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金书
宁翘借着在宫里受训的时候,慢慢的把性格给改过来了,就这么一改,谁也没有起疑心,都以为是宫里嬷嬷教规矩教好的。
多尔衮倒是有些意外:“瞧你胆子小得很,还会骑马?说的这么肯定,想必骑的很好啊。”
宁翘抿着嘴笑:“在主子爷面前,奴才微末伎俩,哪里算好呢?阿玛说的,就是坐上去能拉弓,不叫给主子爷丢人就是了。”
多尔衮捻了捻宁翘的小脸蛋:“过后会在养息河牧场驻跸数日。到时候都要下场骑马比试。你也别怕,只是玩耍一番。也不必逞能,不必怕什么给本王丢人。别受伤就是了。”
宁翘却想,那怕是女眷们都会上场。
这样的场合,大家的脸面都是一样的重要。
下场了就代表的是睿亲王府的脸面,还管什么受伤不受伤的话,肯定是不能给多尔衮丢人啊。
宁翘认真望着多尔衮:“主子爷放心,奴才绝不给主子爷丢人的。奴才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多尔衮倒是望见了小丫头眼中的赤忱,这时候还念着他呢。
真是个可心的小东西。
多尔衮过去亲了亲宁翘,喉结滚动了几下,说:“若有人为难你,你就告诉本王。别自个儿受了委屈闷着。”
宁翘被多尔衮抱入怀中,声音软的像春水:“主子爷不问,奴才也是要说的。”
“奴才跟李氏一辆车来的,奴才这一路上坐着都没有动弹过,身子骨倒现在都是僵着的。奴才一天都没有说话了。现在跟主子爷在一起,和主子爷说话,可真好啊。”
她连说带比划,多尔衮都能感受到小丫头的难受了。
想起自己一整天在圣驾跟前的侍奉,倒是莫名的有些感同身受。
可福晋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都安排妥当了?
怎么把宁氏和李氏安排到同一辆车里头?
他睿王府难道还缺一辆马车吗?
多铎的两个侍妾都能一人一个,到了他这儿,福晋倒是替他节俭上了。
多尔衮本就不喜李氏,只不想委屈宁翘,听了这话,不过一句话的事,将她们分开就是了。
都收拾妥当了,多尔衮也不放宁翘回去了。
叫了人来,自然是歇在他这里的。
放下床帐,多尔衮捏了捏她柔软的肩头,含笑道:“不是说身子骨都僵硬了?本王替你松一松筋骨。”
宁翘一声惊呼还没出口,多尔衮就亲上来了。
这哪是松筋骨呢,这简直是要将她给拆了。
没想到这人跑了一天的马,居然还有这样旺盛的精力。
放松一夜的后果,便是晨起的时候,宁翘还是迷迷糊糊的没睡够。
多尔衮把人抱起来,将人叫醒了:“今儿怕是要这时候渡河,人多,可能到了晚上才能到目的地。你与本王走得早,早些起身,到了河那边再车上睡吧。”
宁翘起身后,多尔衮也不放人回去了,留在身边一块儿用早膳。
外头思敏进来禀报:“主子爷,李侍妾在后头求见,说要来给主子爷请安。”
多尔衮的目光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他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
思敏吓着了,忙跪下道:“主子爷,奴才是叫那小太监缠的没办法了。李侍妾在后头跪着求,说就想要来给主子爷问安。奴才们都不敢伤着李侍妾了。”
李氏还是有本事的啊。真有韧劲儿,昨夜不成,今早挑着这么早的时候又来了。
可这些奴才,就真的没有办法拦着吗?
八成是看着周得胜之前挨打了,就寻思着想要试探多尔衮的心思。看看这李氏究竟是个什么分量。
要说这思敏还是很有心计的。她们到底身份比不得李氏,这样试探,还挑在宁翘在的时候过来。
宁翘看向多尔衮,似是完全没瞧见这位睿亲王的低气压。
她说:“说起来,李侍妾还真是执着啊。主子爷不知道,昨儿个夜里,李侍妾也是这样的。听闻主子爷回来了,硬是要跟着奴才来给主子爷请安。”
“奴才也不敢拦着,只是她也没有得主子爷的话,也不知外头规矩和府里的是不是一个样。跟着思敏姑娘和奴才一道来,在岗哨那里就被拦住了。不然,李侍妾昨儿夜里就到主子爷跟前来请安了呢。”
思敏赫然看向宁翘,宁翘对着她微微一笑:“思敏姑娘,你说是不是啊?”
思敏那个是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可人却垂了头。
宁氏胆子太大了。居然连这样的话都敢在主子爷面前说。
思敏心里有着隐秘的兴奋,宁氏这样大胆,说不准就惹了主子爷的厌烦呢?要是主子爷厌恶了宁氏,李氏又不得主子爷的喜欢,那这一趟出来,是不是别人就有机会了?
这样也好,宁氏倒是帮了她的忙,可以试试李氏在主子爷心里的分量。
多尔衮都没看思敏,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宁翘。
对于多尔衮的目光,宁翘不闪不避,大大方方的望着他笑,那双漂亮的水眸里,还有着点点促狭呢。
多尔衮心里的冷意忽而就融尽了。
他起身,牵着宁翘的手往外走,眉眼间拢着点点暖意:“你也别另外坐车了。到本王车驾里去待着吧。”
李氏不像话。奴才欠教训。
还是把小丫头安置在身边的好。免得叫不相干的人扰了小丫头的清净,碍眼不说,还讨人嫌得很。
多尔衮出门前看了周得胜一眼,周得胜会意。
得,这马上就要启程了,怎么就是不肯安分点,非要给他找事儿呢?
本来还想着能一起渡河的,这么一来,该处置的人都处置了,这跟不上的,总得受罚了之后,再跟上去吧。
周得胜望着他主子和宁翘的背影,这心里头咂摸出天大的不一样了。
这么些年了,主子爷可从没有这么偏爱过一个人呐。
便是当年的侧福晋,那也是小意温存温柔侍奉才有的今日。
怎么主子爷现在,喜欢上这样的了?
第22章 报复
福晋安排李氏跟着出门来,不可能一点准备都不给她的。
李氏没办法接近多尔衮,只能想出请安的这个法子来。
侍妾要给主子爷请安,这是情理之中的事,进可攻退可守,被拒绝了也不会怎么样。
福晋没法把手伸到多尔衮身边去,但在随行队伍里安排个把人接应李氏,还是能够做到的。
昨夜守门的太监里没有自己人,李氏施展不开,今早再掐着时辰过来是得了消息,福晋安排的人可以帮她。
那小太监拿着话压了思敏,思敏前头去回话了,李氏真的是抱了极大的希望。
想着主子爷也不至于会拒绝她的。不过是请安而已。
等她见了主子爷,主子爷眼里有了她,接下来的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么?
结果她在后头等了许久,什么都没有等到。
远远的看见主子爷牵着宁氏走远了,周得胜到了跟前来,她的脸都白透了。
“周公公。”李氏这会儿感觉可真是不好。
周得胜对着李氏行了行礼,笑道:“李侍妾对不住。主子爷要启程了。吩咐将这不守规矩的奴才处置了。李侍妾也回去预备预备吧,一会儿就要渡河了。不能耽误了时辰。”
“奴才斗胆,同李侍妾说几句,主子爷是重规矩的。李侍妾这一回两回的,若是再有,怕是就说不过去了。”
周得胜的话隐晦含蓄,李氏却听得胆寒。
她本来就是豁出去了做出的这些事。
她是镶白旗旗下的奴才,她阿玛她一家子就跟着主子爷做事,难道还能不知道主子爷的性子吗?
她是太想出头了,可她又不是傻子。要是连性命都没了,还争什么宠?
尤其看见周得胜带着人押着那个小太监还有思敏在那里责打。
一概涉事的还有两三个人,都堵了嘴巴摁在那里打,李氏吓得不敢多看,带着慧文赶紧离开了。
福晋安排的人倒是还好,然则其余几个,尤其是思敏,那仇视的目光令李氏想起来就如鲠在喉,心肺焚烧。
别人都忙着自己手上的差事,那边在无声的责打,给所有人威严的震慑。
这里离皇帐没那么远,不能喊叫失礼,可这样堵着嘴的责打,还是令所有人都胆寒的。
李氏这里自然有人收拾她的营帐,李氏恍恍惚惚坐在马车上,想起宁氏的营帐当时先于她拆卸时的情形来。
宁氏一直没有回来,她身边那个叫烟雨的丫头也没有回来。
是那个新来的烟清和刚安一起看着众人收拾的。
奴才们对待他们的态度都明显不一样了。
之前在府里,谁都可以拿捏邀月堂的奴才。李氏为了把宁氏踹下去,特意在福晋面前献计,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结果事情没办好,福晋还恼了她的,这回出来是福晋给她的第二次机会。
可结果呢?她好像还是不成。
反倒是邀月堂的奴才都蒸蒸日上了。
这几个是镶白旗下的奴才,和之前的可不一样。这都是效忠宁家的,跟着出来的这些奴才们对烟清和刚安都这样殷勤,宁氏的差事都排在她的前头,反而是她的事情全都靠后了。
难不成,宁氏真要立起来了?
李氏不得不承认,宁翘和进府的时候不一样了。
她苦涩地想,她和宁氏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这马车里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慧文怕她消沉,说:“姑娘别着急,一会儿都是要渡河的。早一刻晚一刻到了那边还是要候着的。”
李氏道:“宁氏的东西,应当都已经送过去了吧?”
“宁氏不和我在一起,是待在主子爷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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