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苏二瞧着,须臾,大步上前给云霁一个拥抱。
兄弟之真情意,无论彼此如何算计了彼此,都不会因此而心生出芥蒂。
“回来了就好,虽然容骁与寒漠尘皆乃你一人,但我已然习惯这样的你,并不想再一次讨要心中的不甘。”
此言之意,他们乃兄弟,比亲兄弟尚亲的兄弟,那样的算计,只一次足矣,兄弟之间,理应齐心协力,无论有怎样的困境,他们都能携手解决。
“小霁醒了,醒了就好。”
苏老将军他们亦前来。
苏老将军摸着他那宝贝的大胡子,面上带着粗犷笑意,内心对云霁之忧,此刻瞧着云霁安然,欣慰颔首。
苏父他们也一个个展露喜颜。
云霁与苏二方才分开,溟濛视线落至前来的苏家其他人身上,轻浅含笑:
“此番云霁又病发,累着苏爷爷和伯父伯母为云霁忧心,云霁在此拜谢…”
拱手作揖,云霁就要向苏老将军他们道谢,尚未弯了腰,被苏老将军阻拦,扶住云霁未曾俯下去的手臂。
“往后皆乃一家人,既是一家人,便不说这两家话,更无需如此见外。”
一家人…
这三个字,入云霁耳蜗,特别的动听,身子未曾再有拜下去,转眸瞧向一旁安静看着他一脸盈盈笑意的苏娆,云霁心中那份情再无需压抑。
第421章 暹毅迟韶的选择(一)
时刻,悄然间已走过五日。
一连大晴了五日的天,在今日晨初,天空浮现出了一层雾霭,灰蒙雾色萦绕天际,遮蔽了再一日的艳阳。
今日的天,没有阳晖,亦无蓝天白云,有的只是一望无尽的雾白之色。
天,阴了。
郡城城门之外,官道之上,层层灰沫荡漾起,自远至近,阵阵马蹄之声亦从远处传来,随着马蹄之声愈发明显,几匹快马映入苏寒视线之内。
领前打头之人,一身灰墨色衣着,竹色斗帽遮蔽晨风,虽已知天命年岁,却一点不减他曾身为云琅军的气魄。
其后半步距离,那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同样斗笠挡风,高骑烈马之上,笔直刚劲的身躯,自周身三尺之内便散发而出的让他人不敢冒近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漠寒气质。
冷冽孤傲。
更似一把出鞘的利剑,一出既乃锋利。
此一行人正乃苏伯与暹毅迟韶等人,在新年的正月二十之日,他们抵达了云郡。
至云郡郡门之地,见着在郡门处已等候多时的苏寒,苏伯拉停马匹。
“毅亲王,我家小姐她在别庄恭候毅亲王大驾,让属下领毅亲王前往。”
苏寒与苏伯颔首一个招呼,让苏伯回府去复命,他带毅亲王去见小姐。
“王爷,这…”
漠鹰当即微拢一下眉峰,看向暹毅迟韶。
他们前来,为何不是去苏家在云郡的府宅见王妃,而是去什么别庄见。
又看苏寒一眼,苏二的这贴身护卫随从,漠鹰拢起的眉峰再次聚拢一分。
心中一分猜测…
莫非非乃王妃等着王爷,而是那苏家二公子要见王爷。
相对于漠鹰的这一时反应,暹毅迟韶只是抬手一个让苏寒先请的动作。
至于为何是去别庄,去了自然就知晓了。
苏寒也不多话,翻身上马,同样一个请的动作,领暹毅迟韶去往苏家别庄。
本以为是乃苏二所为,当得见站立于别庄庄门之前迎着晨风的红衣女子,本清冷漠寒的眸,一息晃动。
瑞凤眼内难以波动的流光再次生出了波动感,那握拿缰绳的刚劲大手更是不自觉的握紧一下,暹毅迟韶拉着缰绳无端放缓一分飞奔的速度。
红衣女子,她迎着今日这微微凉嗖的晨风,安静的站立于庄门中间,衣袂摇曳,青丝飞扬,一缕发丝正巧拂过脸庞,让暹毅迟韶突觉苏娆生动了一分,再不似与他相处短短几月来那个心中唯有仇恨的薄凉女子,此次再见,她似乎心生明朗。
内心明了,苏娆此等转变必乃因苏家安然缘故。
马匹尚未走近,暹毅迟韶更尚未有下来马上,苏娆她开口说了句话。
只一句话,让因见着苏娆而内心终又生波澜的毅亲王,他一时竟滞住。
苏娆她道:天谷关郡之内的暗中之谋,真正的背后推手,此一件事,她可以就此作罢,因为暹毅迟韶亦相助于她,她从非好人,更睚眦必报,但她亦恩怨分明,有恩她必报。
“暹毅迟韶,此件事,既已过日久,且你相助我报仇,那么,这一仇一恩,至此相互抵消,今日我让苏寒请你来此,是有另一事需你给个痛快话,而你的回答,将决定苏娆在离开诸暹京畿之时所留那番承诺。”
她的承诺,若有难须相助,她定当义不容辞。
此一语承诺,此刻还在暹毅迟韶的里衣衣襟内贴身所拿,这本是他对王妃存留的最后念想,却在这一时刻,在见着在苏娆话音落完之后被带出来庄门外的容姑,以及那两幅暹毅迟韶只一眼就可认出来是何人动笔的画作,那承诺只觉转换为锋利利剑,一剑直穿了暹毅迟韶心口过。
“暹毅迟韶,你之为人是如何苏娆本已心明,但见着容姑,见着如此两幅累及我苏家被扣上窝藏我这前朝余孽被满门而灭的罪证,苏娆不知该不该信你,所以今日我要你一句痛快话,苏家之事,与你有关否?”
明明在见着容姑那时,在听完容姑所言那番言辞,更有另一幅卫皇亲笔所绘画作为实证,苏娆都告诉云霁和苏二,她信此事暹毅迟韶毫不知情,可此刻她之举动,又乃意欲何为。
未曾有出来的苏二和云霁,苏二转眸看了一眼云霁,须臾,他道一句:
“诸暹与澹梁虽乃姻亲,一直交好,可容皇后与卫皇之间事,今容皇后早已身亡,诸暹卫皇也已然乃强弩之末,以毅亲王与其兄之情意,诸暹与澹梁之间必难再维持表面和睦,倘若有毅亲王相助,我们对付澹梁皇室势必可事半功倍,今小妹她此番所为,小妹如此的开诚布公…”
“昱陌,娆娆如此做,自有她之道理。”
云霁,他再一次用白色蒙缎遮挡了那双惊艳绝世的细长凤眸,也遮挡了再次溟濛的视线,又难以视物,只是其内心,却也再一次玲珑剔透。
娆娆此番实乃试探,试探暹毅迟韶是否可以让他们与之坦诚,坦诚他们欲对澹梁所行,坦诚云霁亦未身亡之事实,亦坦诚云霁之真实身份实乃何人。
事关重大,须慎之。
毕竟他们若对澹梁动手,首先还须得确保云琅与诸暹之间在此期间绝再无动荡迭起,否则一旦他们前赴澹梁,卫皇再异动,云琅将腹背受敌…
而以暹毅迟韶对其皇兄的那份在乎,若暹毅迟韶得知皆乃卫皇暗下所为,联合太子一派,苏家才会遭此一劫,他如何抉择,他是会选择维…
“此番人证物证皆摆至前,公主既皆已知晓,看来本王不承认已是不行。”
就在云霁内心说出‘维护’二字之时,此声清寒之言自暹毅迟韶薄唇内启出,那双独属于暹毅迟韶的瑞凤眼,其内里那股情深波动刹那无。
苏娆瞧着,眸底明了,对于暹毅迟韶的这样一种回答,她其实有所料想。
他就算最初必然惊骇,可却只需片刻,他必会明晰一切,他的皇兄为何对付她苏家,无非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为那滔天权势,欲动云琅,必先折云琅羽翼,除苏家,以此破之。
要么就只是为他这亲弟弟,为不让他弥足深陷,为能让他在还未曾体会到何为爱而难拔之际,将她这个祸害扼杀,以护其亲弟不受伤害。
只因暹毅迟韶喜欢上了她这个绝不可能对他生情的女子,薄凉更薄心的前朝公主,她的心中必然唯有仇恨,那暹毅迟韶若对她当真情难以自拔,他们最终的结果必会如他皇兄与容皇后那般,成为相看两恶的怨偶。
“很好…”
苏娆的内心,没有对暹毅迟韶如此回答的失望,也没有什么他选择维护他皇兄的愤怒,她并未钟情于他,对于他的如此选择,她自会尊重他。
只是自此往后…
第422章 暹毅迟韶的选择(二)
苏家别庄,就在青云山相对的另一山峦间,层层山峰迭起,只是四周林木尚光秃,只余枝干,幼芽还未发出,加之又乃阴天,寒气又至,林风吹动之间,只听得唰唰之风呼作,灌入耳畔过,留下风中冷瑟。
“很好,暹毅迟韶,承认的痛快,没让苏娆觉得小瞧了你,诸暹国权倾朝野的毅亲王,手握着诸暹重兵,怎可能真的只想要偏安诸暹一隅。
今日我不动你,非我苏娆对你心有感念,只为你把我五哥出事之事坦然告之我苏家,无论你所为有何目的,今日我都放你走,不过自今日后…”
此番薄凉之言,萦绕那伫立峦峰山坡之上的玄袍男子耳畔,久久不散。
此峰山坡,早已远离了苏家别庄。
手中拿着致使苏家被满门下狱而灭的罪魁画作,瑞凤之眸,落至被鹰影暗卫按着狼狈跪地的那容姑身上。
她面间之笑意…
是笑容皇后的计策得逞后的死也值了,是嘲暹毅迟韶亦如他皇兄一样为一女人所负的极致痛快,更是嗤卫皇所为一切到头伤及他费心都想要护着的皇弟的快意,皆是他们活该。
“既一心求死,本王给你个痛快。”
一声冰冽之感。
暗卫手中弯刀一过间,脖颈滚滚血热喷涌,瞬间弥漫血腥,砰的一声倒地声,血色染了山峰之上土层。
容姑如此轻易死亡了,未曾有被刻意折磨。
“王爷…”
暗卫利落的解决掉容姑,漠鹰才踌躇发声,目光落在暹毅迟韶手中那幅画作上,又看向自己手中所拿另一幅,如何也难想着,怎会是皇上呢!
“此前本王心中其实一直有一处疑惑,以皇兄对容玉儿之情,怎在这次就将容玉儿打入了冷宫,往时容玉儿所行哪一件事不足以让皇兄动辄,怎就这一次皇兄他却狠心了…”
此声喃喃自语,暹毅迟韶再看手中画作,一笔一划勾勒,画作之中那位妇人,她眉目之间与苏娆之相似…
“王爷,或许…或许这只是容玉儿自皇上殿内所偷盗的,非乃皇上…”
漠鹰试图想要为卫皇如此偏颇这一二。
“可容玉儿自尽了。”
蓦然厚重之音,浓厚的诸暹国口音。
容玉儿她绝非是轻易会那么认输之人,且皇兄也绝舍不得容玉儿身亡。
除非…
除非一切…
必是因容玉儿察觉了皇兄所为一切,皇兄忧心容玉儿会以此再迫他,所以他才对容玉儿狠了心,将其打入冷宫,以此桎梏容玉儿难再胁迫他,容玉儿她为报复皇兄,她才会…
拿着画轴的双手,一层层青藤终攀附其上,不知是对卫皇所为那一切的抗拒,还是对容玉儿甚至整个澹梁…
唳…
此一声枭鸣声,自高空突兀而来。
鹰影暗卫所训黑枭自远方极速飞来,高空盘旋刹那,落至漠鹰臂膀。
黑枭带来一封信笺。
一道紧急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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