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渔
如今见毓琳那丫头有些气急败坏的癫狂劲,也猜到毓琳容不下胤禛身边有如此娇媚的女子,定会不择手段除之后快。
担心引起家宅不宁,皇贵妃决定先下手为强,将这无辜的小宫女赐死。
“本宫也乏了,快些行刑吧。” 皇贵妃意味深长睥一眼毓琳,今日都是这丫头逼着她骑虎难下,她愈发厌憎这心肠歹毒的侄女。
皇贵妃睥一眼那小宫女,有些惋惜地轻叹一口气。
虽然她知道这小宫女无辜,可在众人面前衣衫不整,俨然失洁,她不能将这种脏东西继续留在胤禛身边遭人指摘。
荣宪本还想求情,可小年糕衣衫不整,冲撞皇贵妃是不争的事实,该如何再次力挽狂澜?她顿时心急如焚。
年若薇被按在长条椅上,清脆的板子声落下,她心中不甘,但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荣宪看着年糕后背渐渐渗出血来,渐渐身子瘫软,顿时不管不顾,抬腿就要冲上去救人。
可有一人却比她更快冲到了年糕面前。
“四弟,你可算来了!”荣宪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她觉察事有蹊跷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寻胤禛了,皇贵妃比她额娘荣妃的位份高,她人微言轻,能在皇贵妃面前说上话的,只有胤禛。
“四哥哥,你来的正好,你还不知道吧,这贱婢早已是残花败柳只身,也不知是和哪个野男人媾和....你被她...”
“是我!”胤禛沉声说道。
佟佳毓琳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容,此时整个人呆楞在原地,难以置信看向四哥哥。
“额娘,给年氏破身的男人是儿臣,儿臣是她第一个男人。”
胤禛满眼赤红,咬牙切齿说道。
方才他五内俱焚赶来,才踏入殿内,就听见验身嬷嬷说年氏并非完璧之身。
他愤而停在原地,她竟然早就背着他,与别的男人苟且,那混蛋到底是谁?
胤禛方才站在门口,眸中寒意涌动,麻木听着重重的板子声和女人压抑的哭声萦绕在耳畔。
念在曾经有些喜欢过这个女人的份上,他决定站在原地送她最后一程,替她收尸。
可年氏的哭声和板子声,却无孔不入钻进他的耳中。
他终是没忍住出声,他发誓要让年氏和那藏在暗处的奸夫都死在他手里,方能解恨。
此时他冷眼看着年氏后背染血,一动不动趴在长椅之上,嘴角浮出冷笑。
她与那奸夫还真是情比金坚,宁愿被打死,也守口如瓶护着那奸夫。
“咳咳咳咳....何时的事情?额娘倒是从未听你提过已将她收入房中之事。”
皇贵妃朝着胤禛伸出手,搀着儿子的手走到年氏面前。
“前几日儿臣饮了些鹿血酒,一时兴起罢了,只不过年氏蠢笨,不过尔尔,不配儿臣给名分,暂且让她继续在身边为奴婢,已是抬举她。”
此时被打得昏迷不醒的年若薇并不知道,四阿哥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她永远困在了紫禁城里,永远禁锢在了他身边。
佟佳氏初时还有些不高兴,但听见胤禛只不过将那小宫女当成玩物,也就卸下防备。
毕竟那小宫女帮她维系了与胤禛的母子亲情,今日就当还她这个恩情了。
“本宫头疼的厉害,今儿就都散了吧。”佟佳氏扶着额头,在锦秋的搀扶下入了殿内。
“四哥哥!你怎么可以宠幸这个贱婢,定是她故意勾引你的!”佟佳毓琳恨的咬牙切齿,但却要装作满眼委屈忍泪的样子。
“苏培盛,将年氏带回乾西四所。”胤禛面色如常,可藏在箭袖中的手都因极度愤怒,而被攥的发白。
苏培盛苦着脸诶了一声,脱了太监外袍,将衣不蔽体的小年糕裹着扛在肩上。
四阿哥到底有没有要过年糕的身子,他这个心腹奴才再清楚不过。
这二人顶多暧昧擦过火,但绝对没有越雷池半步。
也不知小年糕是被哪个混蛋污了身子,苏培盛痛心疾首,今后她这不尴不尬的处境,该如何在乾西四所立足啊。
佟佳毓琳还想劝说四哥哥处死那奴婢,可姑母身边的锦秋,却不断催促她去伺候姑母,她只能咬牙转身离开。
荣宪本想将小年糕带到她宫里照料,可方才胤禛都说了,小年糕已是胤禛的女人了,她倒不好再开口要人了。
荣宪蹙眉无奈看着小年糕被胤禛带走,仰天长叹。
.....
年若薇苏醒之时,竟发现自己又回到曾经住过的西配殿,此时她浑身无力趴在床榻之上,后背一阵火燎剧痛。
苏培盛正坐在床前,见她苏醒,匆忙起身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你醒啦,这是爷赐你的避子汤,你快些喝了吧,免得到时候珠胎暗结,还要遭受滑胎之苦。”
“苏哥哥这是何意?我只是后背受伤而已,何必要喝避子汤?又何来珠胎暗结?”
年若薇被苏培盛莫名其妙的话说懵了,她吃痛的撑坐起身,将苏培盛递到她唇边的避子汤推开。
第33章
“小年糕,你必需立即对杂家坦白从宽,与你有私情的男子究竟是谁!”苏培盛面色凝重,直直盯着小年糕。
“你可知道事态有多严重,因杂家与你走得近,四阿哥似乎开始不信任杂家了。”苏培盛满眼沮丧。
“苏哥哥,是我连累了你,今后你定要离我远些,别再替我出头,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年若薇不想连累苏培盛,赶忙催他离开她的居所,别让旁人觉得二人熟捻。
“你先别管我了,我这还有一件大事儿,今儿一回来,四阿哥竟避开杂家,私下唤柴玉去调查你入宫后的所有事情。”
“晚间杂家去伺候四阿哥,发现他脸色难看至极,上一回杂家在四阿哥脸上瞧见那种神情之时,死过许多人。”
苏培盛的神情有一瞬恍惚,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可怕的暴雨夜,他擎伞站在四阿哥身侧,脚下的靴子都被血水浸透了。
年若薇扶额,有口难言,不知该从何说起。
原主为攀龙附凤简直丧心病狂,竟浑身上下都是把柄,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开始竹筒倒豆子般,将原主从入紫禁城开始,做的那些糊涂事都告诉苏培盛。
苏培盛初时还挺好奇,可听着听着,就开始面色古怪抿唇不语,最后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翻了好几下白眼,吐槽道:“你从前是不是被人下了蛊,才如此糊涂。”
“算是吧,如今我洗心革面,也不知能否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培盛闻言,顿时哭丧着脸哀叹道:“晚了!”
“四阿哥已经在皇贵妃面前宣称,说是他要了你的清白。”
“什么!!”
年若薇顿时急火攻心,她眼前一黑,险些气晕,完了,她这辈子都完了。
她原打算熬到三十岁离开紫禁城这是非之地,如今四阿哥对外说她侍寝过,她就是他的女人,试问一个被皇子宠幸过的宫女,又如何能出宫寻自由?
她抓着苏培盛的手,本想让苏培盛寻嬷嬷来重新给她验明清白,可话说到嘴边,忽而又哑口无言。
四阿哥已当众说他宠幸过她,若她再去寻嬷嬷来验身,证明她是清白之身,岂不是让四阿哥言而无信,沦为旁人笑柄,陷他于不义。
年若薇痛苦凝眉,目光幽怨看向苏培盛:“苏哥哥,伺候过皇子的宫女,还有机会离开紫禁城吗?”
苏培盛诧异点头,语气斩钉截铁:“能,要么你死了被抬出紫禁城,要么爷迁府别居的时候你跟着离开!”
“还有最后一种方式,就是他彻底厌弃你,将你逐出紫禁城,但你也不能彻底自由,你不能再嫁人,只能到尼姑庵里剃度出家,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被皇家沾染过的女人,若胆敢再嫁,则是大不敬的死罪,可诛九族。”
年若薇后怕的拍着心口,心里想着幸好还有最后一种剃度出家的好办法。
待她寻个恰当时机,故意把四阿哥惹怒后,四阿哥定会将她逐出紫禁城,她就能出宫当个吃肉喝酒的小尼姑。
反正她只要不再婚,就不算大不敬,也就无需担心被九族消消乐。
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苏培盛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幽幽补了一句:“你若让四阿哥厌弃,定会生不如死,而且还会祸及家眷。”
年若薇眸中光芒顿时被苏培盛这句警告彻底浇熄,她心如死灰,倏然又想起四阿哥那吹毛求疵,喜新厌旧的性子,定会早早将她抛诸脑后,他们二人本就谁也瞧不上谁。
一想到四阿哥会提早将她逐出紫禁城,她竟莫名兴奋起来,害怕绝望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她假装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好。
苏培盛瞧见小年糕被敲打的乖顺了不少,又嘱咐了几句过几日给四阿哥侍寝需注意的事项后,就从袖子里取出一对儿水头绝佳的羊脂玉镯,含笑套在小年糕手腕上。
“年糕妹妹,你如今也算嫁人了,苏哥哥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对儿镯子你且收好。”
年若薇顿时泪目,不说别的,苏培盛对她的确关怀备至,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替她留意。
她满怀感激和苏培盛又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直到苏培盛被催促去值夜班,年若薇才将苏培盛送到廊下,目送他离开。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年若薇几乎都待在屋内养伤。
三月十八,恰值康熙爷生辰万寿节,紫禁城内张灯结彩以视庆贺。
年若薇身上的伤势早已痊愈,这些时日,她也曾想方设法去找四阿哥求情,可四阿哥却下令,禁止她出现在前院三丈范围内。
这日锦秋奉皇贵妃命,趁着给年氏正式开脸的机会,前来敲打年氏一番。
此时年若薇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老嬷嬷帮她开脸。
开脸又称绞脸,是用五色彩丝线绞去脸上的汗毛,同时开齐额发和鬓角,以标志此女已是妇人。
此时她额前象征少女的刘海被掀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毕恭毕敬聆听教诲。
锦秋还带来皇贵妃赏赐的好些首饰,对她恩威并施。
“皇贵妃娘娘有令,你需不争不妒,温良恭顺,需仔细照料四阿哥起居日常,需时时提醒四阿哥莫要耽于美色。”
“这是春嬷嬷,今日由她来教导你学习房中事。”
听到房中事,年若薇尴尬咬唇,满脸羞红应了声好。
她有些诧异为何锦秋要先行离开,忽而想起锦秋是姑姑,而非嬷嬷。
紫禁城里年长的宫女分为姑姑和嬷嬷,姑姑是云英未嫁之身,多为年岁较大的掌事宫女,而嬷嬷则是嫁过人,生养过的中年妇人。
此时那老嬷嬷面上浮着和煦笑意,正仔细用五色丝线一点点将她脸上的绒毛绞去。
待到梳理好妆发之后,年若薇又像提线木偶似的,被老嬷嬷套上一件精致的黛蓝色苏绣旗装。
她麻木看着镜中愈发陌生的脸,心中苦笑,此刻开始,她真正开始沦为给四阿哥暖床,供他消遣泻欲的宫女。
“年糕姑娘,这些画册你且先瞧瞧,我去将教学器具摆到桌上。”
上生理启蒙课竟然还有教具?年若薇顿时惊得瞪圆眼,趁着嬷嬷转身去准备教学器具之时,她好奇的翻开面前装订精致的画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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