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珂珂
最后自然也是不了了之,不过这些在里面伺候的都不是她的人,以后她也不会用。
至于幕后是谁搞这种小动作,严绮云自己也有几分猜测。
左不过是惠妃亦或者是八阿哥,前者为了儿子做出些什么都有可能,后者为了自己也一样。
这就是皇家,这就是亲情!
收拾了一下烂摊子后,严绮云回到永寿宫,可以说是再次加深了她自己这方面的刻板印象。
保宁死前的最后一番话用处是很大的,特别是对本身就很吃这一套,并且还念旧的康熙而言。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不管是赫舍里还是佟佳氏,那都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都是在他心中留有一席之地的人。
而两个儿子如今一个不忠不孝、还害死了另外一个。
这简直是在刮康熙心窝上的肉。
这段时间即便是严绮云那都不敢再去康熙面前走动,当然,她既没时间也没兴趣。
保宁出殡的时候康熙下旨恢复了他的身份,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以皇子之名葬入皇家陵寝之中了,这由父亲一手促成的闹剧一般的一生也就此走到了终点。
他也成为了康熙这么多孩子中,唯一一个成年后走在他前头的,让他很是感受到一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没有亲生母亲的情况下,胤祚这场葬礼自然也只能由严绮云来操办了,场面不算小,在这个讲究死后哀荣的时代,大操大办的丧事好像能安慰些什么一般。
对严绮云来说,倒是比从前操办那些“领导”们的葬礼要轻省一些,至少她这个当长辈的不必跪跪拜拜。
虽说她年近四十,身体还算很是硬朗健康,细细算下来不亚于绝大部分的成年人,但是她也不想再遭这样的罪了。
送走康熙除外,希望康熙能体贴一点,趁她还年轻遭得住的时候就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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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喝些酒,喝酒误事也伤身。”严绮云轻叹了一口气,劝了胤祈一句。
他最近的情绪也没有特别的好,胤祈同保宁的关系还不错,准确的说他和很多阿哥的关系都挺不错的,他人好相处,又是个惯能注意别人情绪的人。
而最让他感触颇深的不仅仅是对方的死,主要还是康熙的一系列行为。
“他为什么……为什么能这样无情呢?”胤祈低声喃喃道。
他酒量不错的,满族男儿打小饮酒,没有几个酒量差的,这会儿自然是没有醉。
按理说在宫里说这些是更不安全的,可是胤祈这会儿只信任严绮云,信任她在康熙和他面前会向着他,也信任严绮云的能力,不至于叫他难得“犯上”的言论被其他人听到。
最重要的是,这种情绪严重起伏的时候,他只想在额娘面前好好的发泄一番情绪,因为严绮云是他最亲近的人,没有之一。
严绮云没有接话去劝,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和他一起指责康熙。
因为她知道,虽然说胤祈好似在问她,实际上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答案。
她伸手摸了一下胤祈的头作为安慰,这是十年来严绮云第一次这样摸他的头,自打胤祈大一些后就不习惯别人这样摸他了。
胤祈并没有放任自己的情绪太久,一小盅的酒饮尽后,他甚至脸都没红,便起身用凉水擦了擦脸,洗去了大部分的酒气。
“额娘,是儿子失态了。”
严绮云摇摇头,道:“你是人,是人就有情绪,你只是因为太在乎了而已。”
“所以……额娘其实是没有太多在乎的东西吗?”胤祈沉默了片刻后,才问道。
他不是要刺严绮云,只是话赶话想到了自家额娘这么多年来稳定到离谱的情绪,下意识问了出来,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当。
正当他准备换个话题混过去的时候,他就见严绮云点点头,竟是应下了。
“我不在乎,是因为很多事情不敢太在乎,有时候活的浑噩一些不是什么坏事。”严绮云直接说道。
就像她若是没有养育胤祈,那天亲眼看着保宁离开的时候,大约也不会那样狼狈。
怎么可能会一点没有动容呢,就像她和胤祈所说的,是人就有情绪,有情感的,她也不例外。
她的表面温和,骨子里冷漠,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加舒服而已,情感太多只会滋长一些不利于开心的思绪,庸人自恼而已。
胤祈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明白严绮云,把谁和浑噩联系在一起,都不至于会把严绮云和这两个字扯上联系。
但是他又觉得,严绮云没有再骗他。
可是他的额娘,满紫禁城最鲜活的女子,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是浑噩的呢,连她也算浑噩,那其他人又算什么?
这些疑惑胤祈如今想不明白,以后也未必能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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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胤祚盛大的葬礼相对应的是,索额图被问斩后随便一卷草席便被家人收敛了尸骨,从始至终对胤祚的死没有表露出半分动容的胤礽“不改初心”。
因而原本索额图死后就能说服自己消气的康熙彻底的对他失望了。
先是大阿哥被放了出来,而太子仍旧被禁足在毓庆宫,只是这回只有他一个人和毓庆宫的女人被禁足,他的孩子全被康熙下令挪了出来。
信号也很明显了,这次的禁足大概率是没有什么尽头的。
但是,很多人都没想到,居然不止,等胤祚的葬礼一办完,废太子的旨意也下来了,从此以后,康熙朝再也没有了太子。
太子被废后,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跳的,但是却拦不住有人非要作死。
随着太子和索额图纷纷落马,大阿哥一党的人全然是坐不住了,即便八阿哥其实是聪明人,但是这种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了。
准确的说,也许一开始这些人就并没有完全被他们所掌握。
不是大阿哥就还会有三阿哥四阿哥,总之不能是太子。
自打太子被废,八大铁帽子王相关势力不少都开始频频上折子,请求康熙立新太子。
在他们看来,这一局算是他们赢过了康熙,把康熙精心培养的继承人给废掉了,那么自然得再接再厉,若是能让他们支持的皇子当太子,那他们才赢麻了。
要严绮云说,其实也挺抽象的,毕竟不管是哪个皇子,那都是康熙的儿子……
无论如何,他们也再回不到当初八王共治的局面了,换言之实际上就是他们反过来被“驯化”了。
大阿哥心中也觉得不妥,但是实在是觉不出什么问题来,几次八阿哥胤禩进言让他们停止这个行为,都没能拦住。
再加上康熙收了折子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助长了他们的想法,就连大阿哥自己都有些飘了,毕竟他和太子争这么多年,自然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可以。
不是太子那自然就是他,而且赢过了太子就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了。
“大哥这次恐怕也要栽跟头了!”并没有什么动作的胤祈直接对严绮云说道。
准确的说,他不是没有动作,而是他安安分分按部就班的做着康熙安排给他的工作,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和他一样坐得住的还有一个。
他的四哥胤禛一直是个他不算完全能看透的人,至今胤祈都不知道他到底对那个位置有没有心思。
第179章
康熙三十六年最热的时候便在这有些冰冷的权势斗争下缓缓过去。
就如同当年严绮云穿越第一年见过的万黼阿哥之死一般,虽说保宁的死给整个大清带来了史书上都足以刻下一笔的改变,但是也不过短短数月,也不再会有人记得他了。
时间的长河还在匀速流淌,严绮云的日子也依旧照过。
不对,准确的说,严绮云的日子和往常还是有些不同的。
从前太子还在,她也不是皇后,即便大家也很尊敬她这个“现管”,却也远不如现在,毕竟胤祈如今看着也颇有优势呢,加上她这个当额娘的也不拖后腿。
换言之,没了太子,往下的皇子们即便是从前再低调,这回都得显出来几分,更何况随着胤祈办差越发多,他的优秀也有目共睹。
其实这种时候韬光养晦也有道理,但是胤祈这人性子如此,事情到了手上,让他全然糊弄过去实在是做不到。
好在他虽然明显,但是从不搞拉帮结派的面上动静,私下叫他小聚的,除了自家亲兄弟外,旁人都叫不动。
而且他没和兄弟们把关系搞僵的好处就是,不管谁叫他,他都能大大方方上门,偶尔自己也能办点家宴。
还别说,没了太子后,他们兄弟之间倒是短暂的看着确实有几分“兄友弟恭”之感。
然而胤祈和严绮云都心知肚明,有些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早就已经回不了头了,他们就像是已经尝到了肉味的狼。
只要肉没有被某个人吃到嘴里并且完全嚼碎了咽下去,他们就不会消停的。
毕竟即便是太子,如今也是废太子了不是吗?
最近被吹捧奉承格外多的严绮云格外心如止水,甚至远比从前每日请安要厌烦,干脆借口换季贪凉伤寒为借口,和康熙说了声后,接下来的一个月干脆不请安了。
因为严绮云自己也懂些医术,还用那养生心法稍微调整了一下脉,以至于这病装的还是很到位的。
这可把康熙给吓得不轻,这年头生病不是小事,老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康熙这两年对此也是深有感触,毕竟他也是因为近两年生过那么两场明明不算严重,却总是不怎么见好的小病,才叫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严绮云这病装的也到位,平日没事就在塌上窝着,有人的时候就开着床帘待客,没人的时候就拉下帘子,自己躲到空间里头去逍遥了。
原本芷宁还要来给她侍疾呢,毕竟芷宁时她儿媳妇,正儿八经的晚辈,不过严绮云什么性子,只让她来了两回就不许她再来了。
包括胤祈她也是叫他以公事为重,甚是深明大义的模样。
开玩笑,真要让他们隔三差五的一直来,她不得真的实打实在床上养一周的病,那她得待到长蘑菇。
不过拦得住儿子儿媳,却拦不住康熙,他这会儿看着还是很担心她的,隔三差五的要来瞧一瞧他,刚知道她生病那天甚至直接来了两回,在永寿宫待了足足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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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可要紧着自己的身子啊,你往年总是关心我和皇额娘别贪凉,今年怎么自己却忘了!”康熙有些关切的问道。
严绮云看着他肉眼可见的比年轻时对生死更加讳莫如深,从前不怎么信佛的他手上也挂上了精致又稀罕的佛珠,还准备接下来在宫中设立中正殿念经处,便越发觉得可笑。
这是得亏了康熙知道丹药主要材料甚至可以做火乍药,否则哪不得试试看学前辈们寻仙问药?
严绮云顺着康熙扶她的力道半坐起来,道:“万岁爷言重了,臣妾没那么严重,虽说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是主要还是因为心烦,本就不适自然也就懒得应付她们。”
她一副“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模样,好似她和康熙是无话不谈,连这些敏感话题都敢说的亲密无间。
该说不说,康熙确实是挺吃这一套,不管是严绮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全心全意为了他,甚至超过关心儿子,更总是对其他的女人带着一些淡淡的疏离。
说实话,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确实没有那么“贤”和“慈”,按理康熙该有些不满的,但是他作为那个“第一位”时,这些就反过来成了优点。
况且严绮云最多也就是这样闹一闹小脾气,也没什么攻击性的模样,以至于即便是康熙,也总是忘记严绮云在马场围场里面那意气飞扬的模样。
人总是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在康熙的心中,严绮云早就一个怎么看怎么都合他心意的女人了,殊不知改变本来就是潜移默化的。
况且,一张皮披久了,本就已经长进了血肉中,便是严绮云自己想要剥除,约莫也需要些时间,偶尔“不合人设”,说不得在旁人心中都自己圆过去了。
“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可想当皇太后?”似乎是觉得严绮云和他交了心,康熙便有些收到了某种信号一般,问了个十分私密的危险话题。
然而即便是再像一句话赶话的无心之言,严绮云却也打心底里知道,这绝对有试探的成份。
严绮云被问的一愣,甚至露出个有些茫然的表情,过了一阵才苦笑着答道:“万岁爷,这满宮的女子,谁又不想当皇后呢,臣妾不愿对您撒谎,我自然也想当您的妻子!”
其实这是有点偷换概念的,毕竟康熙问的是她想不想当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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