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那…那马车…那是…”
忽而,就在翘首盼去的内外城百姓们当中,如此一声磕磕绊绊出现。
伸出去的手指颤巍,难以控制自己不激动,指着停至内城门前的月华马车,嘴张的老大,都失了他们澹梁才子的雅致风度,如此的失态。
话出口也就那半句,后面的话明明很想要喊出来,可就是半咔在嗓子眼,就是喊不出来,只能以身体反应来表达出他此刻难以言表之心。
一旁聚首的兄台们不明所以他们这位兄台为何如此激动,至苏二上去马车,马车驶过内城街道,聚首的兄台们仔细的打量去了月华马车,瞧之月华之色,须臾,也个个面上生以激动表情,这时,他们的那位兄台也将后面给咔住的话喊着出来了:
“月华色标志的马车,霁月世子,那是…那一定是云琅霁月世子的马车。”
这一声喊,霁月世子之声名远扬,一册‘辩赋论’打败当时的云琅诸侯国儒学大家,此之声名尤为在澹梁才子学者们中广为流传,其所作‘辩赋论’更广为澹梁才子们学术之间争相辩赋,赞其实乃天之佳作矣。
何为‘辩赋论’。
其意在‘辩赋’二字。
古之多有大儒能者,小到以草木花朵、家长里短,大到以山川河流、家国天下,无一不可为他们心中之诗赋,为世人读之学之悟之透之,以此为后辈者标榜德才品行之考量。
然,霁月世子,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无论小之草木花朵、家长里短,大之山川河流、家国天下,非只能以名扬才可标榜为德行,为考量。
身而为学子者,亦无论名门或苦寒,其心有多广阔,其才学就有多辽远,触之方寸之地,亦可鹏程万里。
此为霁月世子‘辩赋论’中两番论。
不言其他,就此两番论,以乃多少学子心中激昂,更有寒门学子因此而奋发图强,以方寸之地跃鹏程万里。
今霁月世子的马车出现在澹梁皇城,那其马车内之人乃何人,都不必思忖便可晓得。
一时,皇城内激荡。
第616章 云霁完好归来(一)
澹梁皇城,因云琅霁月世子马车前来此,一刹造成皇城之内才子学者们激昂内心,久久难以平复心绪。
而造成这一番激荡的本人,他与好兄弟时隔一年相见,苏二上去马车后,彼此先一个相拥,兄弟之情。
而后苏二方看向去苏娆,观其面容,红润有光泽,面上之笑意嫣嫣,瞧着他这个二哥,欢喜溢于言表。
“一年未见,小妹瞧来变化有些大。”
尤其见着苏娆额间曾经凹陷又难看的疤痕,而今瞧来虽还留有印痕,但比之曾经难以入目,而今之容色,见之,只让眼前为之倏而亮起,其眉眼之间更萦绕柔情,柔情似水。
这样的小妹,比之曾经一度伪装的纨绔乖张,内心实则极其深沉的她,不可为是变化不大,让苏二欢喜。
欢喜小妹今这番变化,极好的变化。
摸摸苏娆的头,嘴角勾勒出宠溺。
“二哥瞧来,变化也不小。”
想到他们自澹梁边境始,一路而过,听之澹梁百姓们口中的他们的皇上,无一不是称赞新皇,民心所向。
二哥性子如何,自澹梁百姓口中那么称赞来,苏娆还是尤为惊讶到。
漠感寡淡的二堂哥,做了澹梁皇,突然就转了性子,虽说这或乃二哥是为了更好的做好澹梁皇,但苏娆还是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心里又感觉有种说不上的不对劲着,尤其是又联想到苏二在云穆靖那日离开澹梁之后,他赶至十里长亭说的那番言。
总有一日,我要她心甘情愿…
虽然当时苏娆也不觉得苏二说的有错着,她苏家人本来就不是好招惹的,尤其是二哥,招惹了,就该做好招惹之后承受二哥怒火的代价。
可现在,当真正感觉苏二或乃因云穆靖而如此变化,苏娆还是生出担心。
“小妹和云霁一路走来,听之二哥在这澹梁百姓心中德名,为二哥欢喜,但也有一瞬,有些担心二哥。”
苏娆是真的担心了苏二,担心苏二在做什么危险之事,心中真担心,也就这么将心底这份担忧在月华马车入了容宫,至苏二所居的宫殿‘锦瑟殿’后,她最终还是如此道及了。
澹梁国百姓,说起他们的新皇时,无一不是竖起大拇指,自新皇登基后,武设军营护国安稳,文开恩科,设学府,无论贫苦富贵者皆可入学。
入学者,可学日常诗赋,亦可学得生存之道。
苏二未有摒弃澹梁以往的诗词歌赋,附庸风雅,但亦授以农耕之法。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苏二之做法,于澹梁世家大族之内,他并未有触及着他们之声望利益,于贫困百姓之中,他得此番民心所向。
世家大族声望未曾撼动,仍然为澹梁附庸追捧,新皇之德名亦远扬,此为世家大族与澹梁皇室一举两得。
可在苏二这般明明瞧来利民利己的做法之内,云霁却明显的感觉出着苏二存的其他心思。
他以中庸之法行平衡之道,实则暗下另有成算。
在以一种澹梁世家大族不察的法子慢慢蚕食乃至于在架空澹梁的世家大族。
为民者,一国之内,富贵者居少,贫苦者居多,比之迎合富贵者吟诗作赋附庸风雅,家中早已家徒四壁,那里来得春耕秋收冬暖的日子好。
当百姓们晓得附庸风雅并不能改变他们的生活,只能聊以心里的慰藉,而农耕之法,勤劳耕耘可让他们吃饱穿暖,丰衣足食,那么世家大族在澹梁百姓心中将不再高高在上。
一旦澹梁国的百姓不再视世家大族为他们追逐,转而感恩于皇恩浩荡,而苏二手中烈焰军崛起,那么足可以决定澹梁皇家皇位继承的世家大族便将再无法桎梏了苏二这位澹梁皇。
“霁月,小妹,此番你们至澹梁是为霁月之沉疴,你们来信之际我已着人至掖庭寻着哑婆婆,哑婆婆已故,容恪死后,无人再顾她这个皇帝的乳母,冻死在了去年冬夜里。”
苏娆对她二哥的担忧,云霁对他这个好兄弟要行何事的通透,苏二听之,并未有言,而是道及哑婆婆。
掖庭是处罚罪奴的地方,去着哪里,若无人照应,何时死去也无人知。
在掖庭里,每日每夜都会有着人死去,死后的尸体会被拉出宫抛尸乱葬岗。
能查到哑婆婆的死期,还乃因其身份的特殊,才为掖庭内官有记下着。
“哑婆婆死了。”
提及事关云霁病症,苏娆一时也顾不及了对苏二究竟要干何事的担忧,握住云霁的手,眉目之间沉凝起。
云霁,也神情微变。
“人死了,但在其住处搜找出一封血书。”
苏二至龙案后,自暗格内取出来一个长匣子,其内所放哑婆婆留的血书,并非写给他人的,而是她告诉容枫的事关其皇弟容骁的一切真相。
当初云霁让容枫去找哑婆婆过问一切真相,哑婆婆就乃容枫曾在宫道之处相救的推运泔水的那老嬷嬷。
在云霁告诉着容枫哑婆婆的特征,容枫便想到了那位老嬷嬷,容枫回去东宫后,便就去找着了哑婆婆。
哑婆婆难以言语,咬破手指写下这封血书。
一切真相就跃于一块自衣摆扯下的粗布上。
容枫瞧来,难以置信的踉跄脚步惶惶离开,未曾有将哑婆婆写下的血书带走,血书是在哑婆婆所睡床板角落处凿出来的一个墙洞中找着。
而今哑婆婆死了,她留下的衣物东西也早已被烧了,就只这一封血色被藏起着,才不至于什么都没了。
“婆婆…”
拿过苏二递来的血书,见其内里言,歪歪扭扭的字迹,有好多字都已经看不清,藏在墙洞里又过去一个冬日,早已潮的被那粗布所稀释。
可还是有一些能看清的。
可怜…心肝…
逃远…的…
活着………好…
断断续续的字,字里行间还是可以看得明白。
可怜的心肝,逃远远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啪…
一滴泪,自云霁的眼中滴至血书上,渲染了血书上面的‘活’这一个字。
“婆婆她还是想要让容骁活着的,他拽下容骁的手,是想容骁逃离,逃离那关了他六年的黑暗幽冥中。”
暗自喃呢,云霁扭过头。
眼中有些模糊,模糊的他在此刻又看不清,看不清了苏娆,可他知道着,知道着他的娆娆就陪着他身旁。
看着苏娆,云霁不确定的问出一句:
“娆娆,是这样吗?”
第617章 云霁完好归来(二)
“云霁,哑婆婆她是要容骁逃离,逃离那座牢笼,永远不要再回去。”
苏娆再握住云霁的手,也拿过了云霁手中血书,不让云霁继续看了后面断断续续的内容,血书上面大半内容看不清了,可能看清的内容,后面的字里行间还透露着哑婆婆的恨。
爱恨交加。
她乃容恪乳母,她一手带大容恪,视容恪为她之命,她是容恪最信任之人,可就是这份最信任,她被毒哑了嗓子,被关着地下要去照顾容恪要养大的孽种,去完成容恪的计划。
她熬了整整六年,好不容易终于熬出头了,却就因着她照顾那孽种六年中,她心生出怜悯,她便被关押在了掖庭中又整整十余年,被舍弃了。
哑婆婆恨容恪,恨容恪那么对她这个乳母,她亦恨容骁,恨是容骁将她害至了那般的地步,为容恪所弃之。
但她又爱着他们两个,她养育的这对父子。
养育容恪长大,将其视作她之亲子亦不为过。
六年照顾,对容骁心有怜悯。
至容枫问及,她才将她半生凄苦全部宣泄,无论是对容恪的养育之情,还是对容骁的怜悯,以如此一份血书全部宣泄,宣泄她的爱恨交加。
“婆婆怜悯容骁,却也恨及着容骁,今她已身死,容骁是否也可释然了,无论当初她是否有过片刻的不舍,而今都已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虽未曾有再看血书后面断断续续的内容,虽有苏娆那么肯定的回答,但云霁内心自己通明着,那么不确定的问及苏娆那一句,不过为宽慰自己的内心,得到苏娆肯定的回答,他也就可以告诉自己,婆婆与他一样,一样不过为容恪手中棋子。
哑婆婆死了,只留以一封藏起的血书,她的尸首也早为乱葬岗出没的野兽啃食殆尽。
婆婆活着时,他因心有难消之悲恨之结未再见,今再也见不到婆婆着。
云霁至澹梁的这一遭,唯为哑婆婆做的之事,就唯有着容骁的那一滴泪,为哑婆婆所流,也为婆婆丢弃的那一个他流下,一滴泪,化了心结。
黑与白分隔的天堑再出现,再如阿宵想走出黑暗幽冥那时一样出现。
这一次,白色的光明中有云霁的身影,黑色的幽冥内,寒漠尘亦未曾被一条玄色蒙缎遮蔽了他的双眸。
寒漠尘与云霁,他们就隔着黑与白看见了彼此,不再是意识交叠之际的只能看见虚影,却永不见其容色。
今番,如云霁与容骁融合那时一般,云霁走进了他的黑暗,无须容骁为他压制寒漠尘,他自己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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