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渔
“薇儿,你是不是病了?”
胤禛满是恐惧和惊慌的伸手,想要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可指尖才触及到她的衣袖,却又不忍的顿在原地,他怕再伤害到年氏。
“夫君,是我不对,我们快些走吧。”年若薇始终都没有看那人一眼,此时她依偎在陈文宴怀里不敢动弹半分。
“王爷,微臣还有家事需处理,告辞。”陈文宴打横抱起年氏,转身离开。
“额娘,呜呜呜,阿玛额娘走了,我要额娘,呜呜呜....”
身后传来小阿哥撕心裂肺的哭声,年若薇窝在陈文宴怀里,忍不住哭的泣不成声。
陈文宴一路上板着脸,直到将她放回到血棺材里,这才凝眉叹气。
“夫君对不起,我..我只是想看看小阿哥,对不起,我现在就离开陈家。”
年若薇意识到自己今日的行径,可能会给陈家带来麻烦,赶忙哭着道歉。
“亲王而已,他并非君王和储君,我陈家还能抗衡,只是他定不会善罢甘休,有些棘手罢了。”
陈文宴有些无奈的摇头,那雍亲王算是皇子里罕见的可造之才,应该不会做出抢夺臣子妻的荒唐行径,除非他不要前程,想要与陈家玉石俱焚。
“夫人,这些时日,我需去江宁府巡查,你与我一道前往,先避其锋芒再说。”
“好好好,对不起,夫君。”年若薇满眼愧疚,连连对陈文宴道歉。
未免夜长梦多,陈文宴连夜带着年氏前往江宁府,住在了长乐巷的私宅里。
连着几日,陈文宴都忙的彻夜未归,年若薇只乖乖的躲在私宅里不敢露面。
这日午后,私宅大门被人敲响,她诧异的看见叶天士的夫人林氏正哭天抹泪的站在门口。
“年糕,你义父出事了,求你救救他。”
年若薇心下一沉,知道他追来了!
可叶天士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绝对不能让那人伤害叶天士,于是忍着害怕,与林氏来到大悲巷内。
她才下马车,就看见叶天士的医馆前,站着两个便衣侍卫,苏培盛忽而笑眼盈盈的走到她面前,满眼都是激动的眼泪:“年糕,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年若薇心内五味杂陈,连苏培盛都认出她,更何况那人,毕竟那人曾经是她最亲近的枕边人。
“苏哥哥,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她哑着嗓子朝着苏培盛福身行礼。
“不好,很不好,可从前即便再不好,今日开始也会好起来的,你快些进去吧,王爷在等着你。”
听到王爷,年若薇忍不住浑身发颤,她不知道即将要面对何种生不如死的酷刑,甚至在出门前,她已然给陈文宴留下一封忏悔的遗书。
她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踏入了药房内。
叶天士正鼻青脸肿跪在那人面前,此时见她来了,顿时泣不成声:“年糕对不住,那两个药童都是软骨头,没扛住酷刑。”
“义父不必自责,都怪我连累了您。”年若薇曲膝跪在叶天士面前,朝着他郑重的磕头道歉。
“王爷,您要杀要剐请随意,反正我三年前已经死在你手里一回,我无惧!”
年若薇满眼愤恨的盯着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对不起,苟活着是我的错,当年我没有死透,让您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我现在就去死!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无辜之人!”
年若薇不想连累任何人,于是决然拔出发髻上的发簪,毫不犹豫的往脖颈上狠狠戳下去。
“薇儿!”
只听一声惊呼,噗呲一声轻响传来。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年若薇睁眼竟然看见四爷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手里的发簪贯穿了他的左手掌。
“你到底想如何!又想要如何羞辱我,让我痛不欲生!”年若薇有些崩溃的哭嚎道,她真的受够了他的伪善和绝情。
他甚至不肯放过她的命,想要继续对她赶尽杀绝。
就在她歇斯底里的咆哮之时,那人忽而伸手拥她入怀,哑着嗓子在她耳畔呢喃着对不起。
“放开我!”
年若薇只觉得一阵反胃,她顿时开始拼命的挣扎,只听咔嚓咔嚓数道骨裂之声,胤禛顿时满眼恐惧的松开了年氏。
“不好!快些送她入血棺材!!”
叶天士吓得冲到了小年糕面前,抬手将她戳出皮肉的血淋淋骨头,固定回原位。
“固定夹板快拿来!年糕你情绪别激动,你气血翻涌的厉害,你不要命了!快冷静些!!”
叶天士吓得拼命在修复年糕身上不断传来的骨碎之声,可此时她却如碎裂的瓷美人般,浑身骨骼都在轻响。
胤禛此刻浑身都吓得发抖,只手忙脚乱的将叶天士要的东西捧到他面前。
“王爷,她已然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活着,您就放过她吧。”叶天士吓得惊声对王爷祈求道。
“放过我可..好..”年若薇只觉得浑身上下钻心的剧痛袭来,开始无助的目眩神迷,渐渐失了意识。
.......
长乐巷私宅内,胤禛满眼愧疚,心如刀割看着年氏浑身都是伤痕累累,可怜的泡在满是刺鼻汤药的血棺材里。
此时他满手都是血泡,他常年习武,体魄精壮,方才被那药水沾染到手背,竟瞬间起了血泡。
那种让灵魂都忍不住震颤的剧痛,连他一个七尺男儿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一个弱女子竟在药水里泡了整整三年,一想到她还需泡这蚀骨药水一年!
胤禛顿时心如刀绞,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他终是没有好好护着她,才让她如此痛不欲生。
年若薇苏醒之时,看见锦秋坐在棺材前,见她醒了,锦秋正在抹泪。
“年糕,当年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若欣那贱人已被王爷诛了九族。”
“姑姑,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若欣只是奉命行事的奴婢罢了,何故让她不得好死。”年若薇冷笑道。
“你误会王爷了,是那拉氏和太后布下的杀局,若欣的情郎,被那拉氏抓住了把柄,若欣背叛了王爷。”
“随便你怎么说吧,往事休要再提起了。”
“年糕,这些年来,王爷不曾宠幸过任何女人,他为你守身如玉,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小阿哥长大,那拉氏恶贯满盈,她的父兄统统战死沙场,是王爷为你报仇呢。”
“如今乌拉那拉氏一族彻底没落,那拉氏已然是没了爪牙的丧家之犬。”
“姑姑,您不记得我挺着肚子孤孤单单被幽禁在西苑,他若心中有我,岂会如此绝情?您忘了那些陪着我受尽白眼的日子了吗?”
“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我与他形同陌路,倘若他再强求,就将我的尸首带回去吧。”
“年糕,王爷亦是身不由己,王府里有万岁爷的眼线,这些年来,王爷大费周章,才勉强收服那些眼线。”
“王爷这些年过的很苦,好几回都差点死在战场上,连康熙爷都被王爷吓着了,这才将他调来安定之地当差,就怕他再不穿铠甲冲锋陷阵,王爷他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良人。”
“那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年若薇只觉得他只是想要一心建功立业谋夺权势,才会英勇无畏,毕竟他如此迷恋权势。
“过往那些对错是非,我不想再去争论谁对谁错,如今我过的很幸福,为何他见不得我好?他不是真心爱慕我吗?为何舍得让我痛不欲生?虚伪!”
“我此生的痛苦和磨难都是他给的,他曾经的背叛和寡信轻诺,您都亲身陪我一道经历,姑姑难道您还想劝我去死吗?”
“我不稀罕他为我守身如玉,免得今后又觉得是对我莫大恩赐,又开始权衡计算他为我付出和牺牲了多少,让他觉得委屈!”
“姑姑,他做的每一件事,都需我付出血泪代价,这样的良人,你敢要吗?”
“如今我与夫君陈文宴伉俪情深,他只有我一人,我无需争抢算计,拉拢他的心,我与他二人心意相通,从不在感情中计较得失,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被这样的良人爱着。”
年若薇知道以她和陈文宴之间心照不宣的盟友默契,无论她说什么,陈文宴都会替她圆谎。
她知道陈文宴是一言九鼎的谦谦君子,他承诺过会护着她一辈子,就定不会食言。
想起陈文宴,她忽而很想见到他。
忽而咔嚓几声毛骨悚然的轻响传来,锦秋吓得目眦欲裂,赶忙捂着嘴巴,不让那小年糕情绪激动。
卧房内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隔壁的书房。
苏培盛凝泪看着王爷失魂落魄的坐在书桌前看折子,他手里的湖笔顿在空中许久,早已在宣纸上蜿蜒出一道黯然的墨泪。
“王爷,陈文宴回来了!”此时柴玉急急忙忙的入内提醒道。
“啊?他不是还需埋在镇江县那些琐事至少一个月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苏培盛诧异挑眉。
“爷...”苏培盛将目光落在王爷身上。
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王爷愈发紊乱急促的呼吸声,良久之后,王爷忽然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让他进来。”
苏培盛有些担心的垂下眼帘,转身将那陈家的家主请入了院中。
陈文宴面色铁青入了自己的宅子,瞪着雍亲王身边的阉奴,寒声说道:“这是陈家的私宅,我才是男主人!”
“哎呀陈大人瞧您说的,普天之下都是爱新觉罗皇族的天下,别说杂家了,就连满朝文武,甚至天下苍生都是皇族的奴才。王爷下榻在此寒舍,是给陈家脸面。”
苏培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陈文宴冷哼一声,就急急入了卧房内,当看到年氏伤痕累累的躺在血棺材内,他顿时怒不可遏。
“滚!”他愤怒的朝着屋内雍亲王的奴婢呵斥道。
“姑姑您先出去,我夫君自会照顾我。”
年若薇见陈文宴满脸怒容,顿时急的开口让锦秋姑姑离开,以免殃及池鱼。
“夫人,你还好吗?”陈文宴满眼担忧,缱绻伸手拂开年氏额间的乱发。
“夫君,我想吃巷子口周阿婆的广寒糕,要刚出锅的。”年薇看到陈文宴那一瞬,只觉得四分五裂的魂魄都得到了安息。
“好,为夫马上回来!”
陈文宴穿着官府就拔腿跑出房内,没过多久,竟猫着腰急匆匆入内。
年若薇在棺材里抬头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竟然傻傻的将刚出锅的广寒糕藏在了怀里。
此时他撩开官服,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广寒糕仔细掰碎,一点点的亲自为她吃。
年若薇差点被陈文宴精湛的演技感动的泪目,他为了配合她逢场作戏,竟将刚出炉的滚烫糕点贴身藏着,此刻他的胸膛定被烫伤了。
“你怎么将滚烫的糕点贴身藏着,这才几步路,怎会凉到哪儿去。”年若薇哽咽说道。
“夫君你是不是烫伤了胸膛,你快些去上药。”
“夫君你也吃,今日周婆婆的广寒糕做的软糯弹牙,可口极了。”
“嗯,味道的确不错。”
“夫君,明日我想回海宁了,家里那些账目好几日都没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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