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小离
她笑道:“知道是喜姐姑姑,我松了口气。要别人,我还得想想怎么相处呢。”
李喜姐教她:“以后,你得叫我李姑姑了。”
宋意吐舌道:“是是是,李姑姑,你原谅我吧。”
李喜姐提醒她:“以后也不要做吐舌这样的动作了,你也算半个主子。”
宋意又想吐舌,又很快的收了回去,只道:“我知道了。”
这会儿雅利奇来叫喜姐。
李喜姐将两人搡出去,关了门,才跟着雅利奇来到乌玛禄住处。
托盘里是五十两白银。
乌玛禄看着她:“接下吧,出宫了,就不像在宫里了。”
胤禛的府邸迟早会修好的。
李喜姐不推辞,接下了。
乌玛禄叮嘱她:“老四那孩子从小内敛,遇事也不愿让我和他皇父担忧。我怕他在家中也是这样。你去了之后,多劝劝老四,叫他多关心关心静姝。静姝那般小就嫁给他,不容易。”
“奴才领命。”
乌玛禄没什么可说的,让她下去了。
随后不久,李喜姐随着李舒、宋意到了西二所。
这事儿,乌玛禄也给胤禛打过招呼的,胤禛没说什么。
宫外的宅邸已经竣工验收,只等挑个良辰吉日,再行乔迁。
因此,胤禛还是住在宫里。
乌玛禄不知佟佳苍雪有没有派人告诉过胤禛,有关莺哥的事。她思来想去,派人告诉了胤禛。
等胤禛闻讯赶去时,莺哥已经被葬在京城城郊了,她原本的住处摆进了别的宫女的东西。
佟佳苍雪看着他,平静道:“她不想让你看到她那样子,求我不要告诉你。”
佟佳苍雪没有说谎,她也不屑说谎。
莺哥的确不想让胤禛看见自己的病容。
她想走的体面。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并不觉得恐慌。
因为,她看见了自己的小姐。
不是后面的主子孝懿皇后,而是最初的小姐,那个十五六岁,傲气伶俐又蔫儿坏的小姐。
美到她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姐时的事。
十岁的小姐在一大堆家生子中,挑中了不大灵敏的她做贴身丫鬟。
才十岁的小姐,就已经好看极了。
她也看到了小姐身边的红韶,年轻的红韶,漂亮是真漂亮,脾气也是真的古怪。
她轻声问红韶:“你怎么来了。”
“我想小姐了,也想你了,就来了。”
她鼻子一酸,喃喃道:“坏红韶。”
红韶临出宫前,问她:“这宫里待着真的好吗?什么样的人都再也比不上咱们主子了。要不咱俩一块出宫吧。”
她那时拒绝了,同她赌气道:“我不懂那些,只记得主子叫咱们看好小主子。你要走,走你的就是,你瞧我拦你分毫不。”
红韶忙道:“咱们这么久的姐妹情分,是说忘就忘的?”
她不理她。
没过多久,红韶就出宫了。
她艰难的眨眨眼,小姐和红韶似乎就在眼前。
她大抵就要死了吧。
她闭上眼。
等等我,你们等等我,我这就来。
另一边的燕京大街上,装饰华丽的栖春阁面前有一滩血迹,小厮正在清洗。
再早些时候,这里来了个被卖来的半老徐娘,只值二两银子。
那婆娘也是个性烈的,寻着机会,便跳了窗,头着地,鲜血染红地面。
清扫的小厮骂骂咧咧着不长眼的婆娘给自己增添麻烦,这楼中被爹、夫君、儿子卖来抵债的多了去了,就她矫情,寻了死。
麻烦,祸害。
他们清扫着,嘴里骂着。
逝去的人不会在意这样的东西。
她从窗子跳下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过往。
那也是这样的一天,她被她爹拖去楼里,卖了她,她寻了个机会跑出来,却被护院抓住,要拖回去。
她尖叫哭喊着,不愿意回去。
她不喜欢那里。
周围围满了看戏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帮她,她感到了惶恐。
可很快,她被买下了——不是楼里,而是被带到一个府上。
漂亮的小姐穿着华服,戴着钗子,打扮得体。
穿着破衣烂衫,光着脚,身上满是被拖拽时留下的伤痕的她。
相形见绌。
漂亮小姐偏头笑着:“你就是我让爹救下来的人,还算好看,以后就跟着我吧。”
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摇头:“我没有名字,我爹娘叫我死丫头。”
她想了会儿:“楼里的妈妈,给我取名红绡,什么红绡,什么数,的红绡。”
“一曲红绡不知数,这名字不好。”小姐摇头道,“我给你改个字,叫韶,音召韶,韶华休笑本无根的韶。”
小姐知她不懂,只笑道:“你跟在我身边,好好伺候我就行。”
她点了点头。
那一天,她从别人口中的死丫头,成了佟府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然后进了宫,成了后宫最尊贵主子身边的大宫女。
可是呀,她的贪心让她付出了代价——她的那位情郎,早有了儿子。原先还好些。可她带去的钱财,让别人眼热。那些人带着她情郎的儿子去赌。
十赌无赢。
赌到最后,她卖了铺子,典当了首饰。
她想走,却被他们用锁链绑起来。
直到她真的拿不出一文钱,于是被他们卖到了这里。
小姐让她不至于沦落至此。
可最终,她还是成了卑贱女支子。
也许,她的命早就定下了。
一步错步步错。
小姐,奴来耶。
她满足的闭上眼。
她看见了小姐和莺哥。
她想小姐了,也想莺哥,她这就来了。
她的血染红了地面。
与此同时,宫中的莺哥也断了气。
楚姨赶下楼后,直呼晦气,叫两个龟奴将死尸拖下去,裹了草席,扔到乱葬岗去了。
至于买人花的二两银钱,她叫护院去抢回。
她楚姨可不做赔本买卖。
护院追上两男人,把他们打了一顿,做儿子的被打断了一条腿,当爹的被打瞎了一只眼。还被抢走了卖媳妇儿换来的钱。
当爹的把他拖回去照顾,却因为没钱医治,那条腿烂了,只得截掉。
那儿子本就脾气不好,因为瘸了一条腿,脾气越发大了,动不动就会把自己爹打一顿,吆来喝去更是寻常。
当爹的也是个没本事的,又瘦弱得很,压根儿不是健壮儿子的对手,哪怕自家儿子瘸了条腿,也打不过。
村子里,常常能听到儿子骂爹的声音,有好心人想要帮忙,也会被那儿子骂得灰溜溜的。
当爹的还劝他们不要管。
次数多了,村里人也懒得管了。
某一日,没有听见他家里有骂人的声音。
过去好几天,他家院子里散发出臭味,村民们才约着一起到他家看看。
只见父子两七窍流血倒地,尸体都臭了,吃的东西也臭了。
请了村长,将父子二人匆匆下葬,分了他家家产。
就连他写着相思之情收拾好的情书,都被找出来,大伙儿分了,或是擦屁股,或是点灶火。
村里人都说,定然是当爹的不忍儿子这个小畜生,所以买了砒霜,同归于尽。
但也只是传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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