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小离
胤禛看向胤禔道:“你不奏,我也奏。二哥虽然被废,但也曾贵为一国储君,岂能枷锁加身。”
胤礽乃是由他二人共同看守,要奏,也该是他二人奏起来合时宜些。
胤禔见他意已绝,知道拧不过他,便同意了。
于是,胤禔与胤禛二人共同奏告。
胤禟出得府后,对属下感叹道:“四哥惯来是个稳重性子,不曾见他为谁急成这般。如今太子落难,他这样着急,出力救他,甚为难得。”
胤禟自言自语道:“以为他没有心肝儿,原还是有的。”
宫中,胤禛道:“二哥纵然被废,但也毕竟是皇子,岂能真正如同犯人一样对待他?如今被幽禁,已经是给二哥的惩罚,还请皇父不要再给二哥增加枷锁。到头来,羞辱的是皇室脸面。”
胤禔道:“儿子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和四弟一块来了。”
康熙听罢二人所言,称赞道:“你们奏的是。”
随后下令将胤礽身上枷锁解去。
他本不意这样羞辱胤礽,实在是胤礽嘴上没把门的,不得不如此。
如今胤禛给了他台阶,他自然乐得跟着下了。
康熙摆手道:“行了,各自去看你们的额娘,勿要为此事忧心。”
二人退下。
走了一截,二人分开,胤禔又退回去觐见。
胤禔一路走去,多加思考,觉得这事不能再这样下去。
如今回了京城,大臣多是太子的人。
再这样下去,难保皇父不会在大臣的求情下,如同今天一样,去除太子的罪责,复立胤礽为太子。
那他的这些谋划,不都打了水漂吗?
何况这件事发生之后,皇父不愿听到有人为太子求情。为此,废太子前,也只见了胤祉和胤禛后,再不见人。
他想起昨晚他问胤祉的事。
从皇父问老三的那些话里面,可知皇父是要对太子来个狠的。
他略微一琢磨,越想越觉得,今日皇父只是被他们架在那里,不得不低头。
他快步回去见康熙。
康熙问他:“你又有什么事。”
胤禔看了看魏珠,康熙让魏珠退下。
胤禔行礼道:“我与太子素来不和,皇父将太子交于我手,儿子便知皇父之意。”
他轻声,却坚定道:“弟弟们年岁还小,不懂皇父心思。我却想,若皇父今日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康熙闻言,无比惊异。他只知他两不合,却万没想到,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胤禔以为康熙有所心动。
胤禔连忙趁热打铁道:“此事需得过几日,寻个不声不响的法子,叫他去了。对外只说是病死的,免得牵连到皇父。”
胤禔行礼道:“还请皇父早做决定,时日长了,那些求情的大臣越来越多,便不好动手。”
康熙恨声道:“住口,你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天理国法,皆所不容。实乃乱臣贼子。”
他让胤禔滚下去。
他摔碎了茶杯。
孽障,尽是些孽障。
他缓过气,又忍不住庆幸,好在这么多儿子里,还是有几个有点儿良心的。
胤禔退下。
回到府中,他招来门客谋士,提及这件事,越想越觉自己离帝位远矣。
那谋士道:“太子正因为不友爱弟兄而被废黜,主子您所行……”
胤禔摆手:“行了,我知道我做错事了,依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谋士道:“朝中诸位皇子,除了太子外,主子,依您看,哪位阿哥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
“老八吧。”胤禔想了想道,“老八会为人处事,老九、老十、老十四和他交好。助力颇多。”
那谋士道:“其他阿哥呢?”
谋士斟酌道:“奴才听闻,四贝勒爷同五贝勒、七贝勒,还有十三爷交好。”
胤禔摆手:“绝无可能,老四是太子的人,又蠢笨得很,铁面无私,无心同官员交好,那些官员都不愿意和他共事。而他自己也只愿看书画画,四处游玩。根本不爱朝政。同老五、老七他们,也只是喝酒聊天罢了。”
胤禔还是有些眼光的:“老八素来礼贤下士,有八贤王的美称。和那些才子清流都有来往,而朝中大臣也多愿意和老八相交。老十又是钮祜禄家的人,钮祜禄家,也自会向着老八。”
他嗤笑道:“老四那边儿有什么,老七的额娘还是个贵人,十三的额娘是个包衣,至今未抬旗。老五虽然是太后身边的人,但向来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一向不会掺和到这些事里。”
胤禔有些大咧咧的:“老八生母虽然出身卑贱,但咱们又不在乎这个,抬旗就是。”
那谋士点头:“依主子所言,奴才请主子,荐八贝勒爷为储君。如果八贝勒爷真能登基,到时候也会感念主子的好。”
胤禔点头。
他当然想自己登基做皇帝,奈何他走了一步昏棋,大势已丧。
荐老八也好。
只要不是胤礽就好。
那谋士道:“突兀提来,皇上未必会信,不如为八贝勒爷造势。”
胤禔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他摇头晃脑的比划出四个字:“天命所归。”
胤禔拍桌:“行了,有话直说。”
谋士不敢矫情,忙道:“奴才听说,皇上出生时,圣母皇太后曾梦到金龙绕柱。八贝勒爷出生时并无异象,咱们不如依相面算卦为其造势。”
谋士道:“不凡之子,必异其生。咱们找些江湖相士,说他天生不凡,与众不同。”
胤禔笑了起来:“行啊你,就按你说的办。”
谋士正要去办。
胤禔叫住他道:“等等,当年朱棣称帝,妖僧姚广孝赠他一个“王上加白”,你让那相士也赠我的好弟弟一个“王上加白”。”
他哼笑道:“咱们要坐实这件事。”
谋士也是读过书的人,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忙打了个千儿,正要下去办。
胤禔又叫住了他:“不行,我那八弟生性奸猾,你去办,他断不会信,得一个他相信的人去办这事儿。”
他将胤禩身边的人想了一转,道:“你和老十勾上,让老十去办。”
老八那一圈儿人里,个个都是人精。唯独老十蠢笨些,可以利用。
“是。”这次,谋士终于可以离开了。
胤禔坐在位置上,叫下人拿来了酒。
哼着调调,喝着酒。
好不惬意。
他领悟错了皇父的意思,走了一步臭棋,但没关系,他还有翻身的机会。
要是胤禩这事儿成了,皇父选了胤禩,他就有从龙之功;要是皇父厌弃胤禩,那皇父又能选谁?最后还不是只能选自己。
他喝了一口小酒,念叨着:“胤礽,你拿什么跟我斗。”
过得两日,谋士回来,说是事情办妥了。
胤禔下午当即进宫面见康熙,康熙虽然不喜胤禔这般心狠手辣,但念在胤禔只是说说而已,还没来得及做。也就强压下自己内心的不悦,见了他一面。
胤禔入内后,忙跪下忏悔道:“儿子那日被猪油蒙了心,说了诨话。儿子自知有罪,不敢狡辩。但儿子实乃一片好意,不忍皇父为储君担忧。”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胤禔也不抬头,自顾自说道:“正如皇父所说,儿子性情急躁愚笨,不堪大任。因此,儿子思来想去后,愿为皇父推荐一人。”
康熙并不回话。
内室里安静无比,只有呼吸声。
胤禔内心生出惶恐来,但事已至今,由不得他后退,搏一搏,应有尽有。
他一咬牙一狠心道:“儿子向皇父推荐八贝勒胤禩,胤禩素来得承上意,聪明伶俐,在文官间素有名声。这乃人心所向。而相人张明德,曾相胤禩,说其日后必定大贵。此乃天意啊。”
他叩首道:“天意人心尽归八弟一身,儿子请立八贝勒胤禩为储君。”
康熙依旧没说话。
胤禔高声道:“儿子字字句句皆为肺腑所言,不敢有半点私心。但凡有假,愿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康熙掷去砚台,落在胤禔身边,墨水污了胤禔一身。
康熙冷声道:“滚下去。”
胤禔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魏珠上前:“郡王爷。”
胤禔推开他,魏珠被身边的小太监扶住。
胤禔看也不看的大骂道:“滚开。”
他气急败坏的快步离去。
魏珠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掸了掸被胤禔碰过的地方。
魏珠看向扶着他的小太监刘进忠:“你见机快,扶了爷们儿,爷们儿领你这个情。”
刘进忠忙道:“不敢,不敢,为总管效劳,是小的福分。”
魏珠笑道:“你倒比那老匹夫懂事些。”
刘进忠同魏珠一样,本是梁九功收的义子干儿,是向着梁九功的人。
梁九功也给过魏珠不少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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