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散
“啊,对!我们赶快走,去晚了那群王八蛋,连锅底都不给你剩。”猴子一拍脑壳,想到晚上饿肚子,蹿出去的速度真如猴子一般快。
“猴子你跑得快,给我们占个位置,”大家都知道去晚了就要饿肚子,纷纷朝着伙房跑去。
此时南宁主帅赵静安居住的大宅里,典型的南方建筑,垂柳依依,小道两旁溪流潺潺,假山流水,亭榭小桥,布局尤为精巧壮观。
只不过此刻居住在这里的主人心情并不美好,赵静安瞪着堂前,眼神躲闪,身形微缩的男子,阴沉的目中闪过恨铁不成钢的光芒。
“父…父亲,儿子再也不敢了!”
“呵!”满脸威严的赵将军不由嗤笑出声,显然这样的话他听过太多次,而说这样话的人,却从来没有做到过。
赵静安闭了闭眼,好似忍耐什么似的,最终还是没忍住,把手边的茶盏砸在了男子的额头上。
鲜血流淌了下来。
第294章 292被剥削下的百姓
“咝~”男子疼的龇牙咧嘴,却没敢抬手捂住流血的额头伤口。
只是低垂的头,掩饰住了他一闪而过阴鸷恼怒的眼神。
“你爱玩俊美秀丽的男子老子就忍了,你竟然把手伸到了军营,那里面可都是来参军的新兵,不是任你随意玩弄的小倌。
你竟敢胆大妄为的,给人下药把人偷偷的迷晕,掳掠出新兵营,现在把人玩死了,你要怎么办?
老子真后悔,让你这个小畜生,生出来向老子讨债。”
在赵静安怒瞪着阴沉的目光看过来,赵静安的嫡子赵奎的身子畏惧的颤了颤,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
站在那里微缩着身体,乖乖听训的模样,至于内心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另一边,安初夏联合江芷柔这位知府,顺着月华镇这条线,把和山匪勾结的县官也给扯出来了。
处理了这些县官以后,江芷柔因为有公务要忙拍拍屁股走人了,临走时说她暂且不会上报,让朝廷派人来接任竹山县县令一职,然后就把竹山县这个烂摊子丢给安初夏处理了。
安初夏看着被原先贪官污吏剥削,压迫,官匪勾结肆意祸害,千疮百孔,民不聊生的这个偏远小县。
大街上繁华尽落,异常萧条,街道两边的商铺里人声杳杳,大街小巷繁华喧闹不在,巷子里不见多少人烟,偶尔传出大人们训斥孩子的声音。
县城里居住的百姓生活面貌都如此寂寥,可想而知外面的百姓们,被这些贪官污吏,毫无节制增加的苛捐杂税,压榨的肌肉略尽,骨髓俱罄。
这天安初夏带着临上战场前,放假回来的揽月和哥哥安瑾辰,坐着韩墨染赶的马车去往城外。
这一天,安初夏带着揽月路过许多城镇和村庄,看见许多与他们擦肩而过,如铅一般沉沉压在身上,把脊背压弯,把心也压碎,眼神染上灰色,失去光彩,如行尸走肉般,瘦骨嶙峋的百姓。
他们穿着破损严重褴褛的衣衫,看见安初夏他们时眼神麻木的瞟了一眼,然后畏惧的拉着自家的孩子匆忙离开。
揽月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被贪官剥削,日子过得如此凄惨的百姓。
她以前也听过戏文里被贪官污吏,增加各种奇葩的苛捐杂税压迫百姓,使百姓过得如何不易。
但从来没想过真正的场景,是这样的触目惊心。
有几个孩童好奇的躲在一个隐蔽处,偷偷的看着安初夏和揽月他们,在他们眼里穿着没有补丁的衣服,还能坐马车的人,都是贵人。
殊不知他们眼中的羡慕,深深的刺痛了揽月的心,看着躲在角落里瘦骨伶仃的几个孩童。
在南方冬日里,如此潮湿阴冷的天气,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衣,脚上穿着露指破边的鞋子,隐约还能看见里面脚上红肿的冻疮。
抬头看着村庄里低矮破旧,漏风的房屋,还有匆匆而过,看见他们慌乱惧怕躲进屋子里,不敢出来的百姓。
恐怕这些人把他们当成了,能够随便剥削他们生命和财物的那些人,所以才会这么慌张,畏惧的躲着他们。
中午安初夏随便走进一家门口,敲响了这家破旧不堪的篱笆门,这家人看见安初夏他们站在门口。
心里虽然害怕,但也不敢不出来,最终走出来一个双腿哆嗦的老汉,颤抖着双手把篱笆门打开。
声音哆嗦的道:“几…几位贵人,我…我们家什么都没有,还请…还请……”
说到这里,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请几位贵人饶了我们家。
我们家今年收的粮食全交了上去,再也拿不出什么,来交前段时间,官府摊派下来的晒太阳税。”
老汉痛哭流涕,“呜呜”的说道:“老汉一家这段时间真的没有,在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出去晒过太阳。
请几位贵人高抬贵手,饶了老汉一家,这晒太阳的税捐,老汉一家真的再也交不起。”
安初夏愣了一下,她知道竹山县的官员压迫老百姓,巧立名目收取各种奇葩的苛捐杂税,什么穿鞋税,赤脚税,还真没想到晒太阳还要交税。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来光砍了那县令和县丞的脑袋,还是自己手软了,就该把竹山县那一群贪官污吏,全部都送上断头台,才能对得起这一县被长久压迫的百姓。
揽月也一脸震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她也头一次听说晒太阳还要交税。
反应过来后,小小年纪的她,眼中灿如寒星,冷如冰霜,此时身上散发出身为皇族之人的高冷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太傅,孤发誓,必然有一天,要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安初夏看着眼神坚定,浑身初显储君霸气的揽月,投去赞赏的眼神后,走到老人跟前,探手扶起他。
“老人家不必惶恐,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想要讨一口吃食。”
老人听见他们的口音,的确不是本地人,虽然还是有些惶恐,但相信了安初夏的说词。
小心的抬头看见他们只有四个人,颤颤巍巍的回去拿了四块黑灰色的饼子,小心翼翼的递给站在门口的安初夏。
“家里就有这种黑面掺杂晒干野菜做的饼子,还请几位贵人,不要嫌弃。”
安初夏本来就是要带揽月小朋友出来见识人间百态,在她真的有一天坐上君王之位后,不要只知道被众人捧着享受,而不知道民间疾苦。
“谢谢老人家,腹中咕咕,有充饥之食便是上佳,怎敢嫌弃食物不合胃也。”
安初夏掏出一个五两的银锭子,放在老汉还没有收回去的手掌,“这是买饼子的钱,老人家务必收下。”
“这…这…这这这~”老汉看见手中的银子,一时无法言语。
他多少年没有看见银子了,其实百姓之间买卖物品,也大多数用铜板交易,银子是很少见的。
何况他们这里偏僻,物质贫乏,又遇到了贪官,这些年日子越来越难过,百姓们每天为了温饱而奔波,能吃得饱就不错了,见到银子的机会越来越少。
第295章 293难以下咽的饼子
等老汉终于从手中捧着的银子惊愕中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篱笆门的时候,安初夏他们已经坐上马车离开了。
老汉和家里人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马车哒哒哒的离开了他们村庄,这一切对他们来说好像做梦一样。
四个黑面野菜饼子,竟然有人花了五两银子买去充饥,对于如此贫困的一家人来说,这不是梦又是什么。
几个黑面野菜饼子当然不值五两银子,只是安初夏看见这家摇摇欲坠的房屋,老汉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衣裳。
还有隐约听见这家里有着婴儿的哭声,还传出几声咳嗽声。
应该能猜出这家不仅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人生病,安初夏这才以买他们家吃食的理由,给了这家人五两银子,希望能帮到这家人,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马车上安初夏把自愿做了一回冤种,花大钱买回来的四张黑面野菜饼子,分别分给了几人。
安初夏自然不用说,在冀北威县做县令的时候,为了匡那个嚣张跋扈的县丞,就吃过比这个还难吃的杂面饼子。
所以对于吃这个黑面野菜饼子,她毫无压力,大大的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然后拿起水袋喝了一口,顺了下去。
安瑾辰常年在外教授基层百姓种粮食,对于各种吃食他也不是很挑,虽然黑面野菜饼子并不好吃,他还是能吃的下去。
赶马车的韩墨染虽然是山匪出身,十岁前也是大家族的公子少爷,但他还真没吃过这种黑面野菜饼子。
不过他毕竟经历过家族覆灭之苦,又是一个成年人,看见安初夏兄妹两个脸色平静的啃着黑乎乎的饼子,他也慢慢嚼着嘴里苦涩的饼子咽了下去。
揽月看着手中黑灰色的饼子,她只是年龄小,并不是傻子,不用尝,她也知道这个饼子应该不好吃。
不过揽月也没有矫情的选择,去拿包袱里他们带出来充饥的糕点,眼神复杂又坚定的张开粉嫩的嘴巴,朝着黑面饼子咬了一口。
安瑾辰心疼女儿想要阻止,被安初夏扫过来的眼神制止了。
不吃苦中苦,又怎能做那人上人。
苦涩带着霉味的饼子刚入口,揽月就有一种想要把它吐出来的冲动,不过看着父亲和姑姑神色自然,波澜不惊的吃着手中的饼子。
她又抿紧嘴唇嚼了几下,狠狠的咽了下去。
太傅姑姑到了中午,看见这个村庄炊烟四起,只是随便带他们去了一家,讨要过来的食物,这应该是百姓们真实每天吃的食物。
既然是百姓们经常吃的食物,他们能吃下,自己又如何能糟蹋他们的粮食。
出身皇家金尊玉贵的养大,揽月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不过她再也不是刚出京城,什么都不懂的皇家子嗣。
有了这一段时间见闻历练的揽月,再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京城外的世界都是美好的,最后含着泪把一块饼子吃完。
这一张黑面野菜饼子吃完,这是对百姓的交代,也是揽月对自己的交代。
放假的两天时间,揽月自愿被安初夏带着体察民情,她一开始以为黑面野菜饼子,就是最难吃的食物。
当她在一个村庄里,连续几家看到的都是一碗野菜,没放粮食的粥时,揽月情绪有些崩溃。
她真的没有想到有的地方百姓家里,竟然没有一点粮食可吃,孩童饿的骨瘦如柴,大人们勒紧裤腰带,每天就靠着一些野菜度日。
这样的所见所闻,让揽月的三观碎裂,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一路呆呆的被安初夏带了回来。
在怀疑人生,幡然醒悟后的揽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少了那层皇家子嗣的浮华,多了一丝沉稳和肩上承担的责任。
安初夏早已知道竹山县百姓日子过得苦,买来了粮食,这次让揽月带着人挨家挨户,给那些无粮可食的百姓送去。
百姓收到粮食后对揽月千恩万谢,孩童们知道以后有粮食吃,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跟在揽月身后崇拜的看着她。
在要回军营前,她来到安初夏跟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太傅,让我摒弃了心中的傲慢,知道肩上背负的责任。”
安初夏探手把她垂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我们的小殿下终于长大了,去建立你的王国,承担起你的责任。
战场上刀剑无眼,月儿不可一味的勇猛冒进,需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
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和你…辰叔叔,都以你为傲。”
揽月含着泪意抱着安初夏狠狠点着头。
安初夏怎么会不疼爱自己这个唯一的侄女,她眼神轻柔的拍了拍揽月的胳膊,递给她一个大大的包袱。
“里面有几件特地找绣娘给你做的衣服,还有一件我偶然所得的金丝所制软盔甲,你上战场的时候一定要穿上,这样一般的刀剑很难伤到你。”
“老师!”揽月眼角湿润,心里明白姑姑这是不放心她,担心她真上战场会有危险,才会把自己常穿在身上的金丝软甲送给了她。
安瑾辰也递给揽月一个包袱,眼神不舍的看着她,嗓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在军营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去战场也不要太拼命。
这里面是我卤的卤鸭鹅和卤肉,都用油纸包起来了,你带回去和清一他们一起吃。”
揽月看见亲爹微红的眼眶和湿润的眼角,在口中翻滚的那声爹始终没敢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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