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苏二还是墨色衣袍,外披大氅,浓黑的墨发玉冠束起,脊背笔直,走的每一步都很稳,寒风呼刮吹的他面庞凉色,他却还是那样漠感。
苏寒跟在一旁同样面无表情,真不愧是主仆。
一辆青木马车直接去了清风居,苏娆心中都已经过了多少遍,若是见了那霁月世子,她就怎么怎么拿出苏娆的那一套纨绔好色来。
像霁月世子那般的风光之人,天人之姿,定然是不喜女子花痴,最好能一眼就厌恶尽她。
可她的这些个歪主意根本就没有用上的机会,霁月世子未在府中,传话的是云风。
虽然她的这些歪主意没用上,可苏娆心中乐呵。
那霁月世子怕是故意躲着二哥。
果然连府门都进不去。
微压唇角,拿起杯盏遮掩,怕她还是压不住嘴角弧度被苏二给看见,眸子也是低垂。
也就不曾发觉,苏二面上露出了一抹笑,这个笑容竟有些腹黑,不知是笑霁月世子如此躲避,还是笑苏娆如此天真,他就这点本事。
“苏寒,去望禄寺。”
一语淡淡,苏娆蓦地抬眸,一眼错愕出。
“望禄寺?二哥…”
苏二一口品茗,不看苏娆,又拿起一本兵书翻看。
苏娆真感觉要抓狂,望禄寺,难道云霁去了望禄寺。
望禄寺在琅京外向南三十里远雀崖山一面的半山腰间,若是今日过去,时间一旦耽搁上些许,那今夜肯定就没法赶回来了。
她出来之时并未带化妆工具,一个晚上,那岂不是会露陷,二哥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般想来,目光狐疑了,可苏二却认真看着兵书,好似一点没有察觉苏娆如此目光。
苏娆却愈发狐疑。
“二哥,你就这么上赶着把自己小妹如此送人啊!好似你小妹除了云霁就没人要了,二哥,我也要脸啊!我的名声已经够臭了,这要是再这么追着倒贴,那我哪还有脸再见人…”
“那你是想要嫁给哪个皇子?”如此一声话,苏二放下兵书,目光直落在苏娆面上。
眸色漠感,面上更如此。
苏娆闭嘴,看着苏二一瞬,随即又低垂了眸子。
两手绞揉了衣裙系带。
默不作声。
云家人,她谁都不嫁。
苏二突兀一声叹息:“小妹,若你真不愿,二哥可以送你离开,离开琅京,山高海阔。”
什么…
苏娆猛的抬头,眸光错愕,苏二的目光,坚定,真挚,只要她开口,他就让苏寒现在就掉头,然后今夜便安排,送她离开琅京。
心底层层颤动了,颤动不停,眸中溘然一潋水色。
晕染了眼睑。
“我若是走了,爷爷怎么办?爹爹娘亲你们怎么办?”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苏二转了视线,又不看了苏娆,让苏寒停了车。
“二哥给你一刻时,考虑清楚,是继续走还是回,苏家的女儿…”
“不用考虑了,不就是云霁嘛,苏家的女儿从不会胆怯,苏娆更从不知何为怯懦逃避。”
桃花明眸中秋水潋色已无,苏娆岂会怯懦。
她是苏娆,她说过从今往后她只做苏娆的。
“苏寒,继续走。”
苏二又拿起兵书看了,整个马车静谧了下来。
第36章 终是见云霁(二)(青云加更)
望禄寺,大秦之时便座落在这雀崖山间。
香火一直鼎盛,来这里祭拜求平安的信众日日络绎不绝。
望禄寺后山之地有一片紫竹林,一年四季竹林繁茂。
紫竹林间有一处木白屋舍,屋中烧着碳火。
徐徐烟雾缭绕。
此刻之时,屋舍中,蒲团上,一方棋盘,对坐两人。
一人,月华锦服,周身淡月之感,及腰墨发只一根白缎带所束,修长玉指夹起一枚白子,准确落与棋盘间,若非他耳朵随之一动,只会觉得他眸间那所蒙白缎只是一件装饰。
另一人,胡须斑白,一身泛白僧袍加身,慈眉善目之感,那双苍老眸中未有半丝浑浊之态,精神矍铄,紧随霁月世子白棋落下黑子。
霁月世子耳朵再次一动,嘴角缓缓含出一抹浅笑。
“大师,承让了。”
清凉的声,带着微微雾色,又一枚白子落下。
棋盘之上黑白两子几乎将所有棋格全部占满。
一子之差,霁月世子得胜。
“两年未见,霁月小友棋艺还是如此精湛,老衲认输,阿弥陀佛。”
惠善大师双手合十,一声禅弥。
“大师过谦,云霁眼疾之人,若非大师相让,云霁岂可得胜。”
嘴角含笑,一声谦虚,霁月世子与惠善大师各自收棋。
所落白子之位皆在心中,霁月世子将白棋一一收入棋篓中,未有一枚是错。
惠善大师见得,一捋斑白胡须,苍色明眸之中全是赞叹。
“师父,午斋已备好。”
一个小师父走进来,双手合十。
“小友,请。”
惠善大师起身,拿起一旁棋桌边所放佛珠,请了霁月世子前往斋舍。
三素白粥,一碟白馒头,很粗陋的斋饭。
锦衣玉食贵养出来的霁月世子,如此粗茶淡饭,他亦用的优雅,一举一动都似水墨画作。
午斋用至一半时,那个小师父又走进来,双手合十。
“师父,方丈主持来话,说有位暹毅施主想求见师父。”
“暹毅…”
惠善大师停下碗筷,慈善面目上带出一抹困顿,捋了下斑白胡须。
霁月世子也顿下碗筷。
暹毅迟韶…
“大师既有来客到访,那云霁便先告辞,明日再叨扰。”
就要起身离开。
惠善大师又一声阿弥陀佛。
“小友,稍坐,老衲去去就回。”
话落,惠善大师让那小师父将客人领去客舍。
霁月世子便又坐下,继续用斋。
未过一时,云凌走了进来,在霁月世子耳边一声低语。
霁月世子揉了眉心,面上再现无力之色。
云凌见得,终是忍不住一语问:“世子,属下不明白,您曾那般找寻,为何现在却…”
“我并非她之良人。”放落手,面上无力之色也这只一息,已恢复了他那淡月雾感,“罢了,若不见一面,昱陌怕是不会罢手。”
云凌还是不明白。
世子如此惊华霁月之人,隽美无双、芝兰玉树,何以不是良人,该是那苏小姐高攀才对。
可却再未言。
……
青木马车停至望禄寺前,苏二递给苏娆一个斗笠。
斗笠白纱不会阻挡视线,两人下来马车,苏娆目光落在望禄寺中,寺门大开,两旁种着两棵菩提树,如此冬日也绿意盎然,上面坠满着福包。
各色各样。
‘望禄寺’三个大字,匾额高悬,笔锋游走苍劲,落笔有神,此匾额乃云王亲赐。
无论大秦时期还是而今云琅,望禄寺都未曾因那场战乱受半点影响,因为古人都迷信,敬重神明信奉神佛,对如此佛地不会破坏。
云琅迁都大秦皇城后,云王更着人重新修葺了一遍望禄寺,还亲笔提名,御赐匾额。
此刻午时,望禄寺中拜佛的百姓还络绎不绝。
添香油钱,求神拜佛。
求得姻缘。
苏二与苏娆走进寺中,两人先去大殿叩拜了菩萨。
苏寒去向方丈主持打听了霁月世子现今何处。
得知他在紫竹林,苏二与苏娆直接过去。
“二哥,你怎么这么确定云霁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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