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小离
王云锦这才反应过来,她如今一身有些脏,忙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琉璃哼道:“主子就是心太软,才叫这些奴才生了妄想。”
乌玛禄逗她:“可不,我的确心太软,才叫你这般大胆。”
“主子~”琉璃不依。
乌玛禄腿酸腿麻好了许多,她夸道:“你这手艺越发好了。”
“奴才同太医院的人专门去学了。”
“你有心了。”
琉璃笑了笑,继续为她按腿。
后宫数人,地位低的暂且不管,地位高的,康熙总要挨个挨个的去看,等轮到乌玛禄的时候,已经快到春节休沐末期。
康熙那几日索性就歇在永和宫了。
在问过尹喜儿后,知晓尹喜儿是自愿的。
乌玛禄便同康熙说了王云锦和尹喜儿的事。
康熙不在意的让梁九功把二人封了答应,这二人依旧留于永和宫,等开了年,再让内务府送人过来。
康熙把玩着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道:“我猜到了你要这样做……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吃吃醋呢。”
乌玛禄随他把玩,困倦道:“奴才要真吃醋了,爷也就觉得乏闷了。”
“不好说。”康熙笑吟吟的看着她,“指不定我会更心悦你。”
“那就成了赌徒。”乌玛禄笑道,“十赌无赢,奴才也不愿意。”
康熙默了会儿,才道:“你说的对,这些时日越发顺风顺水,我差点就成了赌徒,还好有你提醒。”
乌玛禄不敢居功:“奴才只是顺嘴一说,是爷自己聪慧。”
康熙歇了会儿,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你这儿不大闹热,胜在舒适,我有点不太想出去了。”
“嗯。”乌玛禄也不劝。
康熙闭眼微眯,乌玛禄都以为他要睡着了,却听见他道:“你这宫里的人都没个定性,我把我身边的指给你。”
“这不合规矩吧。”
“无妨。”康熙有一搭没一搭的叩指,道,“你这宫中老出这些事,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有些担心。”
乌玛禄这才应下。
康熙道:“你性子太软,难免被不懂规矩的奴才欺负了去。还是我身边人放心些。”
乌玛禄笑道:“瞧爷说的,奴才哪就那么容易挨欺负了。有琉璃看着,一切都好着。”
康熙捏了捏她手:“当我不放心吧。”
康熙在的时候,她从不戴护甲,因康熙总爱对她动手,不是握她的手,就是捏她的手,戴着护甲,难免伤到康熙。
康熙想了想又道:“你身子……太医院那边怎么说。”
“叫奴才小心养着。”乌玛禄微微叹息,“太医院的人说,可能是因为奴才体弱,连带的皇嗣也体弱,要小心养护。”
“长生我让太医好好看着。”康熙应了一声,“不过太医也说的不错。我听尚书房的人说,老四的确不如其他几个孩子擅于弓马。”
“那就随他。”乌玛禄闻言只道。
“也是,江山都定了,也不用他们打江山,只消做个富贵王爷就是了。”康熙也不觉这是什么大事,
“太子出阁读书的事怎么样。”乌玛禄顺嘴问道。
“年后再说。”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康熙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出了年,魏珠领着两个宫女来了,说是康熙专程送来的。
琉璃自是替乌玛禄应下了,又给了赏钱。
这两姑娘算是宫里的老人,二十来岁,容貌清丽,举止得体,行动间很是规矩平和。
琉璃问过了名姓,一个名叫张喜宝,一个叫李真儿。
琉璃把二人交给喜姐——自宝珠走后,喜姐成了她的帮手。
乌玛禄知道这件事后,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把人送来了。”
琉璃不解道:“各宫的主子生怕皇上对自个儿不好,怎么主子这般避着呢?”
乌玛禄无奈叹息:“世人只知分桃说的是龙阳之好,却不知,说的也是色衰爱弛,恩宠不在。”
第120章
“世人都是爱欲令其生,恨欲令其死。他喜欢我,我怎么样都行,就怕有一日,色衰而爱驰。昔年芙蓉花也就成了断根草。那些亲昵,到最后会成了喂进我口中的毒。”
乌玛禄向来不相信感情,自然也不会相信什么爱情。
或许是因为她的父母和朋友,总在肆无忌惮以爱为名义的伤害她。
她天性早慧,早早的看过了这些情感交织,便不太相信了。
嘴上说出的爱再轻贱不过,不过嘴皮子一搭一碰的事儿,即便是实际的行动,又能有几分呢?
她对此嘲讽又鄙夷。
她漫无目的的想,爱不过是个假命题罢了。
她收回目光,和琉璃讲了分桃的故事。
弥子瑕年轻貌美时,他假传命令驾着国君的车子去看生病的母亲,国君听说后,认为他贤德孝顺,为了母亲甘愿犯会断足的酷刑。
国君原谅了他。
弥子瑕同国君一起在桃园游玩,他吃到一个很甜的桃子,便把这个没吃完的桃子给了国君。
国君认为这是他非常爱自己,吃到好的东西也愿意给自己。
可等到弥子瑕年纪老了,宠爱淡薄,得罪了国君。
国君便说:“这人曾经假传命令驾驶我的车子,后来又曾经给我吃剩下的桃子。”
“难道“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的汉武帝和陈皇后间,就没有过恩爱情浓的时候吗?”乌玛禄问琉璃。
乌玛禄看得太清楚了:“皇上如今这般待我,只因为他喜欢我。可若是有一天,他不喜欢我了,他现在对我做的这些事,便会成为那个“吃剩的桃子”。到时候牵连的不只是我。或许还有你们,乃至于老四、如意他们。”
乌玛禄叹息着:“琉璃,你说,我若是动了心,到那个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风月情浓,可由来君情如纸,日日薄。
乌玛禄笑着看她:“不动心不动情才能在宫里活得下去呢。”
她人在笑着,却仿佛没有灵魂,只剩下个躯壳。魂灵仿佛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切。
琉璃感到了一种错乱,本该是自己劝她想开些,如今反倒是她劝自己。
她久久的站着。
乌玛禄向她笑道:“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是会过得很好。”
琉璃闻言,内心再一次生出了一种情感,她终于在今时今日明白过来,这种不断重复出现的情感名为恐惧。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德主子说这些的时候,她会觉得不对。
因为德主子活得就从不像是一个人。
德主子像高高在上的神灵,垂目看人间喜怒哀乐与痛苦。
即便这些事情发生在德主子的身上,即便真实痛过,也会很快抛诸脑后,以一种大慈悲来接受这一切,处理这一切。
无怨,无恨,无喜,无怒,无哀,无乐……
自然也无爱。
她没见过比德主子更慈悲的人。
她跟过两任皇后,那两任皇后也是很好的人,也很慈悲,却和德主子的慈悲不同。
因为两任皇后她们都是人,她们会有喜怒哀乐,会有牵挂,会有欲念。
德主子像高台上的金漆神像,照见满座欲望,她自个儿却无欲无求,活像个故事里下凡济世度人的神仙。
口口声声的镯子和小主子,更像一个借口。
没有,也压根儿没关系。
琉璃心中生出了个荒诞的念头,对于德主子来说,恐怕一切都不重要,活着这事儿也不重要。
她恐惧的低着头,死死掐着手指。
那是人对非人哉的恐惧。
乌玛禄叫了一声她,琉璃才回神。
乌玛禄让她端来了水,自个儿捧着,慢慢喝着。
琉璃静静等着,屡屡走神。
正月,清朝礼部的咨文,在康熙的授意下,历数朝鲜的诸多罪状,直斥朝鲜“主弱臣强”,并将三使臣抓捕后,押送朝鲜要求重处。
清廷对朝鲜君臣的反复打脸,令其屈辱不堪,朝鲜王甚至认为这是“丙子胡乱”以来从未有过的侮辱。
然而,正如康熙所说,他们国微兵弱,不能将清廷如何,只能含辱吞下。
康熙又在朝堂上询问了有关于和罗刹国的条约签订,得知仍在磋商中,短时间难定。便不再询问。
下了朝,康熙去毓庆宫看了太子。
太子虽出阁读书,但仍由讲官尹泰、汤斌、徐潮等为太子胤礽讲解。
暂未挑选其他大臣。
康熙歇了两日,才开始翻牌子。
自也是翻过永和宫的几人,只是没听说过谁有孕。
至于各位妃主,虽也会翻牌子,但也会留宿于各宫妃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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