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珂珂
别看玻璃好像是新鲜玩意儿,但是怎么把这脆弱的玩意儿嵌到窗户上却是一点也不用严绮云操心。
也是,这方面还真别小看这些旧时代的收益人。
他们只是不懂化学,但比起手艺可就叫绝大多数的人望尘莫及了,就比如内务府新送来的这些花丝香球。
细细的金丝缠成花枝,然后巧妙的融合成一体,只有边缘有个往里面塞香球的口子,而香球也是特质的,按照各位主子的喜好所制。
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好看,其次才是驱蚊或者散发香气之类的,后两者实际上不管是功效还是味道都淡淡的。
这金丝香球做了得有十来个吧,第一时间就全送到严绮云这儿来了,太皇太后早在康熙那时候就已经算是深居简出,从来不和他们一起弄这些,更遑论是香料类的东西。
严绮云自然不会客气,先是把自己最喜欢,还有除了她也没别人能用的规制那几个都留了下来,剩下的给芷宁分了两个,然后便叫人并着一些夏日的时兴料子给其他太妃们送去了。
便是住在瑞撷园这些没儿子的太嫔们,严绮云也从未在这方面怠慢,加上瑞撷园比宫里大的多,康熙死后可以说,他后宫的女人几乎是人人都比从前日子舒服。
实际上,当太妃太嫔的时候,即便名义上已经是长辈了,但是明面上的月俸待遇都是比之前低一些的。
但就算是这样,依然比以前舒服,园子里住着可以自己去外头买东西,或者随便干点什么,但是住宫里那消费可是天价。
即便被整治过,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也根治不了的,毕竟很多人就是有需求。
况且严绮云当时也没有堵死这条线的意思,只是不让他们太明目张胆而已。
如今就别说了,宫里冷清的很,不说胤祈和芷宁本身感情就不错,最重要的是胤祈满脑子想的都是做别的事情,再加上康熙刚刚国丧,连选秀都推后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会儿京中热议的都是玻璃以及刚刚用玻璃和洋人的技术制造出来的自鸣钟。
还别说,再加上本地化的审美,确实瞧着比之前更顺眼了许多,而且把钟做小后,可以如常查看时间以外,指针转动的声音也变小了许多,更加的便利了。
看见这些成果,严绮云和胤祈都很开心,第一个成品两人谁都没留,直接送去了皇陵。
美名其曰是叫先帝看看胤祈的成功,好叫他知道胤祈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实际上是严绮云故意去“炫耀”的。
她是真的对康熙最后那两年的办事效率十分的诟病,当时很多事情明明稍微上点心就能有进展的。
因为上辈子念书的时候,严绮云知道没有标准化带来的结果是无数的麻烦,所以在第一批大概二十个随身自鸣钟开始制造前,严绮云特意叮嘱匠人们每个零件都要尽量留下标准化的数据。
这倒也不算是为难,能做到皇家匠人的水平,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他们到底会有些犹豫,毕竟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都和他们自己的饭碗息息相关,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不是。
“别担心,到时候图纸不会散出去的,大量开工后也会散开,分成不同的零件做出来,最后由你们来进行拼装。”严绮云给他们吃了一粒定心丸。
这就是一个流水线的雏形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手艺”“专利”那都是不好轻传的,假如严绮云作为太后要求他教给所有人,他虽然一定会遵从,但是心里未必没有意见。
当然,他的意见虽说代表不了什么,严绮云却也没打算这么做。
别的不说,她还惦记着靠这个搞点钱呢,不会叫工艺这么早就泄露出去的,除非有人拆开了能学会,但是若是有人这么厉害,严绮云自然也不会建议把人收为己用了。
她想尽快过上更便利的生活,可少不了人才。
这边嘱咐下去,负责的主要工匠见有其他人在门口要求见严绮云,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从外头进来的是已经黑了一大截的邵庆。
也是严绮云身边除了邵平以外跟着她时间最长的太监,不过前两年严绮云将他派去了百越那边,后来即便是康熙驾崩都没叫他回来。
他此去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严绮云的侄子,也就是他哥哥托合齐的小儿子。
二人此去百越,就是为了把严绮云要的橡胶树树苗以及种子都尽可能多的带回来国内。
严绮云也不好说哪种橡胶更好使,但是种类多一点的话,总能找到好用的品种不是。
因为这东西在那边还挺寻常的,当地人也会一些基础的应用手段,因而不管是种植还是纯野生的都有一些。
因为他们是外国人,也不好一些暴露目的,所以他们扮成是商队带着清朝的货物一直过去,状似是在交易,实际上暗地里也收集了不少的物种。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严绮云要这些有什么用,不过他们只知道,既然娘娘要用那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还是尽量的完成了严绮云的要求。
清朝的瓷器、绸缎、茶叶是经久不衰的热销三件套,走到哪里都好卖,毕竟衣食住行都是人类最基础的生存需求。
因为严绮云知道这些东西中的大部分都是地域性的,到了其他地方也不好养活,又正赶上京中争夺皇位比较如火如荼,所以等到他们回国后,严绮云便让他们暂时停留在距离百越不远的清朝城市。
他们在那边盘了个庄子种这些东西,同时宜尔哈、胤祈和严绮云这条商队的线又再次往更边角的地方延伸,可以说尽量的在打通全国各地的沟通。
虽说不至于想后世那样便捷,但是用途还是不小的。
别的不说,总之这一趟如果只是为了赚钱的话,也算是盆满钵满,总之怎么都不亏的。
“也辛苦你了。”严绮云感慨道。
便是她也没想过需要这么久,但是不得不说,成果还是很吸人的,国内本土也成功的种上了橡胶树,这次邵平回来还带回来一些已经割出来的半成品胶。
严绮云看着就觉得欣喜,这可是能用来加工很多东西的。
“少爷急着回家整理一番,奴才便先来拜见主子了。”
虽说邵庆是严绮云身边的得脸太监,但是面对严绮云的侄子自然也是不敢托大的,所以便顺其自然的叫了少爷,几年下来倒是也习惯了。
“无妨,我信中让他先回家去的,额娘可想他了呢,再不会去额娘可要来说道我了。”严绮云状似“困扰”的说道。
马佳夫人年纪不小,如今更是快七十岁,但是因为生活条件越发好的缘故,她如今身体倒是还挺健康的。
严绮云虽然自己这么说,可是即便是亲生母亲,这会儿也不会敢真说道她什么。
对她来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知不觉的,夏天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下午太阳落山以后,严绮云骑着马儿在园子里面专门跑马的草场跑了几圈,然后拿起手上的弹弓。
在飞驰的骏马上,她双腿夹紧马腹,松开缰绳,然后用弹弓射出一颗石子,直接在目标石头的身上留下一个显眼的白痕。
“不错,弹性很好,虽说不怎么好瞄准,但是力道是有的,准备不够的人可千万不能乱玩,不小心便要伤人。”严绮云收起弹弓后对芷宁说道。
她精通骑射,箭法随着她年龄上升不仅没有退步,反而越发老道。
如今这弹弓拿在手上,和射箭的技巧有点沾边,又完全不挨着。
芷宁看着有些蠢蠢欲动的想玩,但是听这么说也只好放弃了,毕竟她准头确实不好,若打到人也有损她的形象。
这丢人的事儿还是别干了。
严绮云见状,忍不住笑了。
实际上她几次拿着这弹弓从自己房间或者说其他装了玻璃的房间路过的时候,那手都是蠢蠢欲动的。
都说有弹弓玩的人没有打坏过别人家的玻璃,那就不是完整的童年,毕竟回家少不得要挨一顿打。
但是严绮云小时候既没有弹弓,也不敢打坏别人的玻璃,因为生下她的两个人不仅不会替她赔钱,还会狠狠打她。
而她记性很好,对于同龄人玩过的所有东西她都有印象。
即便不说这些,拿弹弓打玻璃就是一种很“熊”的爽狂啊,可惜如今的玻璃太稀罕了,即便以严绮云的身份可以不用在乎,但是她也到底没干这么浪费的事情。
之前邵庆他们从种植园那边带回来的橡胶除了做了这个以外,严绮云还用来做了几根橡胶管,别的不说,她的化妆品实验室里头的用品可是越发齐全了。
那些传教士见清朝近些年这样忽然日新月异的发展也不免产生了好奇心,甚至想让胤祈允许他们一块儿去看看来着。
但严绮云和胤祈是什么人,他们没有太重的炫耀情绪,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不仅不让看,甚至胤祈还从他们的脑子里面掏出了不少的新知识,毕竟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在清朝的地盘上总是对皇帝格外尊敬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小命,一旦被看出有哪些技能,哪敢不交出来啊,而且至少这会儿他们确实也是比较友善的。
第199章
瑞撷园的主体建筑修建的差不多。
虽然因为和传教士们打了不少的交道,但是严绮云主持修建的瑞撷园没有一点国外建筑的影子在里头。
主要是她上辈子看现代建筑多,实在是不觉得新鲜,而且她对这个也不偏好。
又这么大的院子修什么楼房,各种上辈子住鸽子笼见不到的景观全部修起来啊。
瑞撷园本身连着畅春园的水系,为了扩大稍微挖开一些的话,工程量也没那么大,就算是这样也耗费了不少的工时,不过严绮云也没有完全修成水上之城的意思。
有一部分临水建筑就行,真挖一个湖出来她成什么人了。
她还没有这么奢靡,扩大水系主要是因为园子本身就修的更大了,还有不少“高危建筑”,水系发达些更好防火。
新修好的主体建筑在整个园子的最中心,不过严绮云也没立刻住进去,即便是这时候的建筑材料用的都是纯天然的材料,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味道的。
为了住得舒服,怎么都得散一散。
瑞撷园修好后,工匠挪到了相对靠着另一头的位置,而新旧二院交接的地方则是被修成了花园,这一部分区域严绮云自然是不限制跟着她一起挪到瑞撷园的人走动。
而严绮云自己也在收拢着东西,不过不是准备搬家。
而是新帝登基后,度过了忙碌的一年,要第一次去蒙古举办木兰秋狝。
这项活动实际上康熙已经好几年没有怎么办过了,就算会蒙,也就是办一办那达慕,康熙露个面的事儿。
如今胤祈登基,那自然得显示一点自己的力量出来。
这次木兰秋狝和那达慕的意义还是非常不一样的,从前胤祈去的时候是作为皇子阿哥,作为贝勒王爷,而如今他是作为大清的新皇帝。
可以说,一个不好那是会影响蒙古那边局势的。
“玻璃这东西虽说不好运,但是这次咱们一些马车上加了橡胶还有弹簧,行车没有从前那么单薄,可以给宜尔哈带上一些。”严绮云一边盘算着自己这回身份变了要带的礼物,一边惦记着给宜尔哈带东西。
她往年也总记得带些新鲜玩意儿的,哪怕她们的商队已经将蒙古与京城还有江南都连通了,她们还是会互相惦念。
就像宜尔哈在外面奔波的时候,向来也不会忘记给严绮云搜罗一些有意思的新鲜玩意儿。
这个健康且互相关心的感情是严绮云上辈子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也算是让她稍微放下了一些曾经严密的心防。
即便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感情也是需要经营的,最典型的例子不就是康熙和太子。
如今别看太子已经获得了相对的自由,但是严绮云偶尔见到他,却能发现,他反倒是比那天在康熙交代后事前见的那一面要颓然不少。
也是,年少时,他在康熙的百般期许中长大,如今他是戴罪之身,看着自己的弟弟成了新皇帝,而他与父亲所见的最后一面,却依旧在惹他生气。
除了把决定要给宜尔哈带的玻璃都带上了以外,严绮云还带了好几身新做的骑装,还有木兰秋狝要用到的新弓箭。
她也有好多年没有下场了。
不是她真的年纪大了下不了场,主要是为了给康熙留面子,毕竟康熙也就比她大八岁,如果在康熙不舒服的时候她却在草场上策马扬鞭。
即便是康熙对她从前没什么意见,心里约莫也不会舒服的。
毕竟以严绮云对康熙的了解来看,他一直不算是个很“大方”的人,康熙对她付出的感情一直是一种他以为的“向下兼容”。
也就是说,他认为自己能够掌握严绮云,才愿意付出自己的感情,因为他视角里面的严绮云已经将自己的感情全部付出给他了,他才能安心的“回应”。
严绮云这么了解他,又怎么会去触及这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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