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试婚宫女 第151章

作者:玖渔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逆袭 穿越重生

  “什么!!”年若薇顿时惊得瞪圆眼睛,下意识捏碎了手里的糕点。

  今年是康熙三十六年冬,可历史上太子胤礽被废的时间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冬。

  乱了乱了,太子竟然提前了十一年被废黜,那么是不是代表那人也会提前十一年登基?

  年若薇愈发忐忑不安,直到陈文宴将她抱着下山,她仍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直到她置身在马车内,这才回过神来。

  太子被废,康熙爷很快就会下旨让百官推举新的太子人选,那么陈家会选谁?

  这关乎到陈家的兴衰,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夫君,如今太子遭废黜,为稳固江山社稷,万岁爷定会很快选出新的储君,你觉得新储君会是谁?”

  “这些朝堂之事你不必操心,你只需操持好家里,照顾好自己即可。”

  此时陈文宴面色凝重,太子被废,万岁爷定会让百官推举新的储君人选,年长的皇子中,从前他很看好雍亲王,可如今他却改了主意。

  谁都可以是未来的新帝,唯独雍亲王,绝对不能!否则他与陈家,定万劫不复。

  年若薇应了一声,心里不是滋味。

  她发现无论是那人还是陈文宴,但凡有权有势之人,都不喜欢女人过问朝堂之事,都只喜欢金丝雀般贤良淑德的女子。

  二人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陈家,马车才到大门口,陈文宴就被陈家老太爷请走了。

  因着康熙爷废了太子,南巡取消,那人也离开了隅园回京,年若薇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无比思念她的晖儿,愈发觉得烦闷。

  她处理好积压多日的家事之后,特意准备了晚膳等陈文宴回来,她还是想知道陈家的答案,否则坐立不安。

  可她并未等来陈文宴,只等来了他连夜回京述职的消息,不仅是陈文宴,甚至连陈家的老太爷都一道入京。

  大清入主中原后,沿袭明制,规定地方督抚每三年朝觐一次,以听察典。

  此时却恰逢太子爷被废的敏感时期,也不知陈家的掌权人此时入京,究竟是福是祸。

  作为当家主母,年若薇只能呆在家里等消息,朝堂上的事情,她又不方便写信给陈文宴,只日日让繁杂琐事的家事填满焦躁不安的心,免得闲下来就胡思乱想。

  在烦闷忐忑中,她迎来了康熙三十七年春。

  陈家有官职在身的子弟,今年都留在了京中过年,是以今年陈家几乎都是女眷留守,往来的宾客也少了许多,年若薇乐得在棺材里多躺着歇息。

  不觉间已到了清明时节,这日年若薇正在准备清明祭祖的事宜,忽而瞧见老太太院里的陈妈妈,领着个小厮急急忙忙来寻老太太。

  作为当家主母之后,她才知道陈家谨慎到让人叹为观止,难怪能屹立百年仍是江南第一名门望族,陈氏家规中明文规定,凡是涉及到敏感之事,绝不准用白纸黑字书信往来,而需专门的信使八百里加急来报。

  那些信使自小就学不同的秘文,包括信使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表达的内容是什么,只陈家位高权重之人,才知道信使表达的是何意。

  方才那小厮正是陈家的信使之一,年若薇一颗心顿时吓得提到了嗓子眼,肯定是出大事了。

  她当即就拔步前往老太太院里,才踏入院内,就听见老太太压抑的哭声。

  “祖母,出何事了?”年若薇看到老祖母悲痛欲绝的样子,顿时吓得胆战心惊。

  “出大事了,康熙爷要复立太子!”

  “祖母!我们陈家拥立的储君人选到底谁!”

  年若薇看到祖母慌乱的神色,暗道不妙,她猜测陈家拥立的储君,定不是前太子,而是另有其人,显然此人如今处境不好,老祖母才如此绝望。

  “康熙爷让满朝文武推举储君人选,我们陈家推举的人选,是八爷...”

  “怎么会...”

  年若薇顿时傻眼,可忽然想起来历史上八爷在江南的势力本就根深蒂固,深受江南举子的爱戴。

  陈家本就是江南的望族,世代簪缨,拥立八爷为储君本就无可厚非。

  世家大族最怕站错队,陈家俨然犯了大忌,年若薇顿时忧心忡忡。

  “不成,你速速与我一道入京!”

  谢氏自十六岁嫁入陈家,如今已有五十余载,她此刻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是陈家面临的最大危机,关乎陈氏一族的生死存亡。

  听到要去京城,年若薇很想拒绝,可如今陈家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她身为当家主母,又岂能置身事外。

  老祖母老当益壮,决定连夜出发去京城,又将家事暂时交给了年若薇的婆母崔氏,并叮嘱她一定不能耳根子软,遇事不决之时,必须飞鸽传书来京城。

  康熙三十七年清明时节,无边丝雨细如愁,年若薇心情忐忑,踏上了赶往京城的陈家楼船。

  一路上京城惊心动魄的消息纷至沓来,康熙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八爷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勾结党羽谋害胤礽,将其锁拿治罪。

  向来与八爷胤禩交之甚深的皇九子胤禟和皇十四子胤禵,竟然乱了分寸,一同带了毒药前去康熙爷面前阻谏。

  十四爷胤禵于言语间冲撞了康熙,竟惹怒康熙爷拔刀相向,欲诛胤禵。

  亏得五爷胤祺跪抱劝止,众皇子叩首恳求才勉强作罢。

  而八爷最终被革去贝勒,沦为闲散宗室。大力举荐八爷胤禩为太子的重臣纷纷被整治,其中不乏有佟国维和马齐等肱骨之臣。

  当年若薇听到刑部侍郎张廷玉在举荐八爷之列,顿时诧异凝眉,紧接着她又听到了隆科多和她弟弟年羹尧的名字,还有鄂尔泰。

  这些人暗地里分明就是那人的朋党,怎么会大力举荐八爷为皇太子。

  她顿时愤怒的紧抿着唇,那人分明就是在捧杀八爷。

  他贵为雍亲王,为何满朝文武竟无一人举荐他为太子,那人阴险狡诈,是朝中为数不多力荐复立二阿哥胤礽重为皇太子之人,他借力打力,彻底将八爷踢出了夺嫡之路。

  年若薇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太子复立,只是迟早的事情,待到太子复立,那些曾经拥戴八爷为储君的臣子,定会被太子打击报复,包括陈家。

  她夫君陈文宴,更是此次拥立八爷为太子的中流砥力,如今更是被贬为了刑部从六品主薄,夫君的顶头上司,正是那人,他定不会轻易放过夫君。

  年若薇愈发细思极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七月初六,陈家楼船停靠在了京西码头,年若薇踏上京城地界那一瞬,只觉得万念俱灰。

  回到陈家在京城的府邸之后,陈家二老本想带着她在京中相熟的权贵间游走,借机让她接手家族在京城中的人脉势力,可她却吓得以来月事身体不佳为理由,婉拒了祖母。

  她曾经是雍亲王侧福晋,更是年家嫡女,见过她的京中权贵们,可能比陈家认识的更多,她不敢冒险。

  而此时陈家老夫妇得了相熟的权贵提点,来到了雍亲府邸拜会。

  如今陈家在夺嫡党争中失势,另寻靠山迫在眉睫,雍亲王与太子交好,陈家必须不计代价攀附雍王府。

  此时陈家老夫妇被雍亲王的贴身大太监苏培盛领到了雍亲王的书房。

  “二老请稍候片刻,王爷还在批阅奏折。”苏培盛将茶盏亲自放在了那陈家二老面前。

  “有劳苏公公。”谢氏悄悄将一叠银票塞到苏培盛跟前,却见苏培盛笑了笑,并未伸手去接。

  谢氏诧异,方才她将银票的面值展露在了苏培盛面前,足足有十万两,可苏培盛却不接,那只能说明他主子雍亲王不喜欢陈家,苏培盛才不敢接。

  陈氏夫妇顿时骇然的对视一眼,悄悄将目光落在了正在批阅奏折的雍亲王身上。

  此时陈老太爷忽而凝眉看到王爷身后挂着一副美人图,画中美人的容貌,赫然与他的长孙媳生氏一模一样。

  谢氏也注意到了那画像,端茶的手都忍不住在颤抖,不待二人继续细看,苏培盛又笑着来到二人面前。

  “二老,王爷还需处理政务许久,听闻二老喜欢听折子戏,杂家让人在戏楼准备了几出好戏,请移步来瞧瞧。”

  此时谢氏握紧了老爷满是冷汗的手,二人颤颤巍巍的跟着苏培盛去听戏。

  来到戏台前,苏培盛忽而扯出一丝笑容,幽幽道:“二老,今儿这出好戏,名字叫南园遗爱,故剑情深,说的是汉宣帝与发妻许皇后感天动地的佳话,佳音难觅,您二老且听仔细了。”

  陈氏夫妇战战兢兢的坐在戏台前看戏,那出折子戏翻来覆去都在唱着隅园遗爱,而非南园遗爱。

  而故剑情深,是汉宣帝昭告天下找寻故剑的名义,以寻故剑暗指寻回发妻许皇后,隐喻结发夫妻情意浓厚。

  陈氏夫妇终于确定雍亲王的意图,心中虽愤怒堂堂亲王竟想不顾伦常染指臣妻,但如今陈家式微,二人只能强压下怒火。

  直到淡月微云之时,陈家二老依旧在听着重复的戏文,最后甚至不曾见到雍亲王,就这么被苏培盛请出了雍亲王府邸。

  陈氏夫妇只如丧考妣的回到了马车上,直到马车疾行许久,陈家老祖母谢氏才忍不住叹气:“我早该猜到如此出色的女子只能落入皇族,压根不可能是孤女。”

  “文宴那混账东西闯下了弥天大谎,陈家要灭族了!”

  ......

  陈文宴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府邸,可他才下马车,忽而被祖父身边的常随请到了祠堂。

  此时祖父和祖母正满脸怒容的站在陈氏一族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混账东西,你给我跪下!”

  陈家老太爷扬手抡起戒尺,狠狠的砸在了混账嫡孙的膝盖上,迫使他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赎罪。

  “二老何故如此动怒!”陈宴莫名其妙被家法伺候,只觉得懵然。

  “我的好孙媳,到底是生氏,还是年氏!”陈老太爷怒喝道。

第83章

  陈文宴满眼错愕看向二老,他们竟然知道了!

  陈氏二老如果初时还不确定那生氏的身份,如今看见孽孙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们已然确定,生氏就是雍亲王侧福晋年氏。

  陈家老太爷面色难堪,压根无法承受这难以置信的真相,他又惊又怒,只觉得气血翻涌,气得用戒尺狠狠的砸在了让陈家走向覆灭的不肖子孙后背。

  “陈家都已毁在你手里了!孽障,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陈文宴被祖父盛怒之下打的趴在地上呕血,他艰难爬起身继续跪着,又被祖父砸来一封书信。

  他打开那书信,赫然发现那是一份秘密誊抄的吏部准备在秋日调动官员的折子。

  看到折子上密密麻麻的陈氏子弟名讳统统都在降职或发配边疆,或撤职之列,他顿时如遭雷击。

  “混账!你要拿陈氏全族的命,与年氏谈儿女情长吗?你若如此自私,那我们就陪着你一起下地狱吧。”

  “后日晚膳,我会在府邸宴请雍亲王!陈氏一族是否覆灭,只在你一念之间!”

  陈家老太爷深谙自己的嫡长孙向来顾全大局,尤其涉及到陈氏全族的身家性命,他定不会如此任性。

  二老留下后日在府邸里宴请雍亲王之后,只留陈文宴一人独自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思过。

  这一夜,陈文宴只觉得摧心剖肝,一夜无眠。

  他粒米未进跪在了陈家列祖列宗牌位前,直到第三日傍晚,陈文宴忽而朝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重重的磕头,无助嘶哑的呢喃着对不起。

  .......

  这几日陈文宴都在刑部当差,陈家二老也不在府邸里,年若薇做了好些菜,此时正拎着食盒,准备去刑部探望陈文宴。

  此时看见仆从们正在来来回回的忙碌,她赶忙将孙妈妈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