发生灾害之时,他亲力亲为搭篷施粥,救济百姓。
更以自己私财为贫苦学童开设学堂,让那些底层的孩童皆有书可读。
在朝堂中,向澹梁皇谏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为大丈夫,而身为澹梁国储君的他,更该以身作则,为民谋福祉。
这样一心为民的容枫太子,整个澹梁的百姓皆敬仰他。
“如果说与容皇后联合之人乃容枫太子,那么他这个人的城府之深…”
依影难以想象。
苏娆也沉着眉目。
“小姐…”
依影又言,苏娆却蓦然抬起来手,更一声:
“嘘…”
窗棂缝隙内,对面云霁的屋门前,走来一人,一身黑衣斗篷遮掩身躯,在月光映照下,只能看见人影,不知来者是何人,可会是暹毅迟韶。
眼见着此人被云风请进去云霁的屋内,苏娆才放下了那抬起来的手臂。
才又对依影一声交代。
让依影把容枫也给她盯住。
若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
淑人君子,究竟是真是假。
那些抓她的黑衣人,除了一个容皇后以外,有没有容枫的手笔也在内。
容枫几次三番都想与她成为琴友知己,这会不会也是他的别有用心。
“依影,小心行事。”
依旧是一声安全叮嘱,苏娆转身准备出屋。
“小姐…”
依影却又叫住苏娆,似乎是还有话说。
只是此刻却有些欲言又止,抿了抿唇。
“怎么了?”
能让依影这种样子,难道是还出了什么事。
苏娆的眉黛当即一拧。
“小姐,是云琅那边,依素刚传来消息,七皇子入朝参政渐露头角,竟似有意那把龙椅,二公子与之走近,若如此下去,苏家恐会被牵扯进去。”
“云穆靖…”
本来只拧起一下的眉头,此刻完全拧巴了起来。
桃花明眸之内,四周艳桃之色浮现。
“云穆靖竟然真的想要那把龙椅?”
此一声喃呢,苏娆更微微眯起了眼角。
一息,却一声笑:
“依影,以二哥心智,倘若云穆靖想利用我二哥将我苏家拉入他那方阵营,除非他对我苏家有利无弊,否则二哥是绝不会为情爱所迷的。”
苏娆了解苏二。
苏二并非那等会被情爱冲昏头脑之人。
“不过我们在这诸暹也不能再多耽搁了,必须要尽快解决这里的事,不然等云霁离开,我们行动势必不便。
现在既已差不多知晓了,容皇后也好,容枫也罢,宁可错杀,我也绝不会让丁点危及我苏家的危险存在。”
周身骤然一股薄凉冷意,更带出一股子杀戮气息,竟与寒漠尘极其相似。
依影当即蹙了蹙眉头,才又唤了一声小姐。
苏娆身上的那股子杀戮气息方才也消失不见,又恢复她该有的那种淡静之感。
“依影,既已知暹毅迟韶对我苏家没有任何威胁,那我是不是也该到和他真正摊牌的时候了,寒漠尘…”
大步走离,苏娆才又去做了那梁上君子。
一袭红衣,悄然自楼门而出跃过夜空,踏落在云霁房屋的屋檐之下。
若来客是旁人,苏娆或许不会来偷听,可来者却是乘坐暹毅迟韶的黑檀木马车而来,和暹毅迟韶有关之事,和她自然有关,苏娆便会去偷听。
第259章 今夜有客到访(三)
苏娆如此出现又偷听,暗处的云卫一个个都看的清楚,更一早就猜到着,包括云凌和云风,自然更包括此刻在屋中与那前来之人谈话的云霁。
蒙缎之下那双玉耳微微动,嘴角带着霁月世子该有的那抹淡淡含笑,面上没有一丝异样生出,只是被遮掩的那一双眼内,生出一抹光色。
确切来说是无奈。
对苏娆如此行为的无可奈何。
不让他多管她的事,也不多管多问他的事,可却又如此明目张胆来偷听。
明知只要她开口,只要她开口问和暹毅迟韶有关之事,他会告知她。
“云琅霁月世子虽眼盲,可其心却纵观天下,今日一见,方知此番传言不假,霁月世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之人,坐于云霁对面,取下斗篷,前来者,非暹毅迟韶,竟是卫皇。
从斗篷之下拿出云霁所赠那副山水画作生辰礼,推至云霁面前桌几上。
“霁月世子今日殿中一番指教,又与漠鹰言,将告辞离开,如此夜色之下邀朕前来,不知世子有何用意。”
卫皇直接开口,并未拐弯抹角来试探。
今日殿中卫皇的突兀咳喘,乃云霁内力告知:卫皇之病症,亦为容皇后之软肋,是否一试,以验真假。
“云霁用意,云霁以为卫皇心如明镜。”云霁一口抿茶,方一声含笑:“恩爱夫妻,如今何以却相爱相杀。”
斗篷之下的手蓦然紧握,那本该平静无波的瑞凤眼,内里竟生出一抹痛色。
烛光闪烁,荧红光芒将云霁的屋内映照的通明,更将卫皇面上的这抹痛色映照的明显,虽然云霁看不见,却完全能感受到,那是爱到深处的伤痛…
“明知乃毒,却甘愿服之,卫皇深情,却偏又作那无情人,助纣为虐…”
一声叹,云霁偏转过头,隔着眼上蒙缎看去了窗棂一眼,似乎是穿过窗棂看见了那躲藏在屋檐梁柱下的那人儿身上,她就那么趴在梁柱上,完全屏住呼吸,如此偷听他们讲话。
“霁月世子倒真是心明通透。”
片刻,卫皇才一声发笑,却带着浓浓的自嘲感。
自嘲只他一人的深情,他再怎么深情,也抵不过她心中对云瑜的爱恨。
因爱生恨。
她嫁给他,不过为报复云瑜的不识好歹,与他做那恩爱夫妻,也不过只为了有日能借他之手毁了云瑜。
他用前往大秦为质来试探她对他可曾有那么一丁点的喜爱,可当日他离开,她却连府门都未曾踏出一步。
他在大秦为质三年,她从未前来看望过一次,他过得怎样,他是生是死。
大秦灭亡,他回去澹梁,她还是那么高贵冷艳,只是却对他又嘘寒问暖。
她说她不来送他,是因为她怕她一但送了,就会跟他一起去,她说她不去大秦找他,是因为她一但去了,哪怕是死,她也要和他一起死。
若他们都走了,死了,玲儿该怎么办,她才刚刚出生,就要失去父母吗?
他明知她所说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她的阴谋,都是她为她的计划所做的准备,可他的心还是又死灰复燃了。
她借阿韶之手将他推上那个皇位,她日日亲手给他送上一碗有毒的膳粥,他知,可还是毫不犹豫的吃了。
只因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她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她会安静的看着他,就守在他的身边,她会对他笑。
他就想,也许有一天,她就会舍不得了,也许有一天,她就会放下心中对云瑜的爱恨,她会发现他的好。
可终究是他自欺欺人,当他的药瘾第一次发作,当她以此为筹码威胁阿韶为她灭云琅,把云瑜给她抓来。
他才幡然醒悟。
一个不爱你的人,哪怕你把心挖给她,把命交给她,最终得来的也不过嗤笑。
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
“霁月世子来我诸暹怕不只是单纯为朕贺生,是瑜皇派你来找朕的吧!”
闭眼一息,卫皇将所有的爱恨过往全部抛逐,又恢复那个平静的卫皇。
而今去回忆,不过是又一次刨开他那血淋淋的心,看见他这失败的一生。
云霁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敛回目光,也转回了看着窗棂的姿势。
“云霁此来,为与卫皇一场交谈,当年大秦灭亡那夜场景想必卫皇至今记忆犹新,饿殍遍野,冤魂环伺…”
屋外,一抹粗重气息突现,难以压制。
只听得‘大秦灭亡’这四个字,苏娆的气息便压不住的外露了一息。
虽刹那消没,只是那双桃花明眸的四周又一抹赤色缠绘。
支撑着身躯的柔荑更是一把捏了那横梁柱子,直接捏出了五指印记。
“至而今,三国休养生息,和睦共处,国泰民安,百姓皆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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