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金书
可多尔衮那里的人实在是太叫人眼熟的,他身上的差事又多,这样琐碎的事情查起来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总是要许多的时日才成,要不是眼前赵嬷嬷的话,宁翘这里怕是也很难知情的。
如今宁翘做了侧福晋,府里的人是尽够了的。
乌喇嬷嬷并着烟霞烟雨几个丫头,带着底下的丫头还有刚安几个,就能把邀月堂护的滴水不漏的。
若说在这府里想要查什么事情,那是不难的。
可大格格的奶娘和侍女已经被撵出府去了。
这里头捕风捉影的确实是有福晋的手笔,可实际上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具体的证据与证人。
府里的人经过这么几年的筛选,已经很难翻出些什么来了。
要查,也只能是查这些人的家里人。
可这难度就太大了,而且人手也不够。熟面孔不好动,生面孔不好找,宁翘也不太愿意将邀月堂里的人牵扯太多。信息太庞杂,动静太大,反而不是好的。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宁翘才意识到,她能在府外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福晋能用蒙古人,科尔沁那边倒是许多人都在盛京。佟佳氏能用她自己娘家府上的人,便是李氏,也能用自己家里的人。
就是她这里,一直顾惜,不肯动用宁家的人。
而宁家也实在没有什么人手好用。
万事指望多尔衮,而多尔衮在这件事上,却似乎没有什么进展。
宁翘思忖,若是说与蒙古人有关,那难道又是福晋的手笔?这都是很像的。
若是能找到那个混进来的蒙古人就好了。
她喃喃出声,倒是叫乌喇嬷嬷几个听进心里去了。
乌喇嬷嬷还想用内务府的关系去找,宁翘却说不用:“这件事,不能用官面上的人去查。得找个万分关心这事进展的人去查。要找个比咱们都着急的一块儿查,查深了,背后的人察觉了,说不准就有动静了。”
乌喇嬷嬷听完若有所思。
倒是烟雨问道:“哪还能有比咱们更着急的人呢?”
宁翘含笑道:“大格格转年就十一了,你说说,还能有谁比咱们更着急呢?”
大格格的事情,传遍了盛京八旗贵族的圈子。
再加上之前在宫里那样一闹,怕是消息再不灵通的人家也都知道了。
哪怕皇后为着美化了几句,可大格格不友爱隔母妹妹是事实,再是改了,人家私底下也要掂量一下,怕娶回去的是个只顾着自己感受,不顾及家族利益的。
大格格这样的身份,出嫁的时候必得晋封,也不可能去普通人家府里做福晋,肯定是往高了挑的。既要承担人家一族的兴衰,谁家敢要这样的媳妇呢?
要不把大格格的事给好好的圆过去,只怕大格格的婚事就只能落在蒙古那边了。
看佟佳氏的意思,八成是不乐意的。
若真是有人在后头教唆怂恿,只怕佟佳氏是头一个想要把这人抓出来的。
不过,具体如何,宁翘还是要试探一下的。不然人家暗地里达成了协议,她这里去横叉一杠子,那就不美了。
宁翘心中有了打算,乌喇嬷嬷并几个丫头那里就不动了。免得动作频繁叫人察觉,反而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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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和二格格的性子着实是活泼得很。
吃饱了睡好了就是怎么都坐不住的。
这才半岁不到,就成天闹着要出去玩。
三阿哥大一岁,更是在屋里待不住,若不是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拘着,巴不得天天在外头玩,都不想进屋了。
要说也是养得好,这三个从出生到现在都不曾病过,能吃能睡的。
那接连好几场大雪,大人都是要扛不住的,东院和正院都病倒了,她们邀月堂和养云斋这里什么事都没有。
三个小的更是健健康康的,脸色红润精力旺盛。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太阳,三阿哥就站在外头炕上扒着窗户眼巴巴的看着外头的雪。
四阿哥和二格格还不大站得住,就趴在被褥上,两个互相扶着支撑着,倒是也能往外头看一眼。
三阿哥喊着雪,四阿哥和二格格也跟着啊啊的大叫,还不时的回头看宁翘。
那模样宁翘瞧着,失笑道:“这小模样,瞧着真是可怜。”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道:“这也是大半个月没叫出去了。这是心里想得慌。”
宁翘笑道:“别看我。三阿哥可是你额娘拘着的,我可不管的。”
一时三阿哥就去眼巴巴的看着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四阿哥和二格格也去看。
被三个小的盯着看,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可顶不住了:“姐姐怎么还赖上我了呢?这做主的人,可不是我呀。”
宁翘笑着去捏了捏四阿哥和二格格的小脸蛋,又伸手碰了碰三阿哥的小手,笑道:“谁生的谁自个儿做主。”
“可到底这兄妹三个也拘在屋里许久了。可怜这几个怕是都没亲眼见过雪,只管在屋里瞧,能瞧出个什么来。三阿哥从生下来外头就事多,怕是也没有好好看过雪。你生的你自个儿做主吧。”
“我这就把两个小的好好的包裹严实了,带他们出去散散步去。”
温室里的花朵长得再好,怕是也经不起风雨。
二阿哥先前瞧着那样病弱,后来跟着大阿哥锻炼了,听说如今病好的也越来越利索了。
她的四阿哥二格格健康的不得了,总不能到了冬天就拘在屋子里不动弹的。
趁着这会儿天暖,带着孩子们出去撒撒欢也是成的。
四阿哥和二格格都不怕,都要出去玩,那生的壮实的三阿哥就更不怕了。
三阿哥看见四阿哥和二格格都被奶娘抱走了去装扮出门的行头去了,连忙就扑到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怀里也要急着出去,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一笑,从善如流的带着儿子穿衣裳去了。
大家都出门,自不能把三阿哥留下的。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是过于小心了。也是想着不出去干脆都不出去,怕三阿哥自己玩孤单,如今倒是好了,雪晴天暖,趁着这时候叫孩子们玩一玩也是好的,过几日再下雪了,又没得玩了。
宁翘来了府里这几年,一直谨守规矩,很少在府里闲逛,彼时那样的身份,能去的地方也是不多的。
为了不让福晋还有佟佳氏抓住把柄,真是循规蹈矩了好几年。
几乎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待在邀月堂里的。
可邀月堂里再大,也终归是那么一圈地方,总不能从屋子里把孩子们带出来,又把孩子们拘在院子里看雪吧。
宁翘干脆把人直接带出了邀月堂。
她还从未去过演武场还有马场那边。
这府里的资源倾斜明显,自然是身份越高享用的越多。
宁翘现在是侧福晋了,也想要看看这府里的演武场和马场是什么样儿。总不能住了四年了,却对这府里除了几个要紧地方之外的地方一无所知吧。
孩子们倒是很兴奋的。这是新的从未来过的路和地方,他们看的目不暇接,很是高兴。
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都是黑亮黑亮的,盛满了光。
连日大雪,这里却叫奴才们收拾的还算干净,只是那马场里头因着这些时日下雪没有主子们过来骑马,就留着雪不曾扫尽。
也是天冷,仗着主子们不会冒雪过来骑马,马场伺候的奴才们就都躲懒,一时懈怠了。
这会儿听见说宁侧福晋还有察哈尔庶福晋带着三阿哥四阿哥还有二格格来了,马场领头的太监连忙跑了出来。
瞧见几个人跪在跟前请罪,宁翘叫人都起来了。
“你们要歇也无妨。这里有人伺候便是。你们要躲懒,叫掌事的知道了,也是你们自己的过错。我这里不过是一时兴起,能够体谅。只我不掌事,也不管你们的事,回头不说我和察哈尔庶福晋的嘴就好。”
几个人忙说不敢。
宁翘便道:“你们也不必叫他们扫雪了。我们和三阿哥四阿哥二格格也不进去,就在外头看看雪,这雪铺着挺好看的,就不必弄干净了。就这么叫孩子们看看,过后你们再处置吧。”
几个奴才忙应了是。才去同小太监们说了一声,叫不用清扫了,留着雪景给小主子们瞧。
宁翘见他们只管支使小太监们做事。
那些小太监们倒是穿的单薄些,这样的天气也实在太冷。
就叫烟清烟水去给他们预备些姜汤过来暖暖身子。一会儿怕是干活还要他们干的。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便说道:“姐姐真是难得的宽容慈悲心肠。”
宁翘却垂眸笑了笑:“我何以慈悲?当不起你的这句话。我也做不了什么。不过是眼下瞧见了心里过意不去,才如此吩咐。回头瞧不见,又不放在心上了。”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叹道:“能有一时放在心上,已胜过这里的大多数人了。”
宁翘淡淡看了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一眼,不再言语了。
孩子们看得兴起,宁翘倒是也特地拿了一点点的雪粒子放在掌心,给孩子们的指尖点了点,叫他们体会一下雪的触感。
盛京的雪自是与南边的不同。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绝非湿润的雪水可比拟的。
那边的小太监们饮了姜汤,远远的跪着给宁翘这边磕了头,却又去扫雪去了。
且比方才的行动还要快上许多,像是急于要把雪都扫干净似的。
宁翘看他们似乎是想要把马道清扫出来。
那边烟清烟水回来,才同宁翘道:“主子,是他们接了消息,说大阿哥要带着二阿哥过来骑马了。”
宁翘讶异:“这个天气骑马?”
听说二阿哥才好利索了不久,佟佳氏就肯愿意叫大阿哥把二阿哥带出来骑马了?
烟清烟水道:“传过来的话是这样讲的。”
大阿哥那边还真就是这样传话过来的。说是要带着二阿哥一道过来。
就连大阿哥也因为连日下雪天气寒冷,差不多有月余不曾骑马了。
话一传过来,这边的管事自然是顾不得旁的了。宁侧福晋这边是不骑马不用扫雪,可是大阿哥那边要骑马就不能耽误了。
一边忙着吩咐小太监们赶紧喝完了干活,又同烟清烟水两个客客气气的说了,然后就忙着去接大阿哥和二阿哥去了。
烟清和烟水回来一说,宁翘当然不会怪罪这里的管事。
这里没了雪景可看,别的地方总还是有的,总不至于走到哪儿都被人截断了吧。
大阿哥带着二阿哥出来,倒是没有费什么口舌的。
要是换做以前,佟佳氏必定是不会放病愈的二阿哥出来的。可她也确实瞧见了二阿哥的变化。
而佟佳氏现在也知道了,不能把二阿哥总捂在院子里,不叫他出去,将来他再要长大些进了宫中,岂不是连话都不敢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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