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散
庆安帝眼神深邃而又犀利的看着身形清瘦的二皇女,还有神情带着倨傲的五皇女,语气肃穆的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想的,也认为揽月自己遇难,储君之人需要换个人来做?!”
二皇女和五皇女极快的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二皇女抬手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一副久病的样子。
“儿臣这段时间身体一直欠佳,揽月的事儿臣并不得知,至于换储之事,一切由父皇决定。”说完二皇女又咳嗽数声。
庆安帝眼神暗晦不明的看了二皇女一眼,对于她说的话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当了几十年帝王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这门功夫已经练的炉火纯青。
庆安帝又把目光看向五皇女,“你呢?!”
“父皇,揽月本来就不是正统,不管她死没死这个储君之位都不应该她来坐。”
“呵,说的好,那我儿认为谁有资格坐着储君位子?”
骠骑大将军许镇远看见庆安帝眼中冷冷的笑容,暗想一声不好,正想出列打断五皇女继续说下去。
可是五皇女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二皇姐身体常年孱弱,皇妹不忍她身负责任太重,四皇姐听说揽月出事,昨天儿臣去看她自己不吃不喝几日,精神已经恍惚;现在也只有儿臣能为父皇分担~”
低着头的二皇女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就让这个清高自傲又目中无人的皇妹再嚣张几日,谁笑到最后才是真的赢家。
“五皇女朝堂上口出狂言,酌禁足府中三月不得外出。”
“父皇~”信心满满的五皇女,不服的喊道。
不过庆安帝已经不再理她,站了起来长袖一挥,容零很有颜色的喊道:“…退朝!”
保持中立的大臣们看见被庆安帝厌恶的五皇女,就凭她今天如此冲动的发言,都觉得她更不适合做储君。
二皇女看见这样的情况,不由勾了勾薄薄的唇角,然后跟着人潮退出了大殿。
“五皇女你太冲动了!”这句话也只有身为外祖父的许镇远敢说。
“外祖父!”
五皇女脸色阴沉的想说什么,被许镇远举手阻止了,毕竟这里是朝堂隔墙有耳,许镇远怕自己这个外孙女,再说出什么其他不妥的话来。
庆安帝回到寝殿还没有换完衣服,就咳出了一口血,伺候他换龙袍的容零,想要喊人去叫太医,被庆安帝阻止了。
“此时朝堂人心不稳,如果朕在传出身体欠佳,那这皇朝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可是陛下那你的身体~”
“无碍,去把太医配制的药丸给朕拿来服用,缓缓就没事了。”
就在庆安帝尽量瞒着自己的病情,等着自己心仪的皇位继承人回来,就放下身上的担子,去皇家园林修养身体的时候。
一个月后的一天,进入皇宫的大门被打开,五皇女和外祖父许镇远带着人,在以内应淑妃为首的接应下,顺利的进入了皇宫……
四皇女府和二皇女府都遭到了乱军的攻击,特别是四皇女府。
就在四皇女府的侍卫被打的七零八落,四皇女因为肥胖,在逃跑的时候自是不便。
一群得到吩咐趁乱斩杀四皇女的士兵,在找到四皇女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被一伙蒙面黑衣人及时赶到救下。
这天晚上京城里到处混乱不堪,趁机烧杀抢掠的大有人在,凄惨嚎叫声不绝于耳。
陈翰带着妻子和孩子,被一群蒙面黑衣人,护送到翰林院掌院他岳父梅家。
到了梅府大门口,领头黑衣说道:“陈大人,我家主子临走前,吩咐如果京城发生动乱,让我等把你们一家送到这里。
她说无论是谁发起的宫变,都不太会为难没什么实权翰林院的官员。”
“你们家护卫太少,我家主人怕你们会被乱兵误伤,这才在临走前不放心,吩咐我们这么做的。”
说完话也没等陈翰说什么,就大手一挥,带着人快速离去。
陈翰看着离去黑衣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幕中,眼眸中若有所思。
“夫君,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陈翰心中微暖,他已经猜到是谁派的人,把他们一家转移到更安全的梅府。
来京这么多年认识的人很多,称兄道弟的也不少,但能在这危难之际,还能想到他一家安危的人。
除了那几个少年情意,不是兄妹,胜似兄妹的几人,还能有谁有这份心。
陈翰知道墨子洛因为娶了个不省心的妻子和岳家,这几年也不敢和他,还有安师妹,顾师妹她们走的太近。
就算有这份心,恐怕此时也自顾不暇,没这份力。
刚才又听到黑衣人说,他家主人离开前吩咐的,那也只有现在官至一品太傅之位的安师妹了。
陈翰拉着妻儿敲响了岳父家的门,门房听出了自家姑爷的声音打开了一条缝,陈翰一家顺利进入梅府。
梅府比陈翰自己买的院子大,院墙又高又坚固,希望能在这里安全的度过这次动乱。
梅掌院和夫人看见女儿女婿带着外孙外孙女来,惊讶的问道:“外面这么乱,你们怎样敢出来乱走,遇到了乱兵怎么办。”
“岳父岳母无需担心,是师妹临走前吩咐人,如果京城发生什么事,让他们护送我们一家来岳父家避难。”
梅掌院惊讶安初夏竟然早就预料到这天,不由感慨道:“没想到安太傅洞察力如此敏锐,这一天早已被她洞悉。”
第253章 253得知
医仙谷里揽月的蛊毒解了后,在精心的调养下身体也慢慢的在恢复中。
温清一好笑又心疼的看着揽月皱着小眉头,拒绝他用勺子喂,接过药碗深吸了一口气,昂头喝下。
温清一看见她皱成一团的清瘦小脸,把谷里腌制的梅子塞了一颗放进她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快冲散口中的苦涩。
“还苦吗?”
揽月对着温清一摇了摇头,“不苦了,谢谢你温哥哥。”
坐在一旁的安瑾辰紧紧的盯着抢了自己活的温清一,这幕每天都要上影的场景,老父亲的心酸谁知道。
安初夏就从好了后,就和司珩偶尔出谷办事,木檀看见因为自然条件,又无人踏足,这里珍稀药草很容易找到,对于爱医术的他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每天忙的不亦乐乎。
这天外面小雨淅沥沥的下着,山谷里朦朦胧胧烟雾缭绕,颇有一种江南烟雨的感觉。
低空飞来一只看似很普通的灰色小鸟,顶着毛毛细雨落在敞开的窗户上。
此时斜靠在软榻上看书的安初夏听到动静,偏过头就对上小家伙圆溜溜的鸟眼。
她抬手摸了摸鸟儿湿漉漉的羽毛,从放糕点的盘子里捏碎一块糕点放在窗台上,灰色的小鸟头一点一点的啄了起来。
安初夏这才从小鸟腿根部羽毛里,解下一个细小的竹筒,扣开封口的蜡印从里面倒出一个卷起的纸条。
展开后,越朝下看,安初夏的神情越清冷严肃。
她们花了两个多月左右的时间来到医仙谷,在这里养伤也快两个月,这么一算他们出京快半年了。
快不得有些人已经忍不了,趁着庆安帝已经年老体弱生病时发起了宫变。
“哈,可惜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希望自己临走的时候,吩咐初一他们的事能顺利的完成,这样她也少一些后顾之忧。”
在安初夏带着中了蛊毒的揽月离开京城的时候,她就对之后京城朝堂的局势,有了一个基本的预测。
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的猜测,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的发生了。
五皇女夺储君之位失败,联合外家与自己的母妃做内应,许将军领兵攻进皇宫,逼迫庆安帝写传位诏书。
没想到五皇女一派正在作死的时候,被二皇女这只黄雀联合皇城最精锐的虎贲军,以救驾之名,不顾庆安帝的阻拦,把五皇女一党绞杀在庆安帝面前。
京城盛传庆安帝经过此时当场气的吐血,卧床不起,现在朝堂上由二皇女在监国。
只等着庆安帝驾崩,揽月这个正统储君回不了京城,二皇女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东陵国的皇位了。
“呵,怪不得人们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儿最凶狠。”
“二皇女能隐忍这么多年,绝对是个狠人。”
司珩和木檀早就坐在一旁,看见安初夏从小鸟腿部拿下来的密信,不过两人谁也没有靠近来看。
安初夏对他们还是有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防着他们的意思,初一传来的密信里都是京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有一件还和司珩这个武安侯有关,她转过头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司珩见安初夏看向自己的眼神耐人寻味,微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心中似有所感,于是问道:“是不是信中有什么事,是关于到我的?”
既然司珩问了,安初夏也没有不说的道理,于是简明扼要的说道:“五皇女联合外祖许家,发起动乱逼宫,在即将要成功的时候。
被二皇女带着虎贲军和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把五皇女一党当场绞杀干净,陛下现在据说已经卧床不起,朝堂已经被二皇女一派把控。”
说道这里安初夏欣赏了一下,木檀和司珩两个男人脸上的惊讶,这才又意味不明的看着司珩继续道:
“不知道信里传来的消息是真是假,你身上这个武安侯的爵位,现在已经由你继弟司泽继承了。
他也被二皇女派去冀北接替你镇武大将军之职。”
司珩听后脸上没有太大变化,这倒让安初夏稀奇,“你爵位被人抢了,难道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武安侯这个爵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得起,那可是需要用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不是我小看我那个继弟,他从小就没练几天功夫,除了那张还算能看的皮囊外,也就那张能哄哄人的嘴了。”
看见司珩对自己家的事并不放在心上,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安初夏也不费那个神替他担心了。
她现在比较担心妙妙,还有被文昌伯府这个岳家裹夹着,改投二皇女门下的墨师兄。
对于揽月的生母四皇女被她临走时安排的人,趁乱带到京外一处秘密的地方安置,只要不被二皇女的人找到,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润松哥这次跟着他们出来后,妙妙就带着耀儿去京郊的女子书院里住了,这次动乱没有被波及到。
不过这次安初夏回信的时候,为了防范于未然,还是让人把妙妙母子带离了京城,送到已经是泾阳知府的王师兄王立斌那里,暂时由他照顾她们母子一段时间。
安初夏把顾芳妙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只有把她放在信任的人那里,安初夏才会放心。
这件事情在揽月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安初夏就把京城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揽月在最初的激动中,慢慢的平息下自己的情绪,太傅姑姑和皇祖父都教过她,遇到事情需要冷静,这样才能理智的处理好发生的事情。
如果只一味的情绪化,只会使事情越来越糟。
“我皇祖父和母亲现在安全吗?”对于从小疼她到大的母亲和庆安帝,揽月对他们有着很深的感情。
安初夏没有骗揽月,“你母亲被我留下的人,带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
“皇上现在还在皇宫里,至于情况如何,外面的人并不能知道实情。”
脸色刚被养的有些血色的揽月,神情有些凝重。
安初夏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背着医仙谷里的人,大家都有些同情的看着小小年纪,身上就要背负这么沉重责任的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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