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金书
宁翘这里也不理会,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将将三个月的时候倒是好好的,可过了三个月后,那些早期孕中的害喜症状就全都出现了。
宁翘吃不好睡不好的,这肚子眼见着大了起来,就没有之前那么舒坦了,这小脸瞧着都瘦了些,乌喇嬷嬷和身边伺候的丫头们都发愁,就愁怎么能让宁翘多吃一点,睡好一点。
多尔衮那里倒是规律得很,每隔几日就有家书快马从都尔弼城来。
如今的家书,是指名只给宁翘的。福晋和佟佳氏那里一封也没有。
多尔衮怕是对两边彻底的寒了心,连面子情也不愿意做了,不肯叫福晋和佟佳氏知道他的行踪,也懒得给两人写些什么家书,索性就不送了。
不知道他的消息,也不影响两人过日子,也不影响福晋和佟佳氏管家的。
宁翘自有孕后,邀月堂这边就管的更严实了。
乌喇嬷嬷和几个丫头挨打后,几个人几颗心就全都扑在宁翘身上了,什么事都以宁翘为先,得了多尔衮的准话,凭他外头是谁,也越不过宁翘去。
是以府里不论何处,都不晓得宁翘如今有孕是个什么情形,邀月堂里的消息,是一丝一毫也传不到外头去。
乌喇嬷嬷有经验,瞧着宁翘吃不好睡不好的,又瞧着宁翘比寻常孕妇三个月的肚子要大上一些,这心里头也有些拿不准了。
就想悄悄的请了府医过来瞧。不想惊动府里别的地方。
宁翘这里的任何事,那可是瞒不过多尔衮的。
她倒是有心怕多尔衮担心,不大说的那么具体,可多尔衮临走前叫她答应了的,事无巨细都得说,保证不能再出现之前的情况,宁翘这家书没法撒谎,只好样样都说了。
通篇看下来,就像是在跟多尔衮抱怨有孕辛苦似的。
多尔衮信中切切,都叫她时时刻刻别忘了请府医来瞧。
周得胜那边也是代主子爷盯着的。
听见乌喇嬷嬷这样一说,宁翘便道:“那便叫府医来看看吧。”
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她自己这里也能安心些。
一过了三个月,这肚子就涨得这么快,看着也确实是惊心些。
府医来一瞧,细细的探脉后,倒是给宁翘贺喜:“庶福晋大喜。庶福晋这是怀了双胎。脉象上显示的十分明显。先前不曾诊出来,是尚不足三个月,如今诊脉,就已然很清晰了。”
乌喇嬷嬷等人一听,面上都有喜色,也都给宁翘贺喜。
这位专精女科的府医是多尔衮特意找来的,就专门侍奉宁翘一个人。福晋和佟佳氏那里,还有府里其他的女眷们,都有别的府医伺候。
多尔衮查过,这一位医术高明,且身家清白,是绝没有问题的。
宁翘也高兴,双胎啊。一怀就是两个,那她可真是厉害了。只是这会儿月份尚浅,还探知不了是男是女。
宁翘叫赏了府医,邀月堂上下倒是没有大赏,只象征性的多赏了一个月的月例。等着孩子出生的时候,再叫多尔衮大赏的好。
这会儿动静大了,不但外头知道不好,也容易折损了孩子的福气。
宁翘又问吃不好睡不好的事。
那府医道:“庶福晋腹中有双胎,自然比寻常孕妇更耗损些精神。等过了这段时日,不那样容易害喜了,这情形自然就能好些。因庶福晋有双胎,也不能随意用药,药膳安神更是不许随意攀用的。”
“庶福晋还是多休息,多用些平日里爱吃的膳食,纵然吃不下,多少能用些都是好的。但凡有益身心之物,喜好都随着心意来,便能增添些食欲。”
“夜间安眠,也只能慢慢调理,不能急于一时。这吃上头妥当了,夜里自然就睡好了。适才给庶福晋探脉,庶福晋有些气血亏损,平日里多走动走动,也有助于安眠。”
那府医又说了许多的方法,都是用来调理膳食和睡眠的。
乌喇嬷嬷和烟霞烟雨都在旁边认真的记着。
等府医走了,宁翘才道:“让刚安派人盯着他,不许他说漏嘴了。”
烟清道:“主子安心,周公公那里一直有人盯着呢。”
宁翘道:“别什么都指望周得胜。那是主子爷身边的人,迟早得回主子爷身边去的。咱们自己的人盯着,比他方便些。”
“另外我这里怀着双胎的事,也不许走漏了风声,底下伺候的人,你们都盯着些。不要叫外头知道了。更不要叫正院和东院知道了。”
宁翘不打算把这事儿公布出来。多尔衮那里自然是瞒不住的,但别的地方,还是低调些好。
当初有孕公之于众是迫不得已,如今有的选择,她自然是要安安静静的养胎了。
乌喇嬷嬷和烟霞烟雨按照宁翘的吩咐将一切都料理好了。
府里各处就只以为府医是寻常诊脉,并不知道宁翘这回一怀就怀了两个。
要说府里就真的没有人想做手脚么?宁翘瞧着可未必。
据烟水几个说,总有些时日,外头鬼鬼祟祟窥探邀月堂的人可不少。
宁翘就防着他们的,轻易不出邀月堂,就是有人想做手脚,也害不到她头上去。
多尔衮将她好好的保护起来,她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心。
况且就这几年,新生的几个孩子个个都三灾八难的,宸妃的八阿哥甚至直接没了,宁翘这心压根就放不下去,她是真的得好好的护着自己的孩子,要将他们平安的生下来,让他们平安健康的长大。
多尔衮那头知道她怀了双胎,信中反复确认,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还和她说,若非这会儿抽不开身,是真想回来见见她的。
多尔衮这一走,也有小半个月了。
这会儿又没发生什么大事,那边是不好就这么回来的。
宁翘不想多尔衮耽误了差事,上一回是事出有因,这回要是就这么跑回来,怕是皇太极那里就有理由针对多尔衮了。
总不能自己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嘛。
多尔衮倒是按捺住了,只同宁翘说,待月余差事完了,她的月份也正好大了些,就叫宫里的太医给她仔细的瞧一瞧,兴许那个时候,便知道孩子究竟是阿哥还是格格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就有许多的话说。
这会儿分开了,她有了身孕,似乎要说的话就更多了。
宁翘有孕,多尔衮不许她多写字,她也不肯假手于人,絮絮叨叨想了许多日常,写出来又不能太多字。
倒是多尔衮,家书一回比一回厚实。
每回看完了信,宁翘都把他的信好好的收起来放着。
总觉得这些信,要比从前那薄薄的家书真实厚重许多。
手写的字迹厚重,从心而发,宁翘捏着他的信,想着他的模样,总觉得相隔两地,却又似乎紧紧相依。
书不成字,纸短情长。
可多尔衮,他又是不是对自己有情呢?
不知是不是有孕多思的缘故,怕坏了眼睛,乌喇嬷嬷也不许她多看书写字,只好对着满院子的花草养精神。
养着养着,就忍不住想起这些事。
这样安然听着微风拂过花鸟香鸣的日子,可真是难得,也真是舒坦。
可瞧见烟清那边有两个小丫头过去急急忙忙说了些什么的模样,然后烟清又转头来寻她。
宁翘就在心里叹道,这是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
烟清这模样,可有日子没出现了。
就像周得胜那边,多尔衮一扫眼,周得胜就知道下跪请罪。
宁翘一看烟清这模样,就知道定然是出事了。
第68章 朦胧
瞧见烟清到了跟前,宁翘问道:“何事?”
烟清道:“主子,福晋进宫了。”
宁翘闻言扬了扬眉。
自多尔衮走后,福晋没怎么进过宫。佟佳氏日子过得安静,和前院读书的大格格大阿哥都是按着多尔衮定下的十日一见面,除了见两个大点的孩子,剩下的时间便是往正院和福晋处理些府务,而后在东院里照顾二阿哥。
这会儿年节也过完了,这不年不节的时候,进的什么宫呢?
“福晋进宫去做什么?”宁翘问道。
若是只为了给皇后和宸妃庄妃请安,怕也不会把事情传到她这里来。
如今宫里的事,宁翘也叫人盯着些。
多尔衮把周得胜留下,周得胜周卫那里总是有些人的,乌喇嬷嬷在内务府多年,也总有些经营下来的人情。
纵然皇太极起誓不再惊扰宁翘养胎,又焉知日后会不会有人又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了呢?
宁翘放心不下,多尔衮不在盛京,她自然是让底下的人把宫里几位也盯紧了的。
烟清道:“宫里来的消息,说福晋进宫,先去了清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然后去了关雎宫和永福宫。之后便去了衍庆宫,和淑妃娘娘说了一会儿话,就去求见了皇上。”
“淑妃?”宁翘道,“福晋去见她做什么?”
烟清道:“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是以养病的名义送去庄子上的。但主子爷有吩咐,不许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锦衣玉食的过日子。她在庄子上的日子过得很是困苦,但也能活。有人十二个时辰看着,消息递不出来。淑妃娘娘惦念也是有的。”
“皇上不是还有几日便要出征喀尔喀和察哈尔了么?淑妃娘娘心里惦记,那也是有的。主子惯来也知道,福晋必不会无缘无故这般亲近人。这几个月都不去衍庆宫一回,这时候去,必有所图。”
宁翘道:“淑妃素来不受宠爱,膝下也无子嗣,唯有一点尊荣在身上,就这个,能帮福晋什么?”
宁翘想起淑妃之前的经历,沉吟猜测道,“福晋安静了几个月,莫不是还想着趁着这个时候谋夺点什么吧?”
“你说,福晋去见了皇上,说了什么?”
烟清这才道:“消息上说,福晋面见皇上,呈送了察哈尔庶福晋私联察哈尔亲王的书信与证据。更坐实了察哈尔亲王谋逆的事实,也证实了察哈尔庶福晋的罪名,称她是个罪人,请皇上按律处置。”
“淑妃后来也至现场,将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被察哈尔庶福晋与察哈尔亲王联手陷害的证据呈送,称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是被人陷害生病,病也不是病,是为此被主子爷误会才致使厌弃。请皇上做主,让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改嫁离开王府的庄子。”
烟清说,其时皇后与宸妃也在场,提及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所出的三阿哥十分唏嘘,说若他的生母是个罪人,将来三阿哥又如何抬头做人的。
“说若是察哈尔庶福晋当真要获罪,三阿哥就不能养在她的名下了。最好的法子,就是把三阿哥放在福晋的名下养着。”
再有几日,皇太极就是要出征喀尔喀和察哈尔的时候了。
比起喀尔喀,皇太极心中当然是更恨察哈尔一些的。
福晋瞅准这个时候去宫中提起这件事,这是要置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于死地。是要断了她的前路后路,就是要了她的命,就是冲着她的三阿哥去的。
她们应该是商量好了,福晋还是拿捏着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淑妃为了女儿妥协,皇后和宸妃是帮凶,她们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自然是想要个阿哥放在嫡福晋身边养着的。
所以颠倒黑白,又把脏水泼在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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