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 第365章

作者:落雪悠莲 标签: 穿越重生

  如此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这般而来。

第493章 短暂的平和时刻(三)

  苏寒的前来,破坏了苏娆和云霁继续赏月,却也适时化解了苏娆那一时伤情,事既已过去,往后他们皆好,而今其实已无须有何伤感心绪。

  二人下去八角亭,苏娆接过信笺。

  其内之言,只一句话:“明日即可抵达,长乐安危,劳荣华郡主费心。”

  日前时暹毅迟韶送来给云穆靖的那一封信,是苏娆亲自回信,对于暹毅迟韶所要求,他要澹梁皇室所有人的头颅,这个条件苏娆并没有先同意,而是将暹木亚玲的情况告知,至于其他,等见面之后在谈及。

  今暹毅迟韶明日抵达,苏娆与云霁也未再继续逗留,让苏寒告知苏二一声,两人便乘着夜色回去主客司。

  一路之上,巡逻极其严密,几乎每隔小半刻就会有一队巡逻卫队走过,打起的火把将皇城的夜间照耀的通明,若非轻功高深之人,很难在如此之多的眼皮子之下巧妙避开。

  这短短日来澹梁皇那边也没有多少动静,对苏娆这前朝余孽他们没有再行动,而是加紧了皇城之内巡逻。

  虽对外说是为了皇城安危,其实苏娆他们清楚,这是在搜寻暹木亚玲的踪迹,相较于苏娆这个已存在明面上的危险,现在在澹梁皇心中,暹木亚玲这个危险怕是他更大的危机。

  暹毅迟韶将至,而容恪那边还没有找到暹木亚玲行踪,那他们就必定会以最快时刻动手,绝不会给着暹木亚玲可能会见着了暹毅迟韶的时间。

  这也让苏娆和云霁愈发肯定他们的猜测。

  “荣华郡主。”

  苏娆和云霁离开主客司时又是暗中离开,回来之时,自又是暗中回,依旧是在主客司后司院墙,两人刚飞身进来,如此一声却这般出现,随即,在墙角黑暗处走出一道身影。

  一时,苏娆和云霁一致顿住身形,苏娆更是眼角闪现暗芒,他和云霁皆是武功绝不弱之人,却皆不曾察觉到这后司院墙内此刻藏有他人。

  自打知晓裴良是云老王爷所安排之人后,苏娆就明白为何裴良如此一个厉害人物,却会选择做这毫无任何实权只负责外交接待的主客司侍郎。

  这是云老王爷吩咐裴良拿下的官职,其目的,就是当云老王爷前来这澹梁之后,澹梁皇不会着他人再监视主客司,云老王爷会在第一时间置身这安全之所,并且掌控主客司。

  所以自打云老王爷来以后,主客司便是外紧内松,在外,裴良依旧监视,可实际上已经全权由云伯负责司内的安危,所有侍卫仆从皆已换做了自己人,确保他们绝对的安全。

  这,也就是苏娆和云霁为何没有及时察觉发现,竟有一人躲藏在此。

  潋滟的月华,早已转至另一面斜空,投照在出来之人身上,此人着一袭黑衣,却不曾蒙面,只一眼之间,苏娆与云霁便彼此对视过去一目。

  苏娆的眉间再次蹙起,云霁虽不曾有多大表情,但是那双凤眸之内,却似乎生出来一抹属于容骁的深邃。

  “容枫想与二位再谈谈。”

  来人正是容枫,他又一次潜入主客司,且此刻等在此处,只心间转念,苏娆和云霁便知晓,容枫必是已去过苏娆的宿殿,知晓了他们不在,才会在思索过后,等在了此处。

  再一眼对视,苏娆和云霁心中皆知,容枫执拗,若他们不谈,容枫不会轻易离开,便直接去了苏娆的宿殿。

  宿殿外,苏崔把守在此。

  前半夜苏粲守卫,后半夜苏崔守卫。

  苏娆摆手让苏崔下去,去廊道那边守好。

  虽主客司已固若金汤,但小心敬慎总没错。

  “容枫太子今夜又至,不知想如何再谈谈?”

  刚一进去宿殿中,苏娆便直截了当开口,只是她的语气较之此前软和些许,对容枫的态度也稍有改变。

  宿殿之内尚昏暗,未曾有烛台燃起,容枫便不曾有发觉苏娆这点滴的变化,也不曾有感觉到,他看去一眼去点燃烛台的云霁,沉吟须臾后,才拱手作辑。

  “明日毅亲王将抵达,父皇会在忠嘉殿设宴,容枫想请公主明日莫入宴。”

  一袭黑衣的容枫,较之从来着月牙白的那个他,今夜的他,感觉低沉。

  “容枫心知,公主在我澹梁皇城之内势力并不少,但这里终归是澹梁皇城,容枫的父皇也终究是澹梁皇,澹梁的兵力也非旁人眼中只能自保,公主若是入了容宫,有去无回。”

  苏娆霎时紧拧了眉眼,让她额间那道难看的凹陷疤痕为此生出来褶皱,桃花明眸内更生沉凝感,渲染眼睑。

  今夜的容枫,让苏娆感觉再次异常。

  他可知他说了些什么话。

  “已避不开,也已不能避。”

  殿内灯火明起,云霁点燃一盏烛台,火焰燃燃亮起来,照亮了整个宿殿,也照亮了云霁面上这一时神情。

  “时局已动,时也,命也,运也,非我等所能,亦非你一人可改之。”

  迈步走过来苏娆身旁,即便乃深沉玄衣,可他周身该有的霁月世子那种淡然风华,空谷悠扬,风光霁月,一点不曾因衣着深沉而就此掩盖。

  可在这份淡然之余,却又融合掺杂着容骁那不为旁人所感觉的深邃。

  至今时今日,他的心中已然做不到再视若无睹,他必须要为容骁和寒漠尘讨一个说法,为他们的母后报仇,消他们经年的委屈,且澹梁时局,也已由不得他们再继续淡然处之。

  “澹梁太子心之所向,唯愿能以和为贵,可时至今日,绝无可能平和。”

  苏娆也道此一语,握住云霁的手十指相扣。

  桃花明眸之内薄凉不减半分。

  他们有他们的仇要报,容恪有他的野心要实现,他们皆是他的挡路石。

  无论出于哪一个理由,他们双方之间最终都只能存一方,不可共存。

  “容枫,知我以前为何就偏生看你不顺眼吗?”

  又问这么一句,苏娆定定看着因为云霁和她之言而一时沉默的容枫,不知他还要怎么劝说他们才肯听,才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生而乱局中,乱世浮沉,成王败寇,最不该有的一种人,就是你这样的人,我不知究竟是这个世道配不上你,还是你根本生错了世道。

  我身负着血海之仇,累累亡魂尸骨在我脚下,夜夜缠着我,质问我为何不报仇雪恨,国仇家恨我无法相报,仇人就在眼前,也要装作若无其事,扮演好纨绔乖张的苏家女儿。

  你的出现,且一次又一次多管闲事,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要提醒我,即使别人招惹你,你也应该大度,不该如此得理不饶人,要以和为贵。”

  迈步,走上前一步,方再沉声反问一句:

  “你说,这样的你,我如何看顺眼,又如何能看顺眼,更别说引为知己。”

  哐……

  脚不慎踢到着桌椅,发出如此一声作响,容枫不自觉的踱步后退一步。

  不知是苏娆所道之言愕然,还是苏娆往前走的一步迫着他这么后退。

第494章 鸿门宴前夕事(一)

  “最前方领头那位莫非就乃诸暹国毅亲王,只如此瞧来已觉神勇无比。”

  “听闻这位毅亲王可乃诸暹国第一勇士,在三国所举办的两次国家交流会上,皆取得着武曲狩猎魁冠。”

  梁京都,皇城城门之地,再次升起来喧嚣,只是相较于云琅国荣华郡主前来那日的惊恐,今日,诸暹国毅亲王抵达澹梁皇城,澹梁百姓皆带着好奇之心观望,更有澹梁文学才子,言辞间对暹毅迟韶赞叹不已。

  诸暹与他们澹梁姻亲友好,太子殿下与诸暹嘉淳长乐公主也不日大婚,今毅亲王前来,有如此英武不凡的毅亲王在,且看那嚣张的苏家丑女还敢肆意横行,在他们皇城中张狂。

  这般一声接着一声,暹毅迟韶都还未曾踏入城门之内,城门口已是聚集满了人群,一个个竟觉翘首以盼。

  “王爷,都道妇人多无知,惯会喜好八卦多嘴,可澹梁这些诗文学子,多言起来,属下竟觉如犬狂吠。”

  抵达梁京都的毅亲王,一如当年踏入琅京之时,高骑烈马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寒气息,一身玄色蟒袍,四爪龙蟒自衣摆盘旋而上,一条盘麟镶玉腰带勾勒出挺拔身姿。

  凌厉似寒剑出鞘的容颜上无一丝表情,清冷漠寒,瞧来就望而生畏。

  漠鹰一旁随扈,一进城门,听得澹梁那些围观者之言,心中甚是气愤。

  虽苏娆与他们王爷已因先皇所为而决绝,可听着这些人口中那么贬低讥讽苏娆,漠鹰愈发感觉到澹梁当真虚伪,当真如云皇所道,道貌岸然。

  “下官主客司侍郎裴良,奉吾皇令,特此恭迎毅亲王,一路上风尘,先请毅亲王至主客司,稍作歇息。”

  早已等候城门口的裴侍郎,恭迎诸暹使臣,依旧是恰到好处的笑容,抬手作请,请毅亲王随他前往主客司。

  “送嫁队伍,请随下官先至礼部。”

  与裴良一同一起等待的还有礼部侍郎。

  此次毅亲王前来即是为两国联姻之事,那么自然而然便要带上送嫁队伍,皆是给暹木亚玲准备的嫁妆。

  队伍尚未曾入城中,远远瞧去长到见首不见尾。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皆是一箱一车,丫鬟仆人更是一排一排站的齐整,可见诸暹卫皇对嘉淳长乐公主疼爱,对此次与澹梁联姻的重视。

  “漠鹰。”

  暹毅迟韶方如此一声清寒,毫无波光的瑞凤眼,瞥过去漠鹰身上一眼。

  漠鹰颔首,明白,下马至礼部侍郎面前,拱手抱拳,随即,直言道:

  “吾国公主殿下与汝国太子婚期尚未定,三书六礼皆未行,送嫁队伍暂且先不入皇城,只在城外驻扎。”

  “这…”

  礼部侍郎一时蹙眉。

  “这怕是不合规矩。”

  两国联姻既已宣告天下,便是婚约已定,婚期只待商榷,且皇家结亲,三书六礼自亦是早已准备的妥帖,且聘书不是早已送至诸暹皇室。

  可现在送嫁队伍不入城中,送嫁之礼不入礼部,便是诸暹对这场联姻并不乐意,诸暹如此行事,是要让他澹梁贻笑大方,为天下人笑话。

  “何为不合规矩,听来怎得像笑话,澹梁与诸暹联姻可乃两国要事,那宣告天下理应是两国共同宣告,月前澹梁所行,好像只是本国宣告天下,现在思来似乎亦不合礼法。”

  这声纨绔声音,穿透裴良和礼部侍郎如此而至。

  此番言辞,言语间讥诮,又觉故意挑拨离间,挑拨诸暹与澹梁关系。

  澹梁既然早就做出不合礼法之举,怎现在诸暹国所为就成不合规矩,澹梁所作所为可是将诸暹当做附属。

  这番内涵,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的懂,虽人还未曾有瞧见,可只这么一道声音,这张狂语气,已然叫那礼部侍郎本蹙眉的表情蓦然间僵滞一下,裴良更是眉间狠狠地一动。

  随即,二人皆转身看向身后。

  “苏…娆…”

  喃呢之声,也就只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高骑烈马之上的毅亲王,那清寒的眉眼,顺着声音方向也望了过去。

  只一眼之间,来人便映入了他那双瑞风眼中,让那本无波光的眸子也再次泛起了一抹涟漪,虽转瞬即逝,但却已然昭示出暹毅迟韶内心波动。

  依旧是熟悉的一袭红衣,迎着午后暖风而至,灿艳阳晖投下,自其周身三尺内渲染出光芒,瞧来再觉耀眼。

  依旧是他记忆中那个红衣夺目的女子,依旧是记忆中纨绔乖张模样,依旧是至此他还不曾放下的王妃。

  未曾拉着缰绳的左手,大拇指摩挲了一下捏在手中的府牌,曾经苏娆向暹毅迟韶讨要而来的那块毅亲王府府牌,是连同着回信而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