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渔
“你如此客气做甚,真是的。”苏培盛很喜欢小年糕的圆滑通透劲儿,即便她被王爷宠爱,依旧对他们这些曾经的旧同僚们客客气气。
年若薇朝苏培盛福了福身,转身就准备从侧门入年府。
可她一转身,竟看见爹娘和弟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赵氏看见女儿独自一人孤零零回来,顿时拉下脸来。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赵氏低头忍泪,急急冲上前去,搀扶着形单影只的女儿入了府邸。
年遐龄眸中不掩失望,方才他还在想,若主子今日真的纡尊降贵与女儿一道回来,他就不再阻拦,默许这婚事。
虽然他是年氏一族的主子,但他若欺负他年遐龄的爱女,即便拼个鱼死网破,他也要尽快让女儿脱离苦海。
“爹,我觉得王爷说不定有事耽搁了,要不我们再等等看?”
年羹尧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最尊敬的姐夫绝对不会如此傲慢轻视他的姐姐,轻视年家。
“他来才见鬼!走吧,去看看你姐姐。”年遐龄伸手在儿子脑门上扣了扣,正准备转身入内,忽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坐在前头赶车的车夫虽然穿着便服,但年遐龄只一眼,就认出对方是主子身边的心腹太监柴玉公公。
年遐龄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抿唇敛去嘴角的笑意,赶忙亲自伸手将正门敞开。
“快快快,快将大门的门槛撤去,让马车径直入内。”
门房赶快将门槛给收起来,任由那辆马车疾驰而入。
年遐龄正准备转身入府,忽而又看到一辆马车缓缓朝着年府大门驶来,待到看清楚马车上胡家的族徽之后,年遐龄顿时不悦的蹙眉。
“爹爹。”年若荞怀中抱着刚过周岁的女儿,被夫君胡凤翚搀扶下马车。
“你不是晚膳才来?为何提前来了?”年遐龄诧异的挑眉。
“夫君晚膳要去拜会索额图大人,所以我们提前来了。”年若荞以为爹特意在门口迎接,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自从她未婚先孕,爹爹拼尽全力,让她成功嫁给胡凤翚为正妻后,她愈发对爹爹毕恭毕敬。
“小婿给岳丈大人拜年。”胡凤翚模样生的唇红齿白,风流倜傥,此刻朝着年遐龄潇洒的作揖,更是引得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
“都进来吧,先去看看你娘。”
听到娘,年若荞顿时尴尬的扯出一个笑容:“要不女儿还是先去看看母亲吧。”
去年秋,她的母亲曹氏竟糊涂到对怀有身孕的赵氏下毒手,结果赵氏胎大流产,险些血崩而亡。
最后曹家以平妻为条件,将被羁押在刑部大佬的母亲曹氏给赎了回来。
可母亲机关算尽,东窗事发之后,彻底众叛亲离,如今更是失了掌家大权,被幽禁在深宅大院中。
如今爹爹将赵氏扶为平妻,为了她今后在年家还有立足之地,她只能含泪咬牙,认贼作母。
“今儿薇儿回家探亲,你母亲整日都没空,你们夫妇二人先随为父去客厅,再去瞧瞧你母亲曹氏,和你兄长和嫂嫂。”
年遐龄此时有些心不在焉,主子还在马厩里等着他去请安呢。
“岳丈大人,小婿和荞儿母女先去看看岳母大人,再去探望兄长夫妇二人,若您得空了,可来兄长居所,与我们团聚用膳。”
胡凤翚浸淫官场数年,最会察言观色,此时看出自己的岳丈大人似乎有些着急,于是晓意说道。
“都听佳婿的,年白,你伺候在小姐和姑爷身边,待我忙完就去与你们团聚。”
年遐龄目送荞儿夫妇离开之后,拔腿就往马厩处跑去。
他气喘吁吁跑到马厩,竟看见次子羹尧正伺候在马车前。
“主子,您是想让奴才以什么身份来迎接您?是奴才,还是翁婿?”
年遐龄此刻在冒险试探王爷的底限,看他到底对他的女儿有几分真心。
今日王爷能出现在年家,已然过了他设下的第一道门槛。
此时他问出这句有些大不敬的话,是在试探主子的底限。
年遐龄站在马车前,也不知过去多久,他忽然长叹道:“奴才年遐龄给主子请安,奴才伺候主子下马车。”
可他正准备曲膝以奴才的身份迎接王爷,忽而马车帘子缓缓掀开,露出王爷面无表情的脸。
“不必多礼,岳丈。”
柴玉初时还眯瞪着眼睛,蔑视的看向正在生死边缘来回试探蹦跶的年遐龄,可当爷那句岳丈大人说出口,他顿时惊讶的瞪圆眼睛,赶忙毕恭毕敬朝着年遐龄见礼。
“啊...诶..诶..诶..”年遐龄激动的嘴唇都在颤抖。
就凭这一句岳丈大人,年遐龄就已然断定,她的女儿后半辈子跟了王爷,定会被王爷捧在手心里如珠如玉。
他还未从欢喜中回过神,忽而手臂被人搀扶着,年遐龄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在搀扶他,可侧首一看,竟发现搀扶他前行之人竟然是王爷。
他再无任何顾虑,决定拼着老命也要玉成王爷和女儿的姻缘。
此时赵氏正在和女儿坐在屋内,说了好一会体己话。
“他都快成婚了,你别上赶着给他当妾,他若真的喜欢你,决不会让你没名没份的跟了他,你别听他欺骗你的感情。”
“陈家那小子这些日子都在京中陈家过年,娘前几日,已然悄悄给陈夫人下了拜帖,明日为娘在致美楼设宴,她会领着陈文宴来做客了,你好好与他相看相看。”
“你爹如今是二品大员,我就不信他连你都救不回来,若真如此,我就和他合离,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娘!别因为女儿的事情影响您和爹爹的夫妻情份,女儿定会处理好自己的终身大事。女儿已然想好了,定会尽早与他断舍离。”
“好孩子,那太好了,明日陈家嫡子前来,你定与他好好聊聊,只不过你如今丢了清白的身子,娘担心陈家嫡子会瞧不起你,呜呜呜呜....”
“娘别哭了,他来了我定与他开诚布公的聊天,倘若他不嫌弃我是残花败柳,女儿愿意与他喜结连理。”
“这就对了,你看看,这是他的画像,模样周正没得说,与那个谁相比,也绝对不逊色半分。”
年若薇苦笑着接过娘亲递来的画像,但见画像中的男子清润如玉,一身青衫落拓,端的是儒雅端方。
“全凭爹娘做主。”
门外年家父子冷汗涔涔听着屋内母女二人的对话,甚至不敢去看王爷此刻的表情。
跟在王爷身后的柴玉更是后背都让冷汗打湿了,此刻爷虽岿然不动,可了解爷脾气的奴才都知道,爷已然到了暴怒的边缘。
“娘!!”年羹尧受不了这压抑瘆人的气氛,忙不迭高声提醒屋内还在胡说八道的母亲和姐姐。
屋内母女二人匆忙停下悄悄话,年若薇起身打开了门。
眼前赫然出现四爷冷冰冰的脸,年若薇吓了一跳,感觉垂下脑袋退到一旁。
“王爷,昨日您说让民妇女儿年氏可自行选择是否归家一事,今日是否还作数?”
赵氏鼓足勇气跪在了雍王爷面前。
“做数。”
四爷轻飘飘的语气让年若薇觉得可笑。
他这是捏准了她舍不得离开他,所以语气才如此轻飘飘的有恃无恐。
“奴婢多谢王爷成全,奴婢愿意归家。”奴婢咬牙说着,正要曲膝跪在地上谢恩,忽而胳膊被四爷猛的抓住,他竟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桎梏在怀里。
胤禛此刻气的面色铁青,他压根没有想到年氏竟然真的开口说要离开他。
此刻木已成舟,可他却不想松开自己的手,挣扎之际,他再次幽幽开口:“方才爷说的是不作数。”
“对对对,我可以证明王爷说的对。”年羹尧第一个附和道。
“我也听到了。”柴玉点头如捣蒜。
“我..听到了,说的是不作数。”年遐龄压根就不敢去看清儿的脸,只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你们!你们无耻!”赵氏哪里会料到,一言九鼎的皇子竟也有信口雌黄扯谎的时候。
她更没料到自己的夫君和儿子还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助纣为虐。
年若薇更是被四爷言而无信的举动气的发抖,她转身就入了屋内,躲到了屏风后。
“雍王爷,您都快成亲了,求您放过民妇的女儿吧,你也得到了她的清白,还想要什什么?您尽管开口。”
“岳母大人,您请息怒。”
“你...”赵氏被雍王爷这句客客气气的岳母大人,噎的说不出话来。
“当年,小婿与薇儿在您面前拜堂成亲之时,您曾对小婿赞不绝口。”
胤禛压低嗓音,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
“你!赵氏被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咳咳咳,清儿,已然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要不我们吃完再说?”
“吃吃吃,你自己去吃吧!”
赵氏气的转身摔门,将三个男人关在门外,她其实有分寸,并未再继续说重话。
她夫君年遐龄如今好歹说二品封疆大吏,即便雍王爷想霸王硬上弓,也绝对不会将年家置于死地。
否则她定去敲登闻鼓,滚钉板告御状,让全天下都知道大清的雍王爷强抢民女!
“主子,要不..不不不佳婿,随老夫去用午膳可好啊?等晚些时候,我们再寻机会徐徐图之。”
胤禛闷闷的应了一声,被年遐龄领着往饭厅走去。
年羹尧知道姐夫心情不好,还贴心的让人准备了好些陈年佳酿。
此时年遐龄父子站在桌边,不敢落座。
“今儿没有王爷,只有年家女婿,坐下用膳。”
年遐龄父子俱是满眼笑意的对视一眼,就毕恭毕敬的一左一右坐在了主子身侧。
父子二人俱是圆滑之人,骨子里都不会忘了尊卑有别,即便落座,也主动开始斟茶递水。
年遐龄极为满意主子对女儿的态度,主子虽为金尊玉贵的皇子,但今日的姿态放的很低,此刻他也知道了主子对女儿的底限,那就是无条件的偏宠。
三人觥筹交错,从午膳喝到了晚膳,直饮至微醺之时,有丫鬟来报,说大小姐三日后离开,夫人已然将卧房隔壁的将厢房收拾出来,让老爷歇息。
年遐龄听到自己被清儿扫地出门,顿时皱起脸来,伤心的又灌下两杯黄汤。
就在此时,王爷竟举杯与他对饮,又沉沉道:“夜寒风急,爷今日留宿年府。”
年遐龄顿时全无醉意,赶忙吩咐管家立即去收拾最好的东厢给贵客留宿。
“无妨,既是翁婿,就是一家人,爷理应回她的闺房歇息。”
.....
风涛雪虐之夜,年若薇依偎在娘的怀里,母女二人同床共枕说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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