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奇猫猫看古人
胤禛连忙劝阻:“这就不是咱们该干的事儿,可以给六妹支招儿,但不能这样干,额附纳妾这事儿也常有。”
胤祺叹口气:“要我说啊,这额附就不该有资格纳妾,这六姐是君他是臣,他找别的女人就是不忠犯上,这忤逆之罪可是罪该万死啊!”
胤禛不理胤祺摇头晃脑的慨叹,只是拿过他手里的单子,仔细审查。
胤祺伤心地靠在椅子上,这敦多布多尔济真是有眼无珠,天家公主下嫁,他守身如玉就对了,竟然今年还找过两个通房,万幸他之前已经打发走了,要不他这个小舅子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君臣之分!
胤禛欣慰道:“这土谢图汗应该是真心实意内附我大清的,这礼节很完善也很隆重,附近的贵族基本都请到了。”
胤祺点头:“那就好,这样六姐日子肯定好过。”
胤禛嘱咐道:“你多接触一下公主府里的侍卫,噶尔丹今年三月才死,他的侄子策旺阿拉布坦同样是个有野心的,这归化城依然处在硝烟弥漫的战场里不算太平,六妹的安全一定要保证。”
胤祺疑惑:“那四哥你要干嘛?”
胤禛笑道:“近来朝廷在移民实边,土默特就是一个目的地,我要四处转转,了解一下情况告诉六妹,她总不能对外头两眼一抹黑。”
胤祺叹道:“这归化城是土默特部的势力范围,这乍一下来了一位清廷的公主,还是土谢图汗部的郡王妃,六姐立足不易啊!”
胤禛认真道:“所以我们要用心,明年二月份我们就得回京,一定要抓紧时间多帮帮六妹。”
胤祺点头:“好!”
除夕夜,泰芬珠独自进宫赴宴,哈达那拉氏低声道:“这宴席真没意思。”
泰芬珠同样小声回话:“汗阿玛和阿哥们都去了前头,这里只剩太后娘娘主持宴席,自然人少冷清些。”
哈达那拉氏奇怪道:“汗阿玛不应该奉着太后娘娘守岁吗?”
泰芬珠笑了笑,“娘娘喜欢清静。”
哈达那拉氏怔了怔,看到三福晋老是看时辰,想起她的嫡长子跟着三阿哥去了前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泰芬珠低头用膳,太后如今连后宫和公主福晋都不想招待,只是康熙坚持要她们替他侍奉皇额娘,太后没推掉罢了。
董鄂氏坐在一边心神不宁,她真是信了胤祉的鬼话,儿子才一岁多,皇上能有多喜欢,这么冷的天气,可别把她儿子冻坏了,她也是鬼迷心窍,她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啊!
乾清宫,康熙坐在福全身边,感叹道:“二哥与朕如今也是过了半辈子了,前些年除夕都没能和二哥一并守岁,朕想起来就遗憾啊!”
福全恭敬道:“皇上龙马精神,臣才是真的老了。”
康熙握着福全的手:“朕也是受皇额娘提醒,之前朕只顾着自己一家和乐,还是几年前皇额娘说过年正是兄弟亲近的时候,咱们平时是君臣,这阖家欢乐之时就只是兄弟,来,二哥,朕敬你一杯。”
福全赶忙举杯,一饮而尽。
下首的胤祉和胤礽推杯换盏,真情实意道:“二阿哥真是聪慧,小小年纪沉稳有礼气度不凡,都是太子哥哥教导有方啊!”
胤礽轻笑:“孤瞧着你的儿子才是活泼伶俐惹人爱,哪像二阿哥被教得不苟言笑,失了童真。”
胤祉不赞同:“二阿哥这是天家威仪,太子哥哥很该满意了。”
胤礽瞧着端坐的儿子,心里满意,嘴上笑道:“他们小哥俩年纪相仿,将来一同伴着长大才好。”
胤祉乐道:“太子哥哥所言甚是!”
另一边的胤禟和胤俄坐在一块儿,胤禟看了看胤禩:“咱们就把八哥留到那儿吗?”
胤俄轻声道:“大哥对八哥多有照顾,八哥自然得好好敬大哥几杯酒。”
胤禟思绪转了转,觉着毕竟卫贵人在延禧宫,八哥如此应该只是为母尽孝,旁人应该会理解,便随即转了话题:“老三把那么大点儿的孩子带过来做什么?”
胤俄瞥了那边一眼:“这有什么可猜的?汗阿玛刚才不还抱了抱夸了两句吗?就做这个。”
胤禟努努嘴:“这么冷的天儿,老三真不害怕冻着他儿子?”
胤俄笑了:“三哥胆子大,确实不怕。”不止这天冷,这人心同样冰冷,大阿哥都没敢带他的嫡长子进宫炫耀,这三阿哥倒是四处显摆,太子之前防着太子妃,之后可未必不会后悔自己只能有庶子。汗阿玛的一个拥抱一句夸赞都是虚的,在皇家只有平安长大才是真!
第71章
胤禩含笑坐在七所听着胤禟喋喋不休的讲述,终于胤禟口干了,胤俄适时送上了一杯茶,胤禟大口喝尽,放下杯子不满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感悟吗?我觉得用拉丁字母拼写咱们满语很好用啊!”
胤俄拍拍手:“对,九哥真棒!”
胤禟瞪了一眼敷衍他的老十,期待地看向胤禩,胤禩笑道:“九弟才华出众,很有巧思。”
胤禟泄气地坐到椅子上:“你们真没劲,都感觉不到这些字母的美。”
胤俄踢了下椅子腿:“不要沮丧嘛,这也怪不得我们,你懂俄文,我们又看不懂,那字母看着头晕,你喜欢就好了啊!”
胤禩附和道:“九弟乐意学,就当作修身养性了,只不过这些都是旁门左道,骑射是我们满人根本,儒家典籍才是正统思想,这些蛮夷的东西当个玩乐就好。”
胤禟气呼呼道:“我改天非得给你们翻译几本西洋来的书籍,让你们长长见识才好!”
胤俄失笑,胤禩笑着正打算说话,胤禟的贴身太监安材形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不等被问就直接禀报:“爷,大福晋薨逝了。”
胤禩猛地站了起来,胤俄也皱紧眉头,胤禟问道:“什么时候啊?”
安材摇头:“奴才不知道,没有人来报信,只是听从宫外回来的人说起,奴才去太医院问询了一下,确认了此事。”
胤禩一时之间心神有些乱,他结巴道:“那我现在就出宫吗?”
胤禟抿唇:“那我和老十怎么办?怎么会没人来报丧呢?”
胤俄叹道:“大哥大概是没顾得上。”
胤禩急了:“不管怎么说,我得先出宫了,九弟十弟,你俩可以再等等消息,我必须先去。”
说完胤禩就急匆匆地走了,胤禟讷讷道:“我们怎么办啊?”
胤俄叹气:“咱们出宫得汗阿玛旨意,现在就去请旨吗?”
胤禟摊了摊手:“十二弟他们还在上书房呢,咱俩逃课就算了,现在要去把他们也叫出来吗?”他和老十该学的基本已经学过了,如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是总不能就顾着他们自己吧?
胤俄摇头:“我也不知道,按理我们这些弟弟肯定都得去,可还是那句话没有先例,不知道这时候怎么办。”
胤禟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老大不通知,但是八哥这会儿去了,这就代表我们也知道了,这要是不赶紧去,这仇就结大发了!”
胤俄想了想,说道:“那也只能先找汗阿玛,没有汗阿玛的旨意,我们出不了宫。”
胤禟问安材:“汗阿玛在乾清宫吗?”今天才大年初五,朝廷没什么大事要忙,汗阿玛天天在后宫流连。
安材急忙答道:“应该不在,奴才仿佛听了一耳朵,皇上今儿去储秀宫了。”
胤禟和胤俄都有些麻爪,这可怎么办?
胤禟颓废道:“早知道就去上书房了,省得左右为难。”
胤俄无奈道:“让安材和魏弦跑一趟吧,恳请汗阿玛准允我们出宫。”
胤禟点头:“你们快去吧!”
看着安材和魏弦离开,胤俄宽慰道:“无妨,都知道我们不能随便出宫,自然不能像八哥一样说走就走。”
胤禟长长地叹气:“这可真是兄弟不像兄弟,人情不像人情,我们都大了,不周到人家就会不满意,太周到了又怕毓庆宫里那位爷不满意,何况我们连宫都出不得,算是想周到也周到不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胤俄沉默不语,今天不该叫胤禩来得,有他衬着,对也变成不对了。
胤禟也是一拍大腿:“等安材回来我罚他,该消息灵通的时候不灵通,这会儿了显得他本事大,蠢材!”
胤俄叹气:“宫里消息从来很快,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咱们知道的时候各宫估计也都知道了。大哥没派人来阿哥所,但是宗人府和汗阿玛一定会得到消息。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我们而已。”
胤禟皱眉:“那安材他们能见到汗阿玛吗?万一这会儿汗阿玛已经往乾清宫走怎么办?”
胤俄淡淡道:“这只是个态度而已,我们肯定得等十二弟他们一起出宫,这会儿人还都在上书房呢!根本早不了!”
胤禟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他们压根就没有选择啊!
永和宫,泰芬珠听到郑嬷嬷禀报消息,赶紧道:“额娘,那我这就走了。”
九格格皱眉:“额娘,四嫂,那我们是不是也得去啊?”
十二格格也问:“额娘,我们也需要出宫吧?”
德妃微微蹙眉:“泰芬珠可以随意出宫,你俩没有皇上旨意怎么能出去呢?”
九格格担心道:“那不去也不合适吧?”
德妃看向泰芬珠:“你先出宫回府换衣服吧,你两个妹妹得跟着阿哥所的兄弟们一起出去。”
泰芬珠赶忙行礼离开。
德妃吩咐郑嬷嬷:“皇上会派人通知的,你先领着两个格格下去换身衣裳。”
郑嬷嬷躬身领命。
泰芬珠紧赶慢赶,等她到时,正好碰上胤祐和哈达那拉氏,胤祐自往大阿哥处去,泰芬珠和哈达那拉氏上了柱香,宽慰了跪着的大格格和二格格几句,走到了僻静处站着。
泰芬珠低声问道:“你和七弟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呢?”她记着今儿下午应该只有她和董鄂氏进了宫。
哈达那拉氏压低声音:“之前大阿哥府上乱得很,我和七爷只好等一下。”
正说着话呢,他塔喇氏走了过来,哈达那拉氏低低道:“五嫂,您去哪儿了?”
他塔喇氏很是无奈:“我帮着大嫂的娘家嫂子照顾三格格和四格格去了,这两孩子哭得晕过去了。”
泰芬珠轻声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他塔喇氏摇头:“别了,她们姐俩好不容易睡着了,让她们歇一会儿吧。弘昱又还在襁褓,大嫂的娘家人正在他屋子里呢!”
三个妯娌静立在一旁,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们得在这儿待着。
董鄂氏和九格格她们几乎是前后脚到的,略待片刻,九格格九阿哥等人就坐车回宫了,康熙不让他们在外过夜,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董鄂氏有些尴尬,只是却也没说什么。他们今儿在毓庆宫待着来得,得消息就迟了些,胤祉出来得更迟。
泰芬珠和五福晋七福晋都没说话,在皇家待久了,就会明白所有的场合都是表态的场合,不论红事还是白事,彼此之间利益之争远远大于那微末的感情!
大福晋的身后事结束,宫里传来了康熙要巡幸五台山的消息,这个并不引人注目,引人注目的是大阿哥和大学士伊桑阿同往祭金太祖和世宗陵。
纳兰明珠府上,贝子苏努用过晚膳之后走人,揆叙跟着阿玛来到书房。
明珠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揆叙有些踌躇:“皇上似乎还是挺喜欢大阿哥。”
明珠叹道:“喜欢是喜欢的,可是没打算让他上位也是真的,大阿哥后劲不足我也无法。”
揆叙纳闷道:“这伊桑阿的妻子可是索额图的女儿,有这种亲近关系,我也属实没想到他会更亲近大阿哥。”
明珠淡淡道:“伊桑阿姓伊尔根觉罗,虽然和科尔坤没什么亲近的关系,但是毕竟是一个姓儿,当然他支持大阿哥,不是因为他看好大阿哥,而是因为他反对太子。”
揆叙慨叹:“皇上亲政以来多有政绩,朝野臣服,我之前确实没想到反对太子的这么多。”
明珠摇头:“他们反对的不是太子,是皇位继承人只由皇上一言而定的现实,太宗是由众贝勒拥戴上位,世宗的继位更是险之又险,今上的继位实属是无奈之举,裕亲王福全身有眼疾,常宁的额娘出身更加低微,先帝的诸子里只有他拿得出手,同样是满蒙勋贵扶持登基。到了毓庆宫这里,竟然是皇上为了拉拢汉人立的,这样一个太子怎能让众人甘心?”
揆叙扯了下唇:“无意中,太子走到了满洲勋贵和宗室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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