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小离
胤禟微微摇头:“无妨,我早就知晓。”
胤禟顺着胤禩的话说下去,道:“十弟虽然出身高,性子颇直,素无心思,不适合为皇做帝。皇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十弟的封号为敦。”
多罗敦郡王胤?。
敦:厚,厚道;诚恳。
胤禟叹了口气:“这样听起来,不论是咱们,还是皇父,似乎只能选十四弟了。”
“是啊。”胤禩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所以,我如何会负十四弟?”
“是我多心了。”
胤禩轻笑着摇头:“不怪你。”
胤禩浅笑道:“我的确瞒了十四弟。”
胤禩道:“十四弟赤子之心,从未想过储君之位。若直说要他去争这个位置,只怕他百般推辞。好在,你虽不知,却也同我哄他站在那个位置。”
胤禟久久沉默后,不得不承认胤禩说得对。
十四弟向来文武双全,聪明绝顶,但他只一心顾念着兄弟情义。此外,他一直想要做的事,也无非是带兵打仗。
虽他们所行有些自私,却也是为十四弟好。
当大将军王,是万比不上当皇帝的。何况皇父年轻时也几次御驾亲征。
等十四弟上位,也多的是机会让他带兵打仗。
胤禟同胤禩把话说开了,之前的纠结为难也没了。
他起身行礼道:“是弟弟的错。以后八哥说什么是什么,尽管叫我去做。”
胤禩笑道:“你我兄弟间不说这些。”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胤禟才离开。
胤禩一个人在书房静坐良久。
第186章
九月,扶桑传来消息,为防止扶桑产铜原料之外流,幕府公布“正德新令”,限止每岁赴日唐船为三十艘。
此令一出,唐船抵长崎者锐减。
十月,乌雅额参过世。
康熙着胤禛前去奠茶酒,银千两,其余一应按内大臣葬礼办。
乌玛禄知晓后,亦派宫中首领太监赵严送去茶饭。
这已经是恩宠。
等一切结束。
胤禛向康熙回禀事儿办妥后,去见了乌玛禄。
“是叔玛法筹办的,钮祜禄府上推说有事,只在葬礼上出现了会儿就走了。”
胤禛指的便是嫁入钮祜禄府的玛颜珠。
乌玛禄闻言只道:“你辛苦了。”
乌玛禄见他沉默不语。
她叮嘱道:“自阿玛去后,玛法再去,家中无人与她撑腰。她自是要避着咱们些,免得阿灵阿不快。”
她慢条斯理的盖着茶杯:“这些年来,她以阿灵阿为天,虽有回门,也未有几分诚心。这些我和乌雅家的人都知道。”
“且随她去吧。”
钮祜禄家,与胤禩交好。
而朝臣内外谁都知晓,四爷胤禛与八爷一行人素有嫌隙。
阿灵阿为表立场,他及其他的家人,自然要避开胤禛。
乌雅玛颜珠因于孝道,还能回去参加葬礼。
以后,哪怕跟他们没有来往,也再正常不过。
胤禛如今见多识广,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但心中还是有几分梗。
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可额娘您乃皇父的德妃……”
乌玛禄神情自若:“她夫君乃前朝正一品内大臣。”
乌玛禄垂目道:“你是男子,自是不懂得。出嫁的女子,所能依靠的,也不过夫君一家。”
她复看向胤禛:“所以我常劝你待府中妻妾好些。”
胤禛沉默了会儿,压下心中那两分不悦,点头道:“是。”
乌玛禄见他还是有两分在意,笑道:“你要没事,多带静姝出去走走。与他们计较这些,好没意思。”
胤禛应了一声,陪乌玛禄坐了一会儿,就下去忙政事了。
乌拉那拉静姝过得几日,带着孩子进宫陪乌玛禄。
乌玛禄笑道:“你有心了。”
“还好。”静姝笑道,“爷这几日在和十三爷商议京中的事。”
“怎么了?”
“听钦天监说,今年大雪,恐怕成灾。”
“哦。”乌玛禄应了一声,“商量出结果了没?”
静姝笑道:“我又不管这些,哪晓得呢。”
她又转了话:“爷向来稳妥,想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如今天气冷了,似要比从前还冷些。
乌玛禄转动着佛珠,让尹双儿取了些银票给静姝:“回去给胤禛,让他们多备些茅草棉被和粮食。”
“是。”
静姝收下了,聊了两句才离开。
乌玛禄这几年其实渐渐没啥谈性,和人说话都觉得累。
她沉默着,似乎要和这紫禁城中的红墙绿瓦融为一体。
她逐渐成了残留的历史的一员。
公元1716年,康熙五十五年。
正月,马贵人逝。
因来不及制摆丧仪,康熙命取荣妃仪仗,稍后给荣妃补造。
京中大雪,果真成灾,压垮京西许多房,哀嚎遍野。
康熙早得了消息,提前命胤禛做好准备,如今直派胤禛和胤祺赈灾去。
所幸,因为早早准备,伤亡人数并不多。
死了十余人,重伤几十人,数百人情伤。
已算是好的了。
随后,派发棉衣,开粥赈济,胤禛忙得脚不沾地。
胤祺也是监守,只他仁厚,向来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那些人做的不过分。
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他们。
胤禛却固执清高,眼中揉不得沙子。他监守时,该是怎样,就是怎样,绝不能有一点不妥与错漏。
有一人贪污受贿,便会有百姓得不到他们该得的那份。
在此次赈灾一事中,众人皆爱那位和硕恒亲王多过这位和硕雍亲王。
百姓亦是如此。
他们不管里间的弯弯绕绕,他们只记得,那位和硕恒亲王笑眯眯的,跟弥勒佛似的,多喜庆慈爱。
至于另一位,黑着个脸,吓死个人了,跟阎王似的。
他们都爱那位和硕恒亲王。
胤祺同他常见面,也劝他:“哪有不偷腥的猫。只要做到了,少些也就少些。何苦做得这样,百姓又不念你的好,那些小官小吏反而会对你怀恨在心。”
胤祺道:“你松些,大家都好过。”
胤禛却固执道:“今日你漏一点,明日他漏一点,迟早会漏成筛子。我不愿意。”
“你呀,总是杞人忧天,纵然有那一日,都是咱们百年过后的事。咱们已死,哪管他洪水滔天。”胤祺拍了拍他肩,“四哥,我知道你是做实事的人。但那些老百姓哪想得了那么多。他们只看得到表面的东西。谁对他们笑,他们便觉得谁是好人。”
胤祺劝道:“你啊,且多笑笑吧。”
胤禛沉默半晌后才道:“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只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秉性。”
他们都知道,胤禛是在说自己改不了,也不打算改。
胤祺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他先告辞离开。
他走了很远,又掀轿帘回头看胤禛。
他这四哥,从小到大都是同样的脾性,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哪管别的。
所以,四哥才会不管什么身份地位,和他,和老七,还有老十三相交。
对太子,四哥当年也是以诚相待。
四哥从不是那种,会因有利而来,因无利而走的人。
年少时,他很喜欢这样的四哥。
后来他长大了,他担忧四哥迟早会因为这种德性而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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