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 第369章

作者:落雪悠莲 标签: 穿越重生

  此话后,云老王爷才对禁军统领道及,苏娆身旁之人是他带着之人,若是因此人出何事,他云琅自会承担,至于此人乃何人,有他这个云琅亲王作保,禁军统领无须担责。

  “既老王爷开口,末将自不再阻拦。”

  云老王爷既如此做担保,禁军统领便也不再多言他话,转身告退一旁。

  就看着并不曾有插手的礼部尚书,也就再次拱手作请,请云老王爷和毅亲王入宫。

  自始至终,毅亲王也并未曾有任何插嘴,只是在此刻,方随意看去了眼苏娆,也看去了一眼自始至终亦不曾有任何举动的云霁,便阔步入了宫。

  毅亲王的目光也就这一刹,苏娆却有所察觉,她再次握住云霁的手,斜眼藐视了禁军统领一眼,在越过去裴良身旁之时,又极尽挑衅一语:

  “裴侍郎,本郡主以往从不会被激将着,但是这次,本郡主偏就被激将着了,这趟至容宫,本郡主必定给裴侍郎一番终身难忘怀的记忆。”

  被苏娆牵着的云霁,此时方才在嘴角含出一抹浅浅勾勒,垂眸看着身旁如此张狂夺目的心上人,眸底柔情四溢,似可倾泻了万千绚烂芳华。

  “下官,拭目以待。”

  裴良也接话,面上又带上妥帖笑意,再次礼数有加,蹙起的眉头也再舒展开来。

  随同入宫。

第500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二)

  宫门口的一点小插曲,并不会惊起如何波涛。

  两国使臣皆入宫,去往了忠嘉殿。

  忠嘉殿,虽以殿命名,却非乃大殿,而是四方皆开阔的阁殿,阁殿四周环绕潺潺流水,以回旋廊道相连接,侧边廊道转角之处,又设以亭阁。

  此刻,四方亭阁之内,鼓乐已起,抚琴奏乐的宫中琴师,笙箫齐鸣,翩翩起舞的司中舞姬,轻歌曼舞。

  澹梁国的迎宾宴,比之云琅与诸暹两国所设通俗宴席,多出这般风雅,身临其境的风雅之感,悠闲自得。

  尚未至忠嘉殿内,苏娆已然深有其感,一目瞧过去,毫无朝堂间的勾心斗角,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周身皆带有种与生俱来的风流清雅之感。

  他们举杯对饮,谈笑风生,眉眼之间皆乃风流,即便是武将,也并不如云琅与诸暹两国粗俗,而是文武才学兼备,诗词歌赋皆不在话下。

  从直通忠嘉殿殿门的主廊道走至忠嘉殿外,更能清晰的瞧见,殿内上方,殿上高位之处,为世人咏为佳话的那对皇家恩爱夫妇,彼此对饮,只对视之间,都散发着浓浓的深情。

  皆乃月华色着装,男子皇冠束发,月华色龙袍之上,五爪飞龙盘旋周身,虽早已过而立之年,可其隽美面容,柔情的一双丹凤眼,眉眼之间毫无半分阴霭,有的唯有善气迎人。

  坐在他身旁的皇后,面上微微苍白之色,身子瞧去很孱弱,弱柳扶风,可其一娉一笑间,一举一动下,无不柔雅圣洁,虽亦过三十之龄,却非半老徐娘,而乃冰清玉洁似二八年华,着实不落当年云琅诸侯国第一美名之称,乃多少男儿的梦中人。

  能伪装到如此这般相像,容颜毫无差别,神情举动也能装到八分有余,若非苏娆早知此乃假,若非苏娆儿时见过真正的云皇后,那样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一举一动温柔似能软化心肠,苏娆不相信现在这个云皇后是假的,这等的易容之术,如此登峰造极,比她怕是要胜一筹。

  “呵…”

  耳畔,突兀这般一声低嗤,本该能控制自己心绪的云霁,在此刻这么粗沉了一下气息,那本淡然的眸子,在这一刻,也还是又为如渊海般的深邃所遮目,更觉渲染了他的心性。

  不知是容骁的恨,还是躲避的寒漠尘被影响,又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十指相扣的柔荑,一刹紧紧地握住了云霁的手,苏娆扭头看向云霁。

  她不是担心云霁因此而在此时就暴露,而是只关心云霁,只在乎云霁,别为这些什么都算不上的恶魔让自己心中再恨意剧增,伤着自己。

  “嗯…”

  轻提息一下,云霁方扭头亦看向苏娆,握着苏娆柔荑的玉指也回握一下,他无碍的,只是与容骁融合的时日尚浅,就一时难以淡然处之。

  “荣华郡主,请随奴才到这边就座。”

  毅亲王与云老王爷已随礼部尚书入了殿内,高坐龙椅上的澹梁皇夫妇二人当即走下来,毫无一点皇家帝王皇后架子,二人搀扶住要见礼的云老王爷,也与毅亲王彼此间问候。

  两国使臣前来,至忠嘉殿,随从一旁的御前总管,也亲自领苏娆去往她的席位,只因苏娆身边从来都带着个神秘男子,御前总管唯恐若让旁的奴才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澹梁国,礼仪之邦,虽往日里男女一道诗会未曾有何大防,但在宫中宴席上,男女不同席,是以屏风隔之,左右各列席位,即便苏娆乃云琅使臣,也还是要至女席位就座。

  既已入宫参宴,还是要稍稍循着澹梁的礼节规矩行事,苏娆便也不多话,随了御前总管而去,只是她的手一直未曾有松开云霁,就这么自然而然带云霁一起去她的席位处。

  只要是明眼人,就都能看出来苏娆和云霁之间关系匪浅,夫妇本一体,与夫婿一起入座也不算坏礼节。

  御前总管,也就只是稍稍动着一下面色,未曾有开口多言着其他话,领苏娆到她的席位后便回至殿上。

  刚至殿上,御前总管却躬身对澹梁皇夫妇低言一语何话,他话刚落下,澹梁皇夫妇便皆将目光投向苏娆。

  就这一眼间,云皇后先手帕掩唇轻声咳喘一声,随后她柔笑,道一句:

  “荣华与这位公子倒真是恩爱的紧,如此,去,把屏风撤了,各位大臣家儿女夫妇也都坐了一起去吧。”

  这一番话,很是体贴入微,让澹梁大臣家的儿女夫妇们也都坐在一起,就不会显得苏娆二人过于打眼。

  云皇后发话,宫人们当即将左右遮挡的屏风撤去,男席那边的男儿郎,成了亲的,也都过来与妻同席,女席这边的那些夫人,也都过去与各家主君坐了一起,倒更显和谐。

  本因屏风遮挡而显得有些狭隘的殿内,撤了屏风后,视线也顿觉开阔。

  对面男席就坐的各部大臣,有和苏娆接触过的,也有第一次才见着的,而这其中,有几人乃云老王爷所安排,苏娆一目扫过去已清楚他们位置,只少一人,车骑将军吴阳。

  桃花明眸,就在这一时,闪动一下,内里划过一道光,却一刹而逝。

  吴阳重伤,只短短几日自是无法养好身体,这场筵席自也就无法参加。

  “今日设夜宴,迎诸暹与云琅两国使臣,寡人先一盏酒,敬岳丈一杯。”

  因着两国使臣前来而停下了须臾的笙箫歌舞,在殿外亭阁间再次响起,澹梁皇端起酒盏先敬云老王爷。

  百善孝为先,无关乎地位,而重孝道。

  澹梁国的各部大臣,也皆一同举杯。

  随同澹梁皇一起,欢迎云老王爷到来。

  随后,自乃迎毅亲王,此次毅亲王前来,就为澹梁与诸暹联姻之事,今夜这次夜宴,说白了,其实更多是为太子与诸暹嘉淳长乐公主二人婚事,与夜宴上敲定两国联姻之事。

  “此盏酒且慢着,本王心有一处疑惑,还请澹梁先予本王一个解释。”

  暹毅迟韶未曾有端起酒盏,而是将视线落向太子所坐之处,男女既同席,为何太子身旁无准太子妃在。

  既然澹梁与诸暹联姻,结两国秦晋之好,澹梁国已将婚书送至诸暹,现在却为何无澹梁准太子妃参宴。

  一来就如此一句发问,暹毅迟韶面上不见一点想与澹梁联姻的欢愉,而是清寒着面色,神情间更觉冰寒。

  一时,殿中一息异样升起。

  参宴的各部大臣们皆眉间有些不展。

  毅亲王此话何意,可是说他们澹梁国怠慢了他国公主。

  却一息间,各个将视线又投向殿上。

  看向澹梁皇。

  可也确实,如此场合,诸暹嘉淳长乐公主不在,确是澹梁先有些失礼着,毕竟长乐公主早已至他们澹梁国中,而非随同毅亲王一起前来。

第501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三)

  “也是本宫思虑不周。”

  事关女子之事,自该由云皇后这个暹木亚玲的舅母解释,柔弱身姿,似风一吹就倒,再次掩唇轻咳一声,欲将她教于容枫之言说与毅亲王。

  暹毅迟韶却抬手阻止,莫须云皇后解释,他要听容枫说,长乐在哪里。

  “容枫,你可记得,当日本王允你带走长乐,你是如何与本王允下的承诺,现在你来回答本王,长乐为何不在此,她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清寒的瑞凤眼,毫无任何流光波动,可其视线落在只一人就座的澹梁储君身上,透露出一股浓烈寒压。

  为何只你一人,长乐呢,你将她保护去哪里了。

  暹毅迟韶又如此发难,澹梁皇夫妇一时皆蹙起眉眼,澹梁皇更是眸底阴霭一闪而现,眼角因此而微眯。

  心知,这是前朝余孽已开始动作了。

  阴霭目光,快速掠过去苏娆的身上,就见苏娆好整以暇的品着酒水,饶有趣味的这么看着,嘴角勾勒的上扬弧度告诉着澹梁皇,接招吧。

  自己不出手,而以暹木亚玲鼓动了暹毅迟韶如此发难,当真乃好手段。

  握拿酒盏的手因此而捏出一抹厚重力道,让澹梁皇的五指指尖须臾发白,与云皇后一眼对视,可妥帖。

  云皇后微微颔首。

  陛下且放心,妥帖着。

  随即,见着对于暹毅迟韶发难却毫无反应的容枫,云皇后面目之间藏有着满意之色,皇儿岂会一再忤她。

  “枫儿,既毅亲王问你,你便与毅亲王说说长乐去哪里了,免毅亲王忧思侄女,可是觉得怠慢了长乐。”

  再开口,云皇后向容枫一眼暗示目光。

  记住,就按着母后午间教的话来说。

  容枫,握拿酒盏的手才轻微晃了一下,让盏中的酒水荡漾出一滴来,只是渲染了他的手指,可他却感觉冰凉了四肢,手脚冷的似要僵硬。

  母后的暗示,他好像并没有领会,转眸看向暹毅迟韶,他曾承诺护玲儿安稳,予玲儿幸福,可最后他却那么狠心的抛弃了玲儿,而今玲儿可有回至诸暹,他竟都不曾知晓。

  因顾及澹梁安稳,顾及前朝公主会作乱,因查知父皇与母后的所为,他竟忽略了玲儿的安危,可曾安好。

  “云霁,你说,容枫他会怎么回?”

  低语喃呢这话,苏娆转头看向身旁的云霁。

  容恪夫妇刚刚的反应和云皇后对容枫的那点暗示,苏娆瞧的清楚着,可容枫现在的这反应,怕是他不会尽了容恪夫妇之意,遂着他们意愿。

  “或许,他会将过错揽于自己身上吧。”

  微微嗟叹之声,与苏娆十指交握的手不曾有松开,面具之下的凤眸望去容枫身上,已是瞧得极其透亮,看着旁人也再不曾有半点的溟濛。

  同父异母的兄长,真正的仁善仁爱,真心心悦着诸暹公主,又如何能不归于己身,将过错归于自己身上。

  也确如云霁所道,容枫先端起酒盏对毅亲王躬身作辑,一口闷了盏中酒,随后放下酒杯走至毅亲王面前。

  “毅亲王,玲儿,她已不在澹梁…”

  沉吟须臾,方才再次作辑,径直的半弯了腰身,如此同毅亲王道错。

  “皇…儿…”

  云皇后没想到容枫竟会如此言及,一时,她忘记伪装,如此急戾一声。

  也就是这一声喊,让上座的云老王爷,那广袖内的苍手蓦然间捏起,捏出几条青筋,在手背之上鼓胀。

  他的女儿,又如何会做出如此有失体统的举动。

  鼻息之内,更有粗沉气息,唯恐自己难以忍耐,只得抿一口酒遮掩。

  云老王爷这一息反应,无一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