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渔
“这才对,等四阿哥明日从军营回来,你就好好和爷服软,知道吗?”
“好。”
年若薇伸手用力掰开苹果,将苹果籽一颗颗仔细收集到茶碗里。
她一整日都在认真掰开苹果,取出苹果籽,直到茶碗被装满,她才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认真细数每一颗苹果籽。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她眸中忍泪,心无旁骛的数着。
她故意要那些食物,本就只是为了得到苹果。
四阿哥以为将她软禁,就能让她彻底沦为金丝雀,可他却忘了,她曾经对他说过,她是野性难驯的麻雀,若失了自由,就会魂飞魄散,不得往生。
若她真想死,有无数办法,苹果籽里,含有一种很特别的化学物质——扁桃甙。
如果故意剥掉苹果籽外包裹的种皮,扁桃甙被胃肠道吸收后,会产生剧毒.氰.化.物。
一百五十颗苹果籽提取的氰.化.物可以毒死七十公斤的成人。
此时她已经数到二百一十五颗,竹筐内还剩下大半的苹果。
她心中愈发畅快释然,如今年氏一族得荣宪公主庇佑,她再无任何牵挂,是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她数完苹果籽,就开始不眠不休的剥掉每一颗苹果籽的外皮,直到第二日傍晚,她终于将所有的外皮都清理干净。
她脸上浮出解脱的笑容,正准备抓起一把苹果籽咽下,倏然门外传来苏培盛请安的声音,她匆忙敛起笑容,躺在床上假装沉睡。
掌灯之时,胤禛身披甲胄,从正红旗军营中回到居所。
苏培盛见四阿哥板着脸回来,顿时迎上前去伺候四阿哥卸甲。
“她..”
苏培盛听见四阿哥说她,就知道爷问的是小年糕的情况,于是苦着脸说道:“小年糕昨日一整日都不肯吃东西,奴才没招了,就让医女灌了些养胃助眠的汤药。昨儿晚膳开始,她吃了些果子。”
“方才许是累了,这会刚睡下。”
“嗯。”胤禛未卸下甲胄,就折步绕到屏风后,入了屋内。
他推门而入,迎面袭来一股刺鼻的药味,他不悦凝眉入内,走到床榻之前。
此时她依旧不着寸缕,一身欢爱后的青紫痕迹未褪尽,正安静蜷缩在床铺内侧。
昏暗明灭的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跳跃,她在睡梦中,仍是痛苦凝眉。
他离开之时,让人送来的消肿止疼药并未启封,他知道昨夜他有多疯狂的惩罚她,她竟生生忍了一整日的疼。
胤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狂怒。
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口气,将那瓷白药盒攥在手中看的出神,随即打开了盖子。
胤禛卸下甲胄,分开她交叠在一起的腿,她那已然红肿不堪,平日里她被吻出红痕都娇嗔喊疼,今日定疼的难受。
胤禛于心不忍,取来放在床榻矮几上的了事帕子擦干净手,开始轻手轻脚替她上药。
他始终都知道,知道她如此舍命折腾,究竟是为什么,可她要的东西,恰恰是他此生都不能给的东西,即便今后他贵为天子,也绝对不可能独宠她一人。
如今她像只金丝雀般,被他彻底束缚在身边,可他却没有半点欢喜。
他想着若他能尽快给她个孩子,她定不会在独宠这件事情上钻牛角尖。
于是他愈发急迫,想与她生下一个孩子,也许她有了他的孩子,就不会闹着离开他。
趁着她沉睡之时不再对他张牙舞爪,胤禛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吻过她之后,他起身绕到耳房准备沐浴。
此时他踱步来到耳房,正准备更衣,陡然间听到一阵铁链轻响,胤禛悄然走向屋内,竟看见年氏蹑手蹑脚来到桌前,此时手里正抱着一个茶盏。
茶盏里装满了白色的果仁,胤禛以为她被饿醒,想要偷吃点心,担心她看见他之后,会任性不肯继续吃东西,他正要悄悄离开,耳畔竟传来年氏道了一句珍重。
胤禛现在一听到珍重二字就惶恐不安,上一回听到她对他说珍重,他在密林中看见了她惨不忍睹的碎尸。
眼看着她抓起一大把果仁即将送入口中,他顿时目眦欲裂,飞身冲到她面前,伸手攥紧她的手。
“苏培盛!”胤禛怒喝道,语气带着明显的颤音。
苏培盛诶了一声推门而入,见爷正夺过年氏手里的茶盏,那茶盏里放满了果仁之类的食物,苏培盛顿时懵然,他明明记得今日自己并未送这道点心啊。
“四阿哥!死囚也有吃饭的权利!奴婢饿了。”年若薇强装镇定,语气中带着服软的意味。
“好,爷陪你一起吃。”
胤禛一把将年氏手里的果仁统统夺过,他面色铁青抓起那把果仁,正要送入口中,却见年氏满眼惊恐,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别吃!”年若薇吓得惊呼一声。
“呵,你既能吃,为何爷不能吃?”胤禛满眼震惊,语气带着浓烈的失望。
苏培盛,立即去找与年氏身量无差的活物来。”
年若薇听到四阿哥这句话,顿时绝望瘫坐在地,再不敢去看四阿哥。
少顷,苏培盛就牵来一头七八十斤的小牛。
苏培盛接过四阿哥递来的果仁,才发现这些果仁竟然是苹果籽,于是他好奇将那些果仁统统喂给了小牛犊。
没想到那小牛犊才吃下果仁不到半个时辰,竟开始痛苦哀嚎,紧接着开始大口大口呕着发黑的污血,瞬间就倒地而亡。
苏培盛此刻后背都已经让冷汗打湿,他真没想到苹果籽竟堪比砒霜鹤顶红。
“爷,奴才该死,奴才不知道她要这些苹果,竟是为了收集苹果籽自戕,奴才该死!”
“不关任何人的事情,但凡你让我吃喝,我就有办法让自己死!呵呵呵呵....四阿哥若让奴婢不吃不喝,那更好。”
“你!!!”
胤禛被年氏气的浑身发抖,此刻看着那当场毙命的小牛,他更是后怕的面色煞白。
他头一回发现年氏完全超脱了他的掌控,甚至他觉得自己从未掌控过她半分。
她竟宁愿一死,都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胤禛只觉得自己一腔深情全然变成了笑话。
此时看着年氏满不在乎,近乎嘲讽的笑容,胤禛只觉得血气翻涌,悲从中来,他决定放过自己。
“滚!”他从口中冷冷溢出一字,对她再无话可说。
年若薇本以为今晚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四阿哥竟大发慈悲让她滚,她险些喜极而泣,顿时噗通一声曲膝跪在地上。
“奴婢叩谢四阿哥再造之恩!”她拼命的朝着四阿哥磕头。
直到四阿哥决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直到苏培盛解开她脚上的铁链,直到荣宪被四阿哥通知来将她带回去的时候,年若薇终于忍不住趴在荣宪怀中放声大哭。
她游魂似的跟着荣宪公主离开那囚笼。
回去之后,荣宪忧心忡忡守在小年糕身侧,直到失魂落魄的小年糕倏然开口说饿,吃下了一大碗打卤面,她才长舒一口气。
此时老周太监施施然入了屋内:“公主,三阿哥回消息了。”
“今儿还真是双喜临门,正好年糕也在,老周啊,你就将这喜讯说出来吧。”
荣宪满心欢喜,她三哥即将被汗阿玛晋封为郡王,依例封王之后,可得佐领为属人。
年家所在的旗分佐领,本属于肃亲王豪格的庶支贝勒延寿,延寿过身后,尚未被划分给哪位宗室为佐领包衣。
到时候她让三哥顺道将年家所在的镶白旗部分佐领要来就好,今后年氏一族就是三哥的属人,四弟绝对没有资格去为难三哥的家奴。
“公主,年家所在的陈继范佐领,已被毓庆宫内定为四阿哥封王之后的属人。”
“什么?四弟凭什么封王?”荣宪顿时急火攻心,她心中愤愤不平,要知道她三哥才封了郡王。
“毓庆宫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四阿哥封王就是迟早的事情。”周太监语气笃定。
“岂有此理!”荣宪气的狠狠摔碎了茶盏。
胤禛果然是个黑心肝的,也不知筹谋算计了多久,才成功将年氏一族内定为他今后封王的佐领。
荣宪顿时心急如焚,她正要让老周立即再去找三哥想想办法,身后却传来一阵碗碟碎裂之声。
此时年若薇满眼恐惧愣怔在原地。
乱了乱了,全都乱了,她记得历史上年氏一族,是在康熙四十五年左右四阿哥封雍亲王之时,才被划为雍亲王府属人。
历史正朝着越来越陌生的走向行进,年若薇恐惧的捂着嘴角,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何种不可知的恐惧。
时至今日,她发猛然发现,她似乎严重偏离了原主既定的命运,这种无法预知未来的迷茫,让她愈发惊慌失措。
“年糕你别害怕,胤禛定不会为难年氏一族。”荣宪的语气极为笃定。
胤禛如今虽与小年糕生了嫌隙,但他深知年氏一族是拿捏小年糕的软肋,他不会真糊涂到去触碰小年糕的禁忌。
“公主,奴婢这辈子哪里都不去,就守在您身边伺候您,求您庇佑奴婢家人。”
年若薇急的跪在荣宪公主面前。
她知道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荣宪公主是唯一能护她周全的恩人,她定不会再犯蠢离开公主。
“好年糕,你如今迷途知返就好,你放心,等过了这场战争,我定帮你物色个好夫君。”
荣宪此时心中百感交集,她脑海中想起了四弟痛不欲生,癫狂吻着尸首的样子。
.....
不觉间,年若薇回到荣宪公主身边伺候已有一个月。
这日一早,她正伺候公主用早膳,公主竟捂着嘴开始干呕起来。
“公主.....”年若薇欲言又止,匆忙让其余奴婢统统下去。
待到屋内只剩下她和公主殿下,年若薇顿时吓得冲到公主面前。
“公主!您是不是有孕了?可额附与您拜堂之后还未与您洞房,就入了军中伴御驾....”
年若薇满眼震惊盯着公主:“这孩子....”
“是我与书呆子的孩子,已有两个月了。”荣宪公主捂着心口,忍泪说道。
“年糕,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放荡之人?”
“不!公主无论做什么,奴婢都舍命陪您,您只需告诉奴婢,该如何做才能让您和孩子周全?”
“年糕...”
“我知道我对不起乌尔衮,可这是我和书呆子的骨肉,我舍不得堕胎,他是个长情之人,我真怕他会孤独终老,我..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我想自私的用孩子来牵绊他,让他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好活着。”
“公主,您别害怕,您不用解释,无论您想做什么,奴婢都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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