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奇猫猫看古人
高顺还是觉得惊疑不定:“可是她是什么身份,四福晋又是什么身份?”
胤祐看着高顺:“人认清自己是需要一个过程的,现在那个格格就在认清自己的过程中。等这件事了结,那个格格就服顺了,就会变成你眼里的聪明人。”
高顺听着这话有些难过:“那这个格格也是可怜人啊!”
胤祐抬头问他:“你不可怜?我不可怜?四嫂一个新嫁娘就要面对这种情况难道不可怜?四哥可不可怜?他明明是性如烈火看不惯小人贪污受贿,回到家里还要面对愚蠢的妾侍,问题是这个妾侍又不是四哥求来的,他又该怪谁?”
高顺低头,他这话确实很有问题,他一个太监有什么资格可怜阿哥爷的女人?
胤祐冷笑一声:“也就是四嫂刚过门,要不这样的妾侍打死了事,她还能安安稳稳地呆着,就该偷着乐了!难不成既想攀高枝儿,又不允许高枝儿把她震下来?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告诉我,爷第一个去!”
看着爷动怒了,高顺再也不敢吭声,说到底,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又不是佛祖,还想去可怜人家!高顺给了自己一耳光。
胤祐瞥他一眼,接着用晚膳。这晚膳得来不易啊,四嫂绝对既贴人情又贴银子!
正院里,胤禛黑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他刚才想要往后院跑,摔地上了,膝盖彻底破了。
泰芬珠站在他面前,一脸无奈,这位爷拉着她手,不让她去找太医!
苏培盛叫苦连天,这都什么事儿啊?这得烧烧香拜拜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批注:本章节引用“一生一世一双人”两次。这句诗出自《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为清朝诗人纳兰性德所作。
全文如下: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第24章 胤禛的成长
泰芬珠真的很想按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她这新婚可真是精彩纷呈!
可是,她的手被胤禛拉着,泰芬珠好声好气地劝道:“爷,您这膝盖都流血了,这得找个太医来给您瞧瞧,要不然怕影响您以后走路啊。”
胤禛很硬气:“不用,抹点儿药就成了,不碍事儿。”
这个泰芬珠可真的不能由着胤禛性子来,胤禛的膝盖磕的很厉害,而且泰芬珠怕他夜间发热,必须请个太医来给胤禛瞧瞧!
泰芬珠吩咐丹桂:“你去拿我的腰牌,请太医来,要一位擅长治外伤的,再把林太医叫来,快去快回!”
胤禛瞪着眼睛:“爷都说了,用不着,这就磕破点儿皮,哪用得着太医。”
泰芬珠吼他:“我说得请太医就得请太医,丹桂,愣着干什么,去!”
丹桂不敢迟疑,立马行动。
胤禛都懵了,泰芬珠怎么吼他呢?
苏培盛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反正爷不能出事,至于宋氏,管她死活!
胤禛猛地拽了泰芬珠一下,不过泰芬珠的注意力本来就在胤禛身上,顺着他的力道就往前走了两步。
胤禛压低声音问她:“你知不知道,这边儿一叫太医,那边儿汗阿玛就会知道,汗阿玛正在气头上,到时候你会被牵连。”
泰芬珠听了这话一怔,她还以为他只是少年意气作祟,她的语气柔和下来:“爷,您听我说,我知道您的考虑是对的,但是这种考虑和身体健康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汗阿玛想要训斥,那训斥就是,真要让您的膝盖留下点儿问题,到时候我后悔都来不及。”
胤禛嘴唇微动,其实他的选择在宫里是常态,碰上万寿、春节之类的喜庆日子,嫔妃们、公主皇子们能忍着就绝不叫太医,那不吉利。孝懿皇后是这么对待他和八阿哥,德妃也是这么对待十四阿哥,大家都这样,因为在这座皇宫里康熙的心情最重要。
胤禛近乎呓语道:“我忍忍也可以的。”
泰芬珠拍拍胤禛的手:“放心,刚刚跟着咱们的都是心腹,就那三个吃里扒外的也在,汗阿玛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相信我。”
胤禛摇头:“宋氏的事情略一想就能猜到,汗阿玛睿智,他不会想不到这儿的。他会觉得你没有管教好宋氏。”
泰芬珠微笑:“所以我才让丹桂赶紧去请太医啊,太医给您看看,如果没有大碍,您明天可以正常去上书房,汗阿玛就算猜到怎么回事,他也不会过问的。宋金柱刚刚被罢官,宋氏今年不过十五岁,行为有些失常也能理解。”
胤禛接着摇头:“汗阿玛不会理解的,我怕他接着赐人下来,太麻烦了。”
泰芬珠打趣道:“爷,多几个美人是多好的事情,您怎么往外推呢?”
胤禛叹气:“有美人是好,可是她们胆子和野心都太大。终归还是我无能,这次要不是正好在御前告了宋金柱一状,我甚至都不能轻易收拾宋家,就是因为这个,宋氏根本就不怕我。”
苏培盛听着爷的反思,唇角疯狂抽搐,爷,您的想法有点儿特别啊!
泰芬珠也是黯然:“我以前在娘家,觉得自己厉害得不得了,等进了宫,我才发现,奴才们根本就不怕我,他们都欺负我年纪小,那宋氏也是因为比我大五岁,才不服气我的。”
苏培盛的整张脸都在抽搐,福晋,谁敢欺负您啊?告诉我那人是谁,奴才去瞻仰瞻仰!
胤禛摸了摸泰芬珠的脸,认真地说道:“别怕,吃一锲长一智,汗阿玛要是真的非要给我赐格格下来,我这次一定要从一开始就把她的嚣张气焰给压下去。至于奴才们,哼,他们吃里扒外,就也别怪我不念主仆情分。”
苏培盛暗暗唏嘘未来的格格们倒霉,她们算是被宋氏坑惨了。“苏培盛!”苏培盛猛地弯腰:“爷,您有什么吩咐?”
泰芬珠第一次在胤禛的脸上看到狠辣,他说:“去,把那三个奴才送到慎刑司,送进去之前你就把他们废了,就说他们找爷给宋氏求情,爷不想搭理他们,他们把爷推倒了。”
苏培盛愣住了,那个太监无根无依还罢,那两个宫女的家人怕是难逃一死。
“苏培盛!听到了吗?办不好这事儿,爷把你也送进慎刑司!”胤禛声音冷酷。
苏培盛立马跪下磕头:“请爷放心,奴才这就去办,绝不出一点差错,办不好,奴才提头来见!”
屋子里静谧至极,因为之前泰芬珠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和烧酒给胤禛的膝盖消毒,这里只有丹枝、紫苏和林全,陈嬷嬷在屋外守着。此刻不管是丹枝紫苏还是林全,都感到一种深深地从未有过的恐惧,面前的四阿哥是皇子!
胤禛摩挲着泰芬珠的手,闭着眼睛,他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可是不这样做不行。泰芬珠从嫁进来就整顿下人,可是今天,汗阿玛早上才下达到内务府的旨意,上午就被奴才告知给了宋氏。这群人,畏威而不怀德!
前院儿的七阿哥在西次间做功课,他心情很不错,刚刚的酱牛肉和牛肉丸子都很好吃,阿哥所的膳房除了年节基本没有牛肉的供应,也不知道四嫂从哪儿弄来的?
高顺走了进来,面上有些慌张:“爷,有两个太医来三所了。”
胤祐站起身子:“两个太医?”
高顺点头,紧张到:“往后面去了,奴才还以为眼花了,刚刚又看见一个太医离开了三所,才觉着应该就是太医来了。”
胤祐放下手里的笔,出了屋子就往后头去,这大晚上的叫太医,别不是四哥出事儿了吧?
胤祐到了正院门口,守门的奴才看到是七阿哥,请他稍等,一个小太监跑去叫来了紫苏。
紫苏引着胤祐往里走,胤祐着急地问道:“是四哥受伤了吗?”
紫苏不知道能不能和七阿哥说实话,只是模糊道:“四爷的膝盖磕破了。”
胤祐惊道:“磕破了?磕哪里了?”
紫苏低头不吭声,胤祐当即意识到这里有隐情,不再多问,只是加快了脚步。
正房里屋的软榻上,胤禛正在满头大汗地被泰芬珠和林全按着,他自己的手也紧紧地抓着垫子。
严太医把白色的棉布打了一个结,收回手倒退一步,恭敬道:“四阿哥,四福晋,微臣已经为四阿哥包扎好了。阿哥的伤只要别沾水,五六日便好。微臣明日再来为阿哥换药包扎。”
泰芬珠问道:“太医,那像爷这种情况,明日可以走路吗?”
严太医犹豫了一下:“最好不要,略走几步无碍,万万不可让伤口再撕裂,那样就难好了!”
泰芬珠点头:“多谢太医,丹桂,好生送严太医出去。”
严太医行礼:“微臣告退。”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走,没有等林太医的意思。
泰芬珠看向林太医,林太医躬身:“福晋放心,严太医是个口风严实的人。他说的也都对,阿哥的伤看着可怖,实则没有伤到筋骨,又及时用热水和烧酒处理过,并无大碍。”
泰芬珠点头:“我自是相信林太医,只是烦请您为我家爷开一副药,我怕阿哥起热。”
林太医低头:“这是微臣本分,福晋客气了,微臣回去配药材,熬好后给阿哥和福晋送来。”林太医倒退几步离开。
丹枝走了进来:“四爷,福晋,七爷来了。”
胤禛微微抬头:“让他进来吧!”
胤祐一个人进了屋子,高顺被拦住了。胤祐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儿,进了里间看到胤禛的样子,快速走到软榻前:“四哥,您这是怎么了?”
他看看四哥,又看看四嫂,昨天优雅大方的四嫂现在盘腿坐在软榻上,头发也乱了,见着他只是虚弱地笑笑。
“这到底怎么了啊?四哥。”胤祐不解。
泰芬珠也看向胤禛,意思是让他说。
胤禛叹口气:“七弟,我也不瞒你,我自己摔了一跤。”
胤祐皱眉:“自己摔得,怎么摔得啊?”
胤禛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他也真的想和这个弟弟说一下,他快气死了!
“今儿早上,就有太监去内务府传旨,宋金柱也被罢官了。谁知就上午宋氏就知道了,她就又砸东西又大声喊叫。咱俩回来之后,我和你四嫂吃完饭,她就和我说了,我就打算去瞧瞧宋氏,结果我还没走到后院的门那儿,就听见宋氏说我冤枉她阿玛,说我不讲理,我就打算走快儿点,然后我不小心摔倒了。”
胤祐看向泰芬珠:“四嫂难不成就容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
泰芬珠扯了扯唇,这可真是亲弟弟,“七弟,我怎么可能让她随意喊叫,我派了两个粗壮婆子看着她,但是也不能一直堵着她嘴啊,她就喊了一句,那俩婆子没防住。”
胤禛拉了拉胤祐的手:“别怪你四嫂,宋氏毕竟是额娘赐给我的格格,难不成真把她当成奴婢?没办法啊。”
胤祐低头:“四嫂,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话。”
泰芬珠摆摆手:“我又不可能生你气,你也是心疼你四哥。”
胤祐不好意思地说:“多谢四嫂,是我莽撞了。”
胤祐转头问胤禛:“四哥,那现在怎么办啊?你明天还去上书房吗?还有,后院怎么办?”
胤禛的笑容竟然有几分轻松的味道,他说:“上书房还是要去的,我这膝盖没大事儿,让太监背着我去好了。至于宋氏,胤祐,四哥看明白了,女人都那样,把娘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人家伺候我就是为了娘家,知道阿玛因为我被罢官,怎么可能不闹?”
胤祐有些着急:“那就这样算了?”
胤禛冷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个软柿子,怎么可能任由宋氏闹腾,关她一个月,我就不信她不老实。终归,宋金柱也只是罢官。”
胤祐听明白了,这要是宋金柱被下旨处死,宋氏就也不能留了。
他犹豫地说:“那汗阿玛那儿,怎么说啊?”
胤禛叹了一口气:“宋氏知道消息那么快是因为出了三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就说是他们推得我好了,反正也不算冤枉他们,本来就是存着扰乱三所的心干的通风报信的事儿。”
胤祐沉默了,四哥比三哥还早成亲,娶的福晋家世比大福晋还要好,不知有多少人希望三所出事儿呢,今天这事儿其实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三个人静静地坐了会儿,都挺无力,也都没办法。
次日,乾清宫
康熙听着顾问行的汇报,捏了捏眉心,问这个他信任的太监:“你说,朕是不是不该让胤禛那么早成亲啊?他小,福晋更小,两个人天天受欺负。”
顾问行只能劝慰道:“万岁爷多虑了,有您看着,阿哥和福晋怎么会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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