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金书
就连有孕六个月的察哈尔庶福晋也没让走,就是要人坐着,一块儿说说话,出出主意,想要在庆功宴上出些不同的花样,好叫王府的宴在众多王府郡王府中脱颖而出。
这一块儿闲话,午膳就只能都留在正院用了。
佟佳氏惦记二阿哥,好几次想走,可若是这庆功宴办好了,出彩的地方在她这儿,没准主子爷会看见她的,就为了在多尔衮面前出头,佟佳氏就忍下来了。
在座的人都是这么个心思,想着这个,便是连察哈尔庶福晋都忍住了不舒服,坐在那儿认认真真给福晋出主意。
在正院用膳,宁翘没敢放开了吃,各样都只沾唇一点做做样子。
虽这会儿人多,福晋大约也不敢做什么手脚,宁翘却不敢赌,还是谨慎些好。
周得胜跟着伺候多尔衮去了,府里有话都是周卫来正院传的。
多尔衮一时回不得府中来,但运回来的东西都已经到了府上。
是此一回的战利品。除了要送入多尔衮私库的,其余的都是要给正院的,给东院的,还有给邀月堂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赏赐的东西。
除了给福晋和佟佳氏的,就是给宁翘的。其余的庶福晋和侍妾们,都是没有的。
哪怕是有孕的察哈尔庶福晋,也没有。
宁翘跟着众人到空地前头来,看着各位庶福晋的脸色,尤其是察哈尔庶福晋那脸上几乎要维持不住的微笑,心里暗爽。
地上一溜排开的十三个顶红的木箱子,上头雕刻的花纹做工一瞧就不是满人的东西,也不是蒙人的东西,似是朝.鲜那边直接运过来的。
福晋是五箱东西,佟佳氏也是五箱东西,宁翘是三箱。
方才佟佳氏的心里就为多尔衮夜里只去宁翘那里憋着一口气了。
这会儿看见宁翘只有三箱东西,这心思活泛起来,就望着福晋笑道:“也不知主子爷给咱们预备的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呢?福晋那里有什么珍奇宝贝,不如打开来瞧瞧让咱们开开眼。毕竟其他姐妹那里都没有呢。”
福晋本来心里也是生气的,看了这五箱东西,倒是没有那么生气了。
福晋向来自持稳重,端着正妻的做派,最是端庄贤惠,不肯叫人看低了身份,似佟佳氏这样炫耀的心思是万万不会有的。
可这会儿,却让佟佳氏说动了心思,面上还笑道:“既要看,那就都一起看看吧。宁氏,你觉得如何?”
宁翘早看穿了佟佳氏的心思,笑道:“奴才没有意见。奴才听福晋和侧福晋的。”
她还是很相信多尔衮的。相信多尔衮不会让她在这种场合掉价。
佟佳氏得了这话,便笑道:“那就打开吧。”
箱子是周卫开的。
先开的是福晋的箱子。
这箱子都是一路封存好了的,根本就没有打开过,直接送到府里,各人便是各人的。也就是不可能被人在途中动了手脚,有专人看着,也不可能叫人偷走了去。
福晋的五个箱子里,分门别类的放的都是奇珍异宝,还有些金银首饰,都是福晋这个身份可以穿戴的,还有些朝.鲜那边才有的衣料。
佟佳氏看的都忍不住眼热,心里都有些嫉妒了。主子爷不是待福晋冷淡些了吗,怎么带回来给她的东西,还是这样好?
福晋显然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轻轻挺直了脊背,哪怕多尔衮曾经那样质问过她,但在明面上,多尔衮还是会维护她这个嫡福晋的脸面的。
等开到佟佳氏的箱子,福晋的脸稍微僵了一僵,佟佳氏的箱子里,和她一样,都是些珍奇古玩,金银首饰,只不过比她的东西要少一些,但是多了些小孩子用的东西。
有两套长命锁,一看就是给二阿哥预备的。
佟佳氏这一下扬眉吐气了,这箱子里的东西她特别满意,虽说件数比福晋的略少一些,但是有小孩子的东西,那就是主子爷记挂着他们母子几个的。
然后全场的目光就落在宁翘那三个箱子上了。
还有什么东西,能比福晋和佟佳氏箱子里的东西更贵重呢?
众人都等着看宁侍妾丢脸的。
结果宁翘的三个箱子一打开,就把众人的眼睛给晃着了。
三个箱子里装的,不是跟福晋还有佟佳氏似的珍奇古玩金银首饰,而是鲛丝纱。
那盈盈蓝光落在太阳底下,就跟成片的海水似的晃动,波光粼粼的,夺目极了。
周卫在旁边说:“福晋、侧福晋,宁姑娘,主子爷说了,这一共是二十匹鲛丝纱,朝.鲜都城皇宫中的所存所有数量,都在这里了。”
“主子爷说,先前的鲛丝纱毁了,这是赔给宁姑娘的。”
周卫话音还未落,佟佳氏的脸就黑了。
福晋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
二十匹鲛丝纱。和这些鲛丝纱比起来,她们的五箱东西算个什么!
她们连一匹都没有,所有的,全部都给了宁氏。
佟佳氏都觉得脸都丢光了,借口二阿哥有事,让身边的人赶紧抬上箱子就走了。
福晋勉强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也乏了,都回去歇着吧。庆功宴的时间还早,来日再议。”
福晋的人也赶紧拾掇着箱子,然后匆匆搬回正院库房去了。
福晋好歹是等着庶福晋们走了之后,她才离开的。好歹跟佟佳氏不同,佟佳氏几乎是落荒而逃。
宁翘这里慢一步,人家都走了,她才慢悠悠的叫烟清收拾好箱子,把盖子盖上。
她是侍妾,没有福晋侧福晋庶福晋都等着她的道理。
宁翘看着她们各自散去的身影,心里暗笑,这一下,脸打疼了吧。
想看她的笑话,结果她们自己成了笑话。
宁翘想,多尔衮可真给她长脸啊。这一出手就是二十匹鲛丝纱,就直接把福晋还有佟佳氏的东西都给秒杀了。
这回去后到了没人的地界,这两位不得把牙都咬碎了。
周卫带的人还在,宁翘本来想着叫刚安带两个人来抬回去的,周卫主动要留下来帮忙,宁翘也就不客气了。
这顶红的箱子也是皇室之物,恰好是能够存放鲛丝纱的。
只不过这鲛丝纱在箱子里放久了肯定是不行的。
针线房也不可能一下子将这二十匹鲛丝纱都给做了,宁翘也不可能都送过去的。具体怎样日后再想,现在是要先好好的放起来。
是以烟清几个就商议,要将这鲛丝纱好好的保存起来,肯定是不能和衣裳放在一处的,放在宁翘存衣料的箱柜里,也要单独辟出来一块地方,还防潮防虫,得好好看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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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到崇政殿去见皇太极,兄弟叙话一上午,倒是将公事都说完了。皇太极留了多尔衮一道用午膳,再说话起来,就随意自然了许多。
“前几日朕去清宁宫的时候,皇后与朕说,想叫她家中幼妹,入你府上做个侧福晋。朕还没有应。想问问你的意思。这回大获全胜,朕是要给你赏赐的,但若只是赐人,似乎总觉得还是亏待了你些。”
三月里,宸妃为皇太极生下了一个小阿哥。皇太极的八阿哥诞生了。
皇太极比他们都要提前回京些。
看过八阿哥很好,身上健康红润,是极好的孩子。
皇太极当即下旨,下了改元称帝后的第一道大赦令。
这是为了八阿哥才有的大赦令。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从没有人因为皇子诞生而得到这个殊荣,可见皇太极对宸妃以及宸妃之子的喜爱了。
皇太极征服了朝.鲜,让那边彻底成为了大清的属国,解决了后顾之忧。缓解了大清人力及财力的紧张,为日后的征明奠定了基础。
现在皇太极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大展宏图。
他的意思,是多尔衮想要什么赏赐,他都是会给的。
“皇兄这回给的恩典,已经尽够了。”
多尔衮笑道,“哪能再不知足的向皇兄讨赏呢?”
皇太极也笑:“这么说,你是不乐意再要个侧福晋了?”
多尔衮只是笑,并没有即刻说是,或者不是。
皇太极沉吟道:“你府上去岁这时候,朕记得朕就赐了两个人去你府上,还是镶白旗下的。这回你要了那些鲛丝纱,就是要赏赐给其中一个,是不是?”
多尔衮道:“皇上真是好记性。”
皇太极笑道:“不是好记性,是皇后和宸妃,都在朕耳边念叨了一回。朕也记住了。难得朕赐下的人你喜欢,也宠着。后来又送去了察哈尔部的郡主,听说是有了身孕了?”
多尔衮道:“是。有了几个月了。”
皇太极道:“如今选秀,没个定时,又正是战时。将来还有大事要做,确也着实不该总将心思放在这上头。但科尔沁是不一样的。博尔济吉特氏想要把自家的女儿送你府上,却之不恭。不理会总是不妥当的。”
“虽说姑娘年纪小一点,但养个几年,长大了就好了。也能为你生儿育女。皇后也是惦记着,你福晋没能为你诞下一儿半女的事。是不忍她膝下寂寞了。”
多尔衮道:“八阿哥将要办满月了。朝中议论纷纷,皇兄不会没听到的。肃王府上也为了这个闹起来,福晋和侧福晋要不是有人看着,怕是就要不顾体统了。这个时候,臣弟府上,怕是不宜再有什么动静了。”
八阿哥的洗三皇太极没有来得及参与。
因此皇太极回京后,在大赦令的同时,宣布八阿哥的满月要隆重大办。
本来后宫之中,皇太极最为宠爱的就是宸妃,而皇后之下的几个嫔妃,全部都是来自于蒙古的,尤以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最为尊贵。
朝中已有传言,皇太极是看中了八阿哥的,八阿哥是皇太极最为宠爱的儿子,将来的皇太子,就是八阿哥。
为了这个,几乎是叫八旗和女真旧部都觉得心里不舒坦的。
撇去过去的恩怨不提,撇开兄弟俩之间的陈年往事,在这个时候,多尔衮的目标和皇太极的目标是根本一致的。
皇太极宠爱宸妃,优待科尔沁,但是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皇太极沉吟:“你的顾虑,朕都知道。”
娇妾爱子,实难割舍。皇太极也不可能说就此冷落宸妃。
八阿哥的宠爱,他也不可能减少,要说没有一点不想要八阿哥做太子的心思,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个时候,谈立太子的事情还为时尚早了。
皇太极深深看着多尔衮:“十四弟,不瞒你说,朕心里其实从来都认为,我们与蒙古是一体的。哪怕现在或许还不是,但迟早是一体的。”
皇太极现在已经不是大汗了,做大汗的时候,和蒙古保持紧密的盟友关系,或者地位上不相伯仲。
可是现在改元称帝,他是大清的皇帝,现在是关外的皇帝,将来还要入关,要取代明做天下人的皇帝。
难道还能被某个部族所支配吗?
在他看来,那都是他的臣民,迟早有一天,是要臣服他之下的。
就像当初的先帝,从建州女真起步,最后一统女真各部一样。
皇室与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紧密联系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
可是在八旗和女真旧部看来,却是个顶顶要紧的事。本来是左膀右臂一样重要的,却总是要有争锋,要有争端,要争个高下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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